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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缓缓进入视线,停在一边。程黎看了一眼那辆暗夜里锃亮的豪车,耳畔响起“你还在妄想进入我们的世界?”她在妄想着什么,她从不曾妄想过。
“想清楚来找我,宝贝,生活可不是那么的——容易!”郗铭拍了拍她的脸,就上车走了。红色的车灯像是一头猛兽,朝着她张牙舞爪地奔过来,她刚刚真的就要答应了,即使是这么的卑微低下。
回到家里,程黎拿出医药箱,手心已经被碎玻璃划得血迹斑斑。程黎用镊子将玻璃渣子一个一个的夹出来,半嵌在肉里的玻璃渣被生生的拔/出来,带着血,很痛,但是这样好像自己的心不再这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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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黎先去了公司,碰上叶凡也在。
“程黎,昨天你没事吧?”
“没事。”程黎收起了受伤的手,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狼狈。
“你的指标完成的怎么样了?奥索的市场就这么点,现在大家都有困难。”昨天的一幕叶凡不用多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还好吧,这个月还有点时间,我再努力一下。你忙吧,我还有工作,先走了。”这个世界最还不起的就是人情,她欠不起任何人的人情。
提着些上好的茶和订好的饭,程黎又跑去人民医院,她知道,这是工作,总该解决。
“李医生,去吃饭啊?”带上面具,程黎又是那个为了生活奔波的人!
“是啊,今天不忙,还真是难得的准点吃饭啊!”
“哎哎哎,我买了饭过来了,听说吉野家新出了饭,我买来大家试试。我放到休息室去,李医生先去,我去喊大家去。”程黎扬了扬手里满当当当的十几盒饭,轻快地说着。
“来的还真是时候,我们又可以改善改善伙食啦!要谢谢你啊,程黎。”
“哎呦,哪的话,朋友嘛,快走快走,饭要凉了。”
程黎在休息室将一份份饭摆开,然后拿着一份和茶叶就往梁副主任办公室走去。站在门口,她提了口气,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进来”她才推门进去。
“梁主任,吃饭了么?”程黎看到那张斯文的面孔,昨晚那些不堪的记忆又在回涌过来,攥紧手里的袋子,不能逃,她,没有资格怯懦。
“哦程黎啊,怎么有事么?”梁主任微微抬了抬眼,鄙陋地扫了一眼程黎。
“吃饭时间到了,我给梁主任送饭来啦!昨天扫了梁主任的兴致,这不,带了些梁主任喜欢的茶叶过来,补上昨天梁主任的心情。”她一步一步地走着,颤抖地走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哟,昨天那些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坐吧。”梁副主任笑眯眯地对着程黎说。
梁主任的笑,那笑容里的意思程黎懂,但她只是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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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二月,灰暗苦痛的二月,在月例会的时候彻底的爆发。程黎没有完成9万的指标,虽然还有几个组员也没达到指标,但是也只有她只是堪堪地过了指标的一半。
李组甩了她的报告,“小程,再怎么完不成你也不能拖大家的后腿啊,5万,你做事了么?还是净在家里睡大觉了。”
“李组,Ming…Bio那边也是,四十万是想压死我们啊,完不成也情有可原啊。”叶凡看着程黎这样被骂于心不忍,出口想帮着挡一挡。
“叶凡,你不要以为你完成了9万就很了不起,有本事你把四十万都挡下来。你是组长还是我是?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李组涨红着脸,两道粗粗的剑眉翘着,双手插着腰,这是气极了。
“对不起,李组,这个月没完成的指标拖了大家的后腿,我下个月一定完成。”程黎拉了拉手边的叶凡,示意他不要为了她和组长吵架。
“好!小程,我也不多说什么,我们是一个组,是一个团体,做不好大家都不好过,横竖大家都是为了生活。看到白花花的奖金大家都开心。”李组缓了缓,坐下来,“下个月指标还是四十万,大家继续努力吧。”
“程黎,你那几个医院比较难做吧,要不”会后叶凡叫住了程黎,看着会上程黎低垂着头喏喏地说着抱歉的话语,心里有阵阵的刺痛。
“谢谢你,叶凡,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会影响到你。”程黎抬头看着叶凡,不是很帅的男生,却有着一颗无比温暖的心。这样美好的人,自己不可以靠近。
“程黎,我”
“叶凡,你的心我都懂,可是我以前就说过我们不合适,很不合适,我很谢谢你之前的一切照顾,我们以后还是好同事,好么?”
叶凡盯着程黎,苍白无色的脸庞上却写满了坚毅,她就像那句古话——蒲草韧如丝,好像再大的困难她挺一下熬一下就会过去。
“你这个话说过很多遍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叶凡伸出手,“好同事,握一下手吧!”
程黎伸出手,叶凡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很暖很干燥,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很像,冬天的时候那个人总是喜欢抓着她的手藏在口袋里,然后问她:“你知道你的手为什么总是那么冰么?”她不说话,总是看着他就笑,笑着等着他的答案,“因为啊你在等我,等到我牵着你的手,你的手就不会再冰了。”可是现在那双手即使紧紧地抓过自己,程黎感受到的也是怨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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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开始,程黎就卯足了劲开始在各个医院轮轴转。大清早的就要赶往医院忙着医生跑跑腿,等着主治们下台的功夫好多聊一会儿。脑子里一遍遍地转着怎么做Promotion(推广),Promotion,Promotion
今天,又是轮到给市二院做研讨会,程黎忙着订饭,准备资料,中途却接到了梁主任的短信让她今天有空过去一趟。程黎死瞪着手机屏幕,好像就看到了那张斯文嘴脸下面的贪婪,朝她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生吞活剥。
忙完了研讨会,程黎连晚饭都没吃就去了梁主任那儿。
“梁主任,找我有事,是前天填的申购单出问题了?”程黎站在门口,手里紧紧地捏着手机。
“哦,没有没有,最近小程在哪儿忙呢,怎么不见来医院了?”梁主任站起来,朝着程黎迎了过来。
程黎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来呀,可能恰巧赶上您不在吧。”
忽然间有一只手握住了程黎的,她像触电似的弹开,“对不起,梁主任,我还有事,先走了。”
推着自己的电瓶车,程黎慢吞吞地走在路上,三月了,冬天的夜晚还是这么冷啊!一滴两滴,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哭,原来是下雨了。夜晚的雨水和天空一样黑漆漆的,啪嗒啪嗒地打在自己身上,衣服湿了,头发湿了,雨滴的寒凉透进了骨里,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是那么的干涸?
拿出手机,程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摁着,听着耳边的嘟嘟声突然觉得就这样吧,她的人生早就没有重生的希望了。
“喂”
“郗铭,我想回到你身边。”声音空洞、飘渺,像是游魂受尽十八层地狱之苦后遇见阳光灰飞烟灭得到救赎一般,听得人惊心、凄凉。
☆、第十三章 难寻·过去
郗氏大厦23层
“Mark,和Geeam合作的BP…3425怎么样了?”郗铭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和杨嘉宇聊着电话。
“已经算快的了,BP…3425是Geeam的明星产品,在国内的销售应该会很不错,你那边的报批怎么样了?拿不到报批我回来可是什么用都派不上啊!”
“还有事么?没事我挂了,很忙。”
“慢着,最近报纸上那些东西是真的不?那个背影看着真的很像”像程黎,杨嘉宇就是想不通了,不是恨之入骨么?怎么又走到一块儿去了。
“这不是你要管的事,管好BP…3425就可以了。”
郗铭挂断了电话,摁了内线让Alice订束白玫瑰。便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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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家灯火通明,阿姨们都在厨房忙碌着,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拿了出来。沈斯怡一身小香最新款的连衣裙,聘聘婷婷地站在门口,迎接着郗铭。
黑色的宾利车缓缓驶来,郗铭带着淡笑,捧着玫瑰慢慢地在院子里走着。沈斯怡一看见郗铭的身影就小跑着过去,“来了啊!路上堵么?”
郗铭笑了笑,递上玫瑰,“还好,喜欢么?”
“嗯。”沈斯怡凑近闻了闻,甜甜地笑了,“快进去吧,爸爸妈妈都在等着呢。”
郗铭点点头,沈斯怡的手挽过来的时候他有一丝怔愣随即又笑了。进门时,沈父沈母已经等在那里,“叔叔阿姨,久等了。”
“哎,你工作忙,等等碍什么事。”助理提着一大推的礼品跟了进来,“每次你来都要拿那么多东西,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工作忙,不能时常来看叔叔阿姨,带点礼物,都是应该的。”郗铭的嘴角一直扬着,在外人面前他的情绪总是最好的。
饭后,郗铭就去书房了,关于BP…3425他觉得还是要多盯着一些。
沈斯怡端着茶水送上去的时候在门外隐约地听见“这毕竟是美国方面的新药,再说Ming…Bio也是属于郗氏的,您也知道,新药上市的过程很复杂,上市了也不一定就能长久地赚钱,我在郗氏还是新人,慢慢来。等BP…3425稳定了,接过来是一样的。”
“嗯,你考虑的很周到,郗铭啊,好好干。”沈建业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沉稳、淡定,有着这个年龄段的人没有的魄力与野心,真是喜忧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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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黎收到短信的时候还在医院泡着,看完短信,程黎竟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今晚不回家了。想着现在自己生活真是觉得可笑又可悲,不用担心指标,不用担心生活费,可是她仍然无法开心,她就是一株生长在阴暗处的杂草,虽然坚韧,但是毫无价值,利用完了,会弃之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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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程黎愣愣地站在雨里,她觉得很累,累到自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郗铭的话像是闪电一般地闪进她的脑海。
电话里郗铭问她在哪里,派车过来接她。全身湿漉漉的她站到郗铭面前,看着郗铭这副的样子的程黎,觉得好笑,“怎么淋雨了,就想通问题了?”
程黎只是站着,不说话,眼睛只是盯着地板,干净的能倒映出身影的地板让程黎觉得格格不入,她真的不属于这里。
“傻站着干什么,去洗澡!”训斥声惊得程黎一个激灵,茫然地看着郗铭,“洗手间,直走右转。”
程黎站在洗手间里,看着自己满脸的雨水,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就像小孩子玩腻了丢弃的旧玩具一样,可不是么?她就是被丢弃的。洗好澡,穿着那件大大的浴衣,程黎静静地站在客厅里,她环视着这里,黑白为主色调的客厅,宽敞的白色皮沙发,简洁、硬朗,是郗铭一贯的风格,只是少了点温暖。大大的落地窗外,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纹路,街灯和雨珠混在一起,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呵!我还真是又高看了你!”
程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阴冷的声音,似是有飕飕的冷风钻进程黎的脖子里,刚刚杯热水浇暖的身体又一点一点冷下来。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像石雕一般,一动不动,想哭,可是泪腺却像消失了一般,只余下眼睛干涩的发疼,“我”
“怎么?这么点指标就累的受不了了?!”郗铭坐到吧台边,抿了一口酒。
程黎盯着郗铭,缓缓开口,“你不是说想好了就来找你么,我想好了,你的指标真的太高,我,做不到。”郗铭侧身坐着,眼睛只是看着窗外的方向,程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这一刻的他很陌生很陌生,陌生的近乎让程黎心里发凉。
郗铭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就上楼去了。
那一晚程黎在客厅里,看着窗外模糊的月色,以后的她,真的就会如过街的老鼠一样,狼狈不堪,从来没有过的狼狈不堪。赤着脚来来回回一步一步轻轻地走着,黑暗的环境里她像一缕孤魂,飘荡在这肮脏的世界里,这么的惨不忍睹!楼梯转角处,那个隐在暗处的身影不知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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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的程黎想着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完了,决定回家。这个月奥索的指标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开门进屋,屋子里有些灰扑扑的感觉,大半个月程黎没有回这个家了。地上已经积了浅浅的一层灰尘,没有换鞋,程黎就坐在了沙发上,手无意识地在沙发的布纹上慢慢地摩挲,凹凸不平的纹理在手掌的感知下尤为清晰。自己的家没有那么的大,那么的豪华,可是程黎却觉得心安。
手机在安静的环境下响起显得尤为突兀,程黎愣了一下才接起来,“还没下班?”
“不,不是我在家。”程黎透着电话都能感觉到郗铭森冷的语气。
“哪个家?”郗铭冷笑了一声。
“我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