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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小本田。可言栩妈妈说车要给她放坏,这才隔段时间开一次。一辆车引得医院里流言蜚语,好在她也不在意。
打开车门,身后有人叫她:“安瑶。”
中学校友,不知怎会在这遇见。这些年她躲得最厉害的就是中学同学。学长学弟学姐学妹,她都不想有接触。
“是你啊。”安瑶抿一下唇,温和却淡漠,没要寒暄的意思。
“嗯。”同学也不热情,看一眼她的车,“你未婚夫家出手真阔绰。”
安瑶并没多骄傲,这不是她在乎的。
“好像姓言?”那人问,“言格和甄意又走到一起了?”
“肯定会在一起。”安瑶说。
“可要是他们知道了你做的事,怎么办?”
“什么?”
“8年前你在KTV对甄意说言格不去帝城,要出国。可我无意间听秦老师说,言格申请了延迟一年,甄意读高三时,他会留在深城陪她。”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安瑶说的实话。
那人见她坦然而平静,冷笑一声:“起火时,大家都以为甄意去找言格了,可她困在洗手间里。后来失火,言格回来找甄意,大家告诉他,她听说他要出国,气走了。火警响起,班长问起甄意,是你最先说她气走。是你这样告诉大家的。”
安瑶“嗯”一声,这正是她想对甄意坦白的。她没有求证甄意的位置,就妄然下定论。
“安瑶,当时和班长玩暧昧的杨姿坐在你身边,我看见她把甄意的包包和手机踢到沙发底下去了。甄意走的话,会不带着?你没看见杨姿的小动作?”
安瑶一愣:“我没看见。”
“看没看见,说甄意不在的人都是你。所以,”对方露出真面目,“希望你给我点好处。”
“呵。”安瑶轻笑,“不好意思,这些事我已准备向甄意坦白。”
“什么?”那人吃惊,有些愤怒。
“没有确定她的所在位置,就怀着恶意说她已经走了。这是我一生做过最让自己不耻的事,”少年时一次鬼迷心窍成了一生的精神污点,
“我会向甄意坦白,请她原谅。我没你说的那么。。。。。。当然,我是不堪。那次意外起火,我一时歪念想让他们有误会。但言格走后,我立刻去找甄意了。”
“但那时甄意已经不在,被别人救走。”同学刻薄地中伤,“没人知道你试着去救过她,只要我说出去,大家都会知道你小小年纪心肠歹毒,想杀甄意。”
“我没有。”她依旧坦达。
“我要你做的事,是举手之劳。”那人气急败坏地提出要求。
安瑶决然地摇头:“我不会受你威胁。你要说就说,相不相信是他们的事,总之,我没想杀甄意,而且为一时的歪念一直在后悔。”
她转身要走,那人却不依不饶:“你果然坦荡荡了,可那天发生的另一件事你不记得了?”
安瑶脚步一滞,握着钥匙的手微微发抖,漂亮的脸蛋渐渐苍白。
怎么会不记得?
火大了,她吓坏了,整个KTV地找甄意,最后被消防队员拖出去。
她恐惧而自责,立刻跑去甄意家,希望她在,然后给她道歉,给她解释。可经过废弃的工厂时,天色有些晚了。。。。。。
安瑶指甲掐得发白,闭了闭眼,她还记得当时生不如死的感觉。被堵住嘴,泪水流干,被人翻来覆去地折磨。
8年后再看到甄意,回忆一遍遍被提醒,她本能地希望甄意不要靠近。可,言栩的哥哥开心啊。
她鄙视自己下作的小心思,当年就是现世报,她哪有资格怪任何人?
而此刻,身后的人残忍至极,走到她身后,凑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问:“安瑶,如果你未婚夫知道你受过侮辱,他会怎么看你?”
泪水砸下来。
她太遗憾!太遗憾!太遗憾!
为什么没能把最完整最美好的她给她最爱的人。
每次只要想到这点,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可此刻她的心异常平静,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微笑道:
“他早就知道了。”
有多痛苦,就有多幸福。
“我不会做任何配不上言栩的事。别想威胁,我不会帮你。钱,名,利,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现在太骄傲了,瞧不起。”
她没回头,径自驾车离去。
☆、chapter 54
一星期后受审,处以罚款;管制3个月。作为律师;处以停止执业的处罚。期满后;需重新申请才能拿回律师执业证。
判决下来的那天;甄意走出法院,有些失落;但也轻松;
外边阳光灿烂。
言格立在大理石阶梯旁等她;司瑰也在,抱一大束花;拘谨地和言格保持两三米的距离,望着天空数飞鸟。
她承受不住言格寡淡的气场。
一见甄意;立刻解脱,跑来:“恭喜我最爱的小女人从此摆脱律师这个最混淆是非最颠倒黑白的行业,重回清白人间!鼓掌!”
一行人稀里哗啦拍手;江江搞了个花环给她戴上。
甄意无语:“恶不恶俗?我现在服刑呢。能不能严肃点儿?这么欢乐是闹哪样?”
司瑰:“你的痛苦就是我们的欢乐嘛!”
甄意一脚把她踹开。
倒是江江,边笑边哭:“意姐,你不当律师了我怎么办?我还没带出头呢。”
甄意双手在自己面前画了个框:“这是遗像啊?手机当闹钟用不会打电话?”
江江噗地又笑。
言格的目光始终凝在甄意身上,随着她由远及近,等她在面前站定,问:“还好吧?”
“很好。”她耸耸肩,笑,“跟戚勉打官司的钱,都给艾小樱的家人了。小樱的爸爸妈妈开始不肯要,说该崔菲他们补偿,我说这就是崔菲他们的钱。”
她踮了踮脚,深吸一口气:“无债一身轻啊。”
言格安然看她,见她重新神采飞扬的脸,忽然再度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情。
司瑰:“甄,去泡吧吧,禁欲一年多,该放松放松了。”
禁欲。。。。。。
甄意斜她,她最近用词怎么那么奇葩?
“甄,去吧,不想泡吧,KTV火锅压马路,什么都成。姐今晚给你三陪。”
“找鸭子可以嘛?”甄意问。
众人:“。。。。。。”
“哈哈哈哈。”甄意大笑。
“意,去吧去吧。”杨姿推她。
甄意不吱声,偷偷望了言格一眼,还是想和他一起。
“算了,下次。”
杨姿和江江看出蹊跷,交换眼色。司瑰大着胆子上前:“言老师,你也一起吧。”
“不了,你们去。”和一大群陌生人一起,在外面吃饭,这两样都是他无法容忍的。
甄意有些失落,她最近情绪不错,可今天把所有和律师有关的一切打包收起,心里难免微微发凉。她不想热闹和大餐,只想和他一起。即使不说话也好。
可言格话没说完,他望向甄意:“她们去,你陪我。”
甄意的心咚地一敲,像坐了过山车。他如此直白地表达,叫她在朋友们面前微微脸红。
司瑰若有似无撞一下甄意的腰:“重色轻友!”
“谢谢夸奖。”
“一鼓作气拿下,回来分享经验。”司瑰暗示地拧甄意的腰,笑完,目光落在一英俊有礼的男人身上,唔
她警察当惯了,看人眼神都不带打弯儿,自上而下,落落大方把卞谦扫一遍,慢悠悠地笑:“甄,你们老板真年轻。”
众女默默后退,这挑姑娘的语气,太明显而且,拿你的警察敏锐视觉来看男人,公私不分。
卞谦微颔首:“你好,司警官。”他大抵听甄意提过,不难判断。
“嗯,我很好。”司瑰笑,“初次见面,没带礼物,请你喝茶吧。”
众女瞠目,这是怎样一句诡异不合逻辑偏偏挑不出错处的话。
“司警官说的喝茶,是哪种喝茶?”
“请你去品茗轩喝茶呀。”司瑰一幅关爱子民和煦状,“如果你不愿意,去警局喝也行。”
众女黑线,这算不算利用职务之便胁迫美男子失足?
卞谦笑开了,渐渐收不住,和她交换电话。司瑰适时来了句:“军民鱼水一家亲嘛!”
鱼水一家亲
甄意抚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
江江嘀咕:“意姐,司警官都从你这儿出师了,你以后多传授我秘诀。”
“”
她多看司瑰几眼,其实,小女人挺漂亮的,只不过一头短发,不爱打扮。她觉得,她这警察朋友,漂亮极了。
各自离开。
甄意走到言格身边,拿脚底蹭地板,假娇羞:“嗯,你说,让我陪你干什么?”身体语言在说:陪你上床好不好昂?
言格:“你不是说,如果戚勉的官司赢了,请你吃饭吗?”
啊,他还记得。
目的地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停车时,甄意满眼桃花,春心荡漾,在言格身边娇羞乱扭,跃跃欲试:“言格~我们要开房咩?”
“你要是不想回去,可以住这儿。”
“那你呢?”
“我想回去。”
甄意柔情似水的目光一秒钟变仇视,心尖在咆哮:来这儿吃饭?只吃饭?你有毛病啊!
你个神经病医生果然不是白当的!
想想头顶上无数个房间里无数张大床大浴缸,无法强行和他滚床单的失望和愤恨全写在脸上。
闷不吭声走一会儿,甄意明白了,他不信餐馆的卫生状况,才来这儿吃饭。可恶,害她白白误会。
又一想,他好像不能吃辣。
甄意笑眯眯,凑上去:“言格,我们吃中餐好不好?”
“好。”他没意见。虽然一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应该又在搞鬼。
入座后,他把菜单交给甄意。
她毫不客气,默默地点了辣子鸡麻辣烤鱼辣白菜水煮青菜烩;在饮食习惯那里勾了个“特辣”。
言格坐在对面,不太明白她点个菜怎么那么开心,怎会不住地抿嘴偷笑。
甄意点完,眼珠一转,唔,他也不会喝酒。
如此良机,她差点儿仰天爆笑,强忍着脸都快扭曲,又默默在饮品里勾了两瓶可乐,两瓶白酒。
“不用报菜单了,快上菜。”甄意把电子菜单塞给服务员。
心里,花儿在怒放:滚床单!昂~
#
中餐厅古色古香,灯光幽暗;假山流水,丝竹悠扬。
桌上点着蜡烛瓷熏香,时不时烟丝袅袅。
甄意托着腮,笑得甜甜的:“来这儿吃饭感觉像约会哦!”
约会?
言格静然注视她,或许是灯光,她看上去那样温柔,偏偏酒窝浅浅,总是活泼;唇角弯弯,总是俏皮;
如果不是她的心,只是这样黑目湛湛,肌肤盈盈,她便会是普通的静美;可因为这幅皮相下她的心,她的样貌才如此明媚生动,生机盎然,像一束光,让他8年来每每想起,既痛彻心扉,又除却巫山不曾悔。
他平静地挪开目光,拿起杯子慢慢喝水。
隔了很久,说:“好好休息,以后不要再熬夜了。”
“熬夜?你怎么知道?”甄意奇怪。
言格微愣,不作声。她眼睛下有很淡的黑眼圈,看他的眼神也直直呆呆的,像一只梦游的动物。
熏香淡淡,
甄意也没等他回答,揉揉眼睛:“前段时间一直在找工作面试么,记者还是挺适合我的。可以接触好多,和我以前学的算是沾边。”
言格透过玻璃杯看她,稍稍分心,不经意说:“你过去肯定是个好警察。”
“切,帝城最美女警花!”她最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
“没做了会遗憾吗?”
“也还好。”她提起精神,歪头问他,“你呢?现在的职业是当初想做的吗?”
“不是。”
其实,当年对哲学和数学稍微感兴趣。
她讶异,像听到惊天秘密:“诶?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和研究?”
“也不是。不喜欢,但也并不讨厌。”他疏松地说,不遗憾也不感叹。
“可你说过,学这个要花很多年的时间啊。如果不喜欢,那该多无聊?”
他清淡道:“让自己用心,也能很擅长,所以就这样接受了。”
“哦,其实好多人的工作也都是这样的啦。”明知他不需要,甄意还是下意识地宽慰他,可说完自己却愣住,
“等一下,你,”心口好似针刺,“你,对我就是这样吗?”
言格微愣,却见一瞬间,她的眼睛似乎红了,逞强地看着他,仿佛伤感自嘲,却转瞬即逝。
她恢复了笑容,看上去不在乎:“你对我就是这样吗?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勉强接受,就那样将就了?”
“甄意”
“我知道。”她不敢听他的回答,打断,“你现在也不讨厌吧?那你能不能再次接受,再次将就,和我在一起呢?”
她心都麻木了,不知道以怎样一种心情说出这句话,可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