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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神色缓和一点点,说,“是吗?”
“是啊,你还记得去年粟嘉过生日时,你做了好多菜,还给我带去学校,我同学都说好吃,还说,要是自己有这么好的婶婶就好了。我还给他们看你的相片了,他们都说你漂亮,鼻子特别好看。”
婶婶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地说,“老了,丑了。”
我笑笑看着她说,“哪有啊?你比我们老师的女朋友年轻多了,她还没结婚呢,皮肤都皱皱巴巴了。”
“真的啊?她是不是没有注意保养啊?”
“她的化妆瓶可以用脸盆装,我估计是她的底子不好,天生的。”未来的师母大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扭曲你的好形象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婶婶笑了,夹了一块排骨送到我碗里,说,“多吃点,现在正是用脑子的时候,多补补。”
“我要和婶婶一样心灵手巧那该多好啊。”我乘机拍马屁。
“别,婶婶我大字不识一个,别学我。”婶婶心花怒放地重重拍我肩一下,“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改天我再给你做。”然后她对粟嘉说,“你整天除了吃就是看电视,也不向你姐姐学习,你看人家只比你大两岁,却你懂事多了。”
送叔叔婶婶出门的时候,我跟婶婶说:“婶婶,路上小心啊!”婶婶很欢喜地摸摸我的头,然后说:“晚上凉了,下次记得要多穿一点,不然会感冒的。”
粟嘉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瞄着他妈妈,然后就拖着婶婶走开了。
他们走后,我就跟爷爷说,“下个星期,我住校。”
爷爷拍拍我的肩说:“家里不是很好吗?”
“我家那样的家,不要也罢!”我说。
奶奶把主卧室收拾出给我,卧室里挂着不知算不算全家福的全家福:叔叔一家和爷爷奶奶的,我家和爷爷奶奶的。自从,前年,叔叔给爸爸借钱开服装店赔本后,本来就和妈妈水火不容的婶婶和我们家的关系迅速恶化,以前看了我爸爸妈妈一口一个“大哥,大嫂”,现在看见就躲。妈妈认为婶婶是想欠债不还,为此没少和爸爸吵架,说爸爸一家都是白眼狼。我还记的,楼里的老人家里都陆续拍了全家福,只有爷爷家的墙壁空空的。在爷爷六十大寿时,奶奶找了摄影师,但拍摄的前一分钟,婶婶和妈妈为谁应该站在爷爷身后吵了起来。我觉得她们纯粹无理取闹,滑稽至极,竟把谁站在爷爷身后,谁得家产联系在一起。最后,在摄影师的调解下,各家照各家的。
我扑在床上,端详这张发黄的全家福,妈妈可以说是是整张照片的焦点,笑容灿烂而耀眼,一副胜利者的模样。不过,她一身正式又略嫌古板的套装,加上老式的发型,不仅不像胜利的女王,倒像给女王端水的嬷嬷。一旁的爸爸斯文儒雅,眼神中带著严肃。妈妈爸爸面前是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前面是我,虽然隔着辈分,但默契十足,脸上都没有半点笑容,我穿着小学发的蓝色的帆布制服,僵硬地蹲在爷爷奶奶膝下。
我望向窗外,点点灯光忽远忽近地摇摆闪烁,似乎触手可及,但我伸出手,才发现原来它们离我是那样的遥远。我怎样的努力都是徒劳的,绝望的泪水从眼眶里渗出,在我脸上肆意的流淌。。。。。。。。
可是,我不能哭。
我擦干眼泪。
明天还要上课,我不能顶着熊猫眼去。
☆、第一章:彼岸花不开(4)
第一章:彼岸花不开(4)
我不喜欢拉窗帘睡觉,我喜欢在新的一天里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阳光的感觉。但是,今天起床时,天空充满了阴霾的深灰色。我用手拉上窗帘,遮住这扰人心烦的天气,然后坐在床上发呆。
过了一会奶奶敲门,叫我去吃早饭。
我简单地应了一声,开始起床。我从洗手间出来时,奶奶拉开了窗帘,太阳已经冲破云层冒了出来,淡蓝色的天空像水粉染开的画卷,明媚的阳光打在简陋拥挤的小屋上,带来宁静祥和的气息。这才是我喜欢的模样,简单透彻,没有杂质。
奶奶家距离公交车站点很远,为了不被迟到罚站,我只好牺牲淑女形象上演了“急于投胎”的传说。
街头车水马龙、人涌如潮,很多人都拎着各种包装袋,神色匆匆的走着,有牵孩子的,孩子穿着崭新的衣服,手里拿着糖葫芦或是各样的零食,一个小女孩还兴高采烈的唱着“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我们唱歌我们跳舞,祝福大家新好”
今天的公交在意料中的格外拥挤,车门一开,大家都开始往上挤,用手推,用身子撞,只要能挤上,当然可以什么都不顾,挤上车的人是胜利者,挤不上车的又是失败者。我站在门口,想挤进去,可前面的男人块头又大,横在那里,不让我过去,我一只,回头看那男的,一副气愤有余,但无可奈何的样子。
根据经验,站前边不容易等到座位儿,于是我憋足力气一步一步往后靠,直到最后一排,我估计了一下,再有两三站我就可能有座位。
车下的人还在试图挤上来,终于有人耐受不住了:“司机师傅,你家卖煎饼的,无论大小、胖瘦,贴在一起就是一车。”
“应该是卖肉夹馍的。”有人接话。
有人忍俊不住,有人漫不经心,也有人剑拔弩张,随时准备捍卫自己好不容易争取的一席之地。
乘客依然上上下下,我有一种气息微弱的感觉,很想像电视里弱不禁风的女主角优雅的倒下去,然后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说,坐我这里。
但是,又怕没有得到座位,反而叫来120。
我赶紧打住了这个超现实的念头。
这时,最后一排的一个人拎起了皮包,马上要下!很快就要空一个座儿了。
我迅速观察了一下形势:在我和即将形成的空座之间没有任何人,不存在竞争对手;它和我只有半米距离,刚好一步可以跨到。这个座儿非我莫属了。于是我用眼睛余光紧紧盯着中年人。
突然,感觉有一双手在摸我的包,小偷,我心里一惊,不动声色的将包往胸前移了移,可是,仍感觉有一股力量坚持着,拽着我的包。
中年人站起来了!
我迅速迈上一步,贴在他的身边,他刚站起来,我便坐了下去。
同时,使劲的将包从肉夹馍似得人群里抽了出来,放在脚底。
我就不信你的手能伸到地上,或者你的脚也能偷。
我瞄着窗外的风景,手伸进包里掏出煎包,早晨吃的少,奶奶担心我熬不到中午,就塞了几个煎包给我。
奶奶的煎包外表看起来小巧玲珑,其实华而不实,一口要不到肉,再一口下去,就是手指了。
我百无聊赖的吃着包子,期盼着能早点到学校。
不然,大熊一定会让我在门口站到中午。
大熊说我是一个不见棺材才不落泪的人,而我自己觉得我应该是那种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那种人。
这种性格的人说好听点是乐观,难听点就是不思进取。
我不喜欢上课,特别是大熊和老巫的课,前者如同和尚在念经,后者如同死神在歌唱;前者喜欢皱着眉头说,这道题,你们为什么不会?怎么就不会呢?我没有讲,你们就不会了吗?好吧,我给你讲,我只讲一遍,你们认真听啊,我真的只讲一遍,就一遍啊。。。。。。后者经常指着我们道,瞧,你们一个个大眼睛一翻一翻的,上眼皮下眼皮一卡一卡的,可是为什么就老往窗外看呢?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呢。难道你们不知道,老师背地里都说我是聚星最闪耀的星星,比天上的星星都美。。。。。。
想起老巫纳闷的样子,我忍不住大笑,说时迟,那时快,眼角闪过一道火星撞地球般的精光,一股强大的杀气已在不知不觉中将我包围,嘴里的包子顿时黏在嘴里,我双手依旧保持着往嘴里塞包子的动作,缓缓抬起头,只见一双墨色的眼睛利剑般瞄向我,我在那两抹墨色里,小小的自己。
他盯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个人的身子都僵硬着,保持着各自动作,任凭车身如拨浪鼓一般一一左一右的摇晃,将我们的胃里的东西翻滚,良久良久,直到身边有人下车,他从移了移身子,让人过去。
他仍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我也不敢动,迎着他的目光,看到里面忽闪过一丝寒意。不明白这个男生紧盯着我看的意图,我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贸贸然开口,怕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令这人射出利剑。他望着我的眼神渐渐深了起来。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见鬼的,他一直盯着我干什么?难不成对我又什么企图?
没那么倒霉的,刚摆脱了小偷,又遇见了色狼。
可是,这人不像色狼,瘦削却刚毅的脸庞,挺直秀气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粗黑挺拨的眉,比例匀称的身材。
即使色,也色不到我头上。
糟糕,我今天早晨没有洗脸。
我不敢再看他,垂下眼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怎么这么粗心。
“包。”
一个冷冰冰的字,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我抬起眸子,恍然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往地下一点,我这次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包”,我的包怎么了,我低头察看,很好啊,不对,我很快就发现不正常了,拉链上似乎勾着一个布料的物体,拿起一看,我一把捂住嘴,不让嘴角表现太失色。
是一件男式外套,袖子还被我坐在屁股底下,那怪我觉得今天的座位有点咯,还以为换了新套子。
难道刚才不是小偷在拽我的包,而是我包的拉链勾住了他的衣服?
我无比的确信,我遭遇了十七年来第一场“车”祸,或者可以说比车祸更可怕,只需要男生一个眼神就可以将我血肉模糊。
我轻轻抬起屁股,抽出袖子,不知是我的重要问题还是质量问题,袖子有些褶皱,像老太太的额头。
男生一把扯过衣服,看也不看就扔在地上,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生气的回视我,然后抬起脚,我以为他要打我,第一反应就是抱起头,一个女生被打的鼻青脸肿可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了。
瞬间,吵闹的车厢静的只听见一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紧接着就是沉闷的踩踏声。不疼,踩得不是我,我偷偷的撤开一根手指,从微弱的指缝里看到男生就像《倒霉熊》里的倒霉熊,因为小黄狗玩了自己的足球一下,就发疯似地踢打足球,只是倒霉熊的球被踢爆了,男生的衣服被印上了一副鞋底图。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笑了。
我的笑容明显不合时宜。
男生没有看到他意料之中的羞愤神情,却只看到了我坦然迎视他的目光,以及我慢慢浮出的轻笑。他看着我的黑瞳闪过一丝光芒,待感觉了我轻笑中蕴含的嘲讽意味儿,眼神渐渐地深了。用脚将衣服团成团,然后猛地一脚,只见衣服团像皮球一样在局促的空间腾起,旁边的乘客尖叫着,齐刷刷的别开身子,躲避衣服团带起的灰尘。男生嘴角慢慢上移,勾勒出一抹邪笑,然后一个潇洒的转身,衣服团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车窗飞了出去,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
我,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整个车厢的人,除了司机开车错过了这一幕,我们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怔怔的看着他,嘴巴上下抖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大约过了三十多秒,有人叫道:“好。”
☆、第一章:彼岸花不开(5)
第一章:彼岸花不开(5)
xx学院,是全市唯一一所不用参加考试就能进入的学校,只要你成绩足够优秀,或者你家里足够有钱。
尽管,条件如此苛刻,但是吸引了不少好奇的学生,以至于学校不得不扩建,动用大铲车把后山铲平,然后用吊车一块块的搬走。在扩建那段日子里,学校到处是瓦砾砖块,尘土飞扬。学校贴吧里流传着这么一个笑话:恐怖分子制造袭击,头儿带着手下开着飞机寻找地点,经过巴黎,手下说:巴黎怎么样?头儿说:浪漫之都,不炸。又来到北京,手下说:那北京吧。飞机继续飞,来到聚星学院,手下说:这里总可以了吧?头儿仍摇头:炸过了,不炸。
我赶到学校时,已经上课半个小时了,也许是门卫对我逃学迟到早有耳闻,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说,进去吧。我感激涕零的谢过他,急急的向教室冲去,我虽不喜欢上课,宁愿逃课背着画板,戴白色的鸭舌帽,不坐公车,一个人走很远很远的路到郊外写生,逆着阳光一笔一划地描绘,直到腿脚酸麻,直到衣服沾满斑驳的颜料。但是,我还是害怕老巫的。
远远地,就看见几个迟到的同学,站在门口有气无声的喊“报告”。
老巫看着他们,眉头皱了皱说,“你们去哪里了?”
阎晨说,“去厕所了。”
李一峰说,“集体去厕所了?”
“厕所的水闸坏了,我们怕浪费水,就去找了后勤的师傅。”
老巫想了下,拿了几张纸和笔,分给他们,说,“你们把哪个水闸坏了写下来。”
阎晨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写。
我掉头想躲躲,但是老巫的视线无比准确的扫向我,宛婉从窗户探出半个脸,递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