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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温和地望着它们,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老奶奶打开了电灯,暧暧的,亮亮的,一如亮亮暧暧起来的心情,一抹笑意不自觉挂在嘴角。把所有的阴霾都带了去,觉得仿佛苍穹也晴朗了起来。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空气中带有着一种炊烟的味道,从各个方向用来,混和成一种特殊气味。却不讨厌,暖暖的。
哎,我低声叹口气,傍晚对某一部分人是一种威胁。
这里的公车已经下班了,必须走到一里外的地方倒车才能回家。
夏:你坐几路?
宋:5路。
夏:那我们的方向正好反着的。
他望着我的目光亲切柔和:我送你。
宋:我送你回家?
夏:不用了,太晚了。
宋:我送你。
宋晓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与坚持,让我不忍拒绝。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可以过的那么快。一路上,我默念着宋晓的《聚星赋》:噫嘘唏!岁月之过往,万象而更新!绵絮寻地,浮萍入泥。扎根吐芽,生叶托花。纵分别为异地,愿重逢而合欢。希精英而再会,冀才子于一席。。。。。。
这是他的声音,总觉得读他的文字就是在和他说话。
宋晓静静的看着路面,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车站,宋晓用哑语与我告别,我上车坐好,他才离去。
我把头探出窗外,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棉花糖,甜丝丝的,只有舌头才能舔到。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能像吃糖果那样把嘴里塞得满满的,还没有到嘴里就化了,只留下淡淡的余香。
“小姐,不要把头伸到窗外,危险。”司机见我望着窗外发呆,轻声唤我。
☆、第二章:不问缘或冤(3)
第二章:不问缘或冤(3)
阳光还带着凉意时,我就赶到了阶梯教室,等了好一会,昨天给我讲话的男生才来,他边开门边说:“以为你昨晚摞下狠话不会来了呢。”
我不好意思笑笑,的确曾不打算来,但是昨晚在公车上我又改变主意了。
阶梯教室里又脏又臭,地板的颜色已分辨不清黑白,窗户好像从来没有擦过,上面的尘灰已经变成了很厚的无垢,我伸手试图打开窗户换换空气,手刚抓的把手,就感觉油腻腻的污垢粘到了手上,仔细一看,污垢已经渗到了塑料壳之间的缝隙里。
男生帮我打了一桶水,我拎不动,只能抱着洒水,洒完水,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我叫花言,你呢?”
“粟浅。”
“粟浅,你是怎么得罪kimy的?”
“我不小心把他的衣服当垫子坐了。”
“是前天吧,难怪那天kimy青着脸,我们还以为他又被家里催着出国了呢。”花言拿起扫把:“我帮你吧,你去门口把风。”
“把什么风?”
花言四下瞅了瞅,“kimy昨天特意交代过,不许我们帮助你。”
一个被我踢出老远的啤酒罐突然又被人踢了回去,我不看也知道是谁,又给他一脚踢了回去。我一脚,他一脚,其实我很烦那种“咯啦啦”的声音,但是又怕先住脚让他觉得我好欺负。
小时候的有些去不掉的婴儿肥,尤其是一张脸,圆得可恶又可气。从一群男孩中间穿过,他们一起扯着嗓子喊:“大肥妞!”然后,一起笑得七倒八歪。有一次我被他们喊急了,操起一块地上捡来的石头就跟着那帮男孩追,追到其中瘦小的一个,一石头就敲了下去,血顺着男孩的脸“哗”的一下流下来。我当即吓得脸发白,站在那里双腿发颤,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男孩也吓懵了,不知道痛,一分钟后才开始张开嘴哇哇大哭。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提心吊胆,就怕那男孩的家长牵着他找我算账。但是,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
陆续到来的成员站在门口脑袋随着我们的动作左一摆右摇,也不知道踢了多少脚,直到有人打起了哈欠,他才先住脚。背着吉他的男生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捡起啤酒罐扔出窗外。
kimy“哗”地一下拂落了舞台上的一堆废弃的线谱纸,然后若无其事的打开吉他,调音。
我哼了一下,把剩下的水圈泼在地上,又一把夺过花言手里的扫把狠狠的扫地,地上的啤酒罐被我踢的“咯啦啦”的响。
架子鼓手看着我,说,“姐姐,别做无用功了,你再咯啦也没有我的声音大。”说着,重重的敲了一下。
“不许叫我姐姐。”我呵斥。
黄发油嘴滑舌:“叫姑奶奶。”
架子鼓将鼓棒丢向他,黄发笑笑躲过。
我发现kimy很自恋,每次弹完吉他,都会用木梳沾点水抿泯头发,再看对着小镜子仔细的端详自己,还不住的点头,似乎在感叹:完美啊。
他见我嫌弃的盯着自己,道:“我叫你来不是来养眼的。”
我作呕吐状:“narcissism。”
黄发听不懂,问:“什么意思?”
花言说:“笨了,是水仙花。”
我摇头,说“自恋。”
kimy伸出中指对我点了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狠狠地瞪着她,他却一改刚才的盛气凌人,唇边浮起浅浅的笑容。我怔了怔,见他似笑非笑的,更加生气,他的笑容更深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口那股怒火,思索起来,心中一动,回给他一个更加明媚的笑容,心想你越想看我生气,我越偏不气。
我笑盈盈的说:“narcissism这个词来自古希腊神话:美少年那西斯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便爱上了自己,每天茶饭不思,憔悴而死,变成了一朵花,后人称之为水仙花。因此,精神病学家,临床心理学家称自恋是在自卑、自怜基础上发展出来的病态自我依赖。”
我故意加重了“病态”的发音。
kimy不以为然,说,“你管的着吗?”
键盘手见kimy抱起吉它坐到麦克风前,就弹起了前奏,前奏过后,便是kimy干净的声音:
天有多高,我的臂膀无法衡量,就像漂泊的梦想。
夜有多深,我的眼睛无法捕捉,就像模糊的希望。
昨天留下什么,未来又会怎样?
年轻就是一种冲动的阳光。
我尊重世事的荒凉,也藐视现实的张扬。
我扛着简单的行囊,蹋破柔弱的夕阳。
年轻是我最骄傲的资本.发誓穿越一切伤悲。
也许有一天很风光,也许有一天会很受伤。
虽然讨厌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很有穿透性,很干净。而且,这是他们自己作词作曲的,宛婉说,他们不唱任何别人的歌曲。当然,我不会把一丁点的赞许表现在脸上,我很平静的拖地、擦窗户,累了就和黄发聊会天,黄发说自己是乐队的场务。我问他场务是做什么的?他自豪地说,是一个乐队的重心,就像《黄金甲》里的场务一样,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很快,我就知道了他是如何的“举足轻重”,架子鼓需要挪位时,他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搬到了一边。也正因此,我不再搭理他,刚才我收拾垃圾时,垃圾桶装不下,便去杂物室找了几个黑色的垃圾袋,然后一手撑着袋子,一手套着塑料袋装垃圾。当时,他就站在一边望着窗外抽烟,我故意拖着垃圾袋从他脚上经过,他后退了一步走开了,直到我送完垃圾才满身烟味的出现,说,粟浅,干的真不错!
kimy趾高气昂的说:“那个女的,买水去。”
我瞪着他:“咒星,你给我挺好了,首先我叫粟浅不叫那个女的,其次,昨天你只说打扫卫生,所以不要把我当成女佣,可以任你指手画脚。”
kimy冷笑:“我现在说也不晚,反正你还没有采访。”
他似乎吃定我了。
他丢给我一个钱包:“阿默喜欢果缤纷,小健只喝冰镇的可口可乐,阿忆和阿信喝啤酒,我要康师傅冰红茶。”
半个小时后,我将购物袋丢在kimy身上,“快喝,喝完了,我要采访。”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他慢斯条理的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才说:“我下午要赶场子,现在要睡觉。”
我夺过他手里的冰红茶,指着他的鼻子问:“你的意思是我一上午的牛马生活是白干了?”
“我只说兴许会接受你的采访,没说一定会。如果你觉得亏,就跟着我去酒吧,或者改天再来。”
“我明天上午就要交稿子了。”
“那你跟着我去酒吧吧。”
“我还是学生,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他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半响道:“你又不是好学生。”
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将冰红茶、他的钱包用力的摔在地上,又从自己包里掏出十三块五毛钱丢给他,他诧异的看着我,我说:“我请他们喝饮料,而你,自己掏。”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我欢快的踱步而去。
☆、第二章:不问缘或冤(4)
第二章:不问缘或冤(4)
和宛婉通电话时,她正在家里洗澡,她用肩膀夹住电话,边往身上涂着沐浴液,她说,粟浅,你要等我啊,我这就穿衣服。
然后,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
酒吧今天搞活动,在门口摆放了很多礼炮,还不到下班时间,酒吧寥寥几个人。
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短裙吊带衫打扮的女孩挽着kimy的胳膊,指着我问:“她是谁?”
“她是粟浅,是校刊的记者,要采访我们。”花言抢着回答。
kimy没有说话,进了化妆间。
我要跟着进去采访,被黄发拉住了,他不带好意地说:“非礼勿视。”
我规规矩矩的坐在走廊里长椅上,过了十多分钟,一个漂亮的女生过来敲了敲化妆间的门,那个女孩才走出来,女生带着丝讨好的笑:“娜姐,我来给kimy化妆。”
“他还要化妆?”我下意识的问出口,女孩警觉的看向我,黄发在背后轻轻捅了我一下,我低下头。
女孩走后,黄发说:“娜姐不喜欢女生和kimy说话的,要不是阿默说你是校刊的,她早赶你了。”
“她凭什么赶我,这酒吧又不是她开的。”
“娜娜在这一带很有名的,我们这份工作就是她给我们揽下的。”黄发用小巴点点了走廊尽头抽烟的男生,压低声音道:“他以前是酒吧的主唱东莱,自从kimy来了,就给撤下去了。”
那个化妆师给kimy化妆都要请示,这个女孩一定不好惹,我还是小心点。
“你去前台找阿森吧,让他安排你坐下。”
“阿森是哪个?”我走了一步,又退回来。
黄发傻傻地愣了一下,:“你不会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干巴巴的笑着:“我一向不记人名字的。”
黄发大叫:“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他指着胸口,“记住我叫张信,他们叫我阿信,架子鼓手叫徐忆,我们叫他阿忆,键盘手叫郭森,因为人长得小巧玲珑,我们就叫他小健,贝斯手叫花言,也就是阿默。”
花言,我是知道的,但我只能一视同仁,装作都不知道。
我坐下不久,宛婉就来了,她四处张望着:“kimy呢?”
“在和女朋友‘非礼勿视’。”
“怎么个非礼勿视法?”
我注视着她:“你的脸皮是不是和长安轮胎一个娘家产的?“
宛婉嘟了嘟嘴,“据说那个女的家里挺有钱的,人也挺辣的,谁都敢骂,就是怕kimy。”
客人慢慢多了,酒吧里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了,结束了白天的紧张和劳累,酒吧又迎来一批想在美酒中寻求放松的人们,而一股股白天残留在他们身上并一起来到这里的空气也在酒气中渐渐的飘落,沉淀。
快满座时,kimy带着阿默他们走上舞台,酒吧里立刻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带着期待的表情望着他们。
灯光不停的闪耀着,舞台两旁喷出的二氧化碳干冰呛得我眼泪直流,台下不断地传出响亮的口哨,有几个女孩大喊:“kimy,你好帅啊!”
kimy专心的调音,不知是故作淡定还是畏惧娜娜。
很快,kimy干净而纯粹的嗓音响起:
昨天留下什么,未来又会怎样?
年轻就是一种冲动的阳光
。。。。。。
☆、第二章:不问缘或冤(5)
第二章:不问缘或冤(5)
kimy唱完,主持人说,“大家注意,抽奖活动就要开始!三个幸运奖,我们将请kimy来抽,奖品就是酒吧终身免费的会员卡一张和kimy的拥抱!”
“哦哦哦。”台下有人得寸进尺地嘘起来,“怎么不是kimy的吻!”
大家一阵乱笑中,主持人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下,大屏幕闪了两闪,首先出来的竟是我的名字:57号,粟浅。
我朝大家挥了挥手,随即轻快地跳到了台上。主持人说:“这位小姐真是好运,说说你的感想!”
我恶作剧:“太开心太开心了,谢谢我的唱片公司,谢谢我的制作人,谢谢所有支持我的歌迷,谢谢cctv、mtv颁给我这个奖项”
底下已经是笑得不成样子。宛婉笑得最夸张,差一点倒到旁边男人的身上。
我忽然想什么,于是又抢过话筒来说:“对啦对啦,我还有个问题要替我的同伴问一下,那就是有没有单身的帅哥?如果有,可不可以考虑我的同伴宛婉啊?她很可爱的。”
下面一阵狂嘘,宛婉尖叫着跳起来,嘴里喊着:“死粟浅,你找死呀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现在请kimy拥抱深情粟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