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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动了下冰冷僵硬的四肢,渐渐地,感觉气血畅通。阮姮从怀里取出了天青色的绸缎,这还是她从恭顺王府的仓库里翻出来的,色泽与质感还算得上中上乘,她抓住了绸缎的一头。
当阮姮看准了绣凤版舆在离自己所在高屋正前方偏东的位置时,左手“刷刷刷”地掷出十枚暗器,齐刷刷地打向了板舆的金顶。暗器的速度之快,并没有引起站在街道两边的平民百姓与红衣侍者的注意。
下一刻,阮姮右手腕上缠着天青色的绸缎,从高高的屋檐上一跃而下,直奔绣凤版舆而去,她在空中踏步而行,左手挥出一掌,板舆的金顶便飞了出去,直直地砸向了娶亲队伍的后方,“啊呀啊呀”地就躺倒一片口中喊疼的侍者。
阮姮右脚稳稳地踩住了失去金顶的板舆顶端,看着板舆中那个红盖头早已被她的掌风震飞的人正侧靠在里面仰头望着她,如若刀削的脸庞上浮着一抹玩味。
而队伍里的所有人都乱了套,他们见阮姮高高在上地站在姬雪意的板舆上,便一窝蜂似的围了过来,生怕阮姮抢走女皇的人。
阮姮将右手腕上的绸缎轻轻一抖,大匹大匹的绸缎就从空中扑了开来,像天女散花般落在了众人的头顶。阮姮对着板舆中的姬雪意伸出了右手说道:“走?”
姬雪意一个金蝉脱壳,大红的嫁衣就裂成了两半,那一身如雪的衣袍让他的风姿更超群。握住阮姮的手,他道:“走!”
两人提气而行,便离开了这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的南陵城主街道。
等阮姮被姬雪意拽落在了一处院落里,阮姮呼出一口气,扫视四周,发现这个院落清冷寂静,不禁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院落的小竹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朝服在身,庄严肃穆,见到姬雪意和阮姮后行礼,恭敬道:“门主,可还顺利?”
姬雪意点头,给阮姮介绍:“当朝吏部尚书步亦和。”
阮姮缩了缩脖子,步亦和?顶了孟坚芝官位的那个?
步亦和正色道:“姮姑娘,屋里已备饭菜,请用!”说罢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阮姮望向姬雪意,姬雪意一挥衣袖道:“亦和你去忙吧,姮妹妹这里有我。”
步亦和再一行礼便躬身告退。
阮姮跟着姬雪意进了里屋,看见桌子上有热气腾腾的火腿鲜笋汤和奶油松瓤卷酥,也顾不上心中的疑问,坐下便是一通吃。
“饿坏了吧?”姬雪意端着茶,神色悠闲道。
阮姮“嗯”了一声,咽下了所有的食物,叹了口气道:“这也太冒险了,万一我不来怎么办?”
姬雪意仍然一脸沉静,肯定道:“你一定会来。”
阮姮拍案而起:“为什么我一定要抢亲!”
姬雪意忍住笑意,淡淡道:“绮陌的经商运筹你不会,亦和的议政策论你也不会,你说呢?”
阮姮闷哼了声,复又坐下道:“你还真是料定了。”
姬雪意目色一冷道:“其实,就算你不来,今天我也自有安排。”
阮姮敷衍道:“是,行栖门的门主,还需要我这个小王爷来帮忙?”
姬雪意想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缓缓道:“姮妹妹,你猜,南陵城的人此时会议论什么?”
阮姮一拍额头,恍然道:“完了,姬雪意,我又栽了!”说罢用手捂着脸叹气。
姬雪意拽下她的手,好笑道:“和牧逐君呆了几天,整个人都生动了。”
阮姮一听“牧逐君”这三个字,立刻神色一黯,姬雪意见状,只是简单道:“你们的事情,到了时机,自会见分晓。”
阮姮甩了甩头,问道:“步亦和与你?”
姬雪意放下茶杯,正色道:“相识。”
阮姮蹙眉:“就这么简单?”
第一次见姬雪意,就是救他于被七星围困之时,那时的姬雪意有着不服输的倔强。再到后来她卧病在行栖门的小半年中,姬雪意的个性倒被她摸个八九不离十。
两人都是外冷内热的人,对陌生人是冷言冷语,一见到熟悉的人,或者说,一见到知己,就立刻换上了温言软语的面庞,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
阮姮与牧逐君在一起时,多半是牧逐君在啰啰嗦嗦地叨叨。
而阮姮与姬雪意在一起时,多半是阮姮在东一锤子西一拐子地问东问西。
难道这世间的两人,必须一动一静?
阮姮抱怨道:“帮你清理门户那次,是你借我手。”
姬雪意道:“听上去,委屈?”
阮姮连连点头,生怕他理解不了,解释道:“你看,你是行栖门门主,你的武功还解决不了那七个人,牧逐君就是要我陪你们做戏,好让行栖门有个恭顺王爷的挂靠。”
姬雪意眼神一凛道:“那除了挂靠,你还听到了什么?”
阮姮摇头,姬雪意吐出两个字:“我们。”
阮姮双眼一瞪道:“我们?怎么了?难不成恭顺王爷救行栖门主,这件事还能被传成什么?”
姬雪意悠然道:“不能,但加上今天,就能了。”
阮姮就差仰天长啸了,她无奈道:“我是被你算计了,还是被整个室离阁算计了。上辈子,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你们的!”
姬雪意仍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而他的嘴角微扬,正显出他此刻看着阮姮抓耳挠腮的好心情。
这时,竹门被推开,仍是一身朝服的步亦和走了进来,凝重道:“门主,如您所料,属下已经把来人是恭顺王爷的事情散步了出去。现在,街头巷尾都盛传,皋陶恭顺王爷南下抢亲,风流不减,狂胜往昔,还有---”
“停!怎么全都是我!关于姬雪意的呢?”阮姮不耐烦地打断。
步亦和顿了下,道:“关于门主的,多半是门主是被迫,还有百姓听说了王爷帮门主清理七星的事情,便传闻恭顺王爷方推开室离阁阁主,就恋上了行栖门门主。”
姬雪意抬了下手指,步亦和便住了口,两人望着阮姮。
只见阮姮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茶杯。
“姮妹妹,这是牧逐君的意思。”姬雪意开口道,声音里透着冷峻。
阮姮愣愣地把视线移到了姬雪意身上,蹙眉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听着阮姮话语里带着悲恸,姬雪意与步亦和双双一鄂。
看着阮姮慢慢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姬雪意放要开口叫“姮妹妹”,阮姮轻声道:“姬雪意,你虽然与他表面不和,但你敬他的心意绝不在绮陌之下。皇姐表面上很宠我,但我得去神远山了。”
然后她看了看步亦和,用力挤出一个笑容:“笋汤和卷酥都很好吃。如果,明年开春时我能回来,届时由我做东。”
随后走到院落里,一个纵身就跳出了围墙,身形直奔西北方。
“姬氏的子孙,有骨气。”步亦和道。
姬雪意冷道:“牧逐君算是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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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愁不断
更新时间2013…12…18 22:50:21 字数:2946
第二十二章清愁不断
神远山下,青柳村。
这个小村庄不过二十口人,全都姓“郭”,相传他们的祖先是从大漠而来,见到神远山后恍惚以为是仙山,就在山脚下扎了根,而“青柳村”就是取自郭氏祖先的名字“郭青柳”。
还未到酉时,但天色依然暗了下来。阮姮裹紧了身上的夹袄,走向了离村口最近的一户人家,轻轻地敲了敲黑黝黝的柴门。
“哎,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了过来,柴门被“咯吱咯吱”地拉开,那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满头银发,眼睛弯弯长长,生得一副慈祥样。
“郭大娘,我是从京城来的,想去神远山上采草药。我---”
“借宿是吧?快进来,外面冷。”郭大娘还没等阮姮说完,就一把拉了她进来,“姑娘,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不带个随从!”
阮姮跟着郭大娘坐进了屋里的炕上,回答道:“随从太懒,被我遣回去了。”
郭大娘笑道:“家里只有我和我的小孙女纯纯,晚上你就和我们睡炕上吧!”
阮姮见这炕又宽又长,睡四五个人也绰绰有余,于是从怀里掏出碎银道:“叨扰了,谢谢郭大娘!”
郭大娘没有接银子,道:“姑娘是个大夫吧?常有大夫上山采药,来到我们村里都免费帮我们诊治看病,所以我们不收大夫的钱。”
阮姮听到心想,这是来了多少大夫呀,忙问道:“神远山上山的路好走吗?”
郭大娘叹了口气道:“很多大夫上了山,就再也没有下来过,可惜呀。”
阮姮蹙眉:“怎么?山上有暴风雪?”
郭大娘抿起嘴摇摇头道:“不是,山上有伊尔毕斯,专门吃人。”
阮姮失笑道:“伊尔毕斯?妖怪还有名字?”
郭大娘倾身低语道:“姑娘,那不是妖怪,是一种怪物!”
阮姮方还想问更多,忽然觉得从远处有一团东西直接向自己冲来,一下冲向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声音脆脆地叫道:“娘!”
阮姮一鄂,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哎?这是女孩男孩?
这时郭大娘抓过那团东西搂在怀里,心疼道:“纯纯,这是从京城来的大夫,你要有礼貌,叫‘姐姐’,”一面对阮姮道,“姑娘,这是我的小孙女,她从小就没了娘,见到从村外来的年轻姑娘都会叫‘娘’,你别见怪啊。”
原来是个没有娘的女娃呀。阮姮伸手,冲着被搂在郭大娘怀里的纯纯道:“乖,过来!”纯纯听到后,满脸开心地眨了眨眼睛,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阮姮的怀里,坐在她的腿上后亲热地搂住她的脖子,天天地叫道:“娘真好!”
阮姮拍了拍她的头,郭大娘眼里尽是欣慰道:“姑娘真善良,你们坐着,我给你们做饭去!”阮姮便要起身帮忙,郭大娘道:“你陪纯纯玩会儿吧。”
阮姮把纯纯架住,打量了下这个四五岁的小家伙,发现她瘦棱棱的,于是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脸颊道:“纯纯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纯纯摇摇头道:“不是,吃好多。”
阮姮捏了捏纯纯身上的骨头道:“吃了好多还这么瘦?以后要多吃一碗饭!”
纯纯天真到:“那我多吃一碗饭,娘就不走了吗?”
阮姮拍拍她的头道:“我要上山采药,京城里有病人等着我去医治呢。”
纯纯问:“京城?那我可以去京城找你吗?”
阮姮应和道:“可以呀,等纯纯长大了,姐姐带你在京城玩。”
纯纯神色一正,坚持道:“是娘,不是姐姐。”
阮姮爱恋地摸了摸纯纯的头,说道:“我们去看看奶奶做好饭了没有,好吗?”
纯纯点头,灵活地趴下了坑,冲着灶台就跑了过去。阮姮在后面看着纯纯的小身影,心道小孩就是小孩,去哪里都是一溜烟就不见了。
第二天清晨,阮姮醒得很早,她将一些碎银放在了坑头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郭大娘家。
一出青柳村,映入眼帘的,就是云雾缭绕的神远山,高得望不见山顶。
从南陵城到青柳村,阮姮一路独行。策马奔驰的旅程里,更让她有独立思考的时间。虽然姬雪意表面上对牧逐君有所鄙夷,但一个教他育他、才行在他之上的人,很难让姬雪意那种自视甚高的人不心生佩服。当年牧逐君几乎是以一人之力让室离阁与皋陶、南吴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局势,而牧逐君又是这三个政权里唯一的男性执权者。这样的牧逐君,姬雪意能不敬吗?
从阮姮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牧逐君是千百年来“惜颜”的唯一有效的受益者,这个人与姬氏一族联系紧密,每次想到牧逐君与姬月彩的关系,阮姮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疼。牧逐君是她的老师,她的琴棋书画医剑刀乐皆师承于他,从这点来说,无论他是否抹去了她与他相处的记忆,阮姮都没有理由去怪牧逐君。可是,牧逐君当初的培育与后来的接近不都是有目的的吗?皋陶朝恭顺王爷的身份让她成了香饽饽,室离阁的人没有不敬她的。
至于姬雪意,这个人也真像牧逐君教出的徒弟。虽然两人一个冷峻,一个妩媚;一个高傲,一个娇艳;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但他们骨子里的势力与功利却是如出一辙。行栖门在皋陶朝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于是,牧逐君与姬雪意不惜牺牲行栖七星来让阮姮收了行栖门。但姬雪意有意嫁给南吴女皇又是怎么一回事?行栖门也要在南吴寻找靠山势力吗?她的出现去抢了漆雕初这桩亲事,不就是可以制造了皋陶朝与南吴的一些话题吗?姬雪意呀姬雪意,你是不挑起皋陶与南吴的矛盾,你就善不罢休吗?
阮姮边想边往山上走,山路崎岖,好在进来无雨无雪,地面干燥。至于郭大娘说的那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