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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郑管家走了过来,恭声道:“王爷,大夫来了。冷少主,请回避!”
冷凌其刚要质问为什么她必须回避,阮姮就拽了拽她的衣袖道:“凌其,郑管家给我请了个神医,呵呵,虽然我自己也是个大夫,但我真的治不了。不过这个神医脾气挺怪的,她不希望旁人在场,而且她是聋哑人,你多担待些。不知道现在几时了,你早些回吧。我没事。”
看着阮姮空洞的眼睛早已没了昔日的神采,就算脸上有条明显的疤痕,她也依旧有种鲜活的生动感,似乎她的生命里,除了坚强,别无所有。冷凌其心下一阵心疼,当阮姮在神远山上与雪流沙抗争时,当阮姮双目失明摸索着凑齐赶路钱时,当阮姮遭遇僵尸的围攻短腿毁容时,她冷凌其安稳地在京城里眠花醉柳。想到这里,只有惭愧,这样的她,配不上阮姮。
哎?冷凌其心下一惊,怎么想到“配不配”这个问题了。定了定神道:“那阮姮姐,明天我再来看你。”
阮姮点点头,冲着她起身的方向挥挥手,笑了笑。
等冷凌其走了,就有脚步声挪了进来。阮姮侧耳倾听后笑道:“走之,快来!我的腿好像能动了!”但阮姮转而想到这位名为“走之”的神医是聋哑人,于是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走之是郑管家找来的神医,据说专门诊治普通大夫看不了的病。当阮姮听到郑管家这么介绍走之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曾在盛家庄就是声称能看别人看不了的饿毛病,谁知道,风水转的真快,少顷自己就要请神医来诊治自己了。
走之坐在榻边,轻轻地在阮姮的手心里写道:“试。”
阮姮知道走之自幼没有听力也说不成话,就养成了会读唇语的习惯。所以阮姮说的话,走之大多能通过唇语读懂。也正因为走之不能言,阮姮便把她当成一个倾听者,说出了自己心里许多不敢轻易说出的话。而且走之长阮姮几岁,阮姮就更把她当成是姐姐一样来对待。
这会儿,走之正半弯着腰站在榻边,双手撑着阮姮作为支撑,让阮姮从榻上站起来,尝试着挪动左腿。当初漆雕初那一脚是狠狠地踏断了阮姮的膝盖骨,纵使走之是神医,也无法保证阮姮以后可以如先前那般行走跳跃。至于阮姮的眼睛,走之用了一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偏方,阮姮也觉得视线有清晰的趋势,只不过,这一切康复的过程,都很漫长。
抓着走之的手,阮姮用右腿站在地上,然后缓缓地放下左腿。她的左腿早已没了当初的疼痛,据说那时郑管家把她从马上背下来的时候,阮姮的左腿几乎是挂在身子上的,没有任何与身体连接的迹象,唬得好几个胆小的下人都哭了。
而现在,阮姮已经能拖动左腿进行轻微的挪步,尽管都是细小的步子,但左腿至少可以站在地上。
“走之,你看,我的腿是不是好多了?早晨起来就觉得腿上有了力气了。没准等到了过年的时候,我还可以去表演舞狮子呢。”阮姮说道,面对走之,她总是有种放松与轻松,也许知道走之是聋哑人,也许因为走之不是曾经认识自己的人,所以,她对走之格外亲近,走之不仅是她的大夫,也是她的倾听者。
听着走之在她的头顶仿佛用鼻孔在出气,阮姮佯装生气道:“哎?你不相信呀?那我现在就跳给你看!”说罢就要双腿离地跳跃,走之也知道阮姮是做样子给她看,但还是担心,于是立刻拦腰抱起了阮姮,一把将她放在了榻上。
阮姮心情很好地“嘿嘿”笑道:“早告诉你要相信我嘛。”
走之无奈地摇摇头,心道,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阮姮像只小动物一样摸摸索索地凑了过去靠在走之的肩膀上,抱着她的手臂道:“你心里肯定觉得我像小孩子,哎,当小孩子多好呀。”
走之却抽走了手臂,这个动作让阮姮的心一凉,难道,她的倾听者也讨厌她了吗?可是下一刻,阮姮就被揽在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走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阮姮会意道:“我没有不开心,认识你其实挺开心的,可惜我看不见你,那等我眼睛好了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看看你,我们走之医术比我还精通,一定是个大美女嘿嘿!”
走之却抓起阮姮的双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阮姮知道她是让自己摸摸她的脸的轮廓,于是阮姮小心地抚摸着,很柔软的触感,轻轻地摸了摸,阮姮道:“嗯,我猜你很漂亮,对不对?”说罢阮姮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叹了口气。
走之却伸出手指刮了两下阮姮的鼻子,阮姮抬头一愣,然后手心里被走之写了一个字:“美。”
阮姮好笑道:“你说我美?我的脸这么丑,人怎么会美?你怎么和凌其一样呀,眼神都不好使了。”顿了下,继续道:“我知道你给我用的药会让疤痕淡化的,其实也无所谓了,哎,反正,呵呵,没事,我也瞧不见自己的样子。”
走之没有再在阮姮手心里写字,只是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阮姮甩甩头道:“从此不提过去了。对了,走之,咱们一起过年吧!”
走之写道:“好。”
阮姮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想了会儿道:“走之,有一个小朋友过年会来找我,到时你带她去京城的夜市里转转好不好?告诉你哦,那个小朋友喊我‘娘’,我厉害吧!”
走之看着阮姮的得瑟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写道:“是。”
阮姮就更加洋洋得意道:“没事,我到时让她喊你‘姨’!”
就在这时,只听郑管家急急忙忙地跑来,也顾不上走之不想见外人的禁忌,冲了进来忙道:“王爷,外面有个小孩和老太,拿着您的汉玉九龙佩说要见您!”
阮姮听到后就想从榻上下来,走之一把架住她,阮姮这才想起来自己走不动路,便对郑管家道:“她是我女儿,快让二人进来!”
郑管家听了一惊,又见阮姮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在转身时嘀咕了句:“没想到王爷和牧阁主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阮姮没听到郑管家说什么,却觉得走之扶着自己的手颤了下。
不一会儿,就有“哒哒哒”的脚步声冲着亭轩跑了过来。
“纯纯!”阮姮叫道。
纯纯一下子就冲到了阮姮的榻边,可看到阮姮的眼睛上蒙着布,脸上有伤疤,腿上又被不知什么东西固定着,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生怕自己扑到阮姮的怀里碰疼她。
阮姮奇怪以纯纯虎头虎脑的个性怎么没有过来搂自己的腰,又想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心下释然,一把拉过纯纯搂在怀里道:“乖纯纯,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
“爹!”阮姮只觉纯纯挣脱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子扑进了坐在旁边的走之的怀里。
“纯纯?你叫谁呢?”阮姮蹙眉问道。这里只有走之和她,哪里来的“爹”?
纯纯稚声稚气道:“爹呀,给娘看病的是爹!”
阮姮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了纯纯问道:“你你你说,她,他他他是男人?”
纯纯点头,方奇怪为什么她的爹爹不出一声,刚想开口问,就见爹爹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纯纯立刻明白,是爹和娘在玩游戏,于是她道:“我去找郑阿姨玩了,她说厨房有好吃的!”说罢就爬下了榻,一溜烟又没了影。
阮姮生着闷气,想到走之一定也去过青柳村给村里人看病,纯纯又是那种见了年轻的姑娘和公子就会喊“爹”和“娘”的小孩子,没有怀疑这点。让阮姮生气的是,她一直以为走之是个“姐姐”,而不是“哥哥”。
见阮姮不说话,走之抓过她的手写道:“生气了?”
阮姮甩开走之的手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是男人!我又不会因为你是男人而看不起你!”
走之写道:“对不起。”
阮姮闷闷道:“我身上的伤口是你包扎的,而且,每次沐浴都是你在帮忙,哎你,走之,哎你我还当你是好姐妹呢。”
走之写道:“好。”
阮姮哑然失笑道:“好什么好?你嫁给我也好?”
走之写道:“好。”
阮姮一笑,鬼头鬼脑地凑过去,把下巴放在走之的肩膀上道:“这是你说的哦,反正之前那个说很喜欢我的嗯,没什么,总之你要嫁给我!”
这时,纯纯又“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扬声道:“爹,娘,厨房里新蒸了桂花糯米糕,你们吃不吃?”
阮姮扭过头,把脸冲着纯纯的方向,嫣然一笑道:“吃!为什么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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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花千树
更新时间2013…12…22 18:44:51 字数:2659
第二十九章鱼龙舞,花千树
大业五十年正月,皋陶皇宫内是香烛辉煌,锦幛绣目,阮姮回想前些年在皇宫里度过的大年三十,无非就是乐奏、献爵、焚帛、祭酒直至礼毕,过程冗长,令她困倦。
而这一年的正月,阮姮向郑管家解释道:“你看我是又瞎又瘸,只能在这里发号施令,郑管家---”
郑管家道:“是,王爷!”
于是,阮姮的一句话,就让恭顺王府上上下下焕然一新。
从大门到大厅,从亭轩到游廊,两边都悬挂着朱红的大高照,而门神、对联、挂版以及新油了的桃符纷纷被铺满,惹得郭大娘带着纯纯四处溜达时,都能听到纯纯高兴的尖叫声。
那些侍者们见纯纯如此开心,又被吩咐这是王爷的贵客,一定要礼貌待客,加上纯纯又懂事听话,于是下人们对纯纯都很友善,让郭大娘放心不已。
听说冷凌其在青楼里打死了小倌,便被冷右相禁了足。于是阮姮下令关了王府的大门,整个府上上下下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而最让阮姮开心的是,她的左腿有了好转,已经能一瘸一瘸地在地上蹦着走了。
这就是走之从偏院出来时,看见阮姮不要人搀扶,自己在那里别扭地向前走的的样子。忽然,阮姮一个踉跄,眼瞧就要趴在地上,走之一个箭步上去,稳稳地接住了阮姮。
阮姮笑笑道:“走之,你要不来,我就又要啃泥巴了。”
走之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阮姮撅撅嘴:“你瞧,我已经能走了,就是走不快,相信过完年,我就可以当一个真正的瘸子了!”
对于阮姮那被折断的膝盖骨,现在的恢复状况已经很乐观了,所以变成瘸子远比只有一条腿要好得多。
“爹!娘!”纯纯又“哒哒哒”地冲了过来,走之冲她摆摆手。
阮姮指着小丫头道:“为什么你永远先叫‘爹’?”
纯纯认真道:“纯纯先认识的爹呀。”
郭大娘忙和气道:“那年我们村里有瘟疫,还是神医去救了整个村里的人,神医公子不仅没嫌弃我们,临走时还赠与我们许多财物,他是我们青柳村的大恩人呀。”
阮姮握了握走之的手道:“你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应该多和我说说嘛。”
郭大娘笑道:“姮姑娘,您和神医这么般配,我就提前祝福你们了。来日方让,还怕没机会互相了解吗?”
阮姮一听,往高领的长褂里缩了缩脖子道:“郭大娘,我们不---”忽然觉得走之捏了捏她的手指,想必走之是对郭大娘打了什么手势,于是郭大娘改口道:“你们年轻人呐,真好。”
纯纯一手拉住走之,一手拉住阮姮道:“爹,娘,你们要快些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哦,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阮姮一手捏上纯纯的小耳朵道:“你这么说,奶奶多伤心呀!”
走之好像又打了什么手势,纯纯道:“还是爹好!”说着就松开了阮姮的手,扑进了走之的怀抱。
“小没良心的,走之又答应你了什么!”阮姮好笑地问道。
纯纯似乎躲在了走之的身后,声音里带着欢快:“爹说,生小妹妹的事,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还要娘答应。”
郭大娘见纯纯口无遮拦,连忙领过孩子对阮姮道:“姮姑娘,我带纯纯上街逛逛去,这孩子是第一次来京城,见什么都新鲜。”
阮姮颔首道:“京城开销大,郑管家给你们的银子可够?郭大娘,你带着纯纯在我府上多住一阵,至少要过了十五。”
纯纯拍手开心道:“好呀,元宵节的时候纯纯要和爹娘一起猜灯谜!”
等纯纯拉着郭大娘跑走,阮姮方转过身,用手指戳着走之的胸膛道:“你---故---意---的---!”
走之抓住阮姮的手指,将她的手包在他的手中,阮姮便整个人都靠了上去,乖乖地依偎在走之的怀里。两个人贴的很近,阮姮能感觉到走之有力的心跳声。突然想到了什么,阮姮一抬头,感觉自己的眼角轻轻地擦过了走之的唇边。
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好熟悉的身高差呀,想必走之是比她高多半个头,所以阮姮稍稍抬头,眼睛就会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