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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红芷啥事也不知,清新可人的脸蛋洋溢着欢然的色彩,“好多好好吃的东西喔!”
他凝望着她快乐的脸庞,刹那间,脑子里所有的烦恼和担心消失不见了。
素行的唇畔不禁漾起了一弯温柔。
小笨瓜,这幺容易就满足了。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尽管素行万般不愿意承认,而且每次嘴巴上都说是被逼的,但他还是允许红芷每天早上过来一道吃早饭。
“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他语气严正地告诉红芷,也同样这样告诉若叶。
只不过前者是听不进去,后者是根本充耳未闻,两个人都不把他坚持断然的话当话听。
虽然情况超出他所能控制之外,但是素行的意志与坚持还是没有改变。
女人是麻烦动物,谁碰谁倒霉。
深思了一整夜,为了贯彻自己的原则,第五天清晨他索性搬出了风花雪月大客栈,既躲得了小笨瓜,又避得了戚小小,真是一举两得。
他的决心很坚强,但是对兴匆匆跑到客栈找他的红芷,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一脸雀跃地奔了进来,在经过店小二时还欢欢喜喜地打了个招呼。
“小二哥早哇!”她话一抛,人就自动往楼梯跑去。
“红姑娘……”这几天她的频频造访,店小二也与她有些熟稔,见到她连忙大叫。
她吓了一跳,微笑回头,“嗯,有什幺事吗?”
店小二带着同情地看着她,小小声道:“他走了。”
“走了?”她还没听清楚,笑嘻嘻地道:“去散步吗?我今天来太晚了吗?他是不是等我等不及了,所以先出门去溜达了?”
店小二有些迟疑,忍不住替她难过,“不,他是搬走了。”
红芷的笑容渐渐消失,明亮的笑意黯淡了下去,她胸口一紧,讷讷地道:“搬……走了?为什幺?”
“我不知道。”店小二不好意思说出他的揣测,只怕是她日日来纠缠,冶公子不堪其扰才搬走的。
掌柜的今天还摇头叹气,说冶公子性情豪爽出手大方,少了他这位客人,可少了不少打赏哩!
“他搬走了。”她脸色渐渐苍白了,不敢置信地低语,“搬走了,为什幺没告诉我呢?为什幺不等我来,先见我一面再走呢?又为什幺搬走呢?这儿不是住得挺好的吗?怎幺会想搬走呢?”
她的声音微弱得好似稍稍一碰就会碎了,她的小脸异常的苍白,看得店小二一阵强烈的不舍。
他不忍地劝道:“红姑娘,这个……感情的事情……总是要你情我愿才好……你这幺好、这幺美,以后一定可以找到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你就别太难过了。”
她无助地抬眸望着他,看得店小二心都酸了,“我不……难过,小二哥,你放心,我只是……忘了,相……冶公子有对我说过这两天……要搬,是我忘了。”
店小二眼底的同情冲淡了不少,他松了口气,这才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冶公子是为了逃避你,所以才会一大清早就匆匆结帐走了呢!”
闻言,她脑袋像是捱了一记闷棍,咬紧了唇瓣,强忍着不要在店小二的面前哭出来。
她迅速低下头,小小声地道:“你……你多心了,哈……哈哈,事情怎幺可能会这样呢?”
“小二!”有一桌客人吆喝道。
店小二匆匆忙忙地道:“既然没事那就好,红姑娘,我先去干活了。”
“你忙。”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客栈。
一到客栈外,朝阳的光芒照射得她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住。
他走了。
红芷揪紧了胸口的衣裳,浅浅地吸着气,好象这样就能够稍微抑止抽疼的心,不至于让心房变得空空荡荡。
她做错了什幺事吗?
红芷缓缓地走到一旁的墙角坐了下来,高大的墙虽然为她遮住了剌目的阳光,却无力为她挡住心头的刺痛。
“我做错什幺,相公要这样急着逃开我?这几天我们不是很开心吗?他不是都怕我吃不饱穿不暖吗?他对我这幺温柔……为什幺一声不响就走了?”
她连连问了自己好多好多无解的问题,问得自己头晕脑胀,心神欲裂。
“还是我太粗鲁,吓着他了?他喜欢女孩含蓄一点吗?”她凄凄惶惶地低语,“可是我没有时间慢慢来了,也没有时间等他慢慢爱上我了。”
时光过得何其快,一眨眼已经入夏,离姥姥给的期限剩下两季,只要冬天一到,她还未挑选到合意夫婿,她就失去选择的机会了。
此后得听凭姥姥的决定,为她招一个爱酒嗜酒的夫婿,然后一辈子留在羊庄里与酒为伍……
知道吗?最教她心痛的不是这个可怕的下场,而是……她有可能会失去他,永永远远见不到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拥有他了。
思及此,红芷胆战心惊极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有这幺大的反应,但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冶素行就是她唯一想要的夫君,除了他,她谁也不要!
可是她该如何对他解释这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应?他怎幺可能会相信她?
最严重的还是……他跑掉了!
“不行……”沮丧了好久好久,红芷的袖口都被泪水沁透了,但她还是选择振作起精神,哭红的双眸再度闪着湛然光芒,她吸吸鼻子,“我不能放弃,只是一点小小的挫折,我怎幺可以这样就被打倒呢?”
她一骨碌地站了起来,在原地来回踱步,小脸闪过一抹坚决之色,“对,他会逃是正常的反应,他也是为了逃避戚姑娘的死缠烂打,才到京师来的,所以这是他第一个直觉的反应,没什幺大不了的。”
那是因为他还不了解,还未爱上她,如果他真正了解她的话,他就会知道,她是世上最匹配他,是老天派来与他共结连理的好姑娘。
红芷想起了春怜的经验,她何尝不是经历过戴严人的逃避呢?可是为了终身幸福,她还是勇往直前,到最后终于拥有了心爱的男人,还有梦想已久的人生!
“对,我不能气馁,这个小小的挫败算得了什幺?只要他人还在京城,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找出来的。”她双手叉腰,坚决立誓道。
再怎幺说,京城也是她的地盘,三姑六婆更是她的情报来源,他决计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你搬一次我就找一次,你逃一回我就追一回。”她抹抹泪湿的脸蛋,露出了充满希望的笑容,“看看是谁比较厉害。”
想打倒她绵红芷,下辈子再说吧!
怪只能怪素行长得太俊俏,太引人注目了,所以红芷随口一问,凡是看过他的人就马上“哦”地一声,然后热心地告诉她,冶公子往哪儿走去,又是在什幺地方出现过。
京城虽大,但是她只问了两天就问到他的落脚处。
天下第一大客栈,位于京城另一区的大街上,也是一家颇有声名的客栈。
红芷一进门就直直走向柜台,巧笑倩兮问道:“请问一下,是不是有位冶公子住在这儿?”
这里的掌柜一向就热心,而且打从在他店里牵成了两对有情人后,他就发掘了自己另外一个天赋,那就是巧扮月老牵红线。
所以他现在见到俊男美女都十分敏感,每每找机会想要再大显身手。
此刻,他打量着眼前娇嫩嫣然、秀气可人的姑娘,情不自禁心花朵朵开了,殷切地道:“有有有,冶公子是吧?约莫二十郎当岁,高大斯文、玉树临风,书卷味十足,是也不是?”
他颇有职业媒婆的架式,专业得大大吓了红芷一跳。
“你形容得真传神,对对对,他就是长这模样的。”她随即兴奋了起来,热烈地问道:“他在吗?住这儿吗?是住这儿没错吗?”
看她这副猴急样,掌柜忍不住笑眯了眼。呵呵,看来又是一对有希望的佳偶,以后他这店铺子干脆改个名字,就叫“定婚店”好了,又好听又贴切。
不过为了他的客人着想,他还是得先过滤一下。“嗯,姑娘,不知道你找冶公子有什幺事?你也知道我们天下第一大客栈是家正经的店铺子,客人的隐私和安危是我们责任,所以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身分。”
骗鬼,其实他不过是想要多探听点消息罢了。
红芷凝视着他,甜甜地笑了,故意恶作剧地道:“实不相瞒,我是冶公子的夫人,冶公子就是我家相公。”
谁教素行要不告而逃?小小地破坏一下他的名誉不过是略施报复而已,这是他应得的。
掌柜眨巴着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道:“原来你是冶夫人,哎呀,失礼、失礼。不过……冶公子没跟我说夫人会来找他啊!”
这个掌柜果然没那幺好诓骗,不过红芷也不是省油的灯。
只见她黛眉微微一蹙,做出西子捧心状,语气沉痛地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家相公才出门没多久,他最钟爱的一只狗黑皮得了病,现在奄奄一息地躺在家里,等着他回去见最后一面……呜呜,可怜我家相公平素最疼的就是黑皮,我风尘仆仆地赶来就是想要告诉他这件噩耗,顺便接他回去看黑皮的,劳烦好心的掌柜帮我通报一声好吗?狗命关天啊!”
掌柜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看她如泣如诉的模样已是信了七成,可是……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他还是有一些不相信。
他略带犹豫地问道:“冶夫人,我是很想相信冶公子和狗儿感情深厚,只是……不过就是只狗,有这幺严重吗?”
红芷嘤嘤哭泣,声泪俱下,“你不知道,他们感情会那幺好,都是因为当年黑皮救了我家相公一命的缘故。几年前的一个夜里,我相公被一群毛贼给堵上了,你想,他一个弱质书生哪敌得过一群狼呢?眼看着那群毛贼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就要对我相公下手……”
掌柜吞了一口口水,听得好不紧张,“哎呀,好危险!”
“是啊,太危险了,可是就在这时,英勇的黑皮不顾一切地扑向前去,用肚子挡住了一记梅花枪扎,用狗腿子踹飞了一名毛贼,还险些遭另外一人用大刀刹断了它的狗头……”她故事编得出神入化险象环生,简直比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得还要精采。
掌柜听到目瞪口呆嘴巴大张,此际假如有只苍蝇飞进去,恐怕他也不会发觉。
红芷继续瞎掰,还连带比手画脚,“但尽管情况如此险恶危急,黑皮还是没有丢下主人逃走,反而是战至筋疲力竭浑身是伤,终于把最后一个毛贼给咬跑了,可是它也足足躺了半年才恢复健康……呜呜!真是英勇的黑皮啊。”
掌柜听到这里用力鼓掌,赞叹道:“唉,果然是忠犬啊!”
“为了感激黑皮的忠义护主,我家相公几乎与它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呢,后来虽然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不成,但从此以后黑皮成了我家的一分子,所以您说,黑皮现在生重病,教我们如何不紧张?又如何能不快快来通知我家相公呢?”说到最后,红芷一脸慷慨激昂。
掌柜感动不已,急急点头道:“是是,啊!冶夫人,你快快上楼去通知冶公子,他就住天字第一号房。”
“多谢掌柜的恩义,小女子和黑皮都会永远感念在心的。”她强忍住狂喜的冲动,先是欠身作礼,还强自按捺着轻快得像要飘飞的脚步,慢慢往楼上客房而去。
等到拐弯时掌柜瞧不见了,她撒腿如飞地奔向天字第一号房。
第五章
红芷来到房门口,气息都还未喘平,房门已咿呀一声地打开了——
素行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好象看到什幺恐怖的束西一样。
她选择忽略他的惊愕,急急满脸堆欢,“相公——”
眉宇飞扬的素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有点懊恼,又有一丝隐约的喜悦;当他意识到这抹心绪时,他的情绪就更差了。
该死的,她到底要阴魂不散纠缠到几时?
戚小小也没这幺猛啊!
“你怎幺知道我在这里的?”他不禁开始怀疑起,会不会是若叶想看好戏,所以暗地里通知她的?
否则连戚小小都未找上门,她不过花了两天时间就找着他?
红芷被他低沉的质问震住了,忍不住瑟缩了缩身子,“你有空吗?我是来找你聊聊……顺道问问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瞪着她的头顶好半晌,“难道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纤瘦的肩头微微一颤——她不能看见他嫌恶的神情呵!只要见一眼,她怕她所有的信心和勇气都会土崩瓦解了。
“我知道你渴望清静,可是……可是我会很乖很安静,只是陪着绝对不吵你,真的。”她的声音清软而颤抖。
他心脏纠拧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我到京师来,为的就是图个逍遥自在,有个女人成天跟进跟出的,我不习惯。”
“那一天给我五个时辰好吗?”她倏然抬头,眸底盛满了恳求和恐惧,还有隐隐的泪光。
素行几乎被这样的眸光击碎了坚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硬下心来,“不行。”
“那四个时辰……不行?要不,三个时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