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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国人小日子过得精致细腻,素喜小巧的小笼包。但锦国亦有奇人如苏家含笑,谁曾言,包子,要大口吃,这小笼包一口能吞下俩,吃着实在是不爽落。
这不,刚刚坐下,苏含笑放下用来装模作样的折扇,搓了搓手,准备下嘴。
突然听见街上一阵躁动,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苏含笑拿起折扇就急着冲上街,三下五除二便钻到人群的最中间。她深知,热闹如过眼烟云,过了就没了,可包子摊会一直在那儿等着她。
锦国的秋天格外美,云似薄纱,白杨展叶,清风飘香,火树银花。苏含笑吧唧了一下嘴,猛眨两下眼,晃了三下头,揉了四下眼,这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眼前的男子一人身着青衣,手摇白色折扇,桀骜不驯的脸上似笑非笑,不怒自威。一阵风灌满衣袍,仿佛天人临世。再看另一男子,身着紫衣劲装,腰间别剑,清傲俊美。头微抬,嘴微张,冷峻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
苏含笑忽地想起她的子归哥哥。
小时候林子归带她去戏园子里看戏,戏里说,男子俊美皆相似。锦国人杰地灵,苏含笑见过很多旁人夸过的俏公子,却没有一个能跟她的子归哥哥相提并论。那时候以为戏里都是瞎说的,长这么大,她以为只有那祁越的二皇子才跟子归哥哥有些许的相似。可看到眼前的两个男子,皆皆风流倜傥,好看的不似凡人。她吞了一口唾沫,约莫着大概是之前见过的俏公子都是徒有虚名罢了。
凉凉的风拂过苏含笑的耳畔,好熟悉的一双眼睛。她顿时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走到紫衣男子身前,轻拽衣袖,脱口而出的话是:“怎么了?”
男子侧头,眼前小人儿神情疑惑,仰着小脸,一脸执着。突然男子眼眸定住,小人儿眉心一点紫色的花瓣似有摄人心魄的魔力。张了张嘴,男子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见男子未出声,苏含笑想要再接再厉。话还未说出,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家相逢在此便是缘分,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不用回头便知是她的子归哥哥来了。林子归少年英雄,最爱带他的含儿到处瞎转。林子归的第二个兴趣才是少年英雄该有的兴趣,那便是广交好友。无奈他从小名声在外,锦国上下无人能出其右,不管何人与他相处都时刻存着一颗敬畏的心。因而他看到陌生且好看的面孔,便惯性地想要接近。
苏含笑笑眯眯地回头,发髻高高竖起,灵巧动人。林子归扫了她一眼,撇撇嘴算是打招呼了。
“真是哪儿都有你。”
边说边走到两位男子中间,林子归一笑,温煦如冬日的阳光。“何不进茶楼一叙?”
苏含笑看着身边三个超凡脱俗的男子,不觉喜从中来,边点头边附和:“就是就是,望月楼的青城雪芽极好。如此说来,子归哥哥也很久没带我去了。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就结伴品茶如何?”
“好一个相请不如偶遇!在下慕筠,祁越沐泽陵人士,刚才失礼了。”青衣男子说道。
“燕周杜昊。”紫衣男子边说边抱拳作揖。
“在下,呃苏萧。这位是林子归。”
“锦国少将军?”杜昊抬额,“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林子归微微点头,瞥了苏含笑一眼,转身带路。
第6章 恭敬不如从命
“小二,来四杯上好的青城雪芽。”苏含笑边说边走到茶楼二层最里边右边的角落。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一来角落安静,最重要的是临窗的位置可以随时看到街上行人的一举一动。
她曾经坐在这个位子,磕着瓜子,看着楼下漂亮姑娘被小偷偷了荷包顺带着还被摸了一把,无限深沉地说:“望月楼的望月两字用的真是妙。”
苏含笑平生第一大乐事是跟着她的子归哥哥,第二便是看热闹、淘八卦。这第二大兴趣还是拜锦国大丞相苏安和风逸少将军林子归亲手所赐。
其实二人本也是一片芳心向明月,奈何它明月却照了沟渠。
苏丞相深知世间事无他,凡事要从娃娃抓起。为了让苏含笑通晓世事,做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苏丞相从苏含笑六岁起便带她看戏、给她讲戏本子。等到林子归慢慢懂事,这项重任便光荣地落到林子归头上。奈何两人多年的努力就被她润物细无声地融进了她的八卦生涯。
苏含笑九年的八卦生涯可谓硕果累累。
六岁时瞧过第一出戏,她便原样画葫芦地躲在二娘房门口,成功探得了亲爹爹被带绿帽子的无情事实。当时她便有模有样地学着戏中人叹气道:“呜呼悲哉,戏如人生啊!”
八岁那年苏含笑进宫给小公主伴读,误打误撞碰见宜妃娘娘殿里的丫鬟偷偷摸摸在后花园跟一个不认识的红袄夫人交换手中的婴孩。当下她还不甚明了,等到从所学的书本里看到“狸猫换太子”,小小的她猛地抬头,电光火石间,她通透了。
要么说,人的命,天注定。苏家含笑小小年纪便窥得了这两宗惊天大八卦,以至后来她无意间瞧见礼部侍郎的女儿与工部侍郎儿子在戏园子里私定终身,或者邵宗帝黑灯瞎火调戏小宫女,都能吧唧吧唧嘴,淡定地看看、点头、然后背着手摇头晃脑离去,动作之行云流水连林子归都自叹不如。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苏丞相和林子归的惨败告诉我们,很多事情都是天性使然,千万不要妄存执念。想要逆天命,天会让你死的很惨。
“马上就来!”小二边擦桌边应承。
“倒是奇了,这茶竟用杯泡?”慕筠挑眉。
“青城雪芽讲究嫩茶杯泡、老茶壶泡。杯泡一来可以赏茶,二来可以品茶。青城雪芽是我跟子归哥哥最爱的茶。”憨厚的傻笑让人误以为这是个老实乖巧的人儿。
同样是在望月楼,那年苏含笑十二岁。
那时的苏含笑还处在喜爱花花绿绿的年纪。那日,她身着嫩绿锦袍,袍子的袖口绣着紫色的夕颜,领口绣着粉色的荷花,腰带是嫩黄色,额带也是嫩黄色。她手摇折扇,折扇上绘着小鸭子,花红柳绿,整个人甚是热闹。
小二边高喊“客官,里面请”的同时,看见来人脚下一个趔趄。
十二岁的苏含笑亲手绘制的扇子,亲手设计的衣袍。她耀武扬威地在街上走时成功地获得了众人的指指点点,那一刻,她觉得她可以开衣坊了。谁成想却被一个小二嘲笑,她很不爽。
结果自然而言,嘲笑人的小二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苏含笑面无表情地听到后堂传来“哎哟,咣当”的时候,微微挑眉,面不改色地对着送茶过来的掌柜的说了声“劳驾”。
是矣,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二位皆自远方而来,不知现居于何所?”林子归一身白衣,坐在阳光里好看的不像真人。
见林子归打断自己的话,苏含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莽撞了。奈何“快”是八卦之人的必备特征,苏含笑在心里暗暗吐了一下舌头。
“暂无居所。”杜昊道。
苏含笑心想,这人简直就是子归哥哥的对立面,一个是白天,一个是黑夜。可是白天和黑夜怎会相似?因为太阳和月亮的相似吗?这个人,感觉好熟悉。
慕筠摇开折扇,边笑边说:“那在下便是居于竹韵客栈。”
一道目光扫来,慕筠感到旁边传来一丝寒气。“常言道,肥水不留外人田,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你暂无居所,又何必浪费一间上房。”
“敢情你们是因为争最后一间房打起来的啊!”苏含笑边笑边嚷嚷,“真真太叫我失望了。”由此可见,八卦还是有一定好处的,见得多了,眼界就开阔了。“竹韵客栈,大家都喜欢竹韵客栈啊?”苏含笑轻声嘟囔了一句。
杜昊嘴角微弯,然而表情转瞬即逝,没人看到。
“你倒是心思剔透,两句话就什么都能听出来。”慕筠笑言,转头垂眸道:“这件事原是我无理在先,只因家母甚爱竹,见到这家客栈心生思念之心,便”
“你刚也说,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即坐于此,往事无需介怀。”话说着,杜昊竟也慢慢垂眸。
苏含笑看着两人相似的神情,心下便有了揣测。“如此便好,我看你俩本就投缘,不对,是咱们四个本就投缘。今后若能时常相聚,也不错嘛。”苏含笑自诩为善解人意的小猫,本就喜欢面前的二人,她想着化解尴尬乃当务之急。
说话间,茶上来了。茶杯白亮通透,热气袅袅,一时茶香四溢。
苏含笑嘿嘿傻笑两声,端起茶杯享受地闻了一下。
“那么没规矩,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林子归抬手自然地摸了摸苏含笑的脑袋。“我这个弟弟,太无礼数,还望两位兄台莫怪。”林子归笑言。
隔着茶雾,苏含笑看着周围三人的脸,一时忘了手里捧着热茶。“哎哟!”急急扔下茶杯,苏含笑对着手心吹气。旁边三人一阵楞怔,转而哈哈大笑。
“既然大家都没有固定居所,那若不嫌弃,就来我府邸吧。”林子归在大家的笑声中出声,顺便还白了苏含笑一眼。小人儿委屈地直撇嘴。风逸少将军少年得志,邵宗帝特赐府邸,赐名风逸府。“长日无聊,大家也好有个伴。”
“广交好友实乃天下一大乐事,大家住在一起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好给我讲讲你们祁越和燕周的风土人情。”苏含笑两眼放光,一脸的求知若渴,看得慕筠和杜昊再次忍俊不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恭敬不如从命。”
慕筠看着对面的小人儿,言笑晏晏,双眉之间紫色浓郁,一时有了计较。
第7章 你还记得我吗
从客栈取了包袱已是傍晚。夕阳落山,整个永宁一片姹紫嫣红。
林子归回首,只见慕筠双眼神采非常,看着苏含笑的双眸满是笑意。余晖洒在苏含笑脸上,只见她目光流转,虽梳着男子的发髻,却丝毫不掩灵动之气。深蓝色劲衣略显宽大,袖口挽起,身材甚是娇小。额间的紫色花瓣贵气且精致,衬得她肤白如雪,又清新洒脱。
“萧儿,用过晚膳再回府吧?”
“那是自然,人多热闹。”顿了顿,复又说,“子归哥哥,我今晚就住在含笑苑如何?”
锦国民风开化,苏家与林家交好,两个孩子自小就常来常往,偶尔夜宿倒也正常。因苏含笑贪玩,林子归入住风逸府后便将西苑单辟出来,种满含笑花,取名含笑苑。
这边慕筠眼色深不见底,一缕发丝垂下,看不清什么情绪。
到了风逸府,林子归就差人去苏府报信,顺便给苏含笑带回来几件换洗衣服。苏含笑自然住在含笑苑,慕筠、杜昊同林子归一道住在东边清风苑。
晚膳在清风苑用,一顿晚膳大家谈笑风生。林子归初初见那二人相貌气度都不同常人,想着广交好友,一动心就邀二人入府,没曾想竟会如此投缘。林子归从未与年纪相近的男子有过如此接触,一时间眉开眼笑。
月亮初升,深蓝色的天空格外清澈。 秋风爽爽,吹起青色衣袍。慕筠倚在醉湖亭的柱子上,盯着湖边满满的白兰花,眸色深不见底。白兰又名含笑花。
含笑含苞待放,空气中已有淡淡的香气。突然脚边窜出一只黄灰的猫,正是黄二。
说起黄二来,它还是一只大灰猫的后裔。
大灰猫是苏含笑五岁那年进宫带出来的,初初见它林子归甚是不以为然。年少的他固执地认为小姑娘家家的就应该养只白色的猫,蓝眼睛、长毛的那种。所以乍看到大灰猫时,林子归皱了皱眉。
相处的时日多了,林子归发现这只灰猫甚是机灵,很多东西一学就会,这才慢慢的有了改观。
五年前的春天,大灰猫整夜嚎叫,似婴孩啼哭。十岁的苏含笑抱着胖胖的猫笨拙地跑到将军府,林子归把猫交给下人,过了没多久,大灰猫就有了这只小黄猫。
后来他们带着猫在大街横冲直撞时听人说,这种灰猫品种奇特,叫阿契安吉蓝猫,甚为罕见。当时那人还问此猫有未产仔。苏家含笑答曰生了只小黄猫。那人扼腕长叹,直呼暴殄天物。苏含笑很是不以为然。
“有她的地方就有猫吗?”半玩味半好奇,慕筠蹲下身,逗弄着猫。黄灰的猫儿脖颈上系着一个小巧的银铃,精致又不失活泼。他想起当年父皇送给他的那只猫,灵巧聪明。“也不知道安吉现在怎么样”
“黄二!黄二你在哪儿?”
“这边!”
往醉湖亭看了一眼,苏含笑笑眯眯地跑了过来,身后跟了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白狗,大白狗没走一步便传来叮铃铃好听的铃声。“你在这儿啊!吃饱了饭就不管我,亏我特地让小厮把你从府里接过来!”
“它叫黄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