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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之中响起一阵闪光灯的声音,张瑞华脸上挂着淡漠的笑容,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晃得有些花了,竟然看到了
张瑞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那个穿绿色上衣的女记者的背后,浮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明显青瘦了许多,眼窝深陷,还发青,但所幸并不是胡子拉渣的,但绝对是自己所认识的,张瑞华紧紧盯着那张脸,表情呆滞。
苏智头上戴着一顶很普通的灰色的帽子。他手里拿着相机,脖子上甚至还挂着一张记者证,当然,这是他不久前在酒店门外放翻了一个娱乐台的记者弄来的。他抬着头,眼里盛着一窝看不清楚的透明,盯着张瑞华。
闪光灯继续响成一片,可是张瑞华一瞬间竟似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她仔仔细细的,脸色半白的,眼睛圆睁地看着苏智,她听到从他口里逸出一声低低的咒骂。
“该死的女人!”
紧接着是一声叹息,然后又是一句。
“瑞华”
张瑞华眼前蒙了一层雾,她不知道是什么催出了这一层雾,只知道心底里有一种酸酸的刺痛感,就像是被仙人球扎了手一样,痛,却不知道扎在哪里?她决计不会想到,再与苏智见面,竟是在这样的场面。她心底里开始惶恐,开始害怕,可却不知道,到底在怕什么?
面前的人拥护着,叫嚣着,张瑞谦在一旁优雅地笑着,没有注意到张瑞华半白却平静的脸上隐藏着多么汹涌的波涛,她不转头,也不转眼,眼睁睁看着那顶灰色的帽子一点一点的挤到了前排,直到和她四目相视。相对而立。
苏智轻轻勾起嘴角,“瑞华,好久不见!”
张瑞华骇然,她伸手捂出了自己心底里早就忍不住的尖叫,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看到苏智,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看到苏智会这么反常这么心慌。
离她只有一米远,仅仅一米,一旁的保安都在尽心尽力地维持着秩序,张瑞华全身毛孔全开,从心底里涌起一股惧意。她伸手挎住张瑞谦的胳膊,用力挎住。
张瑞谦回头看了张瑞华一眼,关心道:“姐,怎么了?”
张瑞华的手指轻抖着,却只是摇了摇头。张瑞谦再侧头,随着张瑞华的视线,看到了苏智。
那是一种很不友善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张瑞华,张瑞谦腾地一下心里微微冒火,他狠狠盯了一眼苏智。
苏智感觉到了张瑞谦的存在,他收起全身怒意,有意的侧侧身子,调整了一下胸前的记者证,张瑞谦看了一眼。这才没太在意,又转过脸去。
苏智笑了笑,脚下向前轻轻移着,身后涌动着人群帮了他的大忙,把他慢慢地推到张瑞华的身边。
五十厘米,只要他一跨脚就能抱住张瑞华的距离。苏智停了下去,并且像脚下生根一样,无论后面再怎么推,也纹丝不动。
“瑞华,你还好吗?”他轻声问道,他知道张瑞华能听得到!
张瑞华白着脸。点头。
“那就好!我很想你,你呢?”
张瑞华怔了一会,然后,无奈再次点头。
“骗人!”他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正在撒娇的恋人一样。
张瑞华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好不知道苏智今天来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她只知道,很危险,很奇怪。
此后,苏智竟一句话也没再说了,记者们拍的也快够了,人群慢慢松动了,苏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瑞华,我们会在一起的!”这是张瑞华最后听到的微弱的声音,即使是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下。
“啊!”张瑞华一声尖叫,扑倒在面前苏智的怀里,而苏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隐于张瑞华身下的,是一柄锃亮的匕首,和一只满是鲜血的手。
尖叫声此起彼伏,现在顿时乱成一片,苏智紧紧拥着怀里的张瑞华,他清晰地听到张瑞华在他耳边道。
“为什么”
苏智轻轻一笑,他手下用力,张瑞华又是一声闷哼。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姐?”
“你姐”张瑞华话未落音,双眼一闭。
苏智松开握着刀柄沾满鲜血的手,他紧紧抱着张瑞华,一声不吭,他把下颔搁在张瑞华的肩窝,闭上眼睛。
仅仅只闭上眼睛,一秒而已,张瑞华已经被张瑞谦一把抢去,他呆呆的,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张瑞谦抱着张瑞华。摇晃着,吼叫着。
他的衣服下摆上沾满了血,一滴一滴汇聚成行,滴在地板上,手上的血也是一样,慢慢地滴到地板上。
他四下望望,身边围着一群保安,他们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却不敢上前来,生怕他能再变出把匕首来,捅他们一刀,谁犯得着为了一个被捅的不相干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呢?
苏智笑笑,心里暗自后悔,刚刚应该把瑞华身上的那把刀抽出来才好,现在上手空空如也,想动手都难。
几个人就那对峙着,直到张瑞谦放下张瑞华,冲上来就给了苏智一拳。
那一拳很重,苏智很痛,他想,至少应该是掉了一颗牙吧?他吐了一口血色的唾沫,然后静静地看着张瑞谦,竟然不还手。
张瑞谦二话没说,上去又是一拳,还是没还手,一旁的保安见状,纷纷围上去,众人把苏智打倒在地下,又踢又打,好不过瘾。
猎虎的时候,只敢围观,打狗的时候,众人都过了一把瘾,从来都是这样。
“干什么干什么,都给我住手!”一群警察冲了起来,为首的几个拉起了正在殴打苏智的人,然后厉声责骂了一顿,张瑞谦心中压抑不住的怒气,他竟不顾警察劝阻,还要上去打人。
一干保安上前,拉住了张瑞谦,警察把苏智铐起来,带回了警车。
张瑞谦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匆忙而慌乱地人群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看着满地触目惊心的血,那血是从他姐姐身上流下来的,是能和他相融,同出一脉的血。想到这里,他全身无力,竟似虚脱一般,好像这些血,是从他的身体流出。
白色大褂的大夫护士们匆匆而来,他们用担架担起躺在地上的张瑞华,然后又匆匆而去,外面警笛声与救护车的声音响起一片,张瑞谦倏而反应过来,他匆匆快步跑出酒店大堂,跟着上了那辆急救车。
狭长的车厢里,一位医生和两名护士坐在一旁,他们刚刚给张瑞华做了简单的伤口包扎,此时此刻,张瑞华鼻间罩着氧气罩,双眼紧闭,没有一丝血色,包扎好的的地方,雪白的绷带又染成了殷红。
“姐,不用怕,我在的!姐”张瑞谦紧紧抓着张瑞华的一只手,嘴里不停的念道。
第十九卷 重生 第一百六十四章 知实情痛心疾首
第一百六十四章 知实情痛心疾首
苏仙儿一个人坐在茶餐厅里。百无聊耐地玩着手机,她在这边已经等了张瑞谦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可以他还没来,苏仙儿心里有些郁烦,她偏过头,看了看对面的罗兰大酒店,酒店里似乎很平静,人来人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两点半了,可是张瑞谦还没来,想了想,她打开手机,翻出张瑞谦的电话,按下拨通键。
“嘟——嘟——嘟”一阵的忙音过后,标准而清晰的提示声音响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苏仙儿拿下电话,看着被强制挂断的画面,半晌。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嘀嘀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屏幕上便显示出一条信息。
“瑞谦,我明天的飞机去威尼斯,你珍重!”
通读了两遍确定没有什么歧义或者错别字,苏仙儿才按下确定发送键,待手机屏幕上显示“发送成功”的字样,这才舒口气,起身抓起包,匆匆离开了罗兰大酒店。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人来人往,都是一团团白色,穿白大褂的大夫以及穿白病服的病人,偶尔会有几个不一样的颜色走过,但张瑞谦也没闲工夫去理,他此时正坐在抢救手术室门外,一脸的焦急,而且还时不时地抬头看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一时又看看地板,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之后,又有几百条蛇溜过。
手术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了,他终是坐不住了,索性站起身来,轻轻趴在门外,想透过那玻璃瞧清楚手术室里的情形,无奈那玻璃并不是透明的,他只看到一片白蒙蒙的影子。其余什么也没有。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张瑞谦下意识地回过头,他看到了两个人,身上穿着警察的制服,正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他想,也应该是来了,于是他向前几步迎了上去,开口便问道:“那个人是谁?”
两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而后道:“据我们所知,他名叫苏智,原是你们源辉集团的质检科经理,和和源辉集团总经理张瑞华是恋人关系!”那个一脸正色的警察很平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
什么?恋人关系?张瑞谦有点发愣,但瞬间又回过神来。
“不可能,我姐从没有过男朋友!”
警察点点头,见张瑞谦似乎很是不平,急忙安抚道:“别激动,我们过来也是等你姐姐醒来,有些问题必须要当面调查一下!”
“你们”张瑞谦心里有些怒气,他姐姐现在生死未卜地躺在那间冰冷的手术室里,这些警察不去审那个凶手,居然还等着要审他姐。
“放心。张先生,配合警方查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一个警察在张瑞谦的肩上轻拍两下,好言相劝道。
张瑞谦想想,他转过头,又盯着手术室的门,丢下一句话,“随你们的便!”
两位警察无奈相视,然后在一旁的横椅上坐了下来,耐心地等着。
“叮咚”一声,红灯熄灭,张瑞谦心间一阵紧揪,他紧紧地盯着那扇玻璃门,门被推开,出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拉下口罩,朝张瑞谦微笑道。
“你请放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张瑞谦吊在嗓子里的一口气,终于顺畅地呼了出去,他的眼神紧紧随着医生身后的推车和躺在车上挂着呼吸机,脸色苍白的张瑞华,脚步虚浮慢慢的迎了上去。
“病人现在极度虚弱,而且麻醉药效未过,所以还在昏迷当中,如果不出意外,八小时内应该能醒过来!”医生解释道。
张瑞谦一脸激动,“谢谢,医生,谢谢你!”他上前握住医生的手。道。
医生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他用力握了握张瑞谦的手,道:“不用,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但是现在病人家属还是跟我去办公室一趟,我觉得有些事情我有必要和家属好好谈谈。”
张瑞谦点点头,看着护士把张瑞华推向走廊拐弯处,然后两位警察起身过来道:“张先生不好意思,八小时后我们会再过来的,打扰了!”
张瑞谦脸上微微一扯,算是回应,看着警察远去,他才回过头来,跟着医生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也没有其它人,看来这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医生把口罩放在一旁的医疗垃圾桶里,然后在一旁洗了手,他朝张瑞谦笑笑,道:“来,请坐!”
张瑞谦一脸凝重的神色,他依言在医生桌旁的椅子上坐下,视线刚好触及医生胸口的身份识别卡。
“杨昆,主任医生!”
杨昆见张瑞谦盯着他的工作卡看。他索性把工卡抖了抖,以便张瑞谦能看得更加清楚,张瑞谦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道。
“杨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姐!”
杨昆看着他,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道:“你不用太过客气,我在其位谋其事而已。”
张瑞谦看了看杨昆,他脸上有一种很正气的神色,他在想,医生要做成这样。才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吧,张瑞谦心里乱七八糟理不清头绪,除了客气的寒喧,也不知道应该和医生说什么好,只好默然无言坐在那里。
“张先生,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你姐姐!”杨昆见张瑞谦的模样,便率先打破沉默道。
张瑞谦点点头,“血肉至亲,她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自然是关心的!”
杨昆挑挑眉,他一手从桌上的笔筒里拿了一支笔,然后翻开一个笔记本,问道,“那么,你姐姐近来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例如嗜睡,全身无力,精神不振之类的。”杨昆问道。
张瑞谦有点奇怪,但他还是依着杨昆的话凝神想了想,越想越是奇怪,似乎这一段时间,姐姐老是睡觉,除了吃饭之外,基本上要么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