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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说，以犯上罪处置！”犯上可是死罪，蕙兰就不相信两人会不怕死。
果不其然，被蕙兰这么一吓，两人立刻说了实话，“格格饶命！不是我们不肯说！是爷下了令，从今日起不准格格再去侧院！违令者厉惩不怠！”
两人的回话印证了蕙兰的猜测，真是沈锋下的命令。
可是为什么呢？
侧院一直都是她在打理，沈锋从不插手过问里面的事情，今日为何突然有此一招？
再问，两个女婢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原来两人去的太晚，热闹没看上，就被侍卫赶了出来。
而先前去看热闹的人，则是一个也没从侧院出来。
所以这侧院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谁也说不清楚。
只是隐约知道好像是侧院的姑娘闹事，惊动了沈锋，之后怎么样，就没下文了。
听过两人的话，蕙兰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不过她还是坚持要去侧院看看，不是她多事，非要违抗沈锋的命令，而是因为她心里总有一份不安，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半晌过后，蕙兰在两个女婢的搀扶下来到了侧院。
此时侧院门口围了一圈的人，仔细一看全是铠甲齐备的守卫。
他们应该是奉命把守，不管是谁要进去，皆一律不准。
可惜这难不倒蕙兰，兵终究是兵，谁的官职大，他们就得听谁的。
真要算起这身份，将军哪有格格分量重。
“让开！”蕙兰一句话，把守的侍卫就乖乖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天啊！
这！
进入侧院，蕙兰不由得吃了一惊。
偌大的侧院空地上跪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所有人皆如临大敌一般，气氛很是紧张。
抬眼看去，空地正中间的两人最为醒目。
一是手提利剑，杀气满面的沈锋。
一是半跪在地上，哭的不成人形的莺儿姑娘。
“爷！我求求你，放我一马吧！”莺儿抱着沈锋的腿，不住的哀求着。
仿佛是没听见一般，沈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路我已经给你！要么把药喝了！要么你自己看着办！”沈锋将手中的宝剑一扔，正落在莺儿的脚边，将她吓了个半死，身子抖得像是筛糠一般。
虽不知道是为了何事，但蕙兰看不下去了，“爷，莺儿姑娘犯了何事让你如此动怒？”
蕙兰这一出声，沈锋还没回答，莺儿抢先冲了上去，一下就扑到了蕙兰的脚边，“格格！救我！将军要杀了莺儿！格格！救命啊！”莺儿边哭边喊，那模样真叫一个凄惨。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蕙兰本想伸手扶起莺儿，奈何手上使不上劲，只得让她自己起来。
莺儿抹着眼泪，听了蕙兰的话正要起来，“不准起来！”沈锋一声呵斥如晴天巨雷，吓得莺儿两脚发软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除非你把药喝了！否则这事没完！”沈锋一抬眼，女婢立刻小跑着将一碗浓黑的汤药端到了莺儿的面前。
莺儿一见汤药，脸色更加苍白。
“格格！格格！”别开脸，莺儿不敢看汤药，只是紧紧的抱着蕙兰的两腿，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是何药？”蕙兰紧皱双眉，看着女婢手里的汤药。
这汤药浓黑不说，气味也极其难闻。
最为看不过去的就是，汤药早已冰凉，面上还浮着一层的薄冰，这大冬天的要是喝下这么一碗，还不得要人命了！
“回格格这是去子汤！”女婢老实相告却换来沈锋的怒吼，“谁让你多嘴的！”
沈锋这一吼，不光是女婢吓得说不出话来，就连地上跪着的众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所有的人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跪在雪地中，忍受着凛冽的寒风。
“莺儿姑娘是有了身孕？”蕙兰很是意外，因为自打她过门以来，府中还从未见有姑娘怀有身孕。
第二十六章 两人只能留一命（上中）
更新时间2011…12…5 10：07：44 字数：2024
仔细想想，沈锋年纪也不小了。
比他小两岁的永璘早已做爹，眼看着晶竹的第二个孩子也有了眉目。
而沈锋这多年没有消息，不得不让人疑惑。
外面也曾有过传言，说沈锋侍妾众多，却无一人有所出，怕是问题出在沈锋身上。
可蕙兰知道，要不是沈锋坚持给每位侍夜的姑娘都喝防子汤，哪里会到今日还不添丁。
对于他无子也无所谓的想法，蕙兰是万万都不能理解的。
虽说沈锋不是沈家独子，可也是沈家长子。
这沈家的老宅子，还有沈锋挣下的家业总要有个人继承。
就算是不为了家业，也该有个血脉吧。
哪有男人不想给自己留个后的。
偏偏沈锋没这个想法，只要有姑娘侍夜，不管有多合他的心意，第二日必定是先赏一碗防子汤，喝下之后才会有其他赏赐。
在外人看来，沈锋一定是极度的讨厌孩子，所以才会这般预防。
可蕙兰知道，他根本就不讨厌孩子，而是十分的喜欢。
由他与翎儿的关系便可知道。
这翎儿是晶竹与永璘的第一个儿子。
年近六岁，打出生便认沈锋做师傅，两人的关系好的如同父子一般。
能对翎儿疼爱非常，蕙兰相信沈锋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他心头有个疙瘩。
眼前不管怎么说，莺儿姑娘总归是怀上了。
说到底也是沈锋的骨血，蕙兰不明白，他为何不让莺儿留下这个孩子。
不明白
真是不明白
她实在是猜不透沈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格格！”莺儿连不迭的点头，“我是怀了将军的孩子，大夫来看过了，已有两月。算算日子，正是上次莺儿进府那日，侍奉将军的时候怀上的。”
要说怀上孩子本就是莺儿想了许久的事情，可她现在却是满肚子的悔不当初。
满以为自己能母凭子贵，所以才在确定怀有身孕之后闹了这么大个动静。
将侧院所有的姑娘都叫了出来，大大声声的宣布了此事。
还耀武扬威的说，自己这次一定能当上侧福晋。
这动静一大，自然是逃不过沈锋的耳朵。
闻听此事，沈锋立刻命人煎好汤药，亲自来到侧院要莺儿打胎。
莺儿那想到事情会变成如此，自己好不容易筹谋到一个孩子，她自然是不想放弃，于是坚持不愿喝药。
结果弄的沈锋发怒，责罚所有人都跪在雪地里，直到莺儿愿意喝药为止。
谁是莺儿不识抬举，就是不肯开口。
于是沈锋给了她另一条路，不喝药就引剑自刎。
不管选哪条路，对于莺儿来说，她都是无法保住这个孩子。
如今所有人都当看笑话一般看着莺儿，她不知道能求助于谁。
蕙兰的出现，是她最后的希望。
“爷，不如”蕙兰的话还没出口，沈锋就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不行！”沈锋的态度十分强硬，孩子就是不能留。
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蕙兰艰难的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沈锋的面前。
“爷是在担心莺儿姑娘出身风尘，不能带好这个孩子吗？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个法子。反正我都无所出，不如等莺儿姑娘生了，将这个孩子过继到我的名下。这样孩子有个好的身份，日后要继承家业也名正言顺。”蕙兰尝试着说服沈锋，她是希望莺儿能生下这个孩子，只要孩子生下来，沈锋不会不认得，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不行！”沈锋冷眼看着蕙兰。
“爷为何如此不通情达理！莺儿姑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儿，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蕙兰据理力争，因为此时没人敢帮莺儿争取，唯有她敢开这个口。
不管孩子的娘亲是谁，只要他是沈锋的孩子，她就不会放弃。
蕙兰知道沈锋恨自己，不愿碰自己。
她也没奢望过，自己能拥有沈锋的孩子。
她没做过母亲，可她也知道孩子对于女人的重要性。
如今她是将莺儿肚子里的孩子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来保护。
“你帮她求情？”沈锋对于蕙兰的话呲之以鼻，“你怎么不问问她对你做过什么好事？”
闻听此言，蕙兰好生疑惑，沈锋言词之中似乎意有所指，那会是什么呢？
“格格！我错了！是我该死！我不该放蛇害你！”还未及蕙兰细想，莺儿自动自的打起了耳光，“格格！是我太小人！是我以为你只护着燕儿，欺负我这新人！格格！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眼见着莺儿将脸扇了个通红，蕙兰的心软了。
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不想再深究此事。
“爷！一事归一事！莺儿姑娘放蛇害我，是她不对！可孩子是无辜的！不如等孩子生出来，再行责罚？”
“不行！她根本就没资格替我生孩子！如此心计狠毒的女人养出来的孩子也定是不良之才！不如趁早了断，免得日后麻烦！”
几番劝说，沈锋还是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
蕙兰着急了，这般寒天，让莺儿再跪下去，不生病才怪。
为了保全莺儿大小，蕙兰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决定。
她毫不犹豫的跪在了沈锋的面前。
五年了，
她嫁入沈家五年，
这五年来无论沈锋与她如何不睦，
她都没有这般妥协过。
更没有如此放下尊严的恳求他。
“爷！蕙兰从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蕙兰求求你！就放过莺儿姑娘吧！”
蕙兰仰着头，满眼泪水的望着沈锋，希望他能看在自己服软的份上能改变主意。
“不行！”沈锋居高临下的看着蕙兰，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舍，嘴里却还是那般的强硬。
“爷要怎样才肯放过莺儿姑娘？”蕙兰伸手扯了扯沈锋的衣袖，只要他肯放过莺儿，他说什么她都愿做。
这是蕙兰最后的妥协，若是这样还不行，她也不知该怎样才好了。
好在，这次沈锋没有如先前一般的断然拒绝，倒是有了新的说法，
“你要我放过她？行！给我磕一千个响头，兴许我一高兴就会放了她！”
第二十七章 两人只能留一命（中下）
更新时间2011…12…6 10：30：46 字数：2062
“一十二十”
“格格，不要！”
“爷！求求你！”
“三十四十五十”
“格格！不要！再磕下去，你会出事的！”
“爷！求求你！求求你！让格格停下来吧！”
寒冬暴雪之中，身着单薄小袄的蕙兰在沈锋的注视下，忍着手臂的剧痛不断的重复着俯身磕头这个动作。
从一到十，从十到一百
蕙兰没有半点的迟疑，头磕在雪地上是砰砰作响。
旁边的莺儿看不下去了。
不住的哀求着沈锋。
可沈锋根本不管莺儿的哀求，依然戏耍一般的替蕙兰数着。
过了一会，许是站累了，沈锋让人搬来了小凳。
还让人端来了一壶暖酒，一盘花生米。
他就这么的边吃边数，“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一十”
呼~呼~
随着动作的持续，蕙兰的呼吸开始变得很急促。
身体上的酸痛，让她无法俯下身子。
她只好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拦着自己的腹部，艰难的俯下身去。
这样做，虽然能让她弯下身子，可磕头的时候就没有了支撑。
头部向下一用力，手还来不及扶持，就这么的一下栽倒在了雪地之中。
“格格！格格！”莺儿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不准扶！”沈锋用脚踢开莺儿，不让她靠近蕙兰。
没有了莺儿的帮忙，蕙兰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现在没有人能帮你！除了我！只要你愿意亲手把这碗去子汤给莺儿喂了，我就让你起来，如何？”沈锋见蕙兰倒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莫名滋味。
想让她起来，又却放不下面子。
只好转个弯劝她放弃。
没想到沈锋能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蕙兰当然是不会接受。
两人就这么的僵持着。
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气温降得很低，跪在地上的不少人都出现了体力不支的现象，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左右摇晃。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蕙兰终于从雪地上跪坐了起来。
咦？
怎么感觉额头上暖暖的？
当蕙兰直起身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一股暖流淌过。
“哎呀！血！”
不知是谁嚷了一句。
血？
谁流血了？
蕙兰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额头。
还真就感觉到有些湿漉漉的。
是自己流血了吗？
疑惑的将手摊在眼前，果不其然，手心之中满是腥红的鲜血。
好痛！
直到此时，蕙兰才后知后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