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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马上一五一十的全说清楚些!”我一听之下急着上前,盯着他的眼睛对他问道:“你和我爸不是去D市做生意的吗?前几天还打电话来说基建工程完成了,结帐后就回上海。怎么现在会搞成这样?你还说什么关牢里去?究竟是谁要关你们去牢里?为什么?难道你们做了什么犯法事不成?”
小周咬牙切齿的说道:“犯法?你看我们会犯法吗?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能不信李总的为人吧?你说的不错,我们是做生意去了,但就因为这个生意做成了,才会被人抓去的。如果要不是我们机灵跑的快的话,估计现在我和你爸就已经在劳改场里挖土砸石头去了!”
“什么?!”我简直不相信他的话,做生意做成了居然会被抓起来?还要关到劳改场去?谁这么大的胆子?难道没王法了吗?
在我的一再询问下,小周这才慢慢的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出来。原来我父亲他们公司接了个D市的基建工程,整个工程在上海来说虽然不算大,但在D市算是很有规模的生意了。为了开发D市周边的生意,父亲用极底的价格把它揽了过来,准备用这个工程为基础,再D市建立起公司的名气来。
开始的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工程结束的一刻都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由于对方的配合,又在父亲的监督下,整个工程用了提前一周的时间结束了全部作业,并取得当地部门的质量验收合格报告。但是就在工程全部结束,开始结算工程款的时候,一件阴谋突然降临了父亲他们身上。
本来工程款应该是五天前结算完毕的,但当父亲向对方提出结算请求的时候,对方以财务问题把结算日期放到了三天前,就是父亲打电话回来的之后一天。那一天,父亲和小周二人按时间到达对方的办公室,要求结算的时候。对方先是非常客气的请父亲他们在会议室等待,还抱歉的告诉父亲,因为总经理正在开会,需要稍等一会。
父亲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就和小周在会议室耐心等着。没想到,这么一等就是半天时间,一直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三点都没见到他们总经理的人影。而这时候,从早晨到现在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却没进过一口饭菜的父亲有些恼火了,拍着桌子告诉接待人员,让他立刻把总经理找来,要求他们给一个答复,并向今天的安排做出交代。
估计是早就预谋好的,正在接待人员进出几回还没把他们老总叫来的时候,父亲终于忍不住了,火爆三丈的大发了脾气,冲着他大声责问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冲进了五六个身穿警服的警察,满脸横肉,提着警棍和明晃晃的手铐。一进门后二话不说,先是照着父亲和小周身上抽了几下,接着就一涌而上,把他们按在地上,用手铐把他们当罪犯一般双手背铐了起来。并向他们嘴里塞了点破布条,拖拉着下了楼,半拽半塞的推进一辆警车后,就把他们带到了当地公安局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虎口脱险
小周说到这里的时候,屋里一片哗然声,各人面露惊异的表情,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小周,并相互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做个生意在正常结算业务的时候,居然会莫名其妙的跑来警察干涉,而且不问任何原因就把他们当犯人一般抓进公安局。当地的公安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做又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只有我一人隐约猜测到了一些内情,铁青着脸环顾四周,双手凌空向下虚按了一下,示意让他们安静一些,屋里这才渐渐停止了暂时的争论,等待小周继续把事情经过说完。
小周这时说道:“当时我和李总还只是以为警察是抓错人了,这才搞成这副样子。所以,虽然事发有些突然,但到了公安局后我们反而都镇静了下来。还在审查室里,我们被解开手铐的后,就先主动的把身上所带的证件递交了上去,又陪着笑脸告诉审讯我们的三个警察,表明我们是上海的房地产商人,是因为基建工程问题才来的D市,并不是什么罪犯。并主动的把和对方公司的结算纠纷告诉了他们,说明自己并不是什么坏人,而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询问警察是否因为执行公务而抓错了人。希望他们能尽快调查清楚身份后,把我们释放出去。”
“告诉他们后,他们又怎么说的?”赵云申是个急性子,早就在一边不耐烦了,见小周从头到尾的说了老半天还没说到节骨眼上,急急的在边上插口问道。
这时,小周的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依然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先下意识的望了大门一眼,接着才摇头说道:“没想到我们刚说完情况后,坐在中间的哪个大胡子警察用一拍巴掌,‘啪’的一声,力气大的把摆在桌上的茶杯盖都给震落下来。接着就穷凶极恶的指着我们破口大骂,并拿出一份东西在我们面前挥舞着,口口声声告诉我们,因为我涉嫌工程诈骗已经被依法逮捕了。并要我们立刻老实交代所有的诈骗细节,还让我们说出幕后的指使人和其他诈骗同伙,如果不然就没有好果子吃。”
“啊!什么?工程诈骗?老李!你……你不会真做了这种事吧?”母亲听后大吃一惊,扭头看着低垂着头的父亲,急切的问道。
还没等父亲回答,小周就愤愤不平的连忙说道:“大姐!李总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他们这是诬陷啊!诬陷!!!”
“那警察怎么会……。”母亲将信将疑的看着父亲,再看了一眼由于激动而涨红了脸的小周,犹豫的开口问道。
我向母亲摆了摆手,用冷冰冰的口气向小周说道:“先不说这些,你先把事情经过说完,其它的等会再说。”
小周点点头,继续述说着:“听到警察居然说我们是工程诈骗后,我们连忙自我辩解起来,尤其是李总,当场就从内衣袋里取出了合同副本给他们看,并指着上面双方所签定的条款和盖章签字等地方细细解说着,要求警方马上向对方核实,查验合同的真伪,以还我们一个清白。但是没有想到,大胡子接过合同后先轻藐的看了一眼后,突然冷笑着哼了一声,当着我们的面把合同副本撕了个粉碎。暴跳如雷的又抬手就对着李总先打一个耳光,然后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大声骂我们不老实交代,还妄图用虚假资料来为自己开脱罪行。而且挥手让边上的二名警察如狼似虎般一拥而上,把我们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搜查了一遍,掏空了我们的口袋,除了一身衣服外,取走了我们携带的所有东西。”
我气的脸一阵阵的泛着青光,咬牙切齿,双手捏着紧紧的。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一定是业务对方和当地权利机构相互勾结起来,为了赖掉父亲的工程款而使出了这么个卑鄙的手段。这种事我以前曾经听说过,但还从未亲眼见过,一直对那些“谣传”有些将信将疑。没想到,重生之后,这种事居然就在我父亲身上发生了,看见父亲那副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伤心、失落、绝望的样子,心中犹如针刺一般的痛,一股怒火慢慢的从心底里熊熊燃烧起来。
小周还在一边述说着,但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停的响着:“操!居然欺负到我老子头上来了?妈的!我不报仇就不姓李了!我一定要替父亲出这口恶气!一定要给他报这仇……!”虽然现在的我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心里已经如同翻江捣海一般波澜翻滚着,好不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强力克制着已经到了狂走边缘的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
“……他们三人一组,轮流对我们审讯着。不给我们吃,也不给任何喝的,从那天下午到第二天中午,足足二十多个小时里昼夜不停的逼问我们,威吓着要让我们交代出‘犯罪经过’,并在他们所拟好的‘口供’上签字。”小周喝了一口水,抹了把眼角禁不住又流出的泪水,伸出三个指头向我们哭述道:“从那天上午算起,我和李总等于三十多小时没吃一点东西,也没睡过一觉啊!虽然我们开始都咬着牙死顶着,不肯签字,但到后来实在是熬不住了,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的淫威,被逼无奈中走投无路,只好唯心的在‘口供’上签了字,并按了手印。到这时,他们才放了我们一马,欢天喜地的拿着我们的‘口供’,叫来了几个警察,解开我们的手铐,把我们押到边上的临时拘留所看管了起来,并丢下了二个硬得能砸死人的窝头和一罐又臭又混浊的脏水过来,作为对我们老实交代的‘奖励’。”
“你……你们就这么签字了?那不是等于向火坑里跳吗?”小周说到这里,赵云申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听到我父亲和小周在自己的口供上签了字,生气的一拍大腿,脱口向他责备道。
“就是啊!怎么说都不能签啊!现在签了口供了,这怎么好?这么一来不是真的都全变成真的了,诈骗犯的这顶帽子不就自己给带上了吗?”吴姐她们也愤愤不平的在一边说道。
“你们以为我们真愿意签啊?但不签又怎么办?难道给他们活活折磨死吗?”小周反驳道,并赌气的说道:“让你们三十多小时不吃不喝,还不给你们睡觉,并头顶着太阳灯照着,边上还放着三条恶狗不停的对你们逼问,也这样去试试看?如果那时候我们再不签的话,我和李总非得死在那里不可,不管后果怎么样,先保住条命才是真的。”
小周这么一说,让周围的人沉默了起来。的确像小周所说的一样,在当时那种环境中,不先自保的话又能如何呢?就算能再挺过三十个小时,但你又能再继续挺几十个小时吗?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在种毒辣手段下,任凭你的意志多么的坚强,终有垮下来的一刻,还不如先签下来再说,至少可以先保证自己暂时的安全。
“那你们又是如何才跑回来的呢?”小倪皱着眉头,轻声的问道。
小周惨然一笑,说道:“到了拘留所后,我和李总实在是受不住的累了,胡乱肯了几口窝头后,依墙就睡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在梦里依稀听见外面有二人在对话,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因为当地拘留所比较简陋,隔音不是很好,加上我的耳朵一直比较尖,这才把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原来其中一个就是审查我们的警察,他正和拘留所的警察吹牛聊天。得意洋洋的告诉他们一起从昨天到今天是如何撬开我们这二个‘诈骗犯’硬嘴的经过,并向看守人员透露出,等第二天就把我们转移到市郊看守所去,先作为收容审查对象关押起来,之后再慢慢的在牢房里好好调教我们二个,让我们好好尝尝D市监狱里的味道……。”
“收容审查?”这个名词让我不害而栗,禁不住心里一紧,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估计很多人都知道,这种野蛮的制度简直是中国法律的耻辱,在未能定罪的时候,公安局为了保证犯罪嫌疑人的“绝对安全”并能够做到随传随到而做出的一种必要手段。听起来好像不错,可其实被收容审查后和坐牢并没有什么分别,一样都把你关押在牢房里,过着和已经判刑的罪犯一样的生活。其待遇甚至还不如罪犯,就连日常的生活必需品及开销都要自己负担,还要为自己占用牢房掏出所规定的“房租费”。而且在审查拘留期中的时间在判刑后还不算进刑期,就算最后把你无罪释放,也没有任何补偿。这种制度从五十年代起就有了,八几年的时候才正式定了下来,作为执法机关的一把“利器”,直到几年后,它才因为一件惊动全国的大事而被取消。但在那时间前,各地的公安机关却把此制度当成是一大权利,发挥的是淋漓尽致,把它使用起来是乐而不疲,只要看你不顺眼,就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把你收容审查。
这种明显违宪制度,因为历史的条件畸形的存在着,在它这只滴血魔掌下,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公安部门简单的手续,而被合法的投入牢中,掏着钱吃着牢饭,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运气好的一月半载从里面出来,运气差的关你个一年二年都没问题,甚至再霉运的,得罪了里面的牢头,莫名其妙的把命给丢在里面都有。如果父亲他们真被当地公安用这理由关押进去的话,我真不敢去想象后果究竟会是什么。
“收容审查!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这四字就如同惊雷一样在我耳边响起,我立刻吓的睡意全消,马上悄悄推醒李总,把嘴凑在他的耳边把我刚才所听到的告诉了他。李总一听之后,和我一样惊的面无人色,我们心里都明白,如果真这么给搞进去的话,弄得不好就会在里面稀里糊涂的丢掉性命,到时候就是有再有冤枉都没地方去诉说。我们悄悄商量了一下后,决定为了保命,准备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