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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此刻我弃车保帅,不去救古婕妤母子,只怕我和拓儿也难脱干系。
抬头,无声地对上澹台谨的双眸。
他黑沉无波的眸中泛起阵阵疑惑的涟漪,果然,肖婉菇一语命中澹台谨的死穴。
如果说二次进宫时我对澹台谨只有恨,那么后来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历过那么多的苦难,我一点也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犹其是,当知道浩失去了记忆,有了爱的人,而他还是如此宠爱我的时,那种依赖的感觉已经一点一滴地溶入血液之中。
骄傲如我,只是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再加上女人特有的矜持,一直没有放下心里的防备和抵触。
但是,当他以这种眼神看着我的,我承认,我觉得自己受伤了!
“皇上不相信我?”我尽量抑住自己的伤感,但是话语中浓浓的感伤还是流露了出来。
肖婉菇歪着头拔着垂下来的流苏,刚染的指甲如染了血一般红得刺眼。
“信不信验一下不就知道了。既然皇贵妃说拓儿是皇上的,应该不会怕滴血认亲吧?再说验了也让大家都安心”她唇边弯起一抹恶毒的笑,继续刺激着我的神经。
不可以,我不会让拓儿承受这种侮辱。
我,也不能忍受这样的澹台谨。
我宁愿死,也不会滴血验亲。
我淡淡地说:“拓儿是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皇上自可以算一算日期。但是若是听信谣言,要滴血验亲,那便踩着臣妾的尸体过去吧!”
肖婉菇微怒:“你,你说谁说得是谣言?”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理她。
澹台谨就这样静静地地站着,虽然面无表情,但我看到那明黄刺龙的箭袖下双手紧握。==
也许,他在说服自己,也许他在下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一时间,气氛空前的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一个时辰。
终于,澹台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开口:“朕,相信皇贵妃,也相信拓儿。皇后就不要无事生非了!”
心中的一块石头轰落落地,不但是拓儿的名节,更是他对我的信任。
眼眶中迅速溢出泪水,我弯腰拜倒:“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婉菇微微吃惊道:“皇上”
“好了,以后谁再提皇贵妃和拓儿的事情,朕绝不轻饶。”澹台谨冷冷地说。
澹台谨的暴戾众人周知,纵是皇后也不敢拂他的意,只得委屈地应是。
但很快,皇后便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皇贵妃的事情皇上能辩明真相臣妾不便多言。但是这个古婕妤的孩子却是千真万确的孽种。否则她怎会药盲孩子的双眼,怎会提前两月生产胎儿还健壮如常?”
澹台谨深吸一口气皱眉道:“随朕到琉璃殿。”
我心中一凉,只怕古婕妤难逃一死了!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和肖婉菇的目光相撞,都是不甘和恨意。
秋风卷起地下的落叶,复又落下,给人一种凋零的凄凉感觉。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一般。
但是,这才九月底。
再远的路都会有尽头,待我们赶到琉璃殿时,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惊叫声,接然一切归于宁静。
众人都大吃一惊,澹台谨一脚踢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我走在最后,突然衣襟被人一拉。
我回头,这才看到是轻尘。
他悄悄地给我比了一个安全的手势,我的心放了下来,随后一身轻松地进去。
只见古婕妤声又哭又笑,状若疯癫,口内只是呼着孩子孩子
澹台谨一把拉住她,沉声问道:“孩子呢,在哪里?”
古婕妤看了他一眼,似乎不认得他是谁一般放声大笑:“孩子,没了,没了哈哈哈哈”
“这是怎么回事?”澹台谨扫了屋里都是一脸惊悚的奴才一眼喝问道。
每个人把头垂得更低,但是,没人说话。
我有点奇怪地看着步轻尘,他暗然地低下了头。
肖婉菇忍耐不住,抢上前一步,掀开盖在摇篮上的襁袍,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接着她也发生惊天动地的一声惊呼:“啊——”
肖婉菇向后退了几步,幸亏有侍女扶着,但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恐惧地指着摇篮:“孩子——没了”
我和澹台谨同时上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摇篮里一滩腥臭的水洼,水洼上飘着婴儿的衣衫,还有一缕柔软的胎发,孩子却不见了!
我又骇又惊,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澹台谨则是愤怒得快要爆炸了,他一把提起一个小宫女,双眼充血地问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宫女哆嗦地断断续续地说:“回回皇上的话。主子回宫以后就哭着嚷着要把小皇子藏起来,她不停地转圈,然后说有人要害死他们母子。小主一会把小皇子藏在被子里一会放在榻上,后来就放在了摇篮里”
说到这里,小宫女眼中有害怕的光芒浮现。
“说下去!”澹台谨大手一掐,差点把她掐窒息过去。
小宫女咳了一阵才继续说:“小皇子一沾摇篮,就发出一阵滋滋地声音,像蛇像蛇在地上爬一样。接着就有一股腥臭味飘了出来”
小宫女说起刚才的情况还是心有余悸:“大家都吓坏了,都跑过看时才发现才发现小皇的背部皮肤全部腐烂了,开始溶化小主吓傻了,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小皇子被化成一滩水,连骨头连骨头也没有留下”
澹台谨也听得紧皱眉头:“化了?”
这时他看看疯癫的古婕妤,再看看肖婉菇,神色复杂。
肖婉菇急忙摇手道:“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做的”
我淡淡地说:“这可说不准,皇后究竟对这孩子有多恨,竟然先杀死再化骨”
“苏妤是,你血口喷人!”肖婉菇顿时风度大失,指着我厉声说道。
“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她突然被古婕妤抓住,动弹不得。
肖婉菇吓得花容失色,连连甩了几次手却没有甩掉古婕妤:“放手,放手,你这个疯婆子!”
澹台谨闭眼,颇为头痛地抚了一下额沉声道:“来人,把古婕妤拖下去,另外速命太医过来查皇子被化骨一事。还有,皇后在没有查明的情况下谋害皇嗣,罪大恶极,朕命其禁足三个月,并罚一年银饷,倘若此事查实皇子乃朕的骨肉,再另行处置。”
“是,皇上!”
立刻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前架开了古婕妤,而肖婉菇连惊带吓,脸上带着一道抓痕,钗乱发散,狼狈不堪地谢了恩退下。
我忍住满腹的疑惑柔声道:“皇上,这里气味不好,还是到外面走走吧。”
澹台谨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来,缓缓地对我说:“妤是,自古以来只要有后宫便有争斗。朕从小受尽冷落,朕的母妃也在宫斗中莫名死去,所以朕深知女子之心狠毒起来,犹胜男子。朕真想解了这后宫,只你一人相陪。可是朕是皇帝,身不由已啊!”
我拂了拂人身上的落叶,柔声道:“嗯,臣妾明白皇上的烦恼。”
他搂紧我的腰,疲惫地说:“妤是,你知道为何朕喜欢和你在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
“因为你简单,善良。”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惹得我耳朵一阵潮红,“朕从前伤害了你,负了你,可是你的心还是那么善良。善良就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但是这个后宫太缺少善良了,所以朕怕失去你,你就像朕的阳光,失去了,朕的后宫会一片黑暗。朕永远也忘不了十三岁那年你救我时的情景,好温暖,好温暖”
我的眼眶微微湿润,心中涌起淡淡的甜蜜,此刻他像个孩子,那个软弱,我情自禁地说:“好,我陪着皇上。”
到了淑华殿,澹台谨亦无心吃饭,举起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妤是,你说,那个孩子会不会真的不是朕的骨肉?”
我突然想起那滩水,便再无胃口,但那孩子的确不是他的,他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负疚,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这件事,其实臣妾也觉得可疑,倘若不是于昭仪捏了古婕妤的把柄,古婕妤也不会害拓儿。但是如今孩子都死了,古婕妤也疯了,总算善恶到头终有报,皇上还要不要追究了,不管药是谁下的,我们就当这是个永远的谜吧。不要问,不要想,就让它,静静的过去吧!”
澹台谨舒了口气道:“朕不傻,自然知道这其中有古怪,也罢,这,怪不得她”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索然无味,澹台谨意外的没有留宿,要去上书房批阅折子,我想他此刻定然想要独处。
待他走后我才松了口气,看来轻尘早就守在外面。
我饮了口玫瑰花茶,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轻尘微微抬头,淡淡地说:“我知道皇后一定会拿这件事作文章,而娘娘又要保住古婕妤和她们全家的性命,万一这件事真的闹大了,必然对娘娘不利。为了两全其间,我只好拿了化骨粉给古婕妤,让她选择,是让这个孩子彻底消失,还是等着满门抄斩”
“然后,她选择了消失”我狠狠地咬唇,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这样做,太残忍了!”我轻声说。
轻尘明亮的眼中满是关切:“娘娘,我之所以来到这宫里,就是保护你,让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只要她们想伤害娘娘,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娘娘安心地生活,这些罪孽,便由我一人承担!”
今天,有太多的人和事让我感动,我别过脸,不让他看到眼中的泪光,只是轻声说:“谢谢你,轻尘!”
谢谢你为了让我良心好受些,说这些话。
因为白天的事情,一夜末曾安睡,第二天醒来,发现天更加阴沉了,于是整个人也没有精神。
只穿了家常弹花的秋香色长裙,歪在榻上给拓儿绣小衣衫。
正在绣着却听到小蝶道:“娘娘,杨选侍来了!”
咦,她怎么来了?
我放下衣衫道:“嗯,让她进来吧。”
只见杨选侍捧着个玉黄色锦缎包袱,在对面坐下解开包袱,“娘娘一人为小皇子做衣衫太辛苦了,所以嫔妾特为小皇子做了一些,娘娘瞧一瞧,若有不合适的好改。”
“难为你有心,我先替拓儿谢过了。”我不料她竟有此心,手里抖开一件精致的婴儿衣物。上头绣着童子抱佛手图案,彩线而织、针脚细密,童子怀中一个硕大的佛手,仿佛欲要跌落下来,“呵,不过是小孩子的东西,你也太肯费心思了。”
杨选侍低头道:“娘娘对嫔妾和宋更衣的恩情,无以为报,做这些事又算什么,只要娘娘喜欢就好。”
我听一笑,“多谢了,拓儿倒有福气。”
“娘娘,你再瞧这个。”杨选侍取出渥在下面一顶虎头小帽,橘黄色的上好宫缎光滑莹润,顶心上缀着颗极品火珊瑚珠,“这叫双虎帽,正反看过去都是一只小老虎,上头胡须是用鲛丝抽成,不会划伤到小孩子的皮肤。”
“看你,比我还上心呢。”我五指微张将虎帽撑开,左右旋转了会,倚花格子弹墨纹软枕笑道:“等你以后有自己的孩子,只怕就顾不上拓儿了。”
话一落便觉得后悔,她要孩子只怕很难。
反倒是杨选侍一笑掩遮过去:“娘娘,听说四皇子突然死了,古婕妤也疯了!”
我叹气道:“是啊,皇后指证说四皇子不是皇上的骨肉,古婕妤气疯了,说起来,真是让人难过。那孩子生来就命苦,去了那边说不定清净些。”
杨选侍认真地说:“娘娘,宋更衣也托我带句话,无论这宫里发生什么事,只要用得着我二人的地方,娘娘尽管开口。宋更衣也会暗中保护三殿下的。”
我心中一暧,微笑着说:“嗯,知道了,替我谢谢她。”
杨选侍仰头微笑着说:“娘娘,嫔妾觉得最好的日子还是流亡的时候,虽然那么艰险,但是总能在一起照应,宋更衣挥剑的风姿,不弱于男子呢!”
我起身走到窗户边,阳光洒在榴莲紫暗银线锦衣上,轮廓边缘生出一圈朦胧的光晕来,声音也透出几分飘忽,“可知世事不能遂人心,十之**,世上哪有永恒不动的时光呢?我们既然不能留住过去,便要向前看。”
两人正说着闲话却报皇上要来。
杨选侍本不愿争宠,又因相见尴尬便推托有事要走,我也不便挽留。
母仪天下 第197章 猝死
第197章猝死(5019字)
片刻之后果然澹台谨来到,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