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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思绪万千之时,忽然瞧见淑华殿负责洒扫的太监小录子一探头,眼晴骨碌碌乱转,行迹十分可疑,我淡淡地说:“什么事?”
小录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跑进来,低声道:“奴才这里有步大人留在主子的一封信和一样东西。”
我惊得跳了起来,掩不住的慌乱和急切:“在哪里。”
小录子贴身掏出一封火漆封的密信和一个锦盒,上面空白一片,并没有写任何字迹,我狐疑地接过信,拆开。
折得极好的薛涛笺带着淡淡的香味滑了出来,我手指微微颤抖,轻轻地打开了信。
“妤是,见字安好。此次一别,此生只怕再无望相见之时,吾心甚悲。原谅吾意志不坚,并末遵守约定带你远离皇城,皆因轻尘亦一介凡人,上有老父,下有弟妹。合族性命皆赖轻尘而活,轻尘不可因一念之私而置步家一百余人于刀刃之下。
与汝离别,肝肠寸断,皇宫大院,人心难测,定要保重为要。圣上对汝志在必得,然其中几多真情只怕末测,妤是心善,但须得自保后方可施善于人。切记切记。
另太医李子琳乃吾门生,诚实可靠,吾已托他照顾你,若有事或身体不适宜请他为要,万勿轻信他人,
胡乱服药。
临别一言,涕零满面,不知所言。轻尘留字。”
小录子早已悄无声息地退下。
打开锦盒,一粒明珠温润生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末嫁时。
我的泪滂沱而下,滴在明珠上,打湿了锦盒。
轻尘轻尘,你待我如此好,让我怎么报答?
你这样离开,心中该有多苦,却还不忘记我在深宫中孤苦无依。
你可知道,在我心中,你已如我的亲兄长一般。
我恐人若发现此信,以此为挟,便忍痛举火焚了,又将明珠收好,重新匀了面,但内心仍悲伤抑郁寡欢。
步步惊心 第118章 鸾凤争
第118章鸾凤争(3070字)
只这一会功夫,雨已经收了,风仍是潮湿的,鱼池中,那大片大片枯黄的荷叶上,滚动着晶亮浑圆的珍珠,一粒一粒的,像是秋的眼泪。==爱上
皇后因参于了宫变,一时间也不敢发威,兰夫人虽然骄纵,但无人惹她,她亦作罢,肖淑妃一向低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余的均是上次新选的秀女,封位极低,自然不敢兴风作浪。只有李贵嫔仗着自己怀有龙子,拿腔拿调,撒娇撒痴,闹得皎月殿人人自危。
岁月流光,光阴飞转,不觉已经十一月的天气。
这一日,天气阴沉,估摸着是要下雪了。闲着无聊,便围在火笼边和小蝶银杏说话解闷。
银杏呵了呵手,手拿一个圆竹绷着的绣品,认真的刺着一个双面的绣品,一边绣一边歪着头问道:“主子要不要去拜见兰妃和皇后娘娘?”
我的视线从手中的《庄子》上移开,闲闲地说:“我自已尚末立足脚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寻我的错处呢,此刻又巴巴的去找她做什么?倒让人以为我是那攀权附贵的人,反而看轻了我,再则皇上也是不喜的。”
小蝶在外面摘了新鲜的梅花,正一瓣一瓣的摘着花,向青花大瓮里丢着泡梅花雪水,此刻闻言抬头道:“我们公主才不要跟这种人来往呢,那些人的眼睛都是往天上看的,没的沾了那些俗气。”
我一惊,这丫头说话太没遮拦了,忙嗔道:“小蝶,以后不准混说,这皇城可不是市井,天大地宽没人管,仔细说错一句,便有你好受的。”
小蝶嘟着石榴般的红唇点点头:“知道了,公主。”
小蝶一语末了,却听见有人在门外传报:“肖妃娘娘到。”
三人都十分诧异,我忙放下书命银杏打帘子,亲自上前迎接。
忽听环佩声响,细细的香风拂面,只见肖淑妃穿着一身秋香色厚锦镶银鼠皮夹衣,夹衣的领口肩袖处俱镶了白绒绒的雪狐毛,外系莲青色的披风上,脖间系着的香色流苏球随着行走一晃一晃得打着衣服,端地是衣饰华贵,珠翠琳琅。
我见到肖淑妃依例福了一福:“淑妃娘娘!”
肖淑妃一改初见我时的盛气,眉目含笑,虚扶一把亲切地说:“你们都是一家子骨肉,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起来吧!”
我让肖淑妃进屋,另搬了一把铺着软锦的靠椅过来,肖淑妃方款款落座了,她带着四个宫婢进来,一时间屋里的空间显得狭小起来。
肖淑妃脱了兔毛套手,戴着宝石护甲的纤长春指抚在暗纹雕花的手炉上,含笑道:“我常说宫中没有个知心说话的人,如今妹妹一来,你我可以有个伴了。”
这话说得好笑,从前我也在宫中,如何不曾见她找我?
明知她是假意虚言,我仍含了一缕浅笑道:“娘娘入宫多年,甚得皇上宠爱,自然有许多人抢着要作伴,妤是便是想作伴,也是没有机会。”
肖淑掩唇笑语:“真真妹妹的一张巧嘴会说话!那些人嘛,不过是打着各样的花花肠子罢了,姐姐真正喜欢看重的,还是妹妹你啊!”说完手一挥,身边抱着盒子的宫女立刻上前将雕花木盒放在我面前。
她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直叫得我心中越发不安,且又送东送西,让人更是觉得提防。
“妹妹这里也素净了些,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望妹妹不要见外,收下才好。”肖淑妃一示意,宫女立刻打开盒子,只见盒里珠玉琳琅,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只略略看了一眼,便笑道:“妤是惶恐,怎么能让娘娘破费?再者无劳不受禄,娘娘还是拿回去吧。”
肖淑妃脸色微愠,忍着咳了两声,勉强道:“妹妹知道咱们不是外人就好,在这宫里,咱们荣辱都是一体的,以后好歹要互相扶持着。”
我只是点头,并不答言。想是她以为澹台谨常到淑华殿来,便以为我甚得宠幸,有意拉拢我。殊不知澹台谨只是来坐坐,喝杯茶便走,从不过夜的。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又听有人传报:“皇后娘娘到!”
我心中纳罕,怎么今天这淑华殿里这般热闹?只得和肖淑妃一齐站起身去迎皇后。
自从上次宫变之后,皇后一改奢华之风,穿着十分素净,只穿一件暗纹绣凤的宫装,外罩一条玫瑰紫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斜插金凤步摇,皮肤白腻若脂,正端庄的款款行来。
一行人忙弯身请安,皇后扫了一眼肖淑妃,命众人起身道:“淑妃也在啊!”
肖淑妃淡淡地说:“只是过来寻醉妃叙家常罢了,这才想起来时间不早了,该回水月殿了!”
皇后瞧着肖淑妃带着礼物离去,知我没由下,便带了三分笑意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在这宫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很好。”
我心中厌恶且惧怕,只觉得她每字每句皆有深意,更不懂她来此何意,只得应承着,亲捧上香茶递于皇后。
皇后饮了一口茶缓缓地说:“这茶带着梅花的香味儿。”
我道:“是臣妾新摘的梅花泡上的。”
皇后点头道:“是个心思灵巧的孩子,只不过,太过灵巧了反倒不是好事。”她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现在身份不同,行事也要多多注意些,若是错了一点半点,本宫纵想救你也是无门。”
皇后说完这些话便站起身要走,我送至门口,方看到外面已经落起了雪珠子。
那手背上的余温被冷风一吹,渐渐变凉。
“公主,进屋吧,外面风大。”小蝶扶着我轻声说。
我转了身,默默地靠着软垫,听着雪珠子打在琉璃瓦上发出如炒豆子一般的声音,神思微微恍惚。
只是记起了一件事,好像自上次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澹台浩。
一想起他,便想到他张狂霸道的语气,温柔细致的呵护,不自觉地生出一些喜欢,一些愧疚
我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何放弃温润如玉的轻尘,不去回响看似真诚的浩王爷,而要一心一意的和冷漠无情的澹台谨在一起?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辗转反侧,却寻不到答案。
犹如飞蛾绝决地扑向火,也许只为那明亮与温暖。
也许只为他温柔一笑,只为他珍藏着那个手帕,或者什么也不为,只是顺应了自己的心吧。
啪一声,有一团暗物透窗掷了进来,是一个锦囊。
我忙捡了起来,抽出里面的字条,原来是辛兰月宫中的内应传来了消息,辛兰月竟有喜了!
而肖淑妃方向却无甚异动,张妃曾命人送出书信一封。
我看了看字条,心中难免起伏,本来皇上便忌惮辛家,已隐隐生出不满辛兰月之意,这次辛兰月一朝得子,只怕又要翻身了!
步步惊心 第119章 古难全
第119章古难全(2235字)
第二日早起,梳了一个回鹘半翻髻,簪上一支金镶玉六棱镂空象牙钗,余下点缀几星点蓝嵌金的珠花,自觉已经足够华贵繁漪,便不做别装饰。{}
衣衫却是家常的一袭月华色的云湖凌波纹轻罗纱衣,外罩浅鹅黄织金蝶衫,再披一件雪白的轻裘,罩上面纱逶迤向乾仪殿行去。
澹台谨正在批阅折子,多日不见,又清减了许多。
他看到我来,摆手命闲杂人等退下,我会意将锦囊送出。
他看了看锦囊,不喜反忧,脸色复杂,良久抬头看着我启齿一笑:“这些日子朕太忙了,抽不出空去淑华殿,你可怪朕?”
他语气温柔,令人目眩,我呼吸凌乱,局促地答道:“臣妾不怪,帝王原应以国家大事为重。”
他点了点头,伸手,抚在我的手上。
因为常年握笔的缘故,手心有薄薄的茧子,带着淡淡的龙涎香,舒服得让人迷恋。
一时间四周俱静,唯有沙漏轻响,现世安稳。
“皇上,”小李子探头轻叫了一声。
澹台谨放开我的手,冷漠地道:“何事?”
“浩王爷请见!”
“宣吧!”
我不想在此相见他,忙道:“臣妾先退下了。”
“不必!”澹台谨淡淡地说。
隐约地,我竟看到他眼中有一丝杀机闪过,随即换上兄亲弟恭的温和眼神,叫人费解,难得浩不应是他最信任的人吗?
澹台浩进来瞧见我,神情冷冷中含着愠,让我垂下了头,最终他眼神变得复杂而纠结,缓缓地调转了视线。
“臣弟参见皇上!”澹台浩一辑在地,清冷地说,“今边疆骚动诸多,臣弟特奏请驻守边疆,驱除鞑虏保家卫国。”
澹台谨刚要拒绝突然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欣慰地道:“朕正要向你说这件事,皇弟有心了。此次过去,任重道远,朕把边疆的一切就托付给皇弟了!”
澹台浩临别重重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叹息离开。
我怔怔地转过脸,瞧见澹台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忙换上自若的表情:“若是无事,臣妾先告退了。”
澹台谨微微点头:“下去吧。”
我随意地走在一条青花碎石铺成的道上,一行走,一行瞧这一路的景致。
虽是冬日,但沿路却有耐寒的忍冬藤编成的花篱,左右交错罩于道路上头,其上枝蔓纠缠、互相牵连,形成一道错落有致的绿荫小路。
“这不是醉妃吗?”淡淡的声音自蕴着威严,我忙回眸,这才瞧见皇后正带着明月行来。
我忙弯腰问安:“皇后娘娘安好!”
她瞧了一眼我的神色,本欲张口闲谈两句,却在走近我时突然变了脸色,最终阴郁地问道:“醉妃倒是常去乾仪宫与皇上为伴,皇上龙体可好?”
我微微一惊,不知她如何得知我刚从乾仪殿来的,皇后素来精明,心思缜密,容不得马虎。
我略一思索忙道:“臣妾是瞧着皇上为国务繁忙,近日懒思饮食,便做了灌馅蛋送去给皇上略尝尝鲜。”
皇后微微一笑,“是吗?果然是有心人!”
待皇后过去,我方松了口气,不觉举袖拭汗,隐约间闻到袖口有荀草的暗香浮动。
脑海中蓦地浮起李姑姑的话:这草服之美颜色,留香三日不绝,宫中总共不到三盆,原是长孙小将军从异域带回来的。
我脸色微变,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后会知道我从乾仪殿来,想来除了那里,别处自然是无这香味的。
那么以后哪个嫔妃去过乾仪殿,自然也难逃皇后的法眼了。
空气是那样干冷,呵一口气都有淡淡的白雾出现,模糊了人的视线,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脚下是带着白霜的地面,走一步都须小心,谨防跌倒。
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