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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卯定了舒沐晚过不了这一关。
可是,他算错了——
正因为心中对他的情愫足够复杂,又被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迫,舒沐晚忍无可忍地爆发出来,索性一把用蛮力推开他,自己连连后退:“你去啊!吃死最好!我不要管你!”
她不敢管
她不敢上去拦!
她知道他想让她承认什么但是,她做不到!她无法背弃南宫辰,去真正关心南宫墨本人。
舒沐晚一步步后退,南宫墨的脸色一片铁青,而站在不远处的餐厅迎宾员早已是脸色扭曲;吃顿饭而已,这两人至于么?这么说话他们店还要找招牌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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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沐晚退出他的十步之外。
正想转身从他的视线中狂奔出去时,眼角却陡然被投射到一抹亮色的光影,她的眼睛反射性地眯了眯,侧脸朝着亮光的方向看去,瞬间又是一惊——
一辆暗红的跑车正朝她疾驰而来,单向的镜面玻璃让她看不清驾驶位上的人,但是从这样极致的车速中便能感觉到对方不善的来意。而刚刚的那一抹光亮,正是主驾驶位上伸出来的一把匕首,在阳光的反射下,明晃晃地正好映入她的眼
舒沐晚的脸色一白:对方有杀意,而且是冲着她来的!
“舒沐晚!”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脑袋中有片刻的空白,耳畔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喊、跑车尖锐的刹车声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在车身触碰上她的那一刹那,舒沐晚只觉得手腕一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用力往前一带,便让她整个人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而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跑车已从他身侧快速绝驰而去
时空像是瞬间静止。舒沐晚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中,她的脸色是惨白的,心中是惊恐的刚刚的人是谁?为什么想杀她?太多的问题,没有任何的头绪,她只能彷徨无措!
时间空间静止,她贴着他的胸膛,颤抖的身体从他身上吸取着热量,耳畔都是他一声声的心跳——沉稳、有力她的心才一点点平静下来。
“好了,没事了。”收敛了适才一切的怒气,南宫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单手搂住她发颤的身体,眸光却看向那辆车绝驰的方向,眼底掠过杀意——敢对她动手的人,留不得。
“南宫墨”她在惊魂甫定中呢喃着他的名字,双眼呆呆地看着某个方向,像是失去了焦距。直到她听到耳边传来嘈杂,世界像是苏醒过来,发现了这里的一切,其他人嘈杂的声音朝着他们的位置靠近
她猛然清醒!
对了,刚刚,他用身体护住了她
“你没”事吧?
她紧张地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话音未落,在看到他的胳膊时猛地收了声——殷红的血迹沾湿了他的袖口,从他修长的胳膊上,蔓延而下触目惊心!
“南宫墨,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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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这是刀刃利器上,小姐,需不需要报警?”急诊的医生蹙着眉,脸色凝重地问舒沐晚。
“不用。”舒沐晚下意识地便拒绝了!
她心里很清楚:想要动手杀她的人,可能和知道当年真相的人有关私家侦探说过,“背后一定是有权有势”,这可不是单纯报警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他的伤明显是他人故意伤害”医生拧眉,脸上掠过明显的讶然,“你们不想找到肇事者么?”
“真的不用了,是无心的。”舒沐晚摇头坚持,尽量把事情的影响力降低到最小,然后指了指急诊内部的诊室,“我去里面看看他,可以么?”
*
诊室内正在进行伤口处理,空气中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年轻的外科医生处理着南宫墨手上的刀伤,仔仔细细地贴上保护的敷贴,并叮嘱着行动的注意事项好在南宫墨的动作迅速,伤口并不是很深,没有伤到主要动脉!
只是再无关性命的“小伤”,终究是为她受的!
舒沐晚就这样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伤口越是狰狞,她的心中却越是愧疚她歉疚着,偷偷觊觎了南宫墨好几眼,他却始终无动于衷,始终绷着脸一动不动,也不看她。
“伤口不要碰到水,容易感染,敷料每天早晚都要更换。”医生贴上纱布胶带,按照常规多问了一句,“你是每天来医院换,还是多带点敷料回家自己换?”
“在医院吧。”
“回家。”
异口不同声的两个回答。
舒沐晚本想说“在医院比较放心”,但是话一出口,被南宫墨的冷眼一瞪,她立马又识相地垂下了头:是她害了他受伤的,她怎么还能拿他的主意?
“把敷料给我,我自己处理。”南宫墨的声音冷冰冰的,临了丢出一句实话,“我不喜欢医院。”
所以,他几乎从不踏足这里。
“呃好!”他如此直接的回答,让诊疗室中的气氛略显尴尬,医生干笑了两声,却终究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翻开南宫墨的病历给他开医嘱带药。
然而,当看到姓名那一栏写着“南宫墨”三个字时,他却愣了!
“你改名了?!”口罩上的双眸讶然地挑了挑,医生微笑,问得自然顺畅,“我记得你,四年前你好像还是叫南宫辰的吧?怎么改名了呢?”
他无心的一句话,却让诊室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南宫墨的脸色在瞬间冷了下来,幽暗的眸底很快升腾起敌意,警惕而愠怒地盯着眼前的医生,正如盯着一切和南宫辰有关联的人;而舒沐晚却是猛然睁大了双眼,震惊地望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医生
“你认识他?”虽然知道,在此刻问这个问题犯了他的禁忌,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南宫辰的一切。
“哦,算不上认识,只是记得清楚!”医生温和一笑,还没有感觉到来自南宫墨的冰冷气息,扭头向着舒沐晚解释,“那时候我刚来上班,他是我第一个夜班第一个病人,所以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受的伤比现在可重多了!”
“受伤?!”舒沐晚怔然:她从来不知道,南宫辰也受过“很重的伤”!
在她的记忆中,他一直是健康阳光的,直到他突然不见。
可再见到南宫墨,他的身上也没有伤啊!
“什么伤?”原本以为南宫墨会沉默到底,或者彻底爆发,谁知他沉默良久,突然就淡淡地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声音低凉而镇静,语气平缓而冷然——南宫辰受的什么伤,他也不知道!
四年前,他彻底“醒来”的时候,南宫辰也已经彻底消失。他只知道身上留有斑驳陆离的伤痕,却不知道南宫辰是怎么受的伤?
“你不记得了?!”医生讶然地扫过南宫墨,他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便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我记得很多伤,其余的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反正肯定有子弹的擦伤幸好没有子弹留在身体里,要不然就难办了!”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枪伤,所以医生自然记得熟悉。
“子弹”舒沐晚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脸色一点点地泛白:南宫辰,怎么会受那样的伤?他只是个骑着单车,生活简单的大男孩他怎么会接触枪林弹雨的世界?“关于枪伤,当时国内的医疗技术也没发展到现在这么强,要不然当晚一起送过来的那个中年警、察,也不会失血过多”医生低头书写着病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直到透露病人的生死,他才恍然回神,清了清嗓子停住,“咳咳,抱歉,我的废话太多了”
舒沐晚浑身僵硬,她陡然觉得:今天无意中遇到的这个医生,可能给了她最大的线索!
脑海中灵光一现,她想到了某个可能。
于是,忍着心中最大的震惊,舒沐晚试探性地问出来:“那个中年警、察,你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时隔四年,让医生记住某个病人名字的希望着实渺茫,但是——
“记得啊!舒子文。”他快速地回答,“当时新闻报过的,是个殉职的警、察。”
果然是!
医生的回答传入舒沐晚的耳中,她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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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走出来,两人的脸色皆是难看非常。
南宫墨冷着脸走向停车场,他已强忍了许久——一直被认为是南宫辰,他隐忍着怒气,当了他那么久的“替身”!该死的,这个南宫辰在A市到底认识多少人?
他当初真该把他的行动路线图都调查出来的!
舒沐晚木讷地在他身后跟着,大脑中的思绪早已神游,她还在考虑着医生那些话延伸出来的各种可能性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连接电话的姿势、动作、语气都是木讷缓慢。
“舒沐晚,你去哪儿了?”同事大声叫她,显然对面的环境相当嘈杂,“今天局势转危为安,我们安排了庆功宴!你什么时候到?别忘了把赞助合约带过来!”
“我不来了。”她现在哪有心情?
“干嘛不来,你在哪儿?”同事不解。
舒沐晚抬眼看了看走在前面几步的男人,秀眉微蹙:“我和南宫墨在一起。”
“啊?哦!是是是!”对面的态度立马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同事瞬间像是“金牌妈妈桑”,竭尽全力要把“头牌”卖出去,“你别来了!和墨少好好玩,好好玩!”
只要她和南宫墨相处好了,抱住这个大金主,她们的一切都有着落了。
不等舒沐晚继续开口,同事便已经满怀祝福地挂断了电话
舒沐晚缓缓地收线,小脸上却全无喜意,她的目光紧跟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直到他走到车旁,转身过来等她:“舒沐晚。”
她这才回神,一步步地上前,却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的目光陌生而警惕,对峙了良久,她才一字一句地问出来:“为什么,你会和爸爸一起被送到医院?”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和爸爸的事情有关联!
她人生中两个重大的变故,竟然在某处重合而她竟在四年后才得知!太难以置信!
“你说啊!”太想知道真相,她急促地喊出来,声音竟带着些许哽咽。
辰他到底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南宫墨冷冷地回视着她,半晌才勾了勾唇角,自嘲一笑:“我也想知道。”
“你不是了解他的一切吗?”舒沐晚心急地追问,像是任性的孩子,无理取闹地争取别人根本没有的东西。
“你搞清楚。”南宫墨的脸色冷了冷,“我不是他,没有他的记忆。”
她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连带着心情也跌落谷底此刻的她,怔怔地望着南宫墨,不知道该失落还是该庆幸:失落是因为他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庆幸的却是——他不是对她隐瞒颇多的南宫辰。
至少,他会告诉她。
尽管,有时用更残忍的方式。
“给我一天时间,我会调查清楚。”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南宫墨的语气不由缓和了几分,他无可奈何地轻叹,上前一步朝她伸手,“相信我,跟我回家,恩?”
低柔的嗓音,深沉的承诺,他在用他的方式哄她,向她保证舒沐晚吸了吸鼻子,脑海中有片刻的感觉:眼前的这只手,便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强硬的依靠!
她忍不住伸手,小手几乎交入他的掌心,动作却又突然一顿猛地缩回了手!
“抱歉,南宫墨,我需要静一静”她摇着头,一步步后退,终于决然地狂奔而出。她的脑子实在太乱,她需要好好整理,她需要揣测一个能接受的真相来安抚自己
父亲的日记中有写“他来了”,那个“他”,到底是谁?
千万千万,别让辰和父亲的死有关系
她真的害怕!
她真的很爱辰!
*
望着她决然而出的背影,南宫墨的眉头始终紧蹙,半晌终于拿出口袋中的手机,快速地向对面的人发号施令:“翌雷,你帮我查点东西”
一向讳莫如深的过去,一向闭口不谈的人格,他终于决定正视。
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南宫辰对她有所隐瞒,但是潜意识的,他的心底有个答案:南宫辰是真的在乎她爱着她!他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