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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暮华朝着金氏行礼离开,不想与她多做争论。若不是和煦长公主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监察夫人设计她,她怎会愿意出两万两,让人嫉妒。
在回陶然院的鹅卵石小径上,妙函便抱怨道:“大奶奶真是好心思,她不过就是看上二奶奶您的方雅轩了,方雅轩若是没有您画的那些花样和设计,没有赵管事打理,怎么会有现在的名声和红利。”
韩暮华瞪了她一眼,“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
妙函也明白了她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连忙闭了嘴。二少爷不在,曹国公府是金氏管家,府上很多都是她的眼线,祸从口出。
后来,金氏当着曹国公夫人的面儿,提过一次将韩暮华手上的方雅轩要过来充作公中的财产,被曹国公夫人严词拒绝了。那几间铺子是曹国公夫人在韩暮华新过门时送与她的,现在能赚钱了,就要回来,这种事曹国公夫人没脸做。
因此,金氏就一直不怎么高兴。
傍晚,夕阳的余晖遍洒整个盛京城。像是给恢弘的京都染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
李濂去西北已有小半个月。
这段日子,韩暮华一直没出门,只有韩老夫人去杜国公府时路过这。来看了一回。
她陪了祖母聊了小半日,便送韩老夫人离开了。
午后。韩暮华午睡醒来,正愣愣瞧着帐顶出神,这几天,她身子老是不爽利,瞧着以前许多爱吃的菜式都没胃口,且嗜睡的紧。
平日里,兴头足的时候。坐在桌前处理半日的账册都没问题,可近日,只坐了一个时辰她就困倦的难受。
不过除了胃口不好,太过嗜睡。也没其他的毛病,她就拖了下来,没叫丫鬟们去请御医来瞧。西北大旱,太医院的许多御医都跟着军队去了西北支援,剩下的都是年老体弱的。她也不好常常麻烦他们。
妙珍听到内室有动静,明白是韩暮华醒了,便带着小丫鬟们端着面盆茶盏进来。
睡久了她有些头疼,浑身就觉得酸软无力。
妙珍过来扶了她小心坐在床边,有些埋怨她不爱惜自家身子。
“二奶奶。现在都申时了,就算您困倦也不能宽着睡,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睡不好。”
韩暮华对她笑了笑,“没事,我最近困的很,就算白日睡长了,晚上还是一觉到天亮。”
妙珍拿她没办法,递了凉帕子给她擦脸,又把抹脸的香膏拿给她,韩暮华嫌油腻就推了。
妙珍让小丫鬟们把东西收拾了,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对韩暮华道:“二奶奶,方才清秋阁的玉叶姐姐来说,您下午不用去清秋阁请安了,夫人带着大奶奶午前去了宫中。”
韩暮华应了一声,由着妙珍给自己换衣,在自己院里,韩暮华不喜欢繁琐艳丽的打扮,只穿了件鹅黄色撒花烟罗衫,梳了一个桃心髻,在髻上戴了一个赤金满池娇分心。
镜中的女子略施脂粉,杏眸还漾着刚醒的盈盈水波,清雅脱俗,眨眼间,又带着天然的妩媚妖娆。
妙珍见她这样随意打扮了也好看的紧,抿嘴笑起来,又瞧她如云的秀发上只一个分心,就从妆盒里挑了个碧玺挂珠长簪要给她戴上。
“这个不要,太重了,戴着不舒服。”韩暮华让她收起来。
妙珍哭笑不得,这碧玺挂珠长簪还嫌重,那些贵女贵妇头上插满了宝珠鸡血石的长簪不是抬不起头来了。
韩暮华懒洋洋地坐在窗前的小榻上看那本被李濂夹了银票的话本子,她胃口不好,徐嬷嬷专门命了小厨房的刘姐做了开胃软糯的糕点送来,又将自己的针线筐拿来,陪着她坐会子。
两人随意话着家常,内室里摆了冰盆,有小丫鬟在摇着专门的风扇,一阵阵凉意袭过来,很是舒爽。
“嬷嬷,您觉得忍冬如何?”
徐嬷嬷低头咬了线头,笑起来,“那丫头平时话不多,能做实事,什么都能用心学,又是个练家子的,是个好丫头。再说了,她是老夫人给二奶奶的,能不好吗?”
说到祖母,韩暮华心里也满是温暖。祖母什么都替她考虑好了,她都是出嫁的贵妇了,祖母还时时想着她。
有时,韩暮华也奇怪,为何祖母会对她这么特别。
要说祖母是看上了她的乖巧懂事和机智玲珑,她是不信的。
府上那么多姐妹,单单只说出嫁的韩暮雪也是个灵巧的人儿,可老夫人并没有多偏爱她。
老夫人在年轻时在盛京的贵妇圈中就有“女诸葛”之称,她不相信她的那些小伎俩祖母一点儿也没发现。
反倒是不怕祖母发现,韩暮华在老夫人面前显现的都是真性情。
难道正是因为她的性格?
韩暮华隐隐觉得祖母每次看到她时,眼神都带着内疚、怜惜还有深深的不舍。
这在她的身份没有证实之前便存在的。
以前她在韩国公府中生活艰难,身边之人都如狼似虎,偶然获得了老夫人的疼爱,将她从冰冷的世界解救出来,她急需要关怀,就没有多想。
而现在这一切看起来都透着奇怪和蹊跷,她隐隐的感觉这背后定还有许多原因,祖母未对她说明。
“二奶奶,您在想什么?”徐嬷嬷见她拿着本书,眼神早就落在他处,想事情想的出神,便问道。
“我在想,为什么祖母对我那般好,我听大伯娘说,贤妃娘娘在家时,也没有我得祖母的宠爱。”徐嬷嬷是韩国公府上的老人,或许她会知道原因。
徐嬷嬷想也不想就笑道:“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因为你是她的嫡孙女啊,三老爷就得了你这一个嫡女,她老人家又最是看重三老爷,不疼你能疼谁。”
徐嬷嬷没能明白她的意思,韩暮华便也不再追问。
“二奶奶,晨间,大奶奶房里的大丫鬟碧螺领了几个小丫鬟送来,说是你院里前些日子折了两个得用的丫鬟,这些人送来给你补上,老奴不好推辞,就做主先留下了。”
前后被长公主塞给她的两个丫鬟陷害,韩暮华对别人送来的丫鬟很是心悸也更加的防范。
韩暮华想了想,“嬷嬷您就随便安排那几个丫鬟些活儿干,留在院里当个三等的粗使丫头吧!”金氏送来的人,她不好正面拒绝,但是她也不会让她们近距离的接触到她或是李濂,随便给她们口饭吃便是。
徐嬷嬷答应了一声,韩暮华半靠在大迎枕上,话本才翻了几页眼皮又扛不住开始打架。
徐嬷嬷抬头瞧了担忧,“二奶奶,明日还是找御医来请个平安脉吧。”
韩暮华也明白最近自己的身子不正常,拖下去不是正经,也便点了头,“嬷嬷你明日让人拿了我的对牌请个御医来吧。”
徐嬷嬷点了头记下了。
第二日韩暮华起身用了早膳后,就由着妙函和赤芍陪着去清秋阁请安。
徐嬷嬷惦记着她的身子,一大早就让角门的一个亲信小厮拿了韩暮华的对牌赶车去太医院把御医接来。
可那小厮很快就回来报告说,这些日太医院当值的本来就少,宫中又不能马虎,所以只能先委屈着世家这边。太医院的医侍记了档,说是明日就能排到,若是不急,御医明日一早就能上门。
徐嬷嬷有心想请外头的大夫,可怕那些大夫医术不精,反而亏了韩暮华的身子,便禀了韩暮华耽搁下一日,第二日等御医上门。
韩暮华穿过连廊,过了一处水榭,就到了清秋阁的院门前。
朝里望去,清秋阁里翠绿一片,在这种暑热还未去的夏季让人瞧了心情舒畅,而且早间,气温适宜,不会让人热的发慌。
瑶台上站着碧螺,韩暮华抬眼时,正好见到碧螺转身进去。
看来今日金氏来的比她还要早。
韩暮华淡淡笑了笑,便由着赤芍扶着进了清秋阁。
清秋阁院内的丫鬟不多,只瞧见主屋门口站了两个,低垂着头,很是乖巧。
韩暮华慢慢走近,突然她听到金氏激动愤怒的声音。
“太后娘娘怎么这样,要把那个声名狼藉的寡郡主塞给咱们家!二弟即便是在外名声不好,那个破鞋郡主也配不上!”
她这声哄完,里面就是一阵寂静,想必是曹国公夫人在叹气。
然后又是金氏拔高了一度的声音,“太后是不将我们曹国公府和韩国公府放在眼里吗!还要下懿旨将宜宁郡主赐给二弟做平妻,这让弟妹如何自处!娘,太后把我们招进宫中,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她都擅自决定这件事了,现在才来通知我们,真是可气!我们一定不能妥协!”
晴天霹雳!
第205章 决定
韩暮华听到这个消息,身体站不稳的开始摇晃起来,脸色也瞬间煞白,变得木愣愣的。
这件事竟然是真的,都要坐实了!韩暮欣的嘲讽不是在欺骗她!
李濂要将宜宁郡主娶回府中做平妻!
她一直都被瞒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赤芍和妙函也被吓呆,惊讶地瞪着主屋。
门前两个守门的丫鬟脸色也变了,忙着给韩暮华行礼。
曹国公夫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是一愣,然后长长的叹口气。
在里面无力地吩咐道:“让你们二奶奶进来。”
金氏暗地里嘴角翘起,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韩暮华白着脸几乎是颤抖着手给曹国公夫人和金氏行礼。
曹国公夫人扶她起来,将她拉到身边的杌子上坐下,才叹息着询问:“暮华,方才我与你大嫂在屋内说的你都听到了。”
韩暮华点点头,金氏那么大声,她怎么可能听不到,她又不是聋子。
“哎造化弄人,盛京世家有谁愿意接手那个刁蛮的郡主,貌丑不说,作风又是那般荒唐,可谁叫她是长公主的独女。你父亲是驸马,你也应该体会到你母亲和老夫人的万般无奈。太后疼爱和煦长公主,她来做主保这门亲事,谁也没法子阻拦,就连圣上恐怕也改变不了太后娘娘的心意,况且长公主说了宜宁郡主只是想要一个平妻之位。”
曹国公夫人确实不想将宜宁郡主弄进府来,不过太后的身份地位在那里,只要你一日是这个王朝的子民,你便不得不屈服在权势之下。
与宜宁郡主想比,她这才发现韩暮华与李濂是这般的登对
面对婆母的解释,韩暮华还能说什么呢!说她不愿意吗?说她宁死也不与宜宁郡主共侍一夫?还是大骂太后强牵姻缘?
她什么都不能说,而且还要装得贤良淑德。为夫君和婆家分忧的样子,大度的接受宜宁郡主。
“母亲,您说的我都明白。不管如何,儿媳听从您的安排。”韩暮华虽然极力让自己平静。但是苦涩仍然溢满了心房。
曹国公夫人也觉得亏待她,她又如何希望最心疼的爱子娶那样一个女人为平妻。
“母亲愧对你,也愧对了濂儿,不过,太后的懿旨还未下来,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晚上母亲就与你父亲说,让他去求圣上。期望能有一丝曙光。”
韩暮华毫无情绪地扯了扯嘴角,太后都将曹国公夫人和金氏叫入宫中,她是铁了心要把宜宁郡主嫁入曹国公府。这样的强权的包办婚姻怎么可能轻易解除!而且,圣上一直是个孝子。他会为了一个臣子的幸福毁了他与太后和长公主的母子姐弟亲情?
韩暮华心情跌到了谷底,再也没耐心说什么好话来安慰曹国公夫人,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她还能说什么呢?
“弟妹也不要太想不开,事情还未坐定。父亲会想办法的,不会让我们府和二弟成为整个盛京的笑柄。”金氏假模假样的安慰道。
韩暮华心情低落的懒得开口与她说话。
曹国公夫人见她这般,也晓得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体谅道:“快扶着你们二奶奶回去歇着吧,暮华。千万莫要多想,濂儿还在外头,这么重要的事,圣上不会不经过他的同意,只要濂儿压着,宜宁郡主就进不了门。”
曹国公夫人的话纯粹是安慰小孩用的,圣上太后赐婚还要通过臣子的同意?
他们都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弄权之术,若是心血来潮,赐个婚,还要问臣下吗?曹国公夫人这是当她一点常识也没有啊!
李濂真要被逼取宜宁郡主其实也就是太后一句话的事儿,只是如今盛京局势不太平,而曹国公府也算得是顶级的簪缨望族,这才招曹国公夫人和金氏进宫,通知一下而已。
妙函扶着韩暮华起身,她朝着曹国公夫人行礼,“儿媳不适,先退下了。”
回陶然院的路上,主仆几人都是一言不发,韩暮华脑中杂乱不堪,许许多多的事情纠结在一起,让她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