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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xìng大概为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下辈子成为残疾人在轮椅上度过。
两种结果都很糟糕,而且后一种更糟糕。
所以,在冰冷的风声呼啸里,周离忍着冲击的痛苦,伸出皮肤崩裂的右手。
下一瞬间,坠落在雪地之中,自行车被碾压的尖锐声音骤然响起,那一架年龄起码跟周离相当的老式‘飞鸽’在周离的身后被沉重的轮胎碾压着,扭曲成古怪的形状,最终达到临界值,彻底崩溃!
破碎的零件飞迸,货柜车前进的方向被扭转了一个微弱的角度,然后
“就是现在!”
周离的胸腔中发出模糊的咆哮,可是在别人听来却像是高亢而短暂的尖叫。
手臂在低吼中猛然撑在冻结的道路之上,在瞬间迸发的力量令掌心和地面摩擦的血肉模糊,手臂的骨骼似乎都响起不堪重负的哀鸣,出现了崩裂的缝隙。
而他的身体却在这爆发的力量之下向着右侧弹出,擦着疾驰的车轮翻滚,落入积雪之中。
货柜车疾驰而过,在冻结的路面上擦过了漫长的痕迹之后终于停止。
仓皇的司机推开车门,胆战心惊的向着后面看了一眼,但是夜sè漆黑,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颤颤巍巍的走下来。
在看到那两截断裂的自行车残骸之后,中年的肥胖男人露出已经快哭出来的表情,双腿一软,就吓得坐在冰冷的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黑暗中传来的喘息声。
模糊的身影从积雪之中缓缓的爬起,缓慢的向着他走来,如同索命的厉鬼。
带着渗透了半身的鲜血和剧烈的痛苦,周离蹒跚的前进着,终于走进尾灯模糊映照的范围之中,向着中年的肥胖司机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开夜车给我小心点啊!”
沙哑的愤怒低吼发出,周离沾染着鲜血的表情分外狰狞,令坐在地上的中年胖子发出尖叫。
“鬼、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以不可思议的肺活量将嗓音飙升到令人不可置信的尖锐高度,那个倒在地上的中年胖子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尖叫着钻回车里。
汽车发动、点火、疾驰而去,原地只剩下呆滞的周离。
直到良久之后,他才看着满身的伤痕,一头雾水的自言自语:“鬼你妹啊”
不幸中的万幸是,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大碍,虽然很痛,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骨骼和内脏都没有受到什么巨大的损害,真是不可思议。
这其中的问题,他下意识的不想要去多想。
反正对方的车牌号他已经记下来了,深更半夜的报jǐng会耽误太多时间,恐怕做完笔录就明天早上了。
他不想让卢弱水等太长的时间,而且他也饿得厉害了,所他决定先去买点东西带回去吃。
只不过,接下来他需要面对一个惨烈的现实
那一辆享年二十多岁、陪伴了自己三年的古董级自行车在顽强的经历过漫长时间的流逝、二十多年的雨雪风霜之后,终于在自己的手中惨遭分尸了。
也就是说,他得走着去。
二零一三年四月十八rì,真是不幸的一天。
在暖气的吹拂中,值班的服务生在柔和的灯光下趴在柜台上打了个哈欠,昏昏yù睡。
已经过了就餐的高峰时间,快餐店里也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值夜班就这点好,很轻松。
就在她的困倦之中,快餐店的大门被推开,清脆的铃铛声传来。
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连忙从柜台后面直起身,睁大眼睛,努力的让自己jīng神一点,习惯xìng的大声说道:“欢迎来到肯、肯”
“肯、肯”
究竟是‘肯’什么呢?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忍着尖叫的冲动,说不下去了。
鲜红的人民币被拍在柜台上,像是刚刚遭遇了惨烈事故的年轻男人擦了把脸上模糊的血迹,沙哑的说道:“全家桶。”
“肯、肯”呆滞的女服务生还没有从‘大脑当机’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依旧在机械的重复着那一句话。
“肯你妹啊!”周离用力的拍了一下柜台:“全家桶!”
唔不论是谁,在亲人去世后接着被车撞,心情都不会好吧?
因为用力过大,手掌上的伤口又崩裂了,疼得周离一阵龇牙咧嘴。
女服务生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收起那一张沾着血的人民币,颤声的问道:“请、请问是在这里吃还是外带呢?”
周离揉了揉发僵的脸,困倦的低声说道:“外带。”
呆滞的保持着微笑,快要哭出来的女服务生扭头向着后厨喊:“外、带那个,那个啥全、全家桶一个!”
第四章 你们是不是当我已经死了?
“怎么这么晚?”
卢弱水坐在大门的屋檐下面,抬头看着喘息的周离。
周离笑了一下,拍了拍全家桶:“不小心摔了一跤。”
在门口的灯光映照下,卢弱水抬起脸,疑惑的看向他身后:“那自行车呢?”
周离想了一下,无奈的说道:“不好意思,摔到河里了,改天我再买一辆回来。”
“哦,不用了。”卢弱水轻轻摇头:“我小时候学着骑自行车,也被它摔了好多次呢,而且又黑又丑,早就不想要了。”
“说什么小时候啊。”周离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现在都还是小孩子嘛。”
卢弱水的喉咙里哼了两声,有些讨厌的摇头想要把他的手甩掉,但是却忽然皱了一下眉。
抬起手腕抓住周离想要收回去的左手,她象是小狗一样认真的嗅着,然后疑惑的抬起头:“摔得很重幺?”
周离有些无奈的挑了一下眉头,差点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从小就在药店给父母帮忙,鼻子又灵光得厉害,血的味道很轻松就可以嗅得出来。
“只是擦了一下,我找点酒jīng消一下毒就可以了。”
他抽回了手掌,搬起她拖出来的椅子:“走吧,别在门口晾着了,你今天都快在外面呆了半天了。”
“哦。”卢弱水抓住他伸出的手,轻轻点头。
一只手被周离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的颠了一下怀里的全家桶,有些苦恼的说:“一会你得多给我一点,我饿了。”
周离低头看着她,无奈的说道:“这也要跟我抢?”
卢弱水认真的想了半天:“看在你摔了一跤的份上,可以多分你一个鸡腿。”
“好吧,一个就一个。”周离轻声笑了起来:“一个也好。”
就在门口他放下椅子,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上面:“楼上怎么那么吵?”
卢弱水的指头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沉默的低着头,不说话了。
周离终于想起那群不速之客们,眉头皱起,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又变得无比糟糕:“又是他们?”
在看到亮灯的窗口之后,周离的表情瞬间变成铁青:“他们在伯父的房间里干什么?”
“二姨他们说要住在这里照顾我,说爸爸和妈妈的房间就挺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拦住她。”
她低着头,遮住自己发红的眼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她不想让周离知道,周离知道了后又会担心自己,还会很生气。
可是她却不知道去怎么做才好,只能抬起眼睛,怯怯的看着他。
“伯父伯母的房间就挺好?呵呵”
周离轻轻的点头,气的竟然笑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想到在自己走后,那个肥女人究竟是用什么表情说这种话的。
无非是‘你一个人和那个谁谁谁住在一起姨多不放心’、‘你还这么小,没有人照顾怎么能行?’‘有二姨和姨夫留下来照顾你,你就放心吧’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在父母刚刚去世的时候就遇到这种情况,怎么能够说得过一个工于心计的老女人?
况且卢弱水本身就不善言辞,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很少说话,弄得她说不出话来简直轻而易举。
高,真是高!现在搬进去,说不定到时候分房的时候有个借口,还能多分一笔钱。
如果能骗到那个小姑娘选择自己作为监护人的话,整栋房子恐怕都是自己的了。
而且听这动静,恐怕是已经在翻房产证了吧?!
原本周离还打算,如果他们是真心想要照顾卢弱水的话,他并不介意让他们住下来,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况且卢家的家事,也轮不到他去介意。
可是伯父才去世两天,尸骨未寒,就这么急着想要分他的遗产,这么去欺负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你们是不是当老子已经死了?!”
周离的牙齿摩擦出愤怒的声音,低声自言自语。
卢弱水抬起头,稚嫩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掌,想要说什么,可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深吸了一口冷气,周离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低头看着她怯懦的眼神,周离轻轻的拍了拍她发冷的小手:“你先去吃饭,不过记得不要连我那一份也吃掉。”
卢弱水微微的摇头,不想松开他的手:“不要打架。”
周离笑了起来,弯下腰去捏了一下她的脸:“别担心,交给我好了。”
感觉到脸颊上熟悉的温度,卢弱水轻轻的点头,松开了手掌。
在上楼梯的时候,周离还是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看到卢弱水抱着全家桶、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心中又抽痛了一下。
地上满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丢下的杂物,瓜子品、卫生纸、烟蒂,简直让喜欢干净的卢弱水没法落脚。
电视机还在演无聊的偶像剧,明明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是卢弱水还是把声音开得很大。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厅里,一个人看着电视。
失去父母之后,以前的一家三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正是因为这样,周离才一直不愿意放弃。
他记得卢弱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笑容、每次夏天悄悄求他帮自己做暑假作业的祈求眼神,还有悄悄瞒着父母抢自己鸡腿吃的狡黠模样。
所以他不愿意再看到她孤独的样子,那样的表情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来说,太过沉重了。
察觉到周离的视线,沙发上的卢弱水扭过头看向身后沉默的周离。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周离挤出笑容,挥手示意她放心,在她扭过头之后,才露出yīn沉而愤怒的神情。
似乎是察觉到他心中的怒火,在他的眼瞳之中,再一次显露出曾经惊鸿一现的苍青sè。
沉默的走在楼梯上,他倾听到楼上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愤怒的握紧指节,发出噼啪的声音。
“老王,这个粉底你看看,效果真好,以前都没在商场见过。”
隔着老远,他就听见了那个胖女人兴奋的声音:“你也不多学学,我表弟多舍得给媳妇花钱,听说还是从俄罗斯带回来的”
砰!砰!砰!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兴奋的声音,不过那种声音与其说是‘敲门’,更象是有人手持着铁锤要破门而入了。
屋内翻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胖女人的声音就满是厌恶响起:“谁啊,这么晚了。”
谁都知道,这是明知故问,谁都知道卢弱水不会这么敲门。
门终于开了,屋内的光亮流出,照亮了黑暗的走廊。
就把门开了一条缝,一张铺满粉底的老脸露出一半,满是厌恶的说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周离的视线越过她,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原本铁青的脸sè已经快要变成漆黑。
衣柜被翻得一片紊乱、存放病人病历的柜子也被打开,各种票据落了一地,就连墙上挂着的装饰画都被摘了下来。
简直就象是蝗虫过境,而且哪怕到了现在,里面那个秃顶的男人也还在不停的翻。
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周离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的jǐng告:“滚出来。”
表情的剧烈变化让他脸颊上刚刚勉强弥合的几个口子又被扯开来,鲜血再次渗透出来,令他的神情无比狰狞。
看着那一张痴肥的脸,周离咬着牙说道:“别让我说第二次。”
痴肥女人的神情一变,怒骂道:“你神经病啊你。”
说着,就要关门。
砰!
在最后的瞬间,周离的手掌夹紧了门缝里,往rì没有出现过的可怕力量爆发,在瞬间将关闭的门彻底推开。
隔着门板传来的巨大力量令那个胖女人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闯入房中的周离。
一直到两个小时前,她印象之中的这个‘外人’还都是骂不还口、拿捏起来轻松无比的软蛋;只是现在她才发现,一个真正好脾气的人愤怒的时候究竟有多可怕。
环顾着房间里的狼藉的样子,周离冷笑着看着他们,满是鄙夷的说道:“卢弱水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急着分她的家产?!”
秃顶的男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