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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周离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当时周离在打扫完办公室之后,推门走出的时候却看到眼前一个穿着夏威夷大花格子短袖的老头子门外面等着。
李子衿却因为其他的事情不在,所以周离也不好放他进去,只好先让他在五楼的网吧里呆着,用自己身份证给他开了台机,还顺手教会他用电脑下象棋。
等三个小时之后,李子衿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位以喜怒无常著称的叔叔竟然坐在五楼跟周离一块下象棋,而且因为他是臭棋篓子,好几次周离都忍不住抢过鼠标帮他走棋。
在旁边李子衿看得心惊肉跳,结果周离却一脸风轻云淡,完事儿了还拍着老头儿肩膀说:“棋臭没关系,回去多看看我交给你的棋谱就行”
这直接导致李子衿在好长一段时间里看周离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让周离也感觉一头雾水;在老人的授意之下,周离竟然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只是知道他是李子衿的叔叔。
而在老人的旁边,那个魏姓的中年人似乎是他的保镖?每次老人在李子衿办公室的时候,他总是守在门口。有人接近,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让人心里发凉。
不过见的次数多了之后,他对周离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但依旧没说过什么话。
好吧,周离其实心里也挺奇怪的,不过凡事儿也没必要全都搞懂,否则岂不是太累了?
不过,虽然平时见多了,但是这种情况下还是第一次啊。
沉默了半天,周离感觉到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就有些尴尬的让开身子:“子衿姐就在办公室,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就不带路了。”
“嗯,年轻人好好忙。”老人笑着点头,路过他身旁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像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提的手里两个人一样,或者说早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如常?
周离目送着他们远去,无奈的耸肩,拖着手里的两个家伙一脚踹开楼梯间的门,将他们丢到外面之后,顺手关上了背后的门。
看着满脸惊恐的刘景,他坐在楼梯上笑了起来:“说吧,谁让你来捣乱的?”
走廊里,老人缓慢的前行着,笑容不变,只是忽然问道:“阿宰,你怎么看?”
老人身后,魏宰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这两天大少爷和二少爷那里不太安分。”
“是啊,看样子已经开始找人来这里捣乱了。”
老人低声呢喃着,不知是喜是怒的笑了起来:“不愧是我的种啊,下手真快。”
察觉到他语气之中压抑的怒意和寒气,魏宰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不说话了。
“这事儿回去你去处理一下,别让刚才那孩子惹上麻烦。”老人轻描淡写的说道:“子衿既然准备培养他,那就不要给她添麻烦了。”
在他的身后,黑sè西装的中年魏宰无声点头,神情是万年不变的漠然,只是眼中有些疑惑:修行拳法十数年,他自认目力良好,可在电光火石之间手拈飞蚊。
只是在刚刚交错而过的瞬间,他在周离眼中看到的隐约青sè是幻觉么?
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老人的来访,李子衿推开办公室的门之后,看着老人,陷入呆滞之中:“二叔,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说完,她有些恼怒的看向老人身后的魏宰:“他都成这个样子了,魏哥你不劝着他?”
魏宰还是那个沉闷的样子,摇头说道:“大哥要出来,我拦不住。”
“哈哈,你担心什么。”老人笑了起来,走进办公室:“难道我李兴盛还要每天在医院里插着氧气管过rì子?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牙?”
李子衿有些伤脑筋的照顾他坐下,低声嘟哝:“您也不怕恶化了。”
“忽然想要清净一下,就跑出来啦,结果发现没地方去”
李兴盛像是无家可归的老流浪汉一样,有些窘迫的拍着口袋,笑着说道:“就跑到三闺女你这里来了,不赶我走吧?”
李子衿神情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无奈:“我这儿还不是您的产业?是不是我哥他们又跟你说什么了?”
“你那两个堂哥你还不知道?”李兴盛靠在沙发上,低声叹息起来:“我就搞不懂了,老子还没死啊,他们就怎么这么急的想要遗产呢?”
李子衿走到他后面,轻轻的帮他揉着肩膀,柔声说道:“二叔你想多了,大哥他们只是想要在你面前多表现一下。”
“得了,子衿你别替他们说好话了。”
李兴盛翻了个白眼:“我半辈子摸爬滚打,那群小鬼我看着长大的,他们想要放什么屁,我还看不出来?”
他还没合眼呢,家里两个不肖子孙想要开始抢财产了,如果他不来,恐怕都想不到,他们的手都已经伸到他侄女这儿了。
想道这里,他感觉到一阵烦闷,向着身旁的魏宰伸手:“小魏,来,给我跟烟。”
魏宰的脸上出现一丝窘迫:“大哥,大夫说”
“我都晚期了,还怕个蛋。”
李兴盛白了他一眼,挥手说道:“算了去楼下商场给我买一包去。就要那种七块的红塔山,软包的。戒烟几个月了,就想抽这个。”
在他身后,李子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二叔,红塔山已经涨到八块了。”
“是么?”李兴盛有些窘迫皱起眉头:“又涨价,以前才三块。”
李子衿笑了笑,走到办公桌里翻了一会,抽出一条烟来晃了晃:“知道您喜欢抽这个,我以前这里就给您备着的。不过您可不准说出去,要不然我哥和我嫂他们一准儿骂我白眼狼。”
“哈哈,谁骂我家三闺女,我打断他的腿。”李兴盛得意的笑了起来,瞪了旁边的魏宰一眼——你不给我买,我也抽得上!
看着自己大哥的得意眼神,魏宰也只能无奈的扭过头。
老人熟练的拆开包装,向着李子衿招手:“来,闺女给叔点上。”
李子衿笑了笑,像是小女儿一样极为亲昵的从茶几上捡起打火机,给二叔点了火。
好几个月没有抽烟,李兴盛这已经有四五十年的老烟枪极为享受的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靠在沙发上眉飞sè舞的说道:“当年你婶儿就给我点烟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可好看。我当时我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李子衿无奈的感叹:“好了,好了,您跟我婶儿的事情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老人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我说着,你听就对了,插什么嘴?”
被多少人称为‘李阎王’的人这么瞪着,李子衿也不怕,只是点头:“好,好,不过就准抽这一根。”
自从自己二叔上了年纪,脾气就越来越奇怪了,不过老人有的时候都像是小孩子一样,需要子孙去哄才行,弄得李子衿现在也越来越淡定了。
原本她还打算听李兴盛再说一遍陈年往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兴盛忽然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抽着烟,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本能的,她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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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星空的物语的打赏。
第七十六章 灾厄袭来
吸完一根烟,老人的嗓子有些沙哑,忽然说道:“子衿,把手伸出来。”
下意识的,李子衿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被老人握紧。
握住她的手,老人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那一串血红sè的玛瑙念珠,套在她的手上,用一种不容人拒绝的语气说道:“这个,给你。”
李子衿愣了一下,她知道这是李兴盛最宝贝的东西,平时碰都舍不得人碰,今天忽然给了自己
看着她诧异的神sè,李兴盛忽然笑了起来。老人眼中一半是得意,一半确是半生的悲凉。
“二叔这辈子造孽太多,老了却怕了,不是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而是怕殃及子孙。
这一串念珠是你婶子留下来的,她吃斋念佛半辈子,全是给我们这帮人祈福,到死都不放心我一个人过rì子,就让我带着它,消灾避厄。
现在,我也快死啦,这个东西还有这大堆的家业,我死了之后,交给你了。”
李子衿听到他忽然如同交代遗言一样的这么说,神情骤然变得有些慌乱。
虽然苍老,但老人的手掌宛如铁箍一般的扣着李子衿的手腕,不让她拒绝自己的赠礼。
李兴盛看着她慌乱的神情,忽然想她小时候的样子,缅怀的说道:“你已经不是小丫头片子啦。看着你长得一天比一天大,我就喜欢,心里高兴”
“我哥哥就你一个女儿,你有天分,我知道。你自从小时候眼神儿就长得像你爹,有狐狸劲儿,jīng明,可是太寡断”
李子衿隐约的感觉到不对,眼眶发红,颤声说道:“二叔,别”
“我说话,你听着。”
老人握着她的手腕,眼中浮现出一丝在腥风血雨三十年中铸就的坚决。他的声音嘶哑,宛如铁石摩擦:“我跟你爸自从懂事儿开始,就开始当小混混。这么多年下来,勉强能混个龙头,可也就到这种程度为止了。
你爸爸死得早,可是这份家业却有他的一份,他拿不了,你便替他连本带利的在我这里拿。
你那两个哥哥蠢,这些年家里的产业没有你都不行,他们不知道,可是我知道。”
“我这辈子造孽多。别人都咒我死无葬身之地,多少人都说我断子绝孙,结果我生下的几个种,一个比一个蠢。
这是报应,我知道。可他们身上再怎么也都是流老李家的血,都是你婶的儿子。”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李子衿,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祈求:“只是希望你能够看在二叔的份儿上,在你哥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能够给他们一碗饭吃,我就心安了。”
“二叔,你别说了。”李子衿低着红红的眼眶,不知道说什么好,用力的点头,哽咽着:“我知道,我知道了。”
老人笑了起来,缓缓的松开手:“好了,不说了,看到你还好,我就挺开心。”
抬起苍老的手掌,他像是李子衿小时候一样的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说道“走了走了,难得来一次,把你欺负哭了,你婶在下面看着,肯定骂我没良心。”
在起身的时候,他像是筋疲力尽一样,忽然一个踉跄,旁边的魏宰赶忙伸出手扶住他。
自从出了院之后,老人就固执的没有让人搀扶过,直到现在,魏宰才发现,这个曾经叱咤整个上阳地界的大枭,现在已经苍老得快没有重量了。
就这么的让魏宰搀扶着,他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在走到门口之后,他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身后的李子衿:“你哭起来就像是你妈,当年我和你爸出去打完架回来,都会抹眼泪骂我不是个东西,老是勾着你爸出去厮混。”
他怀念的笑了笑,低声感叹:“现在想起来她其实说得挺对的。”
不让她继续送,老人在魏宰的搀扶之下缓缓的走出大厦,回到那一辆加长的轿车里。
在驾驶席上,魏宰有些担忧的看着后座上开始疯狂咳嗽的老人,等到老人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他才继续问道:“大哥,接下来去哪儿?”
“回去吧。”
靠在后座上,老人再无牵挂的笑了起来,低声呢喃:“等死。”
而就在漆黑的轿车刚刚拐上主干道的瞬间,恐怖的轰鸣声骤然爆发,尖锐的呼啸席卷,令方圆千米之内的玻璃尽数粉碎。
层层尖锐的声音宛如刀锋,切裂了马路、汽车的轮胎、外壳还有防弹玻璃,令它们同时在震荡的声波中爆裂。
汽车骤然失速,在彻底混乱的公路上翻滚着,直到最后撞在花坛之上。
在无数尖叫的声音中,从车窗之外浮现出燃烧着的身影,被火焰笼罩的狰狞脸庞向着车内喘息的老人露出狞笑,宛如饥渴的恶鬼。
李兴盛艰难的睁开被鲜血覆盖的眼睛,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你不是已经”
时间跳回三个小时之前,一张朱腾画下来的素描摆在王彪的面前。
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路元纬向着王彪说道:“把这个,找出来。”
王彪看着上面的画,神情有些古怪的沉默了片刻,抬头疑惑的看向他:“路先生,你确定是这个?”
路元纬皱起眉头:“怎么,有问题?”
“没,如果是这个的话,就不用找了。”王彪非常确信的将素描推回去,笑了起来:“我知道在哪里。”
路元纬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哪儿?”
王彪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令路元纬微微的皱起眉头:“你想要什么?”
“入伙。”王彪低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但我要入伙,事情结束后所有的收获我都要分一份。”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他什么都不怕,甚至敢和路元纬讲条件——他知道,路元纬离不开自己这个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