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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似乎一直在憋着,他的眼中已经有了忍不住的笑意,适才的抬头望月只怕一直是怕她看到他眼中的笑而故意躲着,低沉的笑声响起,他重重的将她嵌进怀抱:“下次不许再对我有任何怀疑,知道吗?”
结伴寻医
埋首在他的怀里无言,她默默的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如果他真的对她坏,对她无情,也许她在将身子交给他的时候,还能守住自己的心,但是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将她一圈圈锁在他的身边,她知道,即使现在他对自己是笑眼相对,但是当时的怒火,多少有些是真实的吧,而他那句希望自己身边只有他的话,则肯定是他的内心最真实想法。
眼前再次浮现那双深情的眼,那在生死边缘依然希望与自己执手相依的人,自己答应了他,只要他醒来,定娶他,而现在这个情形,自己又如何对岚开口?他为了自己,救内心中最恨的人,还不就是讨自己欢心么?而他,在救之前的那句话,不正是说明了他的担忧吗?“救他?救醒他,然后让你娶他是吗?”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偏偏这样的自己,是无法开口再问他能否容得下暮衣,可是若叫自己放手,在历经差点失去他的痛彻心扉之后,自己还能放手吗?还舍得放开他吗?一个即使背叛过自己,但是却用生命来偿还的人。
“你准备如何处理你和他之间的事?”即使她一直在试图忘记这个令他们两人逃避的话题,但是他还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慢慢的抬起了她的头,深深的凝望她的眼,让她面对他们两个人都必须解决的问题,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我。。。”无言以对,两个人都放不下,是自己太自私了吗?他们为了自己,一个能痴心等候,一个能性命交付,而自己,明知道不可能,却存着小小的私心,希望能将暮衣留在身边,而却希望能利用岚的能力,让他不再遭受到命运的谴责,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实在可恶透顶。而自己,因为暮衣的一次背叛,就能那么决绝而去,而人家全部爱恋的交付,自己又拿什么去还了呢?
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一捏,他又一次主动开了口:“算了,先别去想了,我知道我们欠了他,就冲他上次为了表示对你的愧疚,亲手捏碎的那个药,我知道,你难过,难过他不能再恢复的容貌和声音,那时候,你的心其实已经原谅他了吧?”一句话让她再次讪讪低头,“是我欠他的。”
下巴顶着她的头顶,“是我们欠他的。”又一次宣告了他的占有欲,也宣告着她的生活中只有能有他,将颜暮衣的付出揽在自己的名下,而且当做要还的债,明白的是不让她再有任何借口和颜暮衣在一起。
抬起希冀的眼,水潋滟带着期待的问道:“你有办法恢复他的脸?”如今颜暮衣已经和家中彻底翻脸,而唯一的解药也已经被他毁去,这也是她心中的一点隐痛,不知道以岚的能力,是不是能让他恢复,至少,至少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随岚回归天界,也算是还给了他一个正常的生活。
一个爆栗敲在她的小脑袋上,“我只是个半人不妖的家伙,以前的能力却是半点也没有,若说变化下他的脸还是可以,不过那不长久的,也不是真实的,真的要恢复他的脸,只怕还是要找医术治疗,毕竟他的脸是药物导致的,我想这天下之大,总有能解之人。”
看着她又一次失望的低下头,咬咬牙,岚最终还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好吧,看在他为了救你拼命一次的份上,我答应他暂时留在你的身边,直到我们找到能治疗他脸的药为止,这下你不用担心无法向他交代开始对他的承诺了吧。”轻哼中,他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
心中豁然开朗,岚的一句话让她所有的纠结暂时推后,眼中划过惊喜,飞快的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一个轻啄,随后风也似的跑了,只留月下人轻抚着唇,无奈的苦笑着。
炎炎的夏日,‘回尘堂’的伙计正懒散的支着脑袋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算盘珠子玩,正午时分,一般都没有病人过来诊病抓药,倒是个偷懒睡午觉的好时机。
正准备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却匆匆从门外跨进两个人影。
“小哥,不知道你家主人可在?”甜美的声音从面纱后柔柔的传出,清清凉凉的,顿时打消了正午的暑意。
抬头望去,虽是风尘仆仆的一男一女,却有着独特的气质,男子一身青衣,默默的守护在女子身后,一声不吭,却让人难以忽略他身上强大的气势,只有在女子出声说话时,才会在聆听间现出一丝温柔的色彩。
而女子却更是吸引人的目光,一身红衣在这如火的夏日中散发着耀眼的气息,怀中一只可爱的雪白小猫儿腻在怀中蹭着,只是每当青衣男子有稍微靠近女子的动作时,全身的白毛一阵倒竖,做势欲扑。
女子似乎无意的一个动作,揪着小猫脖子上的皮,一个用力把猫儿按回怀里,
对着伙计又是一个追问:“听说‘回尘堂’神医柳老大夫盛名四十载,不知道可有在?还劳烦小哥传句话。”
伙计倒是招呼着他们坐下后,随即连忙赶往内堂,而等待的两人,表面上虽然是一付轻松之态,内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逃避开‘幻月国’颜家的追踪,他们匆匆赶往了‘苍露国’,这个当初也曾令她伤心的地方,踏入京城的时候,看见有些熟悉的街景,让她想起当初另外一个男子的开心相伴,可惜转眼已经两月过去了,也许那个殷彤焰早已经娶了公主回了‘晨阳国’,看着身边的暮衣,怀中的岚,她将那个一直没敢想起的身影再一次压回了心灵的小小一角,也刻意的不去听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每日只是在寻找着众人口中有名望的大夫。
在跑了无数个药铺之后,在众人的摇头中,他们终于听到一个消息,就是‘回尘堂’的主人,柳叶老先生是位德高望重的医者,但是为人不喜张扬,治过不少疑难杂症却从来没有宣扬过,在毫无办法之下,他们只有上这一试。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焦虑,大掌轻盖上她娇小的柔荑,送上一丝安慰的浅笑,仿佛她才是那个急着问诊之人,示意着她放宽心。
雪白的影子跃起,直扑青色身影的面门,却在空中被一掌拨向一边,瘦小的身型空中一摆,平稳落地后,前爪撑地,腰部高高耸起,后腿欲蹬,摆明一场大战又要开始。
“岚,最近晚上很热,老是睡不着,陪我数星星不?”娇嗲的话语从红唇中飘出,带着些故意的酥麻之腔。
有如一阵清风吹过,雪白的毛在瞬间由倒竖变为直立,飞扑的身子在空中一个转弯,直接乖巧的落进女子的怀抱中,再次可爱的蹭蹭柔软的胸脯,透明的蓝眼甩出一个不屑丢给女子身旁的男人。
水潋滟哭笑不得,这样的事情自从三人同行以来基本上每天都在上演,夜间的岚偶尔还有成熟男子的风度,一到白天,就如同孩子似的,总是找着各种理由挑衅着颜暮衣,开始一直沉默不语的颜暮衣在发现了岚的秘密后,从开始的任由欺负转变成了针锋相对,也许在颜暮衣的眼中,面前这个看似猫儿一样的动物,就是和他争抢爱人的对手,但是通常都是岚挑衅在前,暮衣反击在后,而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引诱着岚老实。不过,事实证明,这一招无论对谁,都非常有效。
一位老者的出现当三“人”停止了之间的暗潮汹涌,绛色的长衫简朴而又整洁,一把白色长髯飘洒于胸前,红润的面色倒是很能体现老者的健康。
老者一摆手,示意他们免了俗礼,如电的眸子在水潋滟早已取下面纱的脸和颜暮衣的脸上来回的扫射着,最后定定的站在颜暮衣面前:“是你要治脸吗?”
一句话,让水潋滟看到了希望,光这眼光,就能判断出求医之人的症状所在,在寻找了这么多大夫之时,还没一个有这样的能力,也许,颜暮衣的脸真的有治愈的可能了。
扯过颜暮衣的手,老者眯起眼把起了脉,捏着胡子思考着,而这个时候的水潋滟,却仿佛觉得时间过的太慢,直希望他早些告诉自己答案。
“你是江湖中人还是深宫之人?”老者淡淡一笑,看着颜暮衣,不待他回答,径直说道:“只有江湖中人,才会去配如此邪门恶毒的药,只有宫中之人,才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才需要如此的保密。”
水潋滟的心中一阵惊喜闪过,判断如此准确,可见老者名声不假,满心欢喜的对着老者,“神医,您有把握治好么?不论什么代价,只要您提出,小女子一定尽力而为。”
一阵低头沉吟后,老者慢慢的摇了摇头,“我能说出症状,不过是依脉象判断而已,至于具体是什么药,我只是个治病之人,却不是解毒高手,这,你们只怕还是要寻找江湖中人才行。”
一句话又将她打进了深渊,好不容易看见的希望就此破灭,人家大夫说的话也没错,这毕竟不是病,而是毒,再是神医,对这类的症状毕竟接触太少。
大掌搂上她的肩,轻拍着,似乎在安慰着她,温柔的眼中有着无所谓,多少次得到这样的答案,若不是她的坚持,他早就放弃了。
默默的一个行礼,两人悄然转身,当水潋滟的脚刚刚跨出门槛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如果非要找医者治脸的话,那只有传说中的‘医仙’了,听说还没有他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
寻医之路
‘苍露国’最北边的‘清梦山’脚下,两个人影正在四处张望着,这‘清梦山’据说是‘苍露国’人眼中的神山,这山顶白雪皑皑,山脚下却常年四季如春,自古就被传言山上住着仙人,不欲为凡人打扰,所以才有这样的奇景,主峰‘出云’奇险陡峭,到半山腰就已经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了,当然,这和神山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也同样有关系,一直人们就对着神山朝拜,自然也不敢去打扰这传言的山中仙人们。
水潋滟无意识的揪着岚雪白的毛发,一脸的愁容,“真的是这吗?”说话间,仰头看着雪白的山顶,再低头头看看脚下摇曳的花朵,柳叶老先生的话又回荡在耳畔:“医仙的故事不过是在众人的口头传说中,有人说他能生死人,肉白骨,也有人说,他就是天上神仙下凡,不忍众生受苦,更有人说,他见死不救,枉为医仙之名,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我曾经在数年前因采药在‘清梦山’脚下见过一位男子,当时,我看见一位男子正在给一头因为难产而死去的母鹿接生,小鹿因为胎位不正,横在了产道中,而母鹿因为流血过多,早已经没有了气息,本来这动物之事,我根本不放在心上,继续在远处寻找着我的药,等我再回头时,那母鹿的身旁多了一位男子,只是几个动作,那小鹿竟然不知怎么的就顺利的出来了,就连那已经死去的母鹿都开始回复了生机。”说这番话时,老先生脸上掩饰不住的崇敬之态是怎么也无法假装的,“那母鹿断气之时,我就在身边,还亲自看过,确认没办法后,想想反正物竞天择,也就由它死在那了,可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不仅让它们都活了过来,时间不过短短半柱香,只可惜,我离的太远,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是记得他那飘渺出众的气质,白衣飘飘中,不惹一丝尘埃,有如九天之月,令人不敢靠近和亵渎,直到他离去很久,我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再想寻人,已经是仙踪渺渺,老朽敢拿项上人头做担保,天下间,除去此人,再无人能担医仙二字。”似乎还在津津有味的回味着那令他难忘的一幕,而这番话让二人心动之余也有一丝担忧,先不说那人究竟是不是医仙,即便是,老先生看见他也是数年前的事了,几年过去了,天知道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仙飘去了什么地方。
即使只是柳老先生的一句话,即使那个人可能不是医仙,即使是医仙也不知道去了哪,他们还是来了,既然这里曾经有过他的踪迹,说不定有什么可以追寻下去的线索。
但是当人来到山脚下之时,望着绵延的山脉,入云的山峰,水潋滟的心里开始打结,别说她找不到当初柳老先生说的那个山谷,便是柳老先生本人都说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看见的那个人,又是在哪看见的,当初的震撼太强烈了,导致老先生脑中一直就是只有一个飘逸的影子。
“暮衣,你说,我们能不能找着?”拧着眉,口气却是半点希望也不抱的态度。
回给她一个无所谓的眼神,表明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态度,让水潋滟的的心里又是一阵叹气,她很清楚,在他亲手毁掉药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放下了对往事的执着,这疯狂的寻医找药,不过是自己想弥补亏欠的选择,暮衣又何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