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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姑娘这番行为是因何?真的是把尸体抬回来救?在下想不明白,这世上真有这么高超的医术?但如果你们真有如此高的医术,必然门庭若市,钱财满满,那么现在这跟厕房一样的屋子也不会成为待客之所了吧。”
在别人的地盘还这样分析叨唠嫌弃别人的行为,无异于找死。
凤雏很大度的过滤了不中听的话,然后晏维的每一个字基本都没留下。
凤老爹深知自己闺女的嘴边缺些站岗的,说多错多,迟早要出安全事故。把敌国的谋士带回家还畅谈一番,不知道当今圣上的情报网或者邻里八乡的绯闻网铺的全不全,不知道不太仁慈的帝王能不能给老凤家留个全尸。要么,就干脆把凤雏嫁去敌国好了,反正说不清楚了,索性坐实了里通敌国的罪名吧。
凤老爹半响没言语,脑子里开始为老凤家打算了,抽空用余光一个劲儿地瞟晏维。
晏维被眼风扫的很满意,心里这样想,看来我米安国长久培养出来的气质风范让尔等凡夫俗子折服了。
他继续说:“姑娘不必在意,其实在下也不是那么感兴趣。”
对,他不感兴趣才装作士兵挺尸,不感兴趣才跟到人家巢穴来,简直一点兴趣都没有。
凤雏道:“所谓舍生取义这么深奥的事情阁下兴许不太能明白。”
晏维道:“舍生取义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凤雏又道:“阁下应该察觉这就是个误会,那就赶紧回去吧,虽然夜深人静,但是现在摸回去还来得及。”
晏维想了想说:“我还没吃饭。”
凤雏当做没听见继续阐述看法:“本来一群将领脑子就跟纸糊的一样,缺了谋士仗肯定就不会打了。早点打完收工,把申生盘了去也好,我们这儿的日子都没法过了,萝卜都不发芽。”
凤老爹闻言赶紧跨出屋子观察守门,老心肝跳得生快,怎么办,闺女从小就不爱国,他能怎么办?!真愁死个人。
晏维也就当做没听见凤雏的话,还在纠结吃饭的问题,“就来一碗翡翠虾饺即可,来点小米醋,还要点用清油熟过的辣子。不吃宵夜的话我在陌生的环境下更不好入睡。”
他的难搞是出了名的。凤雏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不把脸当脸的人。
她也只好端来一盘小菜和两个硬馍馍放在晏维面前。
晏维眯起眼,“这是什么?”
凤雏反问:“你们国家没有萝卜干吗?”
晏维一本正经道:“问错了,我重问,姑娘给我这个做什么?”
凤雏笑了笑,“你想对着它吟诗作对也未尝不可,不过我们国家都是拿它来吃的。”
晏维将盘子推得离自己远了些,“申生国不是萝卜都不发芽吗?这等珍稀物品姑娘自己留着食用吧。”
凤雏乐开了花,洋溢着春风般的笑脸端着碗碟离开了。我让你吃个鬼的宵夜。
半响过后,晏维倚着朴素的床褥,一本正经的在心里对凤雏做出了评价:这个年轻人很有趣。
调味料 还真成了一祸害了
晏维不经常干这种耍赖皮的事,所以耍起来有点收不住。
他已经在凤雏姑娘家呆了三天了,每日端着躺椅在院子里喝茶,边接受光合作用边看着小娃娃们玩耍。
整个村儿的小娃都喜欢在凤雏家玩,因为凤雏姐姐好玩儿。在申生国,女人基本上是足不出户的,可凤雏成天采药山上山下的跑,也带回来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与玩意。
而且凤雏想象力贼好,她能拿着一株不起眼的植物编出一个惊心动魄地独自从山林老妖怪手中拼死抢夺回来的故事。
小孩子都爱听英雄末路最后反 攻的情节,所以凤雏姐姐在他们眼里就是女神,女神神圣不可侵犯。
孩子头江小东非常讨厌凤雏姐姐家多出来的那个闲人。因为那个闲人很讨嫌。有他在,凤雏姐姐的眉毛长时间并成了一个破折号,而且不给他们讲故事了,也不再摸着他的头含情脉脉温和慈爱地说:“小东,你头发好像油了。”
不仅如此,江小东还发现,那个闲人对女人非常图谋不轨。闲人拔了凤雏姐姐的宝贝斗鸡飞鹰将军的屁股毛,试图贿赂二丫她们那帮女流,闲人说:“小妹妹,哥哥给你们做个鸡毛毽踢好吗?”二丫她们没有节cao,拖着手围着闲人说好。
之所以说闲人对女人图谋不轨,是因为闲人对男人就不这样。在以六岁高龄稳居孩子头之位的江小东眼里,闲人对他们男人做的事就忒不地道了。捉迷藏时,闲人总是在躺椅上摇手一指,将藏好的人彻底出卖。江小东藏了二丫她们的沙包,也是闲人找出来的。
闲人特别讨嫌。这是男孩子们总结出来的真理。
至于凤雏,对他已经无语了,一想起晏维她右脑仁儿就开始疼。
遥记得那日清晨,本该上路的晏维扭头对凤雏说:“在下觉得申生国很有趣,你觉得呢?”
凤雏面皮抽了一抽,答道:“有趣。”
晏维道:“那在下再领略领略异国风情再走不迟。”语气极为清淡,就像在说一颗白菜。
凤雏差点淡定不能,嘴里说道:“阁下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这种烂毙了的招数三岁小孩都已经淘汰不玩了。”
“哦?贵国孩童这么聪慧。所以呢?”
姑娘用一种“你真孤陋寡闻的有点蠢”的同情眼神看着他道:“所以阁下快点回去吧,赖下去可不是君子所为。你放心,我完全不知道你是谁,全部都忘掉了,赶紧走吧。”
对于晏维来说,不要命容易,不要脸是最难。他如果要赖下去,这张脸可就丢回到米安国去了,万万不能啊。
晏维不动声色地白着小脸,耳根不受控制的红了,“那个,招惹了后装失忆,亦非君子所为。”
得,还是选择不要脸了。
凤雏无语。
处理晏维这事有点烫手,因为不能暴 露他的身份,否则全身是嘴都说不清。虽然申生国皇帝不是个东西,但凤雏还不想自毁清誉光明正大的叛国。
烫手的事就等凉一凉再处理好了。
凤雏好好的计划被邻里乡亲不断地告状上门打破。
“凤雏啊,你的小表哥也太不会做人了,村花为了他差点寻死,他那是什么态度啊?”张大妈打抱不平。
晏维这张招人的脸果然带不来太平。
村花带着一副小寡妇哭坟的气场怨气累累的说:“凤姐,小表哥不喜欢俺就算了,可他还老盯着俺看,俺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后来向晏维求证,晏维的解释一本正经:“我出去转悠的时候老看见她用胡萝卜喂兔子,据在下所知,兔子其实不爱吃胡萝卜,兔子爱吃白菜。”
村头的二柱子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前来告状,二柱子是真的汉子,号称流血不流泪,他都哭了,可见事情闹多大。二柱子对凤雏说:“凤儿,你小表哥踩着我爹的坟拔了坟上的花,这事你不给柱子哥个说法,我就———”
凤雏向晏维求证,晏维思忖一番,醒悟道:“啊?在下就是瞧着迎春花开的挺好,折了一枝,况且真不知道那是坟,我国的坟最不济最不气派的也不是那样,我以为是土包。”
凤雏捂住胸口吞下一口血。
夜里,凤雏觉得飞鹰将军不太活泼,当看见飞鹰将军耷拉着脑袋光着屁股时,凤雏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几欲老泪横流地跑去江小东家询问情况。孩子们经常在她家玩,总能问出个一二三来。
江小东明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意思,非常男人地说:“那个闲人差点宰了飞鹰将军说要吃叫花鸡,还是我拼死保护飞鹰将军,飞鹰将军才没有惨遭毒手,只是掉了点毛。”
江小东也英雄末路然后反 攻了一回。
凤雏咬着后槽牙憋出了一句话:“这怎么行,还真成了一祸害了?!”
从那以后,凤雏要求没有她的陪伴,晏维不得跨出院门一步,当然前提是你仍想在我凤雏家里领略异国风情的话。
晏维不能出门遛弯了,感觉有点寂寞,而且江小东把孩子们团结到一起了,他们都不搭理晏维,晏维更是觉得寂寞难耐。
一天吃午饭时,晏维向凤雏提出:“凤雏你上山采药把我领上吧。”
他们已经彼此熟知,凤雏淡淡一笑,“你叫难情,可为什么我从没见你难为情过。”
晏维毫无压力地说:“哈,哈哈哈。”
凤雏刨完最后一口饭道:“快速进餐是我的一项特异技能。所以我这就出发呀,带不上你了,瞧瞧多可惜,你米饭还没吃完呢。”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几不可闻地笑了下。
晏维一生从来没有服软认怂过,但在凤雏挺着的这张小脸面前,他觉得他败了,一败涂地。
他决定不吃午饭跟着凤雏去采药。
山路不好走,可凤雏就像一个精灵穿梭其中,好像这就是她的王国。她利索地穿着男装长裤爬高下低,毫不在意形象的拔了根草叼在嘴边。
晏维穿着凤老爹的长衫,被山上沿途的植物勾得全破了。
在一个非常危险的角落,有一朵小花开的正艳,凤雏发现后,本来就大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她嘴里说道:“百年难得一遇啊,我们走了狗 屎运。”
她脱下筐子就伸手去够。
情境危险,凤雏差点跌下山沟,晏维猛然间拽住凤雏拉回怀里,嘴里道:“小心点。”
凤雏一只手里握着那朵稀有花药,另一只手擦了一下脸,脸上顿时脏了一道,可她笑得就跟迎春花一样,“瞧见没,我多好运!!”
一种傻傻的,让他心里开出一朵花的笑容。
晏维到此时才明白,原来人的心,是可以开出花来的,这朵花的名字,叫做凤雏。
调味料 至今未败的花
好花不常开,花开必会败。
米安国的将领不一定脑子都是纸糊的,就有这么几个灵性的人找到了晏维。
晏维当时穿着平凡衣装在山头采药,凤雏在远处采。他这段日子跟着凤雏学到了不少医药知识,对这个领域感到新奇喜欢,因为这是凤雏喜欢的。
他也知道日子美好但终须一别,他是米安国的太子,是将来的皇帝,这样的乡土生活美得如梦如幻,他任性地想要给自己留下段回忆而已。
将领甲乙丙丁对他叩首,“末将迎太子回营。”
晏维摆摆手,“我需要去作下告别,明日我自己回营。”
“这”
“你们不必感到为难,我会飞鸽传书告诉父皇。”
短短的半个月,晏维却觉得比他十七年中的每一刻都精彩,他晚上想问凤雏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很多年以后晏维常回想,如果这晚他问出了这一句,那他和凤雏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所有的假设都在他心里过了一遍,每种假设后的生活也都过了一遍,毫无意外的,里面都有凤雏这个人。
可也毕竟是假设而已,假的。
凤雏自晚饭后就有点神情不自在,她寻思了半响说:“阁下异域风情也该领略完了吧,那就赶紧走吧,再这么耽搁下去,会影响我遇见心上人的。再说,我看见你们国家的人来找你了,你回去了多为申生国说点好话,就当白吃白喝我家这么久的报酬。”
赶人走,总比听见人家自己说要走,舒服许多。凤雏突然这么想道。
“嗯,这逻辑很好。”
晏维的脸色头一次黑得像锅底,凤雏察觉后,便不再做声,免得蹭自己一身灰。
次日晏维走了,凤雏的脸色比昨晚更不好看,看他走远的身影,她终于支撑不住倒下。凤老爹噙着泪水抱着女儿,是不是闺女的日子要到了?!1糯2米3首4发5
凤雏有病,非常严重的病,严重到凤名医都治不好她,所以凤老爹就任着凤雏的性子,辞官隐居想让凤雏最后的时日过的好一点。
晏维走远了又折回来,想着还是讨来那个鸡毛毽做个纪念吧,不然就太像做梦了。
凤雏苍白的脸看着床前站着的晏维,也觉得像是梦境,她毫无力气地挥挥手,“你怎么还不走?”
晏维若有所思地垂下头,心里想,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晏维不回国留在申生国学医术这事儿,让米安国老皇帝差点一口气过去,他不禁跑到定国皇妃的棺木旁嘀咕:“你儿子的叛逆期好像晚了点,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长。”
凤雏的昏迷时间越来越久,每次睁眼看见晏维说的话差不多都是“你怎么还没走”之类。晏维不走了,他认了凤老爹为师傅,钻研医术,上山采药,不断试验来治疗凤雏的病。
凤老爹也是有泪不能言语。
一年过去了,晏维和凤雏一样消瘦了。
两年过去了,晏维已经医风道骨,凤雏病还没好。
三年四年,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多,比如十五弟弑父登基,比如申生国并没被吞并,他们皇帝又换了一个,比如人们都知道米安国的晏维太子跑申生国做了大夫但却都装作不知道,但只有一件没变,凤雏还病着。
晏维的老气横生成了优点,他拥有着无可比拟的耐性,论人世沧桑,他只想要那朵花复开。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