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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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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了蒋公子一顿,结果被蒋家的人大肆渲染了一番,我们事务所已经在其中积极调停了,也暂时安排嘉言放假,可蒋公子依旧咬着这事不放,坚持要告嘉言,还举报到了律协。真被他告赢了的话,嘉言有可能会被吊销律师执照。”
  任司徒觉得自己拿电话的那只手已经僵硬得不能自已:“可盛嘉言压根提都没提过这事。”
  “你也知道嘉言这人的个性了,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就是不想让别人替他担心。”
  


☆、第 32 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任司徒有些心不在焉。
  时钟选的是家印尼餐厅;香料的味道颇重;寻寻这个小小美食家点了一桌的菜;巴东牛肉、椰汁咖喱鸡却是典型的争多吃少,到最后服务生端上了他钦点的姜黄饭时,他就只挑了两粒米;吃完就往椅子上一靠;摸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微微眯着眼睛,一脸餍足地宣布:“我饱了!”
  时钟见任司徒盘里的东西一点都没动,眉心微微一蹙:“怎么?不合胃口?”
  任司徒这才醒过神来;看一眼时钟,笑得有些勉强:“上班有点累。”
  可她这么说了之后;就只象征性地吃了两口,随即又陷入了满腹心事之中。
  如果单纯只是吃饭心不在焉也就罢了,可饭后时钟送她回家,好不容易等到寻寻回房做作业,他终于可以在客厅里肆无忌惮地吻她了,她却只是象征性地回亲了他一下,之后又不知走神走到哪儿去了。
  时钟索然无味地放开了她,有些埋怨地捏了下她的鼻子:“就不能专心点么?”
  此刻的任司徒就坐在他怀里,而他,坐在沙发上,如此亲密无间的距离里,任司徒都能看见他不满的眼神中倒影着的没精打采的自己——
  任司徒不自觉地从他的怀抱里离开,转而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垫上,琢磨了一下,索性直说了:“有件事我不想瞒你,可你听了别生气啊。”
  这预防针打得时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该不会是关于盛嘉言的吧?”
  时钟见这女人突然被人揪住小辫子一般的表情,有点无奈——他还真是一猜就猜到了。
  彼此之间僵持了片刻,时钟自然是先败下阵来的那一个,他是真拿这女人没办法了,只能妥协道:“说吧。我尽量不生气。”
  任司徒知道自己如今的这番举止,很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明知道他会生气,也明知道他就算生气也会让着她,便真的仗着他对她的迁就,什么都直说了:“蒋令晨把盛嘉言告了,盛嘉言现在被迫休假,很可能还会因此丢了律师执照。”
  “你想替盛嘉言摆平这事?”——
  他又猜中了。
  任司徒认命地点了点头。
  时钟忽地失笑:“你一个局外人,凭什么替他摆平?”
  他这种语气里不自觉流露出的鄙夷令任司徒稍稍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即便他面对她时总是如此的深情款款,可他更多时候是以一个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总形象示人的,他这态度,任司徒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真正令任司徒惊讶的是他后来接的这句:“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找蒋令晨和解,最后促成他放过盛嘉言吧?”
  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就这样被他不留余地地揪了出来,这令任司徒有些措手不及,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隐隐僵硬了,因为她再怎么努力也扯不出一个合适的笑容,可他又以那种仿佛是在示意她“坦白从宽”的眼神看着她,任司徒默默挣扎了几秒,终究选择了和盘托出:“你带我去找沈沁那次,我有偷听到你们的对话沈沁那完全是诬告。”
  他似乎对偷听一事丝毫都不感到惊讶,只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这是任司徒完全没料到的,可她只顿了顿,就把心底的疑问压了下去,继续道:“以我对蒋令晨的了解,只要你放过他,他肯定会放过盛嘉言。如果有可能的话,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他被她问得一笑。
  像是嘲笑她、又像自嘲的那抹弧度,落在任司徒眼里,任司徒也不好受。
  而他的语气,和那抹教人猜不透的笑容相比,平静得就如同一潭死水:“我当时知道你在偷听,可我没阻止你,也没拆穿你,甚至提都没提这件事,是因为我在赌,一,赌你会不会接受这种办事手段不干不净的我;二,赌你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盛嘉言,助他胜诉。可你并没有这么做,当时我还挺开心的,觉得我在你心里还有那么点分量。”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可什么都不说,就是为了试探她?就在那么一瞬间,任司徒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男人,只感觉到十足的陌生感。
  可这满腔的陌生感,很快就被任司徒所熟悉的、他语气里散发出的丝丝落寞所取代:“如今盛嘉言一出事,我在你心里那点分量就彻底不略不记了,我是不是还该感谢盛嘉言,谢谢他让我看清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我不是那意思”
  任司徒的辩驳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可越是急着解释,越是语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时钟却是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他这一辈子的废话都在今晚说完了,再说下去,真要比那古时的怨妇更不堪了。
  时钟起身,用淡然和疏离包裹阴狠和不甘:“我不会撤诉的,任小姐死了这条心吧。”
  他走了,走前甚至还给了她一吻,只是吻在唇角,没有一点温度。他的脚步声一直朝玄关方向远去,最终被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取代。
  留任司徒一人,因为无意间踩到了这个男人的地雷,此刻的神志已被炸得片片飞离。直到寻寻抱着数学作业本和铅笔兴冲冲地跑出房间
  “长腿叔叔,任司徒说你读书的时候数学特别好,你快帮我”
  寻寻边说边跑,跑到一半才发现客厅里就只坐着任司徒一人,不由得停下来,环顾一下四周:“他人呢?”
  任司徒看一眼空无一人的玄关,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起身迎向寻寻,伸手要接过他的作业本:“什么题目?我帮你看吧。”
  寻寻又不死心地看了眼周围,真的再也不见时钟的身影,就只好扁着嘴把作业本送到任司徒手里。
  可任司徒拿着作业本,看了没一会儿就又走神了,耳边难以自控地回响着或嘲讽、或落寞、或不甘的声音:我是不是还该感谢盛嘉言,谢谢他让我看清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见任司徒一言不发、只深深地皱起了眉,寻寻无奈地叹口气:“幼儿园的题目你都不会做?”
  他说完,不等任司徒反应,就兀自把作业本扯了回来,一边转身回房,一边还在叹气:“哎,看来什么都得靠自己啊!”
  
  任司徒这一晚上辗转难眠,和时钟的争执加上她睡前打给莫一鸣的电话,彻底赶走了她的睡意。
  莫一鸣作为蒋令晨的主治医生,对蒋令晨的评价最中肯,对任司徒来说也就最具参考价值——“蒋令晨的性心理很正常,只不过有轻度的双相障碍,而且没有反复发作倾向,进入精神状态正常的间歇缓解期也很长,平常的人际交往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既然有了和蒋令晨平心静气交流的可能性,那么,由她出面私下调停蒋令晨和盛嘉言之间的纠葛,也不是没可能的。
  至于盛嘉言
  他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打算告诉她,想必有他自己的考量,任司徒也就不打算去烦他了——
  任司徒以为自己想通了这件事以后就能安然入睡了,可挂断莫一鸣的电话后,她在床上又翻来覆去了近一刻钟,还是睡不着。
  任司徒终于忍无可忍,腾地坐起,烦躁地揉着头发的时候,那个声音又飘进了她耳朵里:谢谢他让我看清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任司徒终于意识到自己失眠的最大原因并非盛嘉言,而是那个摆着张臭脸、一声“再见”都不说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先生。
  她就这样呆坐了片刻,突然猛地一咬牙,下床去用最快速度换好衣服,拿了钥匙、手机和钱包,直接夺门而出。
  跑到一半又蓦地折回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抽屉里放着的门禁卡一并带走。
  
  任司徒一路驱车赶往,车外狂风大作,吹得路边的枝叶直颤,任司徒的心境和车速也被感染得急迫了几分。最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时钟的公寓楼下,任司徒都顾不上去找停车格,就怀揣着门禁卡下了车。
  有了门禁卡,任司徒从时钟的公寓楼下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他家,上下两层的大平层公寓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外头的风声被双面隔音玻璃阻绝地一丝不剩,偌大的客厅里只亮着盏壁灯,任司徒原本有些急切的脚步也不由得慢下来。
  她倒宁愿看见此刻的时钟正在吧台喝着闷酒,可她最终找到时钟的地方,是卧室——
  时钟躺在床上,看样子已安然入睡多时。
  他竟然睡得这么香?
  任司徒停在卧室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急冲冲地跑来究竟是为了哪般。
  以至于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叫醒他诉说一下自己满腔的不忿,还是不打搅他,自己怎么来的,就怎么溜走
  或许真的是性格使然,任司徒最终选择了后者,正准备轻轻地关上房门,调头离开,却被一声压在嗓子眼里的惊呼声打断——
  “你是谁?!”
  任司徒顿时一僵,手还僵在门把上,已机械地回头看去,只见家政阿姨惊恐得看着她,直到渐渐认出了她,才松了口气:“任小姐?”
  “”
  “你怎么在这儿?”家政阿姨虽然认得她,可认知还停留在“任小姐是时先生的老同学”这一阶段,至于这大半夜的,家里怎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位老同学
  任司徒头皮发麻,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
  她尴尬地咽了口唾沫的当下,一只手悄然地揽上了她的肩。
  感觉到忽然贴近的体温,任司徒不由自主地肩膀发紧,继而就听见带着一丝睡意的声音在耳畔郁郁地响起:“陈姨您去睡吧,她是来找我的。”
  
  还不等陈姨反应,时钟已把任司徒还僵在门把上的手扯了下来,随手关上门,按亮卧室的吊灯。
  被她这么一闹,他眼中就还只残存半分睡意,于是越发显得眼神有点冷峻,语气也客气而徐家:“任小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任司徒有点无奈。
  思忖了片刻,她默默地咬牙,心里暗自祈祷着寻寻常对她使用的那招,对时钟也管用——“别生气啦!”
  任司徒挽住他的胳膊,低顺了眉眼,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他。
  寻寻爱用装可怜这招对付她,且屡试不爽,面对寻寻的撒娇攻势时,她的反应和此刻的时钟似乎也是如出一辙。
  先是胳膊一僵——她能感觉被她环抱住的胳膊微微一僵。
  随后是有点无奈地低头看一眼寻寻——他也低眸看向她,只不过脸上看不出情绪。
  最后是无奈一笑——时钟锁眉看着她好一会儿,忽地失笑。原本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也和冰面瓦解一样,渐渐重现和煦的颜色。
  任司徒暗暗松了口气。
  可不出半秒,他又迅速板起了脸,拨开她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别以为说两句俏皮话我就拿你没辙了。”
  他现在这副样子,不就意味着已经拿她没辙了么?
  任司徒也不急,悄然上前一步,稍微踮起脚,鼻尖抵了抵他的,然后浅浅地啄了下他的嘴角:“气消了没?”
  他依旧板着脸。
  任司徒并不气馁,其实想要吻一吻他微蹙的眉心的,可惜自己穿着拖鞋,他个子高,身板又挺得笔直,任司徒够不着这个吻,便改而吻了吻他的下巴。
  他还是不表态。
  这气生的可够久的任司徒腹诽着,表面上却乖顺地吻了吻他的喉结。
  他的喉结在她唇下微微地滑动了一下。
  终于动容了可任司徒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被他有些用力地托起了下颌,目光对上了他的双眼。
  时钟看着她志得意满的眼睛,问她:“你知道你在干嘛么?”
  她的眼神明明在回答他:我在点火嘴上却装无辜:“不知道。”
  “很好。我已经着了。”
  被她点着了
  时钟冷冷地抛下这么一句,突然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转眼就扔在了床上。他的身体也随之覆了上来。
  任司徒来不及阻止他脱她衣服的手——因为她的双手已经本能地、先行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确实成功捂住了几欲脱口而出的惊叫,但她随后说出口的警告也只能从指缝间溢出,没有半分威吓力:“陈姨在”
  甚至下一秒她捂在嘴上的手就被他一把扯开,时钟就这样一边深深地吻着她,一边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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