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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已经不必再有交集了。
依稀的,似乎有首歌里唱过:“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爱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就要分东西,明天不再有关系,留在家里的衣服,有空再来拿回去”
现在外头倒是月朗星疏,她心里也没有血在滴,反倒是像是看见了一丝挽回的希望。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挽回不了,起码也可以做朋友吧这连寻寻都懂的道理,她和时钟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也可以做到吧。
任司徒想了想,终于不再咬着指甲犹豫不决了,从摸出手机很快的编辑了条短信,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时间,立即发送出去:“在家么?我想去你那儿把我东西拿回来。”
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任司徒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握着手机,靠着落地窗舒着气,突然电话就震了起来。任司徒心里刚落下的那块石头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看一眼手机上的来显——真的是时钟的回电。
他竟然会回?还是这么快就回?
任司徒压下满腹的惊疑,认真地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喂?”
“是任司徒小姐么?”
任司徒的表情僵在脸上——
听筒里传出来的这个声音,是属于家政阿姨的。
“是我。”
任司徒的语气应该包装的很好,家政阿姨没听出有什么异样,很亲切地继续道:“时先生给他自己放了一周的假,说是回老家住一周。他手机没带走,我刚看到你发来的信息,怕你等,就用家里的座机给你回个信。”
这一瞬间任司徒真想拍死自己,说出口的却只能是一句有些拖泥带水的:“原来是这样啊”
“你要来拿什么东西?我在家呢,你现在就可以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下次再去吧。”
任司徒挂了电话,万般无奈地看一眼手机,她把时钟的座机号码和手机号码都存在了同一个通讯录条目下,家政阿姨用家里座机联系她,却害得她如此激动想想真是活该。
她在窗边如此思绪辗转,完全没有发觉孙瑶已经放下了漫画,有些担忧地走近她,等到她的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才发现孙瑶正站定在她面前。
孙瑶刚才坐在沙发那边听她讲电话,猜也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是想去找他吧?”孙瑶问她。
各种情绪卡在心头,任司徒只能耸了耸肩:“想又能怎样?他回老家了,连手机都没带。”
“那就要看你有多舍不得了,”孙瑶用手指比了几个长度,“这么多?还是这么多?”
任司徒被她这动作逗笑了,可几乎是下一秒,笑容就已无端地隐去:“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闲下来,就成天想,成夜想。”
想很多,甚至能想起去年在他的公司门外、彼此重逢时,他替他当硫酸的那一幕——当时只觉得是惊鸿一瞥,如今再回想,却怎么又历历在目了呢?
或许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任司徒很无奈。
孙瑶也拿她很无奈:“那就去找他啊!缠着他啊!告诉你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这么犯贱,就是这么舍不得他啊!”
“”
“老家又怎样?才几个小时的车程?真的舍不得的话,美国都追去。”
任司徒失笑着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做不出这些事来,可这头摇着摇着,另一个声音渐渐的就在她脑海中占了上风——
是啊,才几个小时的车程?最坏的结果不也就是她被扫地出门,或者被拒绝相见顶多怎么兴冲冲地去,就怎么灰溜溜地回来
寻寻听见狂奔的脚步声,疑惑的抬起头,就见任司徒拿了钱包和大衣之后径直冲向玄关,看样子十分着急要出门。
“你去哪儿啊?”寻寻问。
任司徒却只来得及吩咐孙瑶一句:“孙瑶,替我照看寻寻一天。”
说完已换好了鞋,拿起钥匙架上的钥匙,飞奔出门。
孙瑶没事人似的,就只对寻寻解释了一句,“她啊?赶着去认错呢。”说着便走向厨房的方向,“任司徒出门了,咱们终于可以放开来吃零食了,你要什么?我去拿。”
寻寻顿时眼睛一亮。
“巧克力!鱿鱼干!果冻!肉脯!”寻寻说完,低头正准备继续全神贯注地看漫画,突然想起漏了一样,赶紧抬头补充,“还要薯片和可乐!”
任司徒抱膝坐在公寓的那扇门外。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她其实不太确定,时钟这次回老家还住不住这儿,又或者,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任司徒不得不微微合上眼,终于在这时,她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任司徒咽了口唾沫,在是该继续装睡还是立刻站起来之间一直犹豫着,还没能得出结论,那脚步声已停在了她面前。
她闻到了一丝丝属于时钟的气息。
她索性就不睁开眼了。
如果这男人愿意带她进屋,他就会和原来一样打横抱起她;如果他要对她视而不见,就会丢下她,独自进门,那样她也就没有必要睁开眼睛检视自己有多难堪了
任司徒听见自己急切的心跳声,可她更想听见的,是他弯身靠近她的声音
☆、第 40 章
任司徒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靠近——
他蹲下来了。
任司徒现在是更不能睁眼了;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等着他把自己抱起。
期待中的场景却没有发生;他的气息明明离她这么近,却没有丝毫的身体接触。任司徒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装睡这招了?”时钟的声音有些低沉,教人听不出里头有多少讽刺的成分;又有多少试探的成分。任司徒的拳头不由得捏得更紧;一来不相信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二来就是要跟他较劲似的,双眼依旧不为所动地闭着。
他应该是站了起来,气息很快远离了她;继而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任司徒听得非常清楚——钥匙转了一圈;又一圈,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最后是拔钥匙的声音。
接下来估计就是他走进屋、关上门的声音了
任司徒这回终于按捺不住,豁然睁开眼睛,拿起自己搁在地上的手机,“噌”地站了起来,几乎是对着时钟怒目而视——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他真的会像现在这样把她丢在门外。
之前越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如今就越是自尊心受挫。
时钟却连偏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只是脚步稍稍地顿了顿,随即便径直走进屋,顺手带上门。急得任司徒赶紧伸手撑住门面。
说实话,面前这个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气场的男人,令任司徒倍感陌生,于是更加的不知如何应对,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问:“能不能请我进去坐坐?”
时钟只是静静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而任司徒也是说完就后悔了。不对,她不应该这么讲。方才她在门外等他等得百无聊赖时,还和孙瑶通了电话——
她不该用疑问句请求他的,这样他只要简简单单说一个“不”字就能轻易地拒绝掉。她应该按照孙瑶教她的那样说——
“我的意思是我没带钱包出来,你不让我进去的话,我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任司徒立刻改口道。
随后就见时钟沉眉了几秒。
他终于把门拉开了。
任司徒默默地松了口气,深怕他反悔似的,快步走进玄关。一来想找话题打破这该死的沉默,二来是真的有点好奇,边换鞋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是装睡?”
以为他不会接腔的,哪晓得他真的肯回答:“你手机就放在你手边,还是烫的,明明刚结束通话不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死过去?”
任司徒有点后悔刚才跟孙瑶电话聊太久了,如果没被他发现自己是在装睡,或许就不会发生刚才门外那令她如此尴尬的一幕了。
可任司徒发现,进了屋以后,尴尬和煎熬才真正开始。这男人就丢下一句:“客房随你用。”说完就把她一人丢在客厅,准备回他自己的卧室。
目送他走进主卧,关上房门,任司徒头都大了。
偌大的客厅就像一个安静蛰伏的怪兽,几乎要把任司徒吞没,任司徒思忖了半晌,看一眼紧闭的主卧房门,完全没有头绪。
幸好这时,她接到了孙瑶的来电。
接通后,孙瑶劈头就是一句:“你该不会还在门外等着吧?”
“没有,已经进来了。”
孙瑶兴奋的“哦?”了一声,随即才察觉到不对劲,“既然你都已经进门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惨兮兮的口吻?”
任司徒只能把自己的境遇复述了一遍。
孙瑶倒也看得开:“这也不算太糟糕,起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而不是搂着新欢出现在你面前。”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现在这状况,还不如他搂着新欢出现在我面前,我好跟他大吵一架,然后彻底死心走人。他现在看我就跟看陌生人一样,话都讲不到两句,我吵都没法跟他吵,实在是”很憋屈。
孙瑶沉默了足有一分钟:“这男人够干脆的啊,爱的时候任你骑他头上作威作福,可一旦决定放手,就连把你当空气都嫌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任司徒赶紧打断她:“我是想听你出主意的,不是来听你夸他的。”
又是足有一分钟的沉默——
“穿少一点,倒杯水端进他房里,问他渴不渴。”
“有效么?”
“编剧都爱这么写,我都在四五部戏里演过类似桥段,三次成功,成功率应该算高。”
任司徒对此却持保留意见。现实怎么能跟戏里混为一谈?
任司徒挂了电话,进另一边的客房转了一圈,客房打扫得很干净,没有半点人烟气息,冷清到任司徒根本就待不住。
还能怎么办?只能脱了。
房子里有地热,她最后脱得就只剩一件宽松的兔绒毛衣、光着两条腿,也不觉得冷。任司徒在镜子面前试着把左边衣领扯到肩下,露出锁骨——她的锁骨上方有一颗小小的痣,任司徒还记得时钟在某个时刻夸过她那颗痣十分性感,可任司徒如今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背上的疤,又觉得有点倒胃口,便暗忖着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从来都没几句真话、根本算不得数的,也就径自把衣领拉回去,暗暗安慰自己,光露腿就已经够了——他可不只在床上夸过她的腿漂亮。
如此清凉地走出客房,却不知是地热的缘故还是本身太紧张,任司徒觉得浑身发烫,掌心冒汗,折去厨房倒了杯水,来到主卧门外。
轻轻地叩了叩门,没有回应,试着转动门把,房门竟然没反锁?对任司徒来说,这是今晚的第一个好消息,任司徒调整了一下呼吸,悄声推门而入。
时钟既不在环形沙发这儿,也不在床边,再往里走,到了书房,任司徒才听见动静——书房离卧室门有些距离,也难怪他没听见她方才的敲门声了。
书房设置的是半开放式,只有半面玻璃墙体做隔断,任司徒透过玻璃一眼就能瞧见时钟正一边在书房里踱着步,一边抽着烟——并没有发现她。
任司徒握紧水杯,走近他。
等到足够近了,任司徒正准备开口叫住他,却听他突然开口,不知在对谁冷声说:“我最多让百分之十,谈不拢就让他们给我滚蛋。”
任司徒僵在那里。
这时候的视线才成功地越过时钟的身影,看见了摆在办公桌上的那台正对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以及那闪着灯的摄像头。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分明是三方视讯会议。而摄像头的另一端,那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应该也看见了任司徒,张口欲言的嘴顿时哑在了那里。
时钟眼见合作伙伴莫名地露出诧异的神情,顿时领悟过来什么似的,皱着眉心蓦然回头。
他的目光很快地扫了眼任司徒的全身,那一刻,任司徒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时钟却迅速地收回了目光,疾步走向办公桌,“啪”地一声把电脑合上,另一手则拿过同样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掐灭了烟。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回过身来,半倚着桌沿:“你进来干吗?”
任司徒现在哪还有脸拿腔拿调地问他:你渴不渴?
她紧了紧握水杯的手:“我还是先出去吧,不打搅你开会了。等你开完了会,能不能抽半个小时时间和我谈谈?”
时钟却只是笑了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任司徒一时噎住。
前一秒任司徒几乎想要甩手走人了,后一秒,却还是不甘心地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逐客令却下得一道比一道狠:“你有开车来吗?明天是你自己开车回去,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去?”
“”
“”
“姓时的,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任司徒终于忍不住了。
他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