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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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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竟然也在冷笑,只是他这抹冷笑意味着什么,任司徒已经无意去分辨了,她要从他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她要离开。
  这回时钟没有再拦她,他慢慢的松开了掌心,任由她抽回了手。
  任司徒头也不回地走了快步走向电梯,按电梯键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好在电梯门很快就开启了。她正要走进电梯,身后传来时钟的声音——
  他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你走出这一步,我们俩就彻底完了。”
  不会再有挽留,不会再有欲擒故纵的把戏,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可这女人终究还是走了。
  她对他的感情,抵不过旁人的三言两语;她对他的在乎,都还不足以让她留下来听他解释一句。时钟忍不住又冷笑了一声。
  他机械地转身,往公寓深处走去。
  沈沁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咬着牙齿纠结了半晌,她还是跟了上去。听见了沈沁的脚步声,他反倒停下了。
  可他并没有回头看沈沁半眼,只冷冷地丢给她一个字:“滚。”
  说完之后又恢复了机械而缓慢的步伐,走向了沙发。
  沈沁终于忍不住尖叫:“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争取的东西,我这么拼了命的想要争取你,可她呢?一丁点争取的意愿都没有,就轻易的把你抛下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你,你到底要卑微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她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她!”
  他一直不愿正视的问题,就这样被这个女孩子带着哭腔与愤慨、一瞬间全部宣泄了出来,时钟嘴角的那抹冷笑悄然隐去了,沙发旁的地上还有摔碎的水杯,时钟丝毫没发现,就这样没穿鞋子踏过一地细碎的玻璃渣子。
  沈沁说到最后,反倒把自己说哽咽了,这个男人却始终用冷酷的背影对着她。沈沁用力地擦去不争气的眼泪,重新迈步跟过去,可刚迈出的步子,就被他如冰刀一样的声音,刺在了原地:“滚。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任司徒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距离她上次离开时钟的公寓,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除了刚开始的那两周各种生不如死之外,任司徒发现自己竟然过得还不错。
  如今自我反思一下,任司徒越发觉得,上一次冷战时她那样的坐立难安和牵肠挂肚,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对那个男人的亏欠,令她愧疚,令她想去弥补。
  至于这次她为什么会如此的平静莫非是因为剥除了他打给她的那些感动以及她对他的那些亏欠之后,她对这个男人的爱,少得只够维持她两周的伤心?
  更新换代的不仅是心情,还有天气。春天似乎才降临了没几天,夏天就正式来了,她的衣柜里已经清理出了厚重的衣物,而时钟刚搬来她这儿、都还没来得及穿的那些男装,任司徒也都处理掉了——她离开他公寓之后,他从来没有试图联系过她,自然也没有试图拿回他放在她这儿的东西,任司徒便当他是默认允许她随便处置这些物品了。
  远在横店拍戏的孙瑶在最初的两周里打电话给任司徒时,一直刻意避免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是孙瑶随后也渐渐地发现了,任司徒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伤心,这才敢在电话里放心大胆的讨论起仿佛已经消失在任司徒生命中的那个男人来:“你到底有没有问清楚,他们上床是在他和你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发生在你俩在一起之后,那你果断分了,分得越干净越好。但如果是之前的话,他一单身男人,有欲有求,找女人滚个床单也没什么道德问题啊。”
  虽然任司徒自认自己分手后的心态已经调整的还不错了,可听孙瑶这么直白的提到伤心事,她还是忍不住岔开了话题:“算了,别提这个了,你戏拍得怎么样?”
  孙瑶也就识相的不戳她伤心事了,“导演趁最近天气好,全组赶工拍重场戏,可累死我了。”
  任司徒替她担忧:“你身体吃得消么?”
  “其实我倒还好,就累点而已,我那替身是真惨,光跳城楼都跳了三次,明天我还要拍火烧宫殿的戏,那替身还得往火场里冲。哎”
  或许就是因为睡前的这一通电话闹的,许久不曾做恶梦的任司徒熟睡之后,竟陷在梦里出不来了。
  梦里是漫天的火焰,她就像个旁观者一样,感受不到一点灼热,可又无比的身临其境,每一处窜起的火苗都似乎能直直地窜到她眼前,起初着火的地方像是宫殿,转瞬间那陌生而古老的环境便摇身一变,变成了那间她毕生难忘的公寓。
  这时候的任司徒终于可以确定,她确实只是个旁观者了,因为她看见了在这间着火的公寓里,在那浓重的烟雾中苦苦挣扎、直至最后无力昏厥的年少时的自己。
  任司徒猛地醒过来。
  她一额头的汗,却顾不上擦掉,任由汗水滴进眼睛里。她在床头坐着,愣了几秒,突然就想要下床去找东西,就这样几乎是跌下了床去,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整个人乱得没有主心骨,其实连任司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什么,直到最后她豁然拉开衣柜的门——
  任司徒终于意识到自己想找什么了。可她眼前的衣柜大隔层里,已经是一片空空荡荡。时钟的衣物早就被她处理掉了。
  在这个夜深人静,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时候,她想要找的依靠,想要找的勇气源泉,已经被她亲手丢弃了。
  似乎在这一刻,任司徒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也是在这一刻,任司徒以为已经在最初那两周里耗尽了的伤心,又回到了她这儿,并且迅速的占领了整个身体。任司徒慢慢放开握着衣柜门把的手,靠着柜门滑落在地,捂住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上一次的眼泪,流给了母亲所在的审判庭外,因为她赖以生存的全部亲情,被自己父亲亲手摧毁。
  这一次的眼泪,流给了被她亲手放弃掉的爱情。
  可是上一次,没了亲情,她还是好好的活了下来。这一次,没了爱情,哭过之后的隔天早上,她还是得照常起床洗漱,换衣,化妆,用粉底盖掉青色的下眼圈,送寻寻上学,最后自己驾车上班。
  是的,一切照常,只是她每一次看到手机,还是会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被想要拨出那串号码的**狠狠攫住——就比如现在,任司徒把车停在了诊所所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下车前看到自己搁在充电座上的手机,她就只有僵在那里的份了,僵了几秒,忍过了那一丝冲动后,任司徒猛地把手机从充电座上拔下来,以迅速到不容她有半点反悔的速度,把手机丢进包里。
  任司徒拎着包下了车,关了车门。相信之后的一整天,又是一切照常了。照常接待来访者,照常吃午饭,照常听着莫一鸣的插科打诨,照常
  只是任司徒没想到,她还没进诊所,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沈沁。
  沈沁倚着挂了招牌的墙壁旁,原本正垂着脑袋,任司徒远远见到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她这一停,沈沁便抬起了头来。
  沈沁的脸色并不好。任司徒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也是僵硬的,她几乎是本能地就选择了对沈沁视而不见,收回目光,恢复了步伐,径直走进诊所。
  沈沁声音颤巍巍地叫住她:“任医生!”
  任司徒依旧脚步不停,沈沁看着她越走越远,慌张之下一时没忍住,直接跑过去抓住了任司徒的包带:“任医生,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任司徒好歹是停下了。
  她回头看了看一脸急迫的沈沁,顿时,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开始在脑中盘旋,以至于她声音都不自觉地哑了几分:“他出事了?”
  沈沁无力地摇了摇头,可是又深怕任司徒要再度不管不顾地走掉似的,头摇到一半,就停住了,赶忙补充道:“可是如果你再不去看他的话,他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你根本什么都没付出,就得到了他那么多的爱;可我明明付出了那么多,他却还要为了你,把我赶走
  所以我当时一时脑子发热,故意说了让你误解的话
  如果你真的对他有丁点的在乎,就不会这样丢下他一个人走掉,他可能也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可我以为他明白了之后,就会去珍惜值得他珍惜的人,而不是去折磨他自己
  我刚开始认识他没多久,他有一次和小徐喝酒,我听他说我像“她”,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直到去年
  那一次他是彻底喝醉了,而我喜欢他,我不介意他把我当作别人,反正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时候是死是活、或者已经在哪儿结婚生子了都不一定,而我喜欢他,我才是真真实实陪在他身边的人,而他也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他连吻都没吻我,就推开了我
  你知道他那时候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他说,就算一辈子找不到她,你也不可能替代她
  

☆、第 51 章

  你知道他那时候对我说什么吗?
  他说;就算一辈子找不到她;你也不可能替代她
  
  这段感情还有多少挽回的可能性?
  孙瑶给出了任司徒答案:“零。”
  “”
  “你想想看;他被你扣了那么大个罪名下来,却整整一个月都不来找你,摆明了是已经对你彻底失望;根本不愿费力气跟你解释了。”
  其实这也是任司徒内心的理智给出的答案。可内心深处另一个侥幸的声音总是很快占了上风:“可沈沁说他这一个月几乎每晚都在加班;还给他自己安排很多的应酬;熬到白天回家换身衣服就继续回去工作,抽烟还抽的特别凶,我就算不是去求复合;也得稍微改变下他现在这个状态吧,要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熬死的。”
  任司徒一说完;手机那端的孙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任司徒觉得自己读出了孙瑶叹的这口气背后隐藏的深意:孽缘啊这是
  对时钟来说,如今的她可能真的是他极力想要摆脱的孽缘了吧,以至于任司徒如今想要联系他都联系不上。
  打电话去他家里,家政阿姨只回答任司徒:“不好意思任小姐,时先生不在家。”
  回想起上一次,家政阿姨还特意把时钟休假一周回老家的消息透露给她——想必当时的主动透露行踪和如今的守口如瓶,都是时钟意嘱的。
  打给时钟的私人号码和办公号码,全是孙秘书接听的,孙秘书也只有一句话:“任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时总现在真的很忙,没有时间接你电话。”
  甚至任司徒在他家公寓楼下等了一晚,也真的没有等到他回来,只能踏着清晨时分的晨雾独自离开。
  什么叫做自做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任司徒,她把他一柜子的东西全扔了,如今想要借由还东西见他一面,都办不到了。
  最后还是孙瑶把时钟的行踪告诉了她:“他请供货方的人来会所消遣,应该没那么快走。你要不要过来?”
  任司徒挂了电话,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1点半,她已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小时还没睡着,也幸好自己还没睡着,没错过这通电话。她起床换了衣服,到寻寻的房门外看了眼,寻寻规规矩矩地侧卧在床上,已经熟睡了,任司徒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以最快速度离开,开车直奔那家会所。
  沈沁早就在大堂等她了。
  两个女人对同一个男人有愧,或许就会跟她和沈沁现在的状况一样,明明彼此见了面就无比尴尬,对对方也都没什么好感,但又不得不见。沈沁已经拿到了包厢号,一边带着任司徒穿梭在郁金香色基调、细节处处耀眼的走廊,一边说:“我在那儿卖过酒,服务员跟我都熟,也见过他,应该不会认错。”
  看样子沈沁确实跟这里的人很熟,vip区外有保安确认了客人身份后才肯放行,见任司徒是沈沁带来的,没查身份就让任司徒进去了,VIP区的走廊上铺着猩红玛丽般的异域风情的地砖,看得任司徒整个人都压抑了,很快她们就来到了包厢外,任司徒握住门把,一时之间丧失了推门而入的勇气。
  沈沁见她突然泛起了犹豫,恨铁不成钢似的睨了她一眼,猛地一推门,替她开好了门,拉她进去。
  可刚进去没一会儿,沈沁就被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迎面走来,轻浮地搂过了腰:“这个妹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任司徒吓了一跳,正要把脸一沉、呵斥那人放手,沈沁却只是稍稍抵住了对方的肩,怯生生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甜:“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时总的。”
  对方一听是来找时总的,自然就放开了手,目光却还是那样肆无忌惮,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沁,又撇过头来看任司徒。
  任司徒避开了那人的目光,放眼在这群醉鬼中寻找时钟的身影,全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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