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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三人来到一处集市,地方虽小,却挺热闹。许一枫停住马,回头道:“过了这集市,再有一日路程就要进荆州城了。如不在这集市留一晚,再往前便没有住处了。”
白如歌掀起车帘,见集市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想起几日前与许一枫相识的小镇,觉得两地十分相似,心忖两人只能朋友之谊,又何必多做停留,正要回绝,又看见许一枫满目期盼,竟不忍心起来,回心又想,自己与他,虽不能相爱,朋友之谊也是在的,明日到了鼎州即要与他离别,此生怕是再无见面之期,不同由得心生惆怅,肯首回道:“一路奔波,许公子也累了,我看这集市干净又热闹,如果许公子无要事在身,我们就在这小集市留一日,明日再行。”
许一枫也正为离别伤感,有心停留一日,只是痴痴的盼望白如歌能同意,不想她果然愿意,不禁喜上眉头,兴致满怀的安排了住宿之处。
星稀月明,好个初春夜景。
客栈虽简陋,其后院却是满院梨花正浓,千朵万朵,压枝欲低,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素洁淡雅,靓艳含香,风姿绰约,夜风吹过,徐徐飘落,溶溶月光下散发出朦胧柔和的光泽,星星点点的摇曳,散发沁人清香,真有“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气势。
白如歌绕树而漫步,月光花瓣洒满一身,忍不住吟诵:“共饮梨树下,梨花插满头。清香来玉树,白议泛金瓯……”这是先朝汝阳侯穆清叔月下赏梨所赋名句,将这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的梨花之美描绘得入木三分,曾轰动一时。
夜深了,风越来越重。
白如歌在打了个冷颤之后,感觉身后有人。她知道一定是许一枫,心里叹息道,他真不该过来。许一枫静静的,一句话也没说,他暗暗运气,顿时枝头花颤,瓣瓣回旋,收于他双掌。他双手捧起,从白如歌头顶慢慢松开,一场梨花雨就这么无声的飘扬。
白如歌感觉到他刺目的热情,不敢回头,轻福道:“许公子好。”欲转身离去。许一枫却似未听到一样,很温柔的将身上风衣披在她身上。在手指触及她身体的一瞬间,脑子象被猛的击中一般,不由自主的从背后环抱住她。胸前的白如歌狠狠的哆嗦了一下,轻轻的拉开他的手,淡淡的说了句“很晚了,去睡吧。”甚至没有转身看他,回房去了。
许一枫落寞的看着她远走,身后花落一片。
他傻傻的追了上去,白如歌挑去灯花,背对着他轻轻道:“许公子,夜色已深,请回房安歇。”许一枫靠在门上,伤心道:“古人云,痴人说梦,原来竟是取笑我的。”白如歌回头看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分过份,既然决然放弃,为何今晚要留在这里?
许一枫见她不说话,更是伤痛,垂了头,低声说句“那,你早点安歇吧。”转身要去,白如歌于心不忍,劝慰道:“许公子是人中之龙,不该为小女子丢了这心思,且回去歇息吧。”许一枫回头问道:“莫不是嫌弃许某浪荡江湖,居无定所?”白如歌暗暗后悔自己多言,弄巧成拙,决心不再说话,许一枫疾步上前至白如歌面前,揪着心低声道:“我知你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深闺女子,我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无功名在身,亦无身家百万,怎能妄想与小姐共白首,便是嫁与我草莽,只怕也不能给你安定生活。可这数日相处,我这颗心,确是煎熬。”说着声间不由得大起来,两眼通红气息粗重。
白如歌听他说出这番话羞辱人的话来,正在发怒,见他这神色,不由退了两步,隔壁睡着得绿茵被惊得醒来,急声喊道:“小姐,小姐,出了何事?”白如歌一惊,回道:“听错了吧,是楼下的。”绿茵迷糊中唔了一声,复又睡下。
许一枫神色暗下来,躬身叹道:“在下鲁莽,请见谅,夜深天凉,早些歇息吧。”呆呆的看了看她,转身欲离去,一眼扫去,看见桌上放着一只正放着杯子,显然是白如歌用过喝水的,一阵温柔涌在心口,脱口而出:“突觉口渴,可否喝杯水?”白如歌点头道:“我给公子沏杯茶。”许一枫摇摇头,自顾倒了水,一饮而尽。
白如歌垂了头,正为不知如何避免尴尬着急,突闻一声巨响,只见许一枫已晕倒在床边,不省人事,白如歌唬了一跳,轻摇了摇,丝毫无知觉,俯身探了探鼻息,才略放下心来,连声低唤,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身后有人嘿嘿笑道:“得来全不费功夫,全不费功夫啊。”
白如歌吓得“哎哟”一声,回身看去,只见一男一女,立在屋子中央抱胸相视而笑,却是黑风双煞。只见那妇人嘻嘻笑道:“何止是不费功夫啊,这更是意料之外呢。”白如歌白了脸问:“你们想怎样?”
那妇人啧啧笑道:“小丫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这小伙子,长得是一表人才,胜过潘安啊,人家对你又是一片情义,你倒不愿意?这般俊俏夫君,除了他,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呢。”哪里象是半夜里使手段擒人的恶人,分明是自家长辈教导孩儿一般。
那汉子也道:“原是想放倒你,再用你来换臭小子,没想到,这臭小子进屋喝水,这样更好,省得麻烦了。”白如歌红脸怒道:“原来,你们竟躲在门外偷听?好不要脸。”
那汉子摇头道:“不对,我们刚才不在门外,我们是靠在窗外听的,听到这小子喝了倒下,这才转到门口进来。”白如歌怒道:“那也一样。你们使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究竟想怎样?”突然想起,这是在楼上,窗外光滑一片,连个突出的砖块也没有,他二人竟能贴在墙上这半晌,功夫可见一斑。
那妇人依然笑道:“小丫头好大脾气,若是让夫君看到,可就不好看了。”白如歌冷哼一声,道:“你们下了什么药,若是许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必然不放过你们。快将解药给我。”那妇人啧啧笑道:“这就奇了。你既然这么心疼他,为何又不答应?便是我们两这局外人,看着也着急呢。”
白如歌哪里和她多说,只是喊道:“休要多说,快取解药救人。”那妇人笑道:“丫头放心,不过是一点迷魂香罢了,哪里就要了他的命?”
白如歌不肯相信,疑惑的盯着她,那汉子急道:“婆娘,好不容易擒住这小子,遂了你多时心愿,又何必啰索,让我扛上他走就是了。”那妇人哼问道:“难道不是你心愿了?”那汉子陪笑道:“当然当然,咱们还是快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白如歌听得心惊,不知许一枫如何得罪了这二人,今日要是让二人将他带走,许公子只怕凶多吉少,不说许公子对我情深义重,便是他多日来照顾之情,我也要拼了性命护他安全。
那妇人听了丈夫的话,心想有理,点头道:“依了你便是,你扛上他走罢。”白如歌横身拦道:“慢着,今日有我在此,你们休想带走许公子。”
那汉子瞪眼要怒,那妇人笑道:“哟,我早就看出你对这小子是有情意的,这样罢,我二人也有成人之美,你若是当着我们的面,认了这小子是你夫婿,此事便好商量。”白如歌摇头道:“许公子待我情深,亲如兄长,非男女之情。”
那妇人撇嘴道:“黄毛丫头也想瞒我?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男女之事,我是过来人,一看便知,那臭小子对你,哪里是什么兄妹之情?你是个聪明人,此情此义也是心知肚明,却想拿这话也哄我?”白如歌红脸道:“不敢哄骗,只是实实不能答应。”
那妇人奇问:“你二人实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姑娘为何一定要拒绝?”言语之中,已不再叫她“丫头”,改成“姑娘”了,白如歌见她二人并非十恶,也据实叹道:“情不在此,不敢勉强。”
那妇人又问:“莫不是姑娘早已有了意中人?”白如歌摇头道:“非也。或许是缘分不够,不敢轻易相从。”那妇人沉思不语,片刻叹道:“可是造化弄人了,这般玉一样的一对人儿,竟不相爱?”将白如歌上下打量,最后将目光锁定那五色彩带上,恍然道:“原来姑娘终生已定,如此确是他没这福份了。”
那汉子见自己媳妇也随着这丫头悲叹起来,急道:“婆娘,你也这婆婆妈妈了,她既然不想嫁,我们也不带她一起了,快走快走。”捋袖要来拉许一枫,白如歌拦道:“不能动他。”
那汉子没了耐性,嚷嚷道:“再敢拦我,我可要伤你了。”
白如歌见他说话声音甚大,生怕吵醒绿茵,吓着了她,连连示意,那妇人笑道:“放心好了,隔壁那丫头正睡得香着呢。”见白如歌一脸紧张,忙补充一句:“不过熏了点香,明日辰时准时醒来。”白如歌宽下心来,暗道:如此更好,免得绿茵知道了着急,帮不上忙反受制于人。
那汉子道:“婆娘,天都快亮了。”外面隐闻鸡鸣之声,更声点点,已是寅时三刻。
那妇人凝听一会,正色道:“时候确已不早,姑娘,你若是执意不愿,也不要再阻拦我们。”白如歌道:“我与许公子虽无男女之爱,但有朋友之义,我岂能袖手旁观,容你们伤害于他。”
那妇人奇问:“你如何一口咬定我们要伤害他?”白如歌一怔,道:“如不是伤害他,为何使这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许公子也是侠义善良之人,你们要不是心存恶意,有什么事不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
那妇人赞道:“好个小丫头!伶牙俐齿,说得字字在理,但我们实无伤害之意。”白如歌道:“这就奇了。”那妇人笑道:“也罢,我就说出来,这臭小子这样喜欢你,说不准能听你的话。”白如歌羞涩问道:“什么事还必须这样神秘,说来听听。”
那妇人抬头看了眼汉子,双目满是温柔之情,叹道:“我夫妇年近半百,膝下无子无女,游历江湖,只为寻找一位好少年收为已养,几个月前,偶见这孩子,看他长得标致,武艺也不错,心生欢喜,有心认为义子。”白如歌释然笑道:“便是这么一件事啊?这原是一件好事,你们何不直说,偏要使这些手段,许公子年轻气盛,自然不从了。”
那妇人见白如歌向着自己,欢喜的拉了她的手,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也直说了,他只是不愿意,无奈我两割舍不下,只好使计了,此事还得有劳姑娘相助。”那汉子在旁边傻傻的站着,只是瞧着自己婆娘怜爱的笑。
白如歌笑道:“我也有成人之美,嗯,我倒有个主意,你们须打探清楚许公子的身家底细,若是他亲人许可,此事便好办了。”那妇人摇头叹道:“此事我也想过,只是这臭小子从不泄露半分,也问过江湖同道,皆不知情。”话说至此,已是目含遗憾,白如歌此时对她夫妇二人恶意全无,决心帮助,劝道:“大叔大婶且勿灰心,我愿助你二人,从中相劝。”
那汉子嘿嘿笑了起来,那妇人也惊喜笑道:“如此多谢姑娘。”
白如歌想了想道:“许公子不愿,必有原由,我也不能强行相逼,只好慢慢问仔细了,再好言劝说。”那妇人点头道:“一切由姑娘做主。”白如歌道:“成与不成,我可不敢许诺,只是从旁劝说罢了,只是一点,你二人需得答应。”那妇人一口道:“行,依着姑娘便是。”
白如歌笑道:“好,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们不再使这手段缠着许公子。”那妇人一愣,黯然问道:“姑娘这意思,是让我们不再见他?”白如歌道:“不过是暂时不见罢了,我是担心许公子心生抵触,总是这几日内,我便告知你们进程,如何?”那妇人失声喊道:“哎哟,感激姑娘了。”
白如歌笑道:“那好,三日后,你们在鼎州城的东门等我。”两人拍掌而笑,那妇人从怀中取出一小纸包来,道:“这便是解药,和水服下即可。”白如歌欢喜接过。
那汉子嘿嘿笑道:“婆娘,咱这就去鼎州。”那妇人道:“好,咱们即便去鼎州,先痛快逛上两天,再等候姑娘来。”言罢,拱手而去,复又回来,那妇人难为情的道:“看我们两,一高兴起来,就失了礼节,上次挟持之事,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二人,实实不知姑娘这么好心肠。”
白如歌笑道:“我却有一事相问。”二人齐声道:“但问便是,知无不言。”白如歌问:“当日你们从何时起跟踪我的?”那妇人略显尴尬,道:“我们夫妇在那镇上呆了数日也不见他,正准备渡江离去,可巧见他救下姑娘,峰回路转,我们又追随你们回镇,见姑娘拒绝了这臭小子的美意,也不想冒犯姑娘,不料那呆子竟痴痴的望着姑娘的背影,脚步不由的跟着姑娘又进了客栈,确信这傻小子动了心念,才故意出手。”
白如歌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一场误会,不必挂在心上。”那汉子红脸道:“后来,我们还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