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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谥之中木门突然“咯吱”一响,宇文盛希透过纱帘,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对黑影淡淡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我?”拓跋语本想吓吓她,可一进门就被识破了。
宇文盛希收回目光,淡淡道:“在这宫中,会来看我的,恐怕只有你了吧。”
拓跋语走到她案前,又抬头看了看阴冷空旷的宫房,顾意吓她:“银兰宫一向是幽禁失宠妃子的冷宫,这里不知死了多少不甘的冤魂,你就不害怕吗?”
宇文盛希磨墨,目光专注的看着砚台道:“我抄的是《金刚经》,试问有哪个鬼神敢来冒犯此经?”
拓跋语伸手拈住朱沙墨条:“我来帮你磨墨吧。”
宇文盛希缩回了手,叹道:“殿下磨的墨,盛希哪敢用,殿下还是请回吧。”
拓跋语坐了下来,磨着墨问宇文盛希:“还在为玉楠的事生气?”
宇文盛希只是无奈笑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是你的什么人?”
烛光暗影中,拓跋语面色笃定的说:“你是我最爱的人。”
宇文盛希眼睛不禁泛红,含着泪道:“玉楠才是你最爱的人。”
拓跋语将手覆在《金刚经》上,沉沉道:“我以此经起誓,此生我只爱宇文盛希一人,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宇文盛希握着笔的手不禁颤抖,沾满朱沙墨的笔尖,落在了洁白的纸上,一片嫣红漫延而去。
拓跋语握住宇文盛希的手:“我们一起抄经吧。”
清泪划过宇文盛希的脸,她缩回了手,深吸一口气道:“抄经需宁神静气,你还是回去吧。”
拓跋语放下笔,为宇文盛希收起被墨浸染的纸,为她工整地铺上一张新纸道:“我只静静陪着你,为你铺纸磨墨。”
幽幽青灯下,宇文盛希专心行笔,拓跋语就在一旁静看,她每抄完一张纸,他就为她收好,续而又铺上一张。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文盛希两眼发花,不得不停下,靠到椅背上闭眼静养。
“你长得像你父亲。”一旁的拓跋语对她说。
“你又没见过我父亲,你怎么知道我长得像他?”
拓跋语端详着她道:“他是我坐下将军,我怎么会没见过他。”
提到父亲,宇文盛希来了精神,慢慢坐起道:“在我心目中,我父亲是这世上最英俊潇洒的男人。”
拓跋语坐不住了,忙问:“那我呢?”
宇文盛希看着他轻轻一笑,却不答他。
“我虽不知道我在你心中有多重,但我知道你定不会喜欢拓跋焘。”
宇文盛希收住了笑,叹道:“日久总会有情的。”
拓跋语却摇头道:“你不觉得你们去东宫的事很蹊跷吗?他明明知道我爱去亭中看景,也知道近日玉楠被独孤琪琪整治,我不得不出面调和,所以他顾意安排你看到了那一幕。”
宇文盛希一脸不相信:“胡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拓跋语拿起墨条,磨着墨道:“他是个聪明人,你爱不爱他,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个人,最爱的就是不动声色。”
宇文盛希瞪他道:“不要说他的坏话。”
拓跋语放下墨条:“你也是个聪明人,他是个怎样的人,相信你也清楚。”
拓跋语的话又一次扰乱了宇文盛希的心,她呆呆看着青灯道:“不管他是怎样的人,他都对我恩重如山,我现在只能等,等他看清我,厌恶我,再不然就等到我年老色衰,被他遗弃。那时我就可以离开这京城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报达。”
拓跋语拉住宇文盛希的手,急切地问:“那我呢?”
宇文盛希回望眼前人,又一次泪凝于睫:“你做你的太子,将来**佳丽三千,我只是个过客。”
拓跋语伸手将宇文盛希揽入怀中,狠狠的对她道:“你这个绝情的家伙!”
宇文盛希避过他神采四射的眼睛,眼泪秫秫而落,却不再语。
沉默如墨迹漫延,拓跋语依旧为她铺纸磨墨,直到宫外传来四更的更声。
“我去上朝了。”拓跋语磨了整整一砚墨放着,临起身又对宇文盛希说:“一夜未眠,你还是休息休息吧。”
宇文盛希收起笔,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盛希在这很好,明夜你就不用来了。”
拓跋语没有答她,转身走出了房门。
第二日夜幕降临时,宇文盛希燃起青灯,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屋门。
拓跋语起誓时的认真神情,整天都在她心中萦绕,自己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他定是怒了,心中自劝就此断了也好,但还是忍不住又一次看了屋门。
起更了,宇文盛希搁下笔,心想他今夜定是不会来了,起身走出房门,站在了阴暗幽阔的宫苑中,仰望天上繁星,久久而立。
夜风袭人,吹得宇文盛希阵阵寒凉,令她不得不收住思绪,转身回去继续那些未完的经文。
青灯下,拓跋语早已等候多时。
宇文盛希看到他,不禁一怔,止住了脚步,失神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缓缓而道:“我以为你今夜不会来了。”
拓跋语低头打开放在案上的木盒,对她道:“即然你终是要走,那我只能好好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时光,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走到案前,宇文盛希看到木盒里放了精致的点心,粉红淡绿,玲玲珑珑,整整齐齐放了一盒子。
拓跋语又从怀里掏出了瓷瓶:“这是驱寒的姜醋,怕它们凉了,我一直放在怀里暖着。”说着就为她倒了一碗。
宇文盛希鼻子一酸,泪又滑了下来,边哭边饮下温热的姜醋。
桃花糕的馥郁在她口中散开,她以锦帕拭泪,从盒中拣一块递给拓跋语。
他不用手接,却张开了嘴,宇文盛希轻轻放入他口中,看到他心满意足的傻笑,她终于也止泪而笑了。
看到她笑,拓跋语又一次将她拉到怀中,宇文盛希埋头在他胸前,贪婪的呼吸着羯布罗的气息,双手轻轻拥住了他。
青灯幽幽,拓跋语依旧安安静静的磨墨,宇文盛希连抄数夜,已是疲惫不堪,不知不觉中,已伏在案前睡着了。
拓跋语把她抱起,轻轻放到榻上,为她盖了被,才悄悄离开了银兰宫。
第十四章 恃宠生娇(4)
进了屋,拓跋语看到桌上的茶,放了两个杯子,他知道她在等他。
为他倒上茶,宇文盛希又俯案抄经。
拓跋语发现她换了淡紫色的纱衣,问道:“拓跋焘让人给你送来的衣物?”
宇文盛希放下笔,抬起杯子饮了一口茶:“他白天来过,这茶也是他送来的。”
拓跋语放下茶杯道:“他有没有和你说和亲的事?”
宇文盛希到了唇边的茶又放了下来,眼中闪过惊讶:“和亲?”
拓跋语点了点头道:“常满嫁到柔然,柔然也会有一位公主到魏国和亲。”
又听到和亲,宇文盛希神色默然地问:“谁将迎娶这位公主?”
拓跋语看到她面色凄然,自己也不禁苦笑了一声道:“正是你的尚王夫君。”
宇文盛希叹气道:“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拓跋语见她如此淡然,会心一笑,问她:“如若公主是与我和亲,你该不会又要在我新婚的日子喝闷酒吧?”
宇文盛希瞥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他。
拓跋语还是笑,才见到他与玉楠在一起就难过,现在拓跋焘又要娶新人,她却说习惯了,于是他又对她道:“本来是要与我和亲的。”
“这些与我何干?”宇文盛希低头不看他,淡淡道。
拓跋语收住了笑,细细看着宇文盛希:“但我要出征了,所以父皇才让尚王接下这门亲事。”
听到出征二字,宇文盛希终忍不住抬起头问道:“出征?”
拓跋语脸上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伸手拉住宇文盛希的手道:“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像今夜一样。”
宇文盛希不解,朗朗星眸在烛火中闪着疑惑。
拓跋语叹了口气:“此番出征宋国,是我执掌兵权的第一次出战,宋国不比柔然弱,不知前方是吉是凶,更不知这场战要打到何年何月。而你,尚王娶了新人,也许就会如你所愿,厌恶了你,遗弃了你,等我回来时,也许你已经消失在这京城了。”
宇文盛希虽没说话,但双手已经用力,紧紧握住了拓跋语的手。
拓跋语叹了口气道:“本来不想让你再哭的,但我真的怕此行一去,就再见不到你了,连个道别也没有。”
宇文盛希止不住泪,双唇轻颤,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看着拓跋语。
暗暗烛光中,二人久久对望,一个神色惨淡,一个泪流满面,良久,宇文盛希才抽回手,拭泪,提笔抄经。
洁白的纸上,笔未落,泪先至,宇文盛希双手颤抖,无从下笔。
拓跋语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道:“我留不住你,也忘不了你,只对你有一个要求,不管你去了哪里,也不要忘了我。”
宇文盛希埋头在他怀中,早已泣不成声,全身颤抖。
拓跋语轻抚她的薄背,她的长发,暖暖的手抚过她冰凉的粉颈,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的鼻尖滑过她的下巴,滑过她的嘴唇,滑过她的鼻尖,停在了她的眉心。宇文盛希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庞,看着这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庞,心下不禁抽痛,如若这真是最后一晚,那自己以后要如何去承受蚀心的思念?
“盛希。”拓跋语在她眉心留下了轻吻,紧紧拥住了她。宇文盛希在恸哭的颤抖中吻他,好像回到了大漠的那个月夜,二人的初次相吻,心意相交,难分难舍。
她闭眼,任他一件一件解开自己的衣服,漂亮的身躯在青灯下渐渐清晰,伏首他颈前,轻舐他的颈凹,吻他棱角分明的锁骨,解开他夜行衣的深黑衣衽,嗅到了熟悉的羯布罗气味。
拓跋语抱起已然炽热的宇文盛希,躺在床上的她,又一次看到了他麦色的身体,二人交融相织,她抚摸他均称有致的身体,凝望他神色充沛的眼睛。
二人目光相交,浓情在肌体交合中脉脉流动,拓跋语俯身与她唇舌纠缠,却感到她依然清泪连连,他越是激奋,就越感到绝望,宇文盛希的轻吟浅呻,近如耳鬓厮磨,又远如天际之音,于是他把她的腿逼到耳端,深深地占据着她,看到的,是她带着泪对自己笑,这样的欢爱,究竟是占有,还是掠夺,不停地夺走他心的温存,让他更想要去抓住她涌动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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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夫人翻阅宇文盛希抄的经文,轻笑着问:“还差多少遍?”
宇文盛希低头领罪:“盛希没能完成九十九遍经文,还请娘娘责罚。”
贺兰夫人起身走到宇文盛希跟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道:“盛希你眼睛都熬肿了,本宫怎么舍得再责罚你?”收回手,看着儿子拓跋焘道:“三天来,尚王天天都到本宫这里来,本宫开始还以为他在挂念我这个为娘的,后来才知道他是来给你说情的。他如此护着你,本宫哪敢再为难你?”
拓跋焘听到这样的话,忙跪下道:“儿臣只是担心盛希延误了法事,令母妃生气。”
贺兰夫人踱步坐回宫椅上,一阵尖轻的笑声过后,不喜不怒地道:“区区小事而以,本宫哪有那么容易生气?早前听说盛希的陪嫁丫鬟死于非命,本宫这里有位伶俐周道的姑娘,早就想赐给盛希了。”
拓跋焘向母亲谢恩,却看得出贺兰夫人恨意未消,她昨日还抱怨吉红的事没有结果,今天赐丫鬟给盛希,必是为了让人到府中亲查此事。
看到拓跋焘谢恩,宇文盛希也叩了头,其实她又何尝不知,从此她身边就有了贺兰夫人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贺兰夫人的眼睛。
回到希悦轩,宇文盛希躺到床上,数夜难眠,她已昏昏沉沉。
拓跋焘坐到床边,拉着她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想了半晌才缓缓道:“师妹,一月之后,师兄将会去趟漠北。”
宇文盛希知道他是为和亲之事而去,平静地看着他问:“师兄为何要去漠北?”
拓跋焘叹了口气,面色沉沉道:“父皇命我前去迎娶柔然公主。”
又是这种无奈,看着身不由己的拓跋焘,宇文盛希想到了常满,想到了拓跋语,她只能淡淡而笑:“这是皇上对你的恩典,一路上要注意身体。”
听到自己夫君即将再娶,宇文盛希没有一丝失落
,心中的安慰劝解之词,拓跋焘想了数日,现在却变得多余了,她的淡漠令他心中一空。
但低头看到盛希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又心生怜爱,抹去心中失落,低头轻吻她。
宇文盛希怕他嗅到自己身上拓跋语的气味,忙伸手挡住他道:“师兄,盛希疲惫至极,可否让盛希休息休息?”
拓跋焘心中一诧,早前还只是不让他近身,今天却连吻也拒绝了,是否真的如贺兰夫人所说,他护她护得太紧了,令她生出了骄纵。
他想和再她说说话,低头却看见她已沉沉睡去。
第十四章 恃宠生娇(5)
听到拓跋语出征的消息,宇文盛希坐在希悦轩正堂之中,深深吸了口气。
走出希悦轩,宇文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