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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晚会遇到能带你离开这里的人。”
“我应该怀着希望吗?”如意反问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确定。
柳芸儿握紧了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此刻在柳芸儿看来,眼前的女子并不是暖春阁里那个时常冷言相对的如意姑娘,而只是个渴望幸福的寻常女子。
直到天色将黑,司空曜才结束了这里的一切工作,然后离开了。
发生了这种事,暖春阁只能暂时歇业,但没有人能够睡得安稳,柳芸儿也不例外。第二天一早,她便早早起床梳洗,才整理好,就有人来知会她,说司空曜派来的人正在楼下等着她。柳芸儿有些意外,但还是决定下楼一探究竟。
大堂里,皓月正站在门口向楼上张望着,看到柳芸儿走下了楼,快步迎了上去,“芸儿姑娘。”
“你家大人叫你来的?”
“嗯,大人叫我来请您。”
柳芸儿一怔,追问道:“请我?要去哪里?”
“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柳芸儿出了门,上了早已等候在暖春阁门口的轿子。一路摇晃着,没多久,轿子便在刑部的门口停了下来。随后,皓月一路领着柳芸儿来到了刑部后院的书房前,待站定,她轻轻地叩了叩门,“大人,芸儿姑娘到了。”
“请进。”
柳芸儿推门走进书房,皓月则在她身后关上了门,然后站在书房门口候着。
书房内,司空曜伏在书桌前,正专注地看着一份卷宗。
他并未着官服,只穿着一身堇色的便装,虽简单却不失俊朗。随着他垂首的动作,几缕黑发从发髻中散落了下来,随意地贴在他的脸颊边。此时,他比平日多了几分随意,但脸上却露出几分掩不去的倦容。
司空曜专注的样子令柳芸儿心中一动,之前她曾见到过司空曜敏捷的身手,如水般体贴,但司空曜专心公务的样子,她却是第一次见到。而这一见,不知为何,她竟移不开目光,心又像那几次近距离接触时一样,在不经意间,怦怦地跳快了几下。
许是发现了柳芸儿的沉默,又仿佛是感觉到柳芸儿的注视,司空曜抬起头来,目光不期然与柳芸儿的目光遇个正着。柳芸儿心中一慌,立即将视线投向了别处。
“你来了,过来坐吧。”司空曜好似没有觉察,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柳芸儿坐下。
“子唯是不是对案子有什么想法,才会找我来?”柳芸儿轻声问道。
司空曜微微一笑,赞许道:“果然还是芸儿聪明,你在暖春阁有何收获?”
柳芸儿想到了昨晚和如意的对话,“我问了红瑶的事情。”之后,她将红瑶的死和关于红瑶的诅咒,向司空曜叙述了一遍。
“这倒有趣了。”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司空曜缓缓地道,“这怪力乱神之说,芸儿你可相信?”
“自然是不信。能传出这样的事情,必是人为,不过这人想要掩盖什么呢?”
“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昨晚连夜翻看了这几年的卷宗,找到了当时红瑶的案子,结案时的结论是失足跌落山下而死。”说着,司空曜递给柳芸儿一份卷宗,但随即又拿出了一份,“另外,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红瑶死前一个月左右,在同一座山上,两个劫匪受伤而逃,官兵追到那座山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人倒地而亡,而不见另一人的踪影,只看到在山崖石壁的树枝上挂着另一人的残破衣衫,遂定论为,两人因分赃而引起争斗,一人失足落崖,而另一人也因伤重不治而亡。但奇怪的是,官府在四周搜索了很多遍,始终没有找到两个劫匪盗窃的物品。”
“是何物?”
“十万两银子和一对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短短几日,竟然在同一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柳芸儿沉思道。
“这其中有没有联系,我们还需查查看。”
这时皓月推门而入,将一壶清茶置于桌案上,她刚要执起茶壶倒茶,却听司空曜说道:“放在这里就可以了。”皓月应了一声后,转身走了出去。
司空曜放下手中的卷宗,按了按有些疲惫的额角,随即伸手去拿桌案上的茶壶,茶壶却被柳芸儿先拿了起来。柳芸儿轻轻地将茶盏倒满,然后递到司空曜的面前,轻声道:“可是连夜看卷宗太累了?”
“你知道我的,案子一日不解决,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司空曜接过茶盏浅酌了一口,靠着椅背将话题转移开来,“对了,昨日太过匆忙,你来刑部找我,是不是有事情?”
闻言,柳芸儿这才想到昨天没有交给司空曜的书信。回到暖春阁后,一阵忙乱,她便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她拿出书信交与司空曜,“这是那天你落在我这里的,你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事,莫耽搁了。”
司空曜伸手接过书信,只看了一眼上面的信笺,便收入怀中,随即淡淡地一语带过,“只是一般的公文,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给我送来。”
虽然司空曜说得平淡,但从他脸上无奈的神色来看,柳芸儿知道他有所保留,但她也并不愿意追问。毕竟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不愿被别人窥探的一隅,司空曜自然也不例外。就像她自己,同样也有所保留。
“你还要继续看公文?”柳芸儿问道。
“还有些没看完的卷宗。”
“有没有我能帮忙的?”柳芸儿关切地说道。
“倒是有些分类的事情,不知你愿不愿帮忙?”
柳芸儿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另一张桌案前,指着上面的卷宗,“可是这些?”
司空曜点点头,“按时间顺序分类标注出来,以便查阅。”
“好了,交给我来做。”柳芸儿坐下来,拿起桌案上的毛笔,开始查看起卷宗来。
书房内一片静谧,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偶尔传来。柳芸儿凝神做着事情,时间不觉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她整理好了卷宗,随即放下笔,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子唯?”她才一开口,却发现司空曜单手支着头,微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她轻轻地站起身,走到司空曜的身旁,从这个距离,能看到他眼底疲惫的淡青色,料想他是真的累了。略一犹豫,她拿起一旁搭在椅子上的外氅,倾身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司空曜的肩头。
她又凝望了司空曜的脸片刻,即便是睡着,他那坚毅俊逸的脸庞也充满着正色。他做事总是那样认真且全力以赴,这种傻傻的执著,仿佛闪耀着一层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片刻之后,柳芸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毫不掩饰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于是急忙收回视线,然后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芸儿姑娘!”一直候在门外的成风和皓月,见柳芸儿走了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嘘!”柳芸儿向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家大人太累了,已经睡着了,我们让他休息一会儿。”
“这样最好,芸儿姑娘,您都不知道我家大人这些日子有多拼命,我们怎么劝都没有用。”皓月压低了声音,抱怨道。
“希望芸儿姑娘您有时间能劝劝他,也许大人能听您的。他这样时间长了,我们都担心。”成风似乎也有些忧虑。
“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和他说说的。”柳芸儿微微颔首,“今日我先回去了,你们如果有事,就再到暖春阁去找我。”说罢,柳芸儿离开了刑部。
晚风从微微敞开的窗口吹入进来,带着几分夏季的温暖。
柳芸儿坐在房里,不知为何,心中抑制不住地烦闷起来。没有了蝶儿的暖春阁,休整了几日之后,照常开业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缺少了谁,太阳依旧每日东升西落,剩下的人总要生活下去。
大堂里传来阵阵鼓乐声和姑娘们同客人的调笑声。和之前的每日相比,此时并未有什么不同,就好像蝶儿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柳芸儿心中难以平静,连日以来,她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死亡,虽然都与她无关,但她却没能真正做到冷眼旁观,看淡生死。
门外传来何妈妈的声音,“芸儿姑娘,该下去了。”
一声轻叹从唇边溢出,柳芸儿应道:“我知道了,何妈妈。”
“那我先去叫如意,你快点下来。”说着,何妈妈向一旁走去。
柳芸儿抱着琴走到了门口,刚要打开门,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何妈妈惊恐的尖叫声。柳芸儿心中一紧,那种不祥的预感又出现在心里。她迅速把琴放置在一旁,随即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循着声音,她赶到如意的房前,只见房门大开着,何妈妈跪坐在门口的地上,一脸的失魂落魄。柳芸儿快步走上前去,定神望去,也被房内的情形惊得一怔。
如意仰面躺在床上,大睁着眼无神地看着屋顶,血从她的左腕不断地流出,那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她的右手还握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
柳芸儿快步走到床边,往如意的口鼻间探去,随即又摸了摸她的颈部,终是沉沉地摇了摇头。随后,探寻的目光从如意的脸上落到了如意的伤口上,她微微蹙起眉来。这时,桌案上一张纸条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拿起纸条凝神看了片刻,眼中的眸色愈发深沉,“何妈妈,赶紧找人去报官。在这之前,这房间不要再让任何人进入。”
何妈妈这才反应过来,愣愣地应了一声,起身逃命般地向外跑去,边跑边高声唤着:“楼海!老韩!人呢?赶紧给我死一个出来!”
这时一些闻讯赶上来的人向这里张望着,姑娘们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惊恐。几日来暖春阁连发的命案,终于让她们心中的惊恐达到了极致。频出的命案,一年来的诅咒,似一层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里。
司空曜带着人很快就赶到了暖春阁,官差立即将如意的房间封锁了起来,暖春阁也不得不再次停业,这次的气氛似乎比上次更为凝重。
“是割腕而死的。”司空曜看着仵作的验尸结果道,顿了顿,又看了看手中拿着的字条,只见上面只有几个字:是我杀了蝶儿,以命相抵。司空曜不解地道,“难道是自杀?”
“表面上看是这样。”柳芸儿缓缓开口。
司空曜抬头望着她,急忙问道:“芸儿,你可有其他的发现?”
“刚才在你们没来之前,我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尸首,不知仵作有没有注意到,在如意的伤口周围,并未有其他的伤痕。通常人要自刑时,心中定会摇摆不定,所以下刀自然有些犹豫不决,会在伤口周围留下很多细小的伤口,但致命的只有最后一刀。我查看过如意的手腕,她的手腕处只有一道致命伤,可见是一刀致命。”
“你是说,有可能是其他人割开的伤口?”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很大。”柳芸儿继续说道,“再看看如意脸上的神情,子唯,你看到了什么?”
“看似有些惊恐。”
柳芸儿点点头,“但凡自刑之人,其面愁而眉皱,即是自割之状。按照她留书上所说,是因为杀了蝶儿,她谢罪而死,可她脸上的神情并不像是含愧而死的愁苦,而更像是害怕。”
“这样说来确实可疑。”司空曜点点头,略一沉吟,看向身边,“成风、皓月,去把何妈妈叫来。”
不一会儿,何妈妈扭动着身子走了进来,在看到尸首的片刻,脸色还因为恐惧而有些发白,她拍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地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何妈妈,你可知道,在如意姑娘出事之前,有何人曾到过这里?”
何妈妈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大人啊,那会儿正是暖春阁忙碌的时候,人来人往的,谁能注意得到。而且一般客人是不会上这三层的,即便有,也就是暖春阁里的人。”说完,何妈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大人,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如意不是自杀,而是为暖春阁内的人所杀?”
“我家大人可没这么说。”皓月冷哼了一声。
“何妈妈,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我也不便过早下定论。”司空曜安抚道,“不过何妈妈,这暖春阁恐怕还要再休整几天。”
“那是自然,我全听大人安排。”何妈妈点头如捣蒜。
看着何妈妈走了出去,司空曜凝神陷入沉思,良久,才说道:“我觉得,该查一查一年前那案子了。”
“如果官府的卷宗都写得不清不楚,那我们要从何查起?”柳芸儿询问道。
“你忘了还有一个人,这世上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听司空曜说这话的时候,唐慕翰那张总是云淡风轻的脸,突然再度出现在柳芸儿的面前。
司空曜和柳芸儿来到唐府的时候,唐慕瀚摇着扇子,正悠闲地坐在荷花池旁,接过丫环递上来的水果,一口一口地品尝着,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看到司空曜和柳芸儿,他也未站起身,一边挥手示意他们在旁边坐下来,一边吩咐丫环上茶。
司空曜笑道:“慕瀚,你可真是好兴致,这时间能坐在这里赏花。”
唐慕瀚看了看司空曜身旁的柳芸儿,目光中闪过一抹微光,委屈地开口道:“我不像某些人,有可人的花相陪。吃过晚饭,我坐在这里,欣赏一下自家池子里刚开的荷花,莫非也犯了王法不成?”
闻言,司空曜不为所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