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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儿并未开口。这一天,她确实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与快乐,但此刻在唐慕瀚和司空曜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唐慕瀚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轻快地道:“有佳人做伴,自然是惬意无比,而且我与芸儿之间,也有了更深的认识。是不是,芸儿?”唐慕瀚刻意扬声道。
听到唐慕瀚改变了对柳芸儿的称呼,司空曜有了一瞬间的惊诧,又看到柳芸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唐慕瀚的话,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司空曜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于是转移了话题,说道:“还是来说说案子吧。”
司空曜的神情没能逃过唐慕瀚的眼睛,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司空曜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附和道:“有什么新的进展?”
“我翻阅了当年的卷宗,又将一年前的盗窃案和红瑶的案子连起来思索了一下。在同一个地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两起案子,而且都是不明不白的,我觉得有些奇怪。”
“你怀疑两起案子有关联?”唐慕瀚问道。
司空曜点点头,“只是现在时间已久,我无法确定这个想法是否正确。”
“这也许并不难。”柳芸儿插口,“只需找到红瑶的尸首,再验一下,便可知道她是死于意外,还是为人蓄意所杀。”
“有一点,芸儿你也许不知道,这两起案子的案发地点的土质比较疏松,而且当时暖春阁也并未厚葬红瑶,就将她埋在距离出事地点不远的地方,想必掩埋得也不会很深,一年的时间,估计尸首腐化得差不多了。”唐慕瀚解释道。
“仵作无法验尸?”柳芸儿凝神思索着,“以前家父倒是有个验骨之法,我知道这方法,但从未试验过,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此话一出,司空曜和唐慕瀚皆面带希冀地看向她,“不妨一试。”
“那好,我今晚回去准备一下。为了保险起见,子唯最好让刑部的仵作也随行。”
“那就这样说定了。”唐慕瀚站起身,“今日芸儿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商定之后,柳芸儿也站起身来。
司空曜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只听唐慕瀚的声音再次传来,“子唯,你就不用送芸儿了,今天护送芸儿回去的任务就交给我好了,上次我就说过,这样的好机会我可不会每次都让给你。”
唐慕瀚仿佛说得很轻松,但他的话语却沉甸甸地压在了司空曜的心头。看着唐慕瀚和柳芸儿离去的身影,司空曜立在原地,凝神了片刻,这才关上门,然后转身走回了房内。
又是一个艳阳天,柳芸儿站在山顶向远处望去,只见这山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缥缈起来,好似笼罩在云雾之中。
“在看什么?”司空曜走过来,询问道。
柳芸儿偏头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看到天气晴好,就觉得今日是验骨的好日子。”
“啧啧!面对这样好的天气,你却只会想到验骨,真是不懂得风情。”唐慕瀚的声音也插了进来,“理应郊游踏青才是。”
柳芸儿笑着打趣道:“我都不知道,原来唐家的大当家竟然如此悠闲,每天游山玩水,却也能日进斗金。”
“我也觉得奇怪,有这样的当家人,唐家的生意竟然还能继续做下去。”司空曜也点头赞同。
“喂,你们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面露委屈,唐慕瀚撇撇嘴,不满地抗议道,“我平日也是很努力的,但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做事,这个道理,你们两个都不明白吗?”
这时,一个官差快步走过来,道:“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司空曜微微颔首,随即和柳芸儿、唐慕瀚一起走到不远处的围圈中。
官兵已经将红瑶的尸首挖了出来,唐慕瀚的猜测没有错,尸首基本上只剩下白骨。在围圈外,何妈妈和暖春阁的姑娘们一边踮着脚尖向围圈里张望着,一边纷纷议论着。
“这人是刑部的仵作。”司空曜领着一名中年男人走到柳芸儿的面前,“芸儿你只需要口头指导他,验尸工作由他完成便可。”
柳芸儿点头,“那我们就开始吧。先以净水洗骨,再用麻穿骸定形,以簟子盛定,锄开地窖一穴,穴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以柴炭煅烧,以地红为度,除去火,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地窖内,趁热气扛骨入穴内,以藁荐遮定,蒸骨一两个时辰,候地冷取,扛出骨殖放于平明处,以红油伞遮尸验骨。”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望着仵作的一举一动。仵作小心翼翼,完成每个动作后,都会抬头询问柳芸儿的意见。
在完成这一系列的步骤之后,柳芸儿蹲下身,屏息察看着尸骨,“这尸骨上的伤处虽然很多,看似是死者跌落山崖时弄伤的,但实际上不是,因为未透出红晕来。若死者从山上跌下后,才伤重而亡,骨上的伤处应有血印,反之则无。”
“你是说……”司空曜深思着问道。
“骨上若无血印,只有损折,说明红瑶尸骨上的伤处乃死后痕。”柳芸儿继续说道,“那也就是说,这些伤口在红瑶被人丢下山的时候弄上去的,她在滚下山崖之前,就已经死了。”
司空曜想了想,向一旁的官差吩咐道:“去把何妈妈带过来。”
不一会儿,只见忐忑不安的何妈妈被带到了面前,司空曜沉声问道:“何妈妈,这一年里,暖春阁可有什么新来的可疑人物?”
“司空大人,这烟花之地人来人往,哪有什么人能待得长久。要说过去一年里,来的人多得很,小桃啊,小美啊,还有您身边的芸儿姑娘,这不都是新来的吗?还有……”
“好了。”司空曜打断了喋喋不休的何妈妈,“我们要找的人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何妈妈皱起眉,“暖春阁内的男人可不多,这最近一年来的人,只有楼海、老韩和阿利三个人。”
“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三人之中。”唐慕瀚开口说道,“可是,我们究竟怎么才能确定是谁?”
“不如我们就来个引蛇出洞。”柳芸儿的话引来众人的侧目。
司空曜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你们有没有想过,蝶儿为何会在一年后才出事?她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而观之红瑶和蝶儿之间的牵连,能在一年后,蝶儿才发现的东西会在哪里?”说完,柳芸儿转向一旁的何妈妈,“何妈妈,我曾听如意说过,蝶儿居住的房间正是之前红瑶的,从明日起,我要搬进那房里去。”
“不可以!”司空曜和唐慕瀚忽然明白了什么,同时阻止道。
“这?”何妈妈看了看柳芸儿,又为难地望了望司空曜和唐慕瀚。
“何妈妈,照我说的去做,我不过是换个房间,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不成?”顿了顿,柳芸儿又对司空曜和唐慕瀚盈盈地笑道,“你们即使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自己?我相信你们能保护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能早日将杀害蝶儿和如意的凶手捉拿归案。”
司空曜轻轻一叹,开了口,“既然如此,就按照芸儿所说的办吧,我立即调派几个人守卫在门口。”司空曜知道,柳芸儿已经决定的事情,他无法再改变。
柳芸儿摇摇头,“不好,如果官差太多,恐怕会打草惊蛇。”
司空曜忧心地看着柳芸儿,见柳芸儿毫不妥协,良久,他才下了决心,肯定地道:“我会撤掉官差,但从今晚开始,我会带着成风、皓月轮流守在暖春阁外。”
“那好,我找人再查查看,争取尽快找出那个人。”唐慕瀚附和道。
何妈妈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眼前的几个人似乎达成了协议,这才赔笑道:“那我先回去安排一下,芸儿姑娘马上就可以搬进去。”
当晚,何妈妈就宣布柳芸儿搬入蝶儿的房间,这引得姑娘们议论纷纷。大家不禁同时想到了那个流传的诅咒,不明白柳芸儿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搬去那个房间,蝶儿和如意一死,柳芸儿就是暖春阁当仁不让的红牌,难道她就不怕那诅咒?抑或是,才来不久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那诅咒?
见众人皆在猜测,柳芸儿站在何妈妈的身旁,始终含笑不语。随后,柳芸儿只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便搬入了蝶儿的房间。她才来这里不久,也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况且并不会在那里久住。
唐慕瀚已经回去安排人手,调查可疑的人。司空曜则在柳芸儿的房内,仔细地四处检查着,迟迟不肯离去。
“子唯,你这个样子站在这里,什么样的凶手也不敢出现了。”柳芸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和紧张的司空曜相比,柳芸儿倒是丝毫看不出紧张的模样,仍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虽说此案要破,但因此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还不如将案情暂时搁置在一旁。”司空曜也坐了下来,不安地道。
“这岂是堂堂刑部大人该说的话?”
话虽是斥责,但柳芸儿却说得极其轻柔,因为她知道,司空曜这样说,无非是担心她的安危,这让她的心温暖了起来。但一想到死去的蝶儿和如意,她又无法坐视不管,面露凝色,她缓缓开口道:“这是我甘愿的,不只是为了帮助子唯你破案,也是为了替死去的蝶儿和如意,当然,还有一年前被害的红瑶伸冤。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这些死去的姑娘们,又是何其无辜,如果当初也能有人像你们关心我一般,对她们伸出援手,也许她们就不会死,因此我们更要早日抓到凶手。”
司空曜知道柳芸儿的心情,但不知为何,心中始终无法安定下来。他站起身,随即在房内踱着步,“不如这样,我就在这房里选一隐蔽处候着。”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他尴尬地又补充道,“这样才更安全些。”
柳芸儿无奈地笑了笑,“众目睽睽之下,你走了进来,你若不出去,谁还敢进来?再说,谁知道凶手什么时候会出现,难道你就一直待在这里不成?”
“呃……”俊脸上现出一丝窘迫,司空曜一时无言以对。
“子唯还是先回去吧,你这几日也没有好好休息,要注意身体才是。”
司空曜刚要开口,这时只听门外传来成风的声音,“大人,陆丞相差人送信来,说一会儿便到侍郎府,您要不要回去一趟?”
目光一沉,司空曜没有立即回答。
柳芸儿轻声劝慰道:“看来这次你不回去都不行,我这里没事,你快回去吧,别耽搁了要事。”
听柳芸儿这样说,司空曜仍显得有些迟疑,走到门口,他回身叮嘱道:“我去去就回来,成风和皓月就守在外面。你答应我,若是发生什么事,莫要以身试险。”
司空曜的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柳芸儿,柳芸儿与他四目相对,从他那黑眸中读出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她缓步走到司空曜的面前,看着他,良久才开口,“放心吧,我会的。”
送走了司空曜,柳芸儿坐在房内,静静地环视着四周,脑海里回想着蝶儿死时,自己在这房内看到的情形。蝶儿究竟发现了什么,才会惹来杀身之祸?突然,她想起蝶儿死前,那日和何妈妈说的一段话。
“何妈妈,我那柜子后面总是有奇怪的声音,怕是有老鼠。”“这好办,等结束了今天的生意,我让楼海或者老韩去给你看看,将老鼠捉出来就是了……”
柜子?捉老鼠?柳芸儿的柳眉微微蹙起。
蝶儿的死难道会和这有关系?思及此,柳芸儿站起身,快步走到柜子旁。她蹲下身仔细审视着柜子,随即伸出手,轻轻地敲打着柜子的每一处木板。片刻之后,她打开了柜门,然后伸手向里探去,一施力,只见里面的一块木板掉落了下来,随即露出了一个空洞。柳芸儿露出诧异的神情。
里面并没有东西,但也无尘土,可见不久前才刚被打开过。这里面曾经放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如今又到哪儿去了?她凝神望着里面,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此时窗外,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柳芸儿的一举一动。外面的微风摇动着树影,将树影投射在窗棂之上,这个夜晚似乎注定并不平静。
侍郎府和刑部距离不远,只隔了一条街。就在司空曜回到府上的时候,丞相陆一山正从轿子里走出来,老管家陆林在前面提着灯笼领路。
见状,司空曜赶忙迎了上去,行礼道:“这么晚了,老师还特意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陆一山呵呵笑道:“不必紧张,你许久未来看我,我晚饭后闲来无事,因此就来你这边转转。你可是有事要忙?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虽然心中惦念着暖春阁的事情,但司空曜也不好怠慢了陆一山,忙比了手势请陆一山入内,“没有。既然老师您来了,就莫要站在这里,赶紧进去坐。”
在前厅内坐稳后,陆一山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端着家仆呈上来的茶,边喝边含笑地看着司空曜。
司空曜知道陆一山傍晚前来,理由肯定不会如他说的如此简单,但陆一山不开口,司空曜也难以猜出他的意图,只得陪着他坐在前厅。但此时,司空曜却牵挂着柳芸儿。
半晌,陆一山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问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