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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儿还没走进前厅,就看到司空曜和唐六已经等在那里,身后还站着成风和几名衙役。她有些意外,看样子他们应该准备出门。可这个时候,司空曜找她来做什么?
“柳姑娘,您可要帮个忙啊,当家的还等着呢。”见柳芸儿出现,唐六先迎了过来,神色有些焦急。
柳芸儿走上前,疑惑地询问道:“出了什么事?若我能帮上忙,自然义不容辞。”
“是这样的,方才我差人去找仵作韩瑞,但他身体不适,无法前来。不知道芸儿你能不能走一趟?”司空曜解释着。
柳芸儿了然道:“这有何难?你们是不是现在就要走?等我拿上东西。”
“柳姑娘,我去帮您。”皓月接口道。
由于柳芸儿不会骑马,再套车又恐耽搁了时间,司空曜略作权衡,令皓月去拿要用的东西,随即快马加鞭赶上,让柳芸儿和自己共乘一骑先行出发。一行人在唐六的带领下,向出事的地方赶去。
虽已有过和司空曜共乘的经历,但柳芸儿仍觉窘迫。司空曜牵着缰绳的手臂正好环过她纤细的腰肢,随着马的起伏,司空曜的手臂隔着衣衫,不经意间碰触到她的肌肤,这让她微微蹙起了眉。她不安地移动了一下身子,但很快,她便敏锐地察觉,身后司空曜的身子略微一震,这让柳芸儿端坐在马鞍上,不敢再随便乱动。
出事地点离城并不远,不足半个时辰,一行人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唐慕瀚和几名家仆。
唐慕瀚笑着迎上前来,刚要伸手,将柳芸儿扶下马,只见司空曜已经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在柳芸儿腰间一带,柳芸儿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唐慕瀚微微一怔,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笑道:“芸儿,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也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才分开就想念我了不成?”
对于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柳芸儿似乎已经习惯,只淡淡地笑着,并不说话。司空曜下了马,回答了唐慕瀚的问题:“仵作身体不适,我就请芸儿来帮忙,尸首在哪里?”
“这边。”说着,唐慕瀚领着几个人来到了不远处。
路边俯卧着一个布衣打扮的人。因为下了一场雨,路旁的泥土变得湿润起来,原先的血迹此时已被隐没了大半,只能依稀看出大片的暗红色。
侧目打量了一会后,柳芸儿以醋净了手,缓步走上前去,蹲下身仔细地查看了起来,随即开口道:“身上伤口多且凌乱,所伤之处大都皮肉翻卷,应是杀伤,而且凶手必有恨意。”
“不是强盗所为?”司空曜走上前问道。
柳芸儿摇摇头,“此人并非突然之间被刺死的,如果此人是遭劫时被刺死的,症状大都是发髻衣衫凌乱,双手握拳,口眼睁开。”说着,柳芸儿将死者的掌心翻了过来,“若是遭劫,通常人会在死前有所反抗,必以手来遮挡,那么手上必有伤损,但他的手掌手背皆完好无损。若是此人在死前躲避过,背部也定会有伤,但我方才看过,他背上的伤口都只是微伤而已。”
唐慕瀚走上前,正色地询问道:“芸儿,你的意思可是说,杀死严路的人,是他熟识之人,所以他并未防备?”
“若真是这样,在他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致他死地,想必凶手是精于此道之人。”司空曜接口道。
“那倒未必。”柳芸儿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因为下过雨的关系,从血流和伤口来看,已经很难判断出,他的伤是生前抑或是死后被人弄上去的。我听说过,一种草药几近迷幻药,能够使食下的人在几个时辰之后失去意识,但并不置人死地。”
“也就是说,严路在某处吃下了这种药,走到这里发作,便失去了意识,凶手一直跟踪他至此,然后杀了他。”司空曜分析道。
“这只是一种假设。另外,其伤痕两头尖小,应是刀刃所致。”柳芸儿补充道。
“我方才已派了人在四周查看,他们并未发现可疑之人或者刀刃一类的东西。”
“这里虽是进城之路,却并非官道,平日里人迹也稀少。这严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司空曜疑惑地询问。
“严路前几日请假回家探亲,他家在离京城几里外的一处村落里,那里很闭塞,村里人一般都不会外出。从那里到京城,这里是必经之路,想必严路应是从家返回。”唐慕瀚解释道。
“你可知他家中还有什么人?”司空曜追问道。
唐慕瀚想了想,叫来了唐六询问,唐六如实相告,“我记得严路家里就只有妻子一人,他们村子里好像有个传统,一般人不随便外出,就待在村子里,自给自足地生活,女人更是不准踏出村子半步。村子里在外做事的人,就只有严路一个,因此他在府中任职,他的妻子就留在家中,严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回家与妻子小聚。”
“那你们可知,平日里严路为人怎样?可有仇家?”
唐六摇了摇头,“这严路来唐府做事虽然时间不短了,但因为他平日少言寡语,脾气有些奇怪,所以他与其他人都不熟悉,偶尔也会请假外出,但也都是神神秘秘的,去哪里,见什么人,他从来都不曾说起。”
唐慕瀚微微凝神,感觉似乎捕捉到了唐六话中的重点,于是继续问道:“严路在京城中可有亲人?他每次去见的人,有没有可疑之处?”
“现在人死,我们已经无法查证,看来我们需要去他家走上一趟。”司空曜沉声道,继而转头看向唐六,“你可认得他家所在的村子?”
唐六点点头,“我可以带路,但恐怕一日内,我们难以往返。”
“我看不如这样。”唐慕瀚开口道,“今日我们刚返回京城,也需要休息,回去后,各自做好准备,明日晌午,我们出发去严路的家里。”
司空曜微微颔首,“也好,明日就在我府门外集合。”
第二日一早,仵作来到司空府,正巧看见柳芸儿在帮皓月整理出发要用的东西。顿了顿,他上前行礼道:“我听说昨日是柳姑娘代我做事,谢过柳姑娘了。”
“举手之劳。”柳芸儿笑着道。她曾见过这中年男子,上次验骨的时候,她曾和这中年男子共过事。
“我说韩先生,你怎么不去准备?你没听说今日要出发去查案子么?”皓月问道。
“皓月姑娘,我这次就不去了。”
闻言,皓月有些疑惑,就连柳芸儿也微微一怔。愣了愣,皓月不解地问道:“若你不去,那里又发生了事情,谁来验尸?”
“我今日前来,就是特意要向大人告假的,昨天我染了风寒,今天感觉身体依旧不适,怕是无法和你们一起去了。”韩先生低着头道,并不看向柳芸儿和皓月。
浅浅的目光打量着他,柳芸儿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不管是从举止上来看,还是从气色上来看,这韩先生都无风寒之相,这让她愈发不解。
“那你和大人打过招呼没有……”
皓月的话音还未落,司空曜出现在了门口,忙问道:“是谁在找我?”
“大人。”皓月见了司空曜,快步上前,率先开口说道,“韩先生说,他不能和大家一起去。”
“无妨。”摆了摆手,司空曜看向一旁的韩先生,“韩瑞,你要是不舒服,就歇息几日。”
原来韩先生全名韩瑞。韩瑞点了点头,向司空曜道了谢,随即便同来时一般,匆忙地离去了。柳芸儿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疑惑。这时,司空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芸儿……”
“明白了,我这就回房去收拾一下,一会儿与你们同行。”司空曜的话还未说完,柳芸儿便打断了他,随即会意地说道。
司空曜点点头。他并不诧异,柳芸儿能说出他心中的所想,因为她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子。且两人之间从相识到相处,也并非只有几日,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了一种默契。他总觉得只要和柳芸儿在一起,就备感舒心,这是他以前所不曾有过的感受,但他不敢去深思,因为有些东西容不得他忘记,这些东西压在他心中好像愈来愈沉,让他急切地想要摆脱。
柳芸儿回到房中,一边开始整理东西,一边沉思着。当听到司空曜邀她共同前往时,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那感觉似从缝中渗出的水流,清幽而柔和,流过她的心扉,让她有了些许的心安。
“柳姑娘要出门?”熟悉的声音飘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柳芸儿一怔,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目望去,只见秦子轩昂首而立,这次他换了一身灰色的布衣,但仍是那样整洁干净,甚至看不到一丝褶皱。
秦子轩似乎很喜欢做梁上君子,她明明记得窗子是关上的,可他究竟是怎样进来的?望了望微敞的窗子,柳芸儿微微一笑,道:“秦公子原来这么喜欢从窗而入。”
柳芸儿知道,秦子轩不会在意她说的话,更准确地说,几次接触下来,柳芸儿并未觉得,他真正在意过什么,就连上次被怀疑成偷盗老人钱袋的小偷,他亦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柳芸儿想不出,他这种自信从何处而来,但柳芸儿知道,他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柳姑娘,你似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秦子轩淡淡地道。
他的语气虽轻,却透着难以言喻的沉稳,让人难以转圜。柳芸儿不再看他,继续收拾着东西,答道:“要出门去查案。”
秦子轩闻言,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但随即又恢复如常,“司空大人查案都会带上柳姑娘,看来柳姑娘的位置不可小窥。”
柳芸儿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浅浅看了秦子轩一眼。她既不知此人的真正身份,亦不知他来此的目的,因此她需小心应对。沉吟了片刻,她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垂目答道:“衙中仵作抱病,无法随行,而我又恰巧懂得一些这方面的皮毛,只是能够帮上忙而已。”
“柳姑娘过谦了,凭你的才智,想必你懂得不只有皮毛。”秦子轩笑道,“我很感兴趣,想看看柳姑娘的本领到底如何。虽不能和柳姑娘同往,但等此事结束后,我还会来拜访柳姑娘,听你说说故事。我想柳姑娘不会介意吧?”
柳芸儿没有从正面回应秦子轩,只答道:“希望下次秦公子能够从正门堂堂正正地走进来。”
秦子轩沉声笑道:“你直接叫我子轩便可,不必叫我秦公子,我以后亦称呼你芸儿。”
“好吧,子轩,如果你不介意,我要下去找他们了。如果他们等久了,找来就不好了。”柳芸儿看了看秦子轩,若有所指地提醒他,眼下他最该做的事,就是离开。
秦子轩上前一步,将一个东西放到了柳芸儿的手中,然后退步走到窗前,向她笑道:“我这东西就暂时寄放在芸儿姑娘这里,等下次你讲故事的时候,我再来取。”说罢,他不再给柳芸儿开口的机会,飞身跃出了窗口,不见了踪影。
柳芸儿摊开掌心,只见一块刻着“令”字的镶金腰牌,在阳光下闪动着光芒。她隐约觉得,这腰牌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曾见到过。此时,她不可能追上他,将腰牌还给他。想到这,她只得小心地将腰牌收了起来,然后拿起东西,打开门,走了出去。
皓月已经备好了车,成风也牵来马。唐慕瀚带着唐六赶到的时候,看到柳芸儿,却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唇角牵起一抹诱人的笑意,唐慕瀚悠然道:“芸儿也一起去,看来这一趟应该不会无聊。”
司空曜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不好意思,与我们同行,让慕瀚你感觉无聊了。”
唐慕瀚但笑不语,随即示意唐六翻身上马。司空曜等人也上了马,为了安全,司空曜令皓月陪着柳芸儿一同乘车。一路上,几个人的话语并不多,只有司空曜和唐慕瀚偶尔隐隐地交谈几句,似乎说的是严路的情况。
严家村距离城内,大约有半天的路程。天色将黑时,一行人来到了唯一通往严家村的一条小路的路口。唐慕瀚仰头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前面的路,转头对司空曜道:“这严家村应该就在前面不远,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不如在进村前,先吃些东西。”
司空曜环视了一下四周,道:“这里好像没有用膳的地方。”
“大人,前面不远处有间茶棚。”皓月从车中探出头来,指着路口的旁边说道,“在收拾行装的时候,柳姑娘叫我带了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我们刚好能用上,我们不如先去茶棚喝点茶,吃点干粮。”
“这提议不错,我还真有些口渴了,我看就这样吧。”唐慕瀚立即附和道。
司空曜微微思索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我们正好也可以打听一下严家村的事情,那茶棚离村子如此近,又在出入的必经之处,想必店家一定清楚。”
皓月下了车,又将柳芸儿扶了出来。柳芸儿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偏头朝皓月笑了笑。
几人牵着马,步行来到茶棚前。唐六跟着成风、皓月去安顿马匹和车辆,司空曜、唐慕瀚和柳芸儿则步入茶棚中。
这是一间极其简单的路边茶棚,不难看出,为了让路人暂时歇脚,这茶棚是临时搭建的。茶棚中摆放着两张八仙桌和几个圆凳,店主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