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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大人又不会吃了你。”皓月笑道。
“小二,着火的那晚,你在做什么?”司空曜看小二一眼。
“我……”小二抬起头,忐忑不安地答道,“我就坐在楼下。”
“你是不是曾给楼上的马老板送过水?大概何时?”司空曜追问道。
小二想了想,点点头,“我是去过,掌柜命我去的,时间大概在子时左右。”
“你进去后,都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司空曜皱眉道。
“我去的时候,上房的门是敞开的,我从外面就看到了马老板坐在里面,进去后,我还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小二顿了顿,又说道,“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总感觉,我那晚比平日多走了几步。我刚来这里做事,对客栈不太熟悉,总是搞错房间的号码,所以我基本上都是通过距离来识别房间,那晚,我还以为自己又走错了,但看看门牌,确实没错,许是我对客栈还不够熟悉吧。”
“你来怡然客栈多久了?”
“大概一月有余。”
“那马老板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小二偏头想了一下,道:“差不多半个月前。据说他每年进城做生意,都会在这里住上些日子,所以和孟掌柜很熟悉。”
“你和那失踪的伙计可熟悉?”司空曜避开伙计已死的事,有所保留地问道。
“不是很熟。孟掌柜说,那伙计最近要辞职离开,才要我来顶替他。”小二有些迟疑地道,“我想他辞职,大概是因为与孟掌柜有分歧吧。”
“哦?”司空曜挑眉看了他一眼,又转头与柳芸儿互换了个眼神后,追问道,“为何要这样说?”
“我刚来没多久,有一晚上,起夜经过大堂时,发现他和孟掌柜在争执,于是我好奇地凑上去,听到他们好像是在说什么关于盐的事情,还听到他提到官府之类的事情。当时因为距离很远,所以我也不确定听得是否真切。”小二紧张地看着司空曜。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司空曜摆了摆手。
闻言,小二乖乖地退了出去。
司空曜望向一旁静坐的柳芸儿,见柳芸儿微沉了面色,沉默着,似乎正在思考。司空曜开口说道:“如果死的人是那伙计,而不是马老板,那么孟掌柜便不能洗脱嫌疑。”
“还有一个人值得怀疑。”柳芸儿补充道,“如果当时死者是在马老板的房内,马老板便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说,孟掌柜和马老板是共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司空曜不解地道。
“那就要问问看孟掌柜本人了。”柳芸儿提醒道。
司空曜转头看向成风,“去把孟掌柜找来。”
“呃……不用了。”一旁的常知县磕磕巴巴地插话进来,“大人您可是找那个客栈的掌柜?他没在府中。”
“什么?我不是叫你派人看管这几人么?”司空曜面露愠怒之色,责问道。
“他……他……他今天说,有个朋友要离开,走之前,他想和朋友叙一叙,希望能出府一趟。小人看您昨日已经询问过他,小人想,您没有再找他问话的可能,于是就让他去了。”常知县在司空曜的注视下,紧张得说话都有些费劲。
司空曜懒得与常知县再多做争辩,瞪了他一眼后,沉声对身边的人道:“成风、皓月,带几个人去街上,迅速搜寻孟掌柜。”
“怕是马老板也要逃跑。”柳芸儿缓缓地说道。
“如果看到马老板,一起带回来!”司空曜提醒道。
没离开多久,皓月就急匆匆地走了回来,随即径直来到司空曜和柳芸儿的面前。
“找到人了?”司空曜问道。
“大人,不用找了,孟掌柜就在外面,但已经死了。”皓月急急说道,“我们才出去,就看到旁边的街巷里有不少围观的人。我们挤过去一看,发现孟掌柜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他什么都没说,就断了气。成风现在还在那里守着,我则马上赶回来报信。”
闻言,司空曜立刻站起身,“去看看。”
“等一下。”柳芸儿喊住了司空曜,随即站起身,向皓月交代道,“皓月,让常知县帮你多找些人手,先将那条街巷的两边都封堵起来,暂时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司空曜和柳芸儿赶到的时候,小巷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虽然这镇子小,但百年不遇一桩案子,更何况是当街发生的命案,还惊动了官府,让官府派出了这么多的人手,大家自然不会放过看热闹的机会。
随后,皓月在柳芸儿的叮嘱下带来了官兵,封锁了巷子,才使得围观的人没有继续增加。
司空曜和柳芸儿在成风的帮助下,穿过人群,来到孟掌柜的尸首前。
成风和几个衙役为了让其余的人无法靠近司空曜和柳芸儿,便在他们的身边围了个简单的圈。
蹲下身后,柳芸儿查看着尸首,片刻之后,她起身走到司空曜的身旁,说出了查看的结果,“皮肤还是温热的,说明他刚死没多久。观其体状,面色紫黑,初步看他应是中毒而亡,但中的不是烈性毒药,应是慢性毒药。因为慢性毒药的药性较缓,所以他行至此处才死亡。”
“凶手是马老板吗?”司空曜猜测着。
美目中微光一闪,柳芸儿道:“不管是谁使用慢性毒药,都无法当场判定他要杀的人是否会死亡,所以他定会出现在现场,才可亲自确认自己要杀的人是否真的会毒发身亡。”
“就是说,马老板应该就在这附近?”司空曜张大了嘴巴。
“他恐怕就在这围观的人群之中,所以我才让皓月带人封锁了道路。”柳芸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好。”司空曜笑了笑,看了柳芸儿一眼,赞许地说道,“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说罢,司空曜看向成风,使了个眼色,“你去人群中看看。马老板做贼心虚,恐怕见到官兵,会迫不及待地躲开。”
此时,一个身影正向人群外移动,他自认为做得无人察觉,却不想早已被人看在眼里。
“大人您看,马老板在那儿!”成风伸手指向那身影,随即几步上前。
那人见状,转身欲逃,却突然见皓月正笑嘻嘻地站在他的身后。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只见两侧皆是墙壁,前后的去路又都已被成风、皓月挡住,呆立了片刻后,只得颓然地垂下了头。
成风走到近前,将那人押了起来。当那人抬起头时,成风发现那人正是本该已死的盐商马老板。
小镇的公堂虽然平日冷清,但今日却异常热闹,赶来看升堂审案的百姓,熙熙攘攘地围在了门口。两旁站着的衙役可能许久没有遇到过这等阵势,不免有些懈怠,一个个看上去昏昏欲睡。
见状,司空曜摇了摇头,然后又看了身边的常知县一眼。
触及到司空曜威严的目光,常知县紧张不已。他刻意干咳了几声,像是在警告那些衙役。
听到声音,两旁的衙役们这才打起精神,站直了身体,准备升堂。
常知县拿起惊堂木,在桌案上重重一拍,然后清了清喉咙,高声道:“带疑犯。”
片刻之后,成风押着被绑着的马老板走了进来。
常知县看了一眼堂下,问道:“报上姓名。”
“马友澄。”
“马友澄,现告你杀害怡然客栈的伙计和孟掌柜,你可有话要说?”
马老板抬头看着常知县,面色如常,淡淡地道:“不知大人何出此言?小的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本分?你连杀两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常知县不屑地道。
“那么我请问大人,大人凭什么说我杀了怡然客栈的伙计?当晚您身旁的几位也在客栈。我在客栈着火前,还和前来送水的小二谈过天,之后客栈就起了火,我匆忙之中从后门逃出,直到今日,才又见到诸位,哪有时间杀人呢?”马老板反问。
“这……”常知县求助地看向司空曜和一旁男装打扮的柳芸儿。前因后果到底如何,他自己都糊里糊涂的,一时还真的难以回答马老板的问题。
“你可能没有时间,但孟掌柜不一定没有。凶手是你和孟掌柜,你们合谋杀害了客栈的伙计。”司空曜缓缓开口道,“至于你们杀人的原因,我想和盐有关系,和你贩卖私盐有关系。你每年都会在此停留,孟掌柜这里是你贩卖私盐的中转站。死了的伙计在此做事多年,不可能对你们的事毫无察觉,小二曾听到孟掌柜和伙计就此事起过争执。伙计有报官之意,你和孟掌柜合计之下,所以才会杀人灭口。杀人后,你们将客栈付之一炬,也就烧掉了所有的证据。”
马老板神色一变,又问道:“不知大人为何认定与我有关系?”
“那伙计死在你所住的上房之中。”司空盯着马老板道。
马老板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既是这样,就更不能证明人是我杀的。小二给我送水的时候,在我的房内可有发现尸首?分明是有人在客栈失火时,趁乱将那伙计的尸首丢弃在我的房内,想要陷害我。”
“你和孟掌柜试图迷惑我们,故意错开时间。”柳芸儿开口插话进来,沉稳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敏锐,“你自认为做得很成功,其实这正是你们的失败之处,所谓画蛇添足,大概就是如此。”
闻言,每个人都将目光都转向了柳芸儿。
柳芸儿沉稳不惊,继续说道:“客栈的另外一间上房,一开始孟掌柜就言明不开放,其实那间上房是为了给你们下手做准备的。孟掌柜早就在你的房内将伙计杀死,然后下楼出现在成风、皓月的面前。新来的小二对客栈的房间不熟悉,你们利用了这一点,提前调换了门牌,然后你坐于旁边一间空置的上房中,故意敞开房门。小二看了调换之后的门牌后,错误地以为那是你居住的那间上房。你送走小二之后,整理一下房间,随即又悄然回到自己的房内。你在房内放了火后,然后趁乱从后门跑了出去。”
“这一切皆是你的臆测而已。”马老板直视着柳芸儿。
“确实,一场大火能烧掉一切证据,但你们却忽视了小二的距离感,那晚他虽然无法准确分辨出房间的号码,却能感觉到房间的距离和平日不一样。”柳芸儿目不斜视地望着马老板,冷静地道。
“好吧,假使我和孟掌柜一起杀了伙计,那我为什么又杀了孟掌柜呢?”马老板道。
“为了让自己高枕无忧。”柳芸儿答道,“你约了孟掌柜出去,大概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你想,只有孟掌柜死了,你才能真正地抽身,但又不能让他死在你藏身的地方,于是你用了慢性毒药。等孟掌柜走到这里时,毒性已缓缓渗入他的体内,他才会毒发身亡。你为了确认结果,便混在围观的人群之中。”
“官府拿人也要有证据,难道就因为我混在围观的人群中,就说明我是凶手?”马老板一脸的不满。
“你匆忙跟踪孟掌柜来此,想必一刻也不敢耽搁吧?”柳芸儿唇畔牵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想必毒药不管装在哪里,你都没有时间处理。”
司空曜会意地看向成风,道:“搜。”
成风在马老板的衣衫中一阵探寻,随即搜出个折叠起来的纸包,打开纸包,却见里面并无东西。
“这能证明什么?不过是我曾用来装盐的纸包罢了。”马老板狡辩道。
“马老板不必急着辩解。只需用银钗一试,便知有没有毒。”说完,柳芸儿接过成风递过来的纸包,命人准备了一碗清水,随即将纸包放进清水中,又让皓月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放入水中,不一会儿,便看到簪子的顶端缓缓地变黑。
见状,众人皆面露惊叹之色,门外围观的百姓也再度议论起来。
“大胆马友澄,你还不认罪?”常知县拍案大喝一声。
马老板无计可施,终于缓缓地低下了头。
晨光照亮了天际,也映出了几个策马前行的身影。
司空曜坐在马上,看着身侧的柳芸儿,深邃的黑眸中映出柳芸儿娇美的容颜。
柳芸儿沉默着,抑或说,不知要如何开口。几日来的相处,让她对司空曜不像初始时那样排斥。司空曜的信任与关切,反倒在这孤单前行的路上,让她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
“柳姑娘,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司空曜开口,缓缓地问道。
“是呀,柳姑娘,反正你也去京城,不如和我们一起,也安全些。”皓月热情地劝说道。
柳芸儿坚决地摇了摇头。也许距离有些许的拉近,但这并不能成为彼此共同前行的理由。信任是种很难捕捉的东西,一旦心中有了伤痕,便很难轻易地对他人交付自己的信任。因此,彼此只做路人,许是最好的结局。
沉吟了一会儿,柳芸儿开口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可能会耽搁些日子,你们先走吧。”
司空曜凝视着柳芸儿,虽然知道她在说谎,但也不能勉强她。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懂得放下伤痛?她筑起的那道无形的壁垒,最终只会封闭了她自己。
司空曜暗自叹了口气,道:“京城说小不小,但也算不上大,也许我们在那里还会相遇。”
柳芸儿笑了笑,“若是有缘,我们自会相遇。”
司空曜叮嘱道:“那么柳姑娘路上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