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小亦甩了甩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院里有一棵高大的桑树,当年走的时候一个人还能抱一圈,现在估计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抱住了吧!树下,一个墓碑立在那里,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坟,但是竟然没有一点杂草,也不见有一点破败的样子,石碑上那——谢顷然之墓五个字,清晰如旧,历久弥新。
其实,把坟墓修在院落里,还修在树下,该是十分忌讳的事情。可是,师父说:“我希望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参拜我!”
谢小亦忽然觉得眼角有些莫名的湿润,她快步走到墓碑前,蹲下,白皙的指尖滑过粗糙的石碑,冰冰凉的温度像极了师父的皮肤。谢小亦轻快地说:“师父,我回来了,看来,师兄把你照顾的很好呢!”
春末夏初。
院子里的高大的桑树茂密繁盛,浓密的桑叶簇成一个翠绿的大伞盖,在树下投出一片阴影。
终于回家了,真好。
夜。
谢小亦白天打扫了一整天的卫生,总算把屋子收拾的能住人了,她擦掉额上的汗滴,去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铺好自己软软的床铺,躺上去,沉沉睡去。
大门已经坏了,谢小亦想反正这也是山中,便干脆明天再去考虑怎么修吧。
三更已深,这正是人一天之中睡意最浓之时。
山路上,一个黑影疾步前行,但是步履踉踉跄跄,而且呼吸紊乱,且身形窈窕,似乎是个女子,还受了严重的伤。
她像是正在躲避什么,走的极快。
可那个女子却是实在支持不住,忽然就跌到了,她艰难地坐了起来,低声骂了一句:“妈的,夜路走多了,还真撞上鬼,早知道就不接这单生意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东西没偷到,还差点被生擒!”
月光清冷,她扯下面巾,露出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风华正茂,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她的腰上有一道伤口,虽然经过粗糙的包扎,但鲜血仍不断地涌出。
女子皱眉,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咬咬牙,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这女子叫夏细辛,是桃华山庄的现任庄主,至于她为什么会大半晚上被人打成重伤然后在山道上跑路。
全因为她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奇怪爱好——盗窃。
这世上,有人爱权利、有人喜欢金银、有人贪恋美色,自然,也有人的爱好奇怪些。江湖中人多都只知桃华山庄的夏细辛姿容卓绝,酿酒之术天下无双,只有极少数才知道,夏细辛还因为这个偷窃的毛病,有另一个绰号:一叶障目。
她不缺钱,只是对偷窃有着奇怪的偏好,据她自己描述:偷到东西会有一种奇妙的欣悦,这种欣悦,只有酿出绝世的好酒才能与之媲美。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夏细辛这回终于是栽了,东西没偷到,勉强逃出生天。
头晕眼花,头重脚轻。
夏细辛捂着伤口狼狈不堪地向前走,忽然,借着尚好的月色她看见前方有一座小院,夏细辛心喜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啊!急忙快步向小院走去。
走到小院门口,才发现是个又破又旧的小院落,木门已经损毁,一扇歪斜,一扇摇摇欲坠。
夏细辛初步判断,应该是废弃的农舍。她想了想,好歹也能处理下伤口吧!便扶着残破的木门慢慢向里走去。
伤口失血过多,眼前越来越花,夏细辛咬牙坚持到一扇房门口,伸手欲推,却毫无力气,眼前一黑,靠着房门倒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美人上天总是眷顾一些的,或许是因为夏细辛除了爱偷窃以外人品还不错,总之,幸而她是进了谢小亦的院子,而谢小亦这三年在塞外长期风餐露宿,是个浅眠的,有一些风吹草动就要惊醒,更何况夏细辛小姐的脑袋与她的房门“亲密接触”了。
她迅速睁开眼,披上外衣,抄起逆刃刀,推门而出。
门口多了一个趴着的女人,脸朝下,穿着夜行人,看得出窈窕姣好的身材。
谢小亦犹豫了一下,蹲下,用逆刃刀戳了一下,没反应。
谢小亦又用脚踢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于是,谢小亦放心大胆地把那个女人翻了个儿。
月华如水,夏细辛双眸禁闭,睫毛细细长长的,而且很浓密,像是两把小扇子,皮肤莹白如玉,一张脸生的精致美貌,虽然沾了些泥土,却仍然很美丽。
谢小亦这才发现,夏细辛的腰上有一处伤口,鲜血直流。
谢小亦犹豫了半天,思考乐好一阵,转身进屋拿出伤药等为这个漂亮的奇怪女子处理好伤口。然后,满意地继续让夏细辛躺在房门口,自己进屋去上床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之前的故事发展的太莫名其妙了……
这回要循序渐进……
、3。
夏细辛在冰冷坚硬的青石阶上睡了一夜,次日醒来时,茫然不知身处何处,还连打了三个喷嚏。
谢小亦正拿着扫帚,打扫着小院,竹丝扫把滑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细碎响声。
谢小亦回头,看着坐在石阶上一脸茫然看着她的美女,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哟,你醒了。”
夏细辛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记起是自己爬到这个小破院儿来的,她摸了摸腰,已经被人重新上过药、裹了伤。她想了想,又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问:“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
谢小亦扫完地,将扫把放到篱笆旁,然后又去井边打水,就着水桶洗了洗手,回头微微一笑,温善纯良地提醒道:“我还把石阶借给你睡了一晚上。”
夏细辛被那笑容晃了晃眼,刚想赞美一下这少女笑颜纯净无邪,听到那一句,嘴角一抽,干笑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谢小亦提着水桶,将污水倒给了院子里的小菜圃,道:“不用谢,我要吃早饭了,你吃吗?”
夏细辛一愣,咦!还有早饭可以吃?她仔细打量了这少女一番,点了点头,彬彬有礼一笑,道:“叨扰了。”
谢小亦看着夏细辛的脸,皱起了眉,又打了一桶水,道:“你还是先洗洗脸吧。”然后,转身进了小破屋。
夏细辛一抹脸,一手灰,脸色一变,走到水桶边,就着清澈明净的井水一照,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沾着灰尘泥土,刚刚那彬彬有礼的一笑,该是何等的可笑……桃华山庄的庄主,竟然被旁人看见这副模样,天,她可以自刎谢罪了……
夏细辛伸手捧起井水开始洗脸,井水清凉沁心,水质上佳,夏细辛心里也疑:这少女步履轻盈,轻功应是不错;发现一个受伤的黑衣人在自家门口也镇定自若、并不问她的来历,也断乎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这小院子子萧条破败,看来该是很长时间无人居住了,连门都是坏的;可是却又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这少女又十分熟悉,看来应是她的处所没错,难道是江湖中人,偶尔回家,正好被她遇上了?
夏细辛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水渍,也罢了,只要与自己无碍,管她的呢!
夏细辛学着那少女将桶中的残水倒进了菜圃,扭脸,便看见那少女将一个小桌搬到桑树底下,摆上碗筷,又端来饭锅,摆上小菜,搬来小椅子,盛好两碗白米粥。
夏细辛坐过去,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嘴角又开始抽搐……
清粥、咸菜、馒头,这孩子究竟穷到什么地步了啊?
却见那少女对着树下的一个墓碑恭恭敬敬地颔首道:“师父,我吃饭了。”然后,端起碗筷,开始用餐。
夏细辛这才注意到,桑树下的墓碑,也没仔细去看上面的字,心想:将坟墓安在院子里的树下,果然是怪胎之行。
饭菜虽然简陋,碗筷餐具却是出奇的精致。
夏细辛拿起筷子,有些重量,她看了看,是乌木筷。端起瓷碗,手感细腻,胎薄釉肥,盈盈如玉,她挑眉,永乐白釉瓷。伸出筷子,拈了枚咸菜,筷子碰到了青花小瓷盘的边缘,声音清脆,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可以看看这个青花瓷盘吗?”
谢小亦一愣,咬着筷子,怔怔地点点头。
夏细辛小心地拿起,举过眼,盘底无官款,但是有“花押”,是民窑,青料发色浓艳,扣之音却纯正,应是唐代民窑之作。
夏细辛淡定地将瓷盘放下,然后觉得被这个盘子盛过的酸菜都要好吃得多。
夏细辛腹诽道:明明这么有钱,竟然只请我吃酸菜馒头,真小气。
正腹诽着,伸筷子又去夹咸菜,竟然已经空了!夏细辛下意识看向馒头,也一个不剩了!
她错愕地看着谢小亦小朋友,对方已经放下了筷子,一脸正直地问:“你吃饱了吗?”
夏细辛冷汗直冒,也放下筷子,淡定地说:“谢谢,我,吃饱了。”
这该是饿了多少顿了……
谢小亦迅速收拾碗筷,端进屋子,然后又迅速出来收拾了桌椅,其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夏细辛再次冷汗涟涟。
夏细辛诚挚地对她说:“多谢姑娘了,叨扰了这些时候,我的朋友就在附近,等他来了,我马上就走了。”言毕,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谢小亦眨眨眼,平静无波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屋子里,去洗碗。
夏细辛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箭,拔掉一根细线,用力弹了出去。
短箭谈到空中,忽然爆炸,声音尖锐、而且相伴有漂亮的烟花。
夏细辛心道,昨晚上没敢用,虽然白天用起来效果不大好,不过黎夙年那混蛋应该在附近,看得见吧!
夏细辛实在觉得那少女一举一动都诡异非常,身份不明就算了,那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脾气也就不提了,光是那惊人的食量就已经很让人讶异了。
现在,夏细辛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只有白粥、馒头、咸菜了,因为,只要稍稍再吃好一点,那个少女恐怕都会破产!
夏细辛靠在破门上,看着这风光秀丽,满目青翠、郁郁苍苍。
其实,还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却又不会太偏远,那少女定居于此,还真是,很有眼光。说起来,其实还是长的挺可爱的孩子,不过脾气怎么那么奇怪,也忒淡漠了点。
夏细辛摇摇头,忽然叹了一声,道:“隐居啊,这世上,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是不是都以为,只要藏起来,再不做坏事,就能把以往的事一笔勾销了呢?”
忽然,她眨眨眼,冷笑道:“黎夙年,混蛋啊。你要不要再来晚点,等我死掉你再来啊!”
一个俊美男子一闪进门,生的俊美无筹,只是看起来蔫坏蔫坏的,好像满肚子坏水,他轻佻地挑起夏细辛的一缕长发,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是好好的吗?说起来,你偷东西只要不被抓到就好,我千辛万苦为你销赃才是真正的麻烦呢,对了,东西到手没?”
夏细辛“哼”了一声,满脸不悦之色,道:“别提了,倒霉的要死!东西没偷到,反而被人捅了一刀,还好本姑娘福大命大,摸到这个院子来,遇到个奇怪的小姑娘,好了,走吧!”
黎夙年四处环顾一圈,笑道:“果然福大命大,连刀绝谢顷然的院子你都摸的来,还真是好命呢!”
夏细辛一惊,问:“你说什么?”
黎夙年皱眉,问:“莫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可在这里待了有一夜了吧!”
夏细辛撇嘴,道:“开什么玩笑呢?江湖上的都说,谢顷然归隐的地方,山路崎岖、遍地荆棘、猛兽出没、瘴气毒林,还有——”
黎夙年打断她,道:“你是信江湖传言还是信我,那院子里的墓碑上都写着呢,你难道没看?”
夏细辛一怔,一把推开黎夙年,奔到墓碑前,蹲下。
那石碑上,“谢顷然之墓”五个字铁画银勾,虽然字迹清秀,却筋骨极硬。
夏细辛只觉得心口一冷,仍是争辩道:“江湖上人都知道,谢顷然只有齐术一个弟子,分明是个俊朗男儿,而救我的是个小女孩子,却对着这墓碑叫师父,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黎夙年拍拍衣服,道:“那个小女孩子应该就是最近挑战剑神、一战成名的谢小亦,在塞外旅居三年,之前并不曾在中原武林中露面,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谢顷然还有个得意弟子谢小亦。”
黎夙年一顿,忽然笑着问:“被杀父仇人的弟子所救,感觉如何?”
夏细辛脑中一轰,忽然就跑进了少女刚刚进去的那件小屋。
黎夙年微微一笑,忽然蹲下,对着墓碑轻叹一声,道:“二十四桥明月夜,你死了,倒还是便宜你,解脱了。”
夏细辛听见瓷器碰撞的声音与水声,她走进门里,觉得满心都是无法理清的情感,在心里横冲直撞,乱糟糟地,让她想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做些什么呢?
那个人都死了,他做的事也不该他的弟子来承担,而且,她也明白,仇恨是没有未来的,所以这些年她就这样活着,从不去想什么报仇,什么雪恨,甚至逃避一般地害怕听到谢顷然的消息。
白衣的少女正在洗碗,袖子挽道手肘,露出两段藕臂,但是右手臂上却有一道破坏美感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