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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道之祸起萧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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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玉石俱焚?不!他不允许她这么做!
“陆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知晓对方这几个月来一直在为她担心,慕朝栖却也只好如此安慰。
没错,她慕朝栖绝非有勇无谋之人——等她获得了力量并将一切筹备妥当的那一日,才会送那个人走上末路。
“你要永远记得,还有我在……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陆修对她的固执素来束手无策,知道她不愿多说,他便只能反复关照了。
他要让她明白,无论前路有多艰难,他都会陪着她、护着她。
慕朝栖浅笑着点点头。
“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嗯,你也是。”
目送男子干脆利索地爬上窗框,谨慎地向外探望了片刻后就一跃而去,女子走到床边亦朝外望了望,见毫无异样,她便轻轻关上了窗户。
“这么晚了,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跑你屋里来了?”就在窗子阖上的一刹那,女子的身后猝不及防地响起了老妪凉凉的声音。
慕朝栖闻声撤下双手,转身面不改色地低眉道:“陆大哥只是关心朝栖,怕朝栖贸然行动,出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老妇人盯着女子瞧了一会儿,抬眸看向那被关紧的窗户。
“他对你没有别的想法?”老妪重新凝眸于女子,毫不避讳地问道。
慕朝栖蓦地一怔,微瞪着眼与老人四目相接,随即好言解释说:“婆婆误会了,陆大哥待朝栖只有兄妹之情。”
老妪并不接话,兀自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一脸坦然的女子——直到她忽而另起炉灶道:“把地图准备好,三天后的这个时辰,我来取。”
说罢,老人转身欲走,却被慕朝栖给叫住了。
看着老妪缓缓侧过身来,女子抿了抿唇,定睛请求说:“请婆婆让朝栖试一试,兴许朝栖……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达到目的。”
老人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女子,沉思了一会儿,终于道:“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虽然委实不长,但至少给了她实现目标的希望。
是以,慕朝栖不禁心头微喜,连忙垂首道谢:“谢婆婆!”
“自己万事小心。”
“是!”
再一仰首,老人已然不见踪影,唯有那扇才被关紧的窗子转眼间又开启了三成。
她还没来得及犹豫,婆婆就走了。
慕朝栖略有失望地凝视着斜开的窗户。
罢……不是已经想好了,不可能因为他而放弃自己的计划吗?
那么,即便她适才有机会同婆婆谈及此事,最终的结果也是殊途同归。
作者有话要说:
22
22、腊月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腊月已至,天寒地冻。
玉衡皇城迎接了一场又一场扑扑簌簌的飞雪,亦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王府里,几乎所有人都换上了最厚实的冬装——可即便如此,有的人还是被冻得忍不住搓手跺脚。
比如,府邸的女主人——慕朝栖。
为什么她觉得今年的冬天较之往年更为寒冷?还是说,风雅居里的这座石桥特别“美丽冻人”?
十二月上旬的这一天,慕朝栖意图快些走到屋里去,却奈何桥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落雪,委实有些湿滑,她也只得放慢脚步,忍着刺骨的寒风,一步一个脚印地挪到了室内。
尽管这没门的房间相当于大门敞开,但好歹房里烧着炭火,比起外头来,还是暖和了许多。
话虽如此,刚一进屋的慕朝栖还是一边揉搓着那双冰冷的玉手,一边不住地朝手上呵气。
不知何故,郁无庄总觉得这个场景特别有趣。
所以,每次他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子顶着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坐到他的面前搓手哈气。
当然,慕朝栖也曾问他:“你不冷吗?”
他往往是轻笑着摇摇头,换来女子的一阵纳闷。
他怎么会不冷呢?明明那双手在秋天的时候,就已经是冰凉冰凉的了。
她不知道,他只是冷得过头了,索性感觉不到罢了。
不过,她是怕冷的吧?
是以,郁无庄关照水色准备了一只手熏,由他亲自揣在怀里,捂到既不烫手又能暖手的程度,然后冷不丁把它掏出来,不紧不慢地塞到慕朝栖的手中。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女子不禁一愣。
他总说他对寒意没什么知觉,因此至多只是为防寒气过多入体而在屋子里燃着炭火,从来不会抱着手炉取暖。
那么,这个东西……
毫无疑问,是他特地为她备上的。
意识到这一点,慕朝栖微垂着眼帘,轻声向对面的男子道了谢。
殊不知,她脸颊微红、睫毛微颤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已然成了最美的画面。
而他同样不知道,他越是对她好,她心里的纠结就越多一分。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干脆把他打晕了,求婆婆替他把一把脉。
可是,且不提婆婆会不会责她多管闲事,就单说后屋里的那两双眼睛——那个武艺高强的火云和一个尚未谋面的水色,他们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么做吗?
显然不可能,有那两个人在,她就无法悄无声息地将郁无庄带到婆婆的跟前。
除非……
忽然想到了一个兴许值得一试的法子,慕朝栖故意扭过头去,往两道目光投来的方向望了一望。
果不其然,她看到有两个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了回去。
“……”她默默无语地把头转了回去,重新面向郁无庄,“无庄……”半个多月过去了,她唤起他的名字来已不似最初那般别扭,“你的护卫和侍女,为何总喜欢盯着我们瞧?”
孰料郁无庄拿起案几上的一本古籍,面不改色地将之翻开,泰然自若地说了一句话。
“他们想跟你套近乎。”
“……”
主子啊不带您这么睁眼说瞎话的!我们是关心您和王妃啊关心!
将郁无庄信口胡诌的话语尽收耳底,躲在暗处的火云和水色一个内心咆哮一个满头黑线。
“那……让他们出来好了……”
王妃啊您不能就这样相信了主子啊!他是胡说的啊胡说的!
此情此景下,两个忠心耿耿的部下真的很想站过去替自个儿正名。
可是,没有主子的允许,他们还是不敢贸然行动的。
“无妨,他们喜欢躲在暗处。”
“……”
呜呜……主子越说越过分了……
被无意间抹黑的两人心下泪流满面。
直到慕朝栖冷不防看着郁无庄问:“我可以见见水色吗?”
说来也奇怪,到风雅居来了这么多回了,竟然一次也没碰上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侍女姑娘。
她自然不清楚,水色只是不希望打扰了她和郁无庄的独处——慢慢地,也就养成了一种习惯。
鉴于慕朝栖的来访是颇有规律的,水色很容易就算准了时间,自觉退入后屋或是其他地方。
现在,王妃主动提出要见她?
一男一女竖起耳朵,聆听郁无庄的回复。
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主子的召唤。
“水色。”
哦,主子叫她过去。
水色站直了身子,规规矩矩地略低着头,从“暗处”走到了慕朝栖的视野中。
初次见面,定要给王妃留个好印象。
如此思忖着,水色前所未有的恭谨。
所以,慕朝栖抬眼看见的,是一个低眉顺目、举止得体的年轻女子。
“水色见过主子、王妃。”女子大方而恭敬地向坐着的两人行了礼,口齿清晰地说道。
“免礼。”慕朝栖注视着来人,温和地予以回应,“把头抬起来吧,不必拘礼。”
“是。”水色不徐不疾地抬起脑袋,对上慕朝栖的一双杏眼。
嗯,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而且……看起来似乎……还要比她年长一些?
慕朝栖端量着水色,心里估摸起她的年纪来。
“你多大了?”片刻后,她索性直言相问。
“回王妃,水色今年二十有一。”
果然……
“那你还年长我三岁。”
“水色不敢。”
噗……
后屋内,站着听墙角的火云险些笑出声来。
这年长年幼的,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吧?
他可爱的水色,八成是想努力给王妃留个良好的第一印象,结果因为太过在意,适得其反了。
与此同时,自称“不敢”的女子也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
她水色平时挺聪明的呀?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出了错呢?
察觉到女子细微的尴尬,慕朝栖善解人意地弯了弯眉眼,打趣道:“不碍事,我准了。”
水色闻言登时一窘,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她是不是该感谢宽宏大量的王妃……
但微窘过后,水色还是会意地抿唇微笑。
这女子,不卑不亢,想来的确的是个可靠的。
慕朝栖如是思量着,莞尔一笑道:“没事了,你去吧。”
“是,水色告退。”女子说罢,就要转身迈着碎步退开。
“等等。”
水色回头,垂眸问:“王妃有何吩咐?”
“你跟火护卫,别再盯着我和王爷看了。”
水色听罢直接一愣,回神后又忙不迭屈膝下跪:“王妃恕罪!”
“起来吧,我不是怪你。”
“是……谢王妃……”
“去吧。”
“是……”
水色心有余悸地跑回到后屋,二话不说就推着火云离开了。
察觉到身后已无人再看,慕朝栖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她想,她的目的其实并未达到——他们只是不再盯着她和郁无庄瞧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对郁无庄不闻不问,完全放任她对他做任何事情。
罢……
慕朝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自觉地看向始终凝神于书册故而未置一词的男子。
“看着我做什么?”谁知才看了没多久,郁无庄就觉察到了她的目光,继而从容不迫地抬起头来。
“她平日里对你,也是这般恭恭敬敬的吗?”慕朝栖随口扯了个话题道。
“不是。”郁无庄据实以告,见女子闻言后似若有所思,他忽然起了些怪心思,“你介意?”
“……”女子再度凝眸于男子,眨了眨眼,像是有所不解,“介意什么?”
“没什么。”郁无庄垂眸继续看书。
“……”什么嘛……说话说一半的……
不过,倒真是有一点“介意”——水色她,并不自称“奴婢”,想来,和府里的其他丫鬟,是不一样的吧?
“她跟了你很多年吧?”慕朝栖只是单纯地想要确认自身的猜测,可这话落在郁无庄的耳中,却好巧不巧地有了另一番意味。
可惜,当心头一动的郁某人抬眼看向女子,进而发现那双杏眸中仍是如同往常那般清澈坦然,他也只能不着痕迹地挑一挑眉,面不改色地低下头去,重新盯着那白纸黑字,嘴里淡淡地“嗯”上一声。
他的小妻子尚未开窍,需要慢慢引导。
而此时,慕朝栖则依旧目不转睛地瞅着眼前的男子,总觉着他好像有点儿古怪——至于是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错觉吧……
如此思忖着,她垂首将暖手炉又抱紧了些。
就在这时,郁无庄忽然没头没脑道:“再过三天,就是太妃的寿辰了。”
注意力霎时集中起来,慕朝栖猝然抬头注目于他。
“我已经备好了寿礼,后天,你替我进宫送去吧。”
进宫?送寿礼?她又有机会了?!
这两天,她刚好思量着要寻个适当的时机,向郁无庄提一提入宫探望宁安太妃的事宜,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
“为什么是后天?”当下就发觉了两个时间点上的出入,慕朝栖单刀直入地问,“太妃娘娘的寿辰,不是三天后吗?”
“生辰当日,皇上一定会去太妃那儿。”郁无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头意有所指道。
她懂了——他这是在帮她避开郁无嗔。
大概,他也觉得那个男子的存在,于她而言太过危险。
然而他一无所知的是,纵使郁无嗔再怎么可怕,她也会迎难而上。
“我明白了,后天去。”慕朝栖不动声色地应承下来,刚想问一句“你不去吗”,就猛地意识到这是一句废话。
要知道,如今正值一年里最为寒冷的时期,让疾病缠身的郁无庄在冰天雪地里来回跑,这不是害他吗?
更何况,他最近……好像咳得比上个月更厉害了。
想到这里,慕朝栖又按捺不住内心的矛盾,皱起眉头暗自叹息。
她该怎么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里正值腊月,故事外也是寒冬,写故事的人更是在人生的冷季里沉浮——这冻人的节奏要怎么破?
23
23、狭路 …
第三日一早,天气阴冷,成片的乌云压在头顶,看起来又是免不了要下一场大雪的样子。
郁无庄将慕朝栖送到风雅居的门口,本欲送着她去到王府的大门外,但被她以“天寒路滑”为由给婉拒了。
敢情他这个夫君在她眼里还真成了个吹不得寒风、走不得长路的病弱了。
面对女子一本正经的劝说,郁无庄暗自失笑,只得从善如流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她这是为他好。
看着她粉雕玉琢的脸蛋和那双忽闪忽闪透着认真劲儿的明眸,郁无庄忽然觉得,再坚硬的寒冰都会被化成涓涓细流。
唇角轻扬,温润如玉,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悉心替她拢了拢披风。
“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天冷,千万别着凉了。”
话音落下,慕朝栖只觉一颗心没来由地悸动了一番,但面上仍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陪太妃说会儿话,就早些回来,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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