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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乔依旧撅着嘴巴,接过了女子递来的红纸包,期间还故意哼哼了两声。
慕朝栖见状,只得笑着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在旁未置一词的陆修,低声说:“我要回去了,在这儿待得太久,怕是会惹人怀疑。”
陆修直视着她的眉眼,并未即刻接话,但没一会儿就微微点了点头。
慕朝栖扬唇回以微笑,随后抚了抚陆子乔的脑袋,起步不徐不疾地走向风雅居。
陆修一言不发地目送女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一想到她这是要去陪另一个男子,他的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然而,只身回到风雅居内的慕朝栖对此毫无察觉,她如平日里一样和郁无庄下了几盘棋,累了之后就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于陆修而言,这是三年来第一个没有她的新年;对郁无庄来说,这是多年来第一个有了家人陪伴的除夕。
轻轻地替慕朝栖盖上披风,郁无庄悄无声息地坐到她的身边,静静地守了一夜。
夜尽天明,东方既白。
新的一天带来了新的一年,也为慕朝栖送来了又一个进入玉衡皇宫的良机。
她想,或许她又可以趁机在宫里转上一圈,到千司阁周边打探打探,或者装作懵懂好奇的样子,故意提及那座惹眼的高楼,想办法光明正大地接近目标。
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郁无庄居然在前往皇宫的半路上,向她说起了那个让她时常惦记的地方。
她……她竟然……可以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进她朝思暮想的千司阁?就在今天?!
没错,按照郁无庄的说法,千司阁在外人眼里是个藏宝的阁楼,但实际上对皇家而言,它更是个祭祀天地神祗的神坛。
而玉衡国的天子,每年的正月初一,都会带领皇族的直系子孙在千司阁内祭拜天神地祗,以求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换言之,他郁无庄和她慕朝栖,今日将作为本朝的七王爷与七王妃,同玉承帝郁无嗔一起入阁内祭拜。
这个不期而至的消息,无疑犹如无数块突然投入的石子,在慕朝栖的心湖里激起了波澜阵阵。
没想到她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除国君外皆不得擅入的千司阁。
她不禁觉得,主动代替卢家千金嫁与郁无庄的决定,真的是做对了。
压抑着激动不已的情绪,慕朝栖安静地听郁无庄简洁明了地讲述着有关千司阁的事,努力不让自身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就这样,看似和平时并无二致的两人乘着马车来到宫门口,并肩一路行至千司阁外。
头一回于光天化日之下近距离地目睹这充满神秘感的高楼,慕朝栖的一颗心禁不住怦怦直跳。
不……她必须冷静,待会儿还要面对郁无嗔——她绝对不能让那个人瞧出丁点端倪。
利用主事之人未到的空当,慕朝栖索性争分夺秒地观察起四周的布局,甚至还故作自然地向郁无庄打听了一些守卫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等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一身明黄的郁无嗔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
慕朝栖仔细一瞧,发现来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一个意气风发的年少之人以及一个故作老成的年幼孩童。
看起来,是郁无嗔的孩子了。
他只带了三名皇子来——没有一位公主,也没有一个嫔妃。
是了,公主是要嫁出去或是已经嫁做人妇的别家人,至于后宫妃嫔……
慕朝栖记得,自许多年前郁无嗔的皇后仙逝以来,他就一直未尝另立新后——没有正室,他自然不可能违背祖训,携任何一个侧室前来祭天。
相比之下,尽管她慕朝栖仅仅是个王妃,但好歹也是七王爷的正妃,所以反倒有这个资格随郁无庄进入千司阁。
他大概也是知晓他们不会撞上那个嫣妃,才会准许她一同前来的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慕朝栖侧首看了看身旁神色淡淡的男子。
然后,她收敛了心绪,集中精神注目于渐行渐近的父子四人。
郁无嗔,既然老天安排我以郁家人的身份站在了这里,就证明你离你的末路……已然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34
34、惊疑 …
郁无嗔并没有想到,慕朝栖竟然会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仍旧同郁无庄一起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以,在视线捕捉到那一抹倩影的时候,他的一双眼不由自主地眯起。
然而,待到他不紧不慢地来到萧王夫妇跟前,那双微沉的眸子已然恢复如常。
郁无庄携慕朝栖一如往常地向他行了礼,而他身后的三个儿子,则纷纷因头一回见到七皇叔身边的七皇婶而多看了对方两眼。
他们都是不把郁无庄放在眼里的——这一点,郁无嗔心知肚明,亦听之任之。
他只是神色淡淡地说了句“免礼”,便先一步侧过身子,抬脚往业已由两名侍卫为他推开的高阁大门走去。
微垂着脑袋的慕朝栖以余光瞥见了这一幕,自是不徐不疾地抬起头来——就在她不禁欲将冰冷的眸光投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之际,一道意义不明的目光令她猝然神色一改。
郁无嗔的长子——郁生欢,正噙着暧昧的笑意,侧目凝眸于她。
以侄儿的身份这般看着自己的婶婶,怎么说都是于礼不合的。
可是,这个稍稍年长于她的年轻男子却毫不避讳,就那样用赤(和谐)裸裸的眼神打量着她。
如果说郁无嗔的眉眼里充斥的是阴鸷与狠戾,那么这个郁生欢眉宇间所拥有的,便是不容忽视的邪魅与张扬。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父子俩,都叫她瞧着极不顺眼。
正当慕朝栖压抑着心头的厌恶并尽可能地使自己表现得平静之时,郁生欢忽而眸光一转,看向了她身侧的郁无庄。
以极快的速度扬了扬嘴角,他不再注目于萧王夫妇中的任何一个,而是若无其事地跟上了父亲郁无嗔的步伐。
眼见三名皇子几乎皆已头也不回地向千司阁内走去,慕朝栖微皱着眉看向身边的男子,见对方面色如常地迈开步子,她也即刻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不过她所不知道的是,郁无庄早已将郁生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对这个所谓的侄子,他也是素来喜欢不起来的。
而今,对方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慕朝栖的身上。
很好。
郁无庄面不改色地走在了后头,若有若无地望了望郁无嗔那年幼的三皇子。
不久,六人就相继入了千司阁。背后的大门被人从外部缓缓阖上,将他们一行人与阁外的一切声响隔绝。慕朝栖抬头环顾四周,发现阁内的布置并不似她所想象的那般富丽堂皇,甚至没有带着多少神秘的气息。
她要的东西——那么重要的东西,真的就在这座与普通阁楼并无二致的千司阁里吗?
抱着这样的怀疑,慕朝栖无意识地仰起了脑袋,看见千司阁的侧面有一长长的楼梯沿壁上旋——显然,这是前往上层的通道。
她再定睛一看,发现那螺旋式的阶梯同二楼的地面之间似乎隔着一段距离。
在女子暗自观察之际,郁无嗔已然径自踏上了第一个阶梯,其余五人见了,也相继绕着阁楼的侧壁随之徐徐上行。
不一会儿,慕朝栖就目睹了二楼的景象——偌大的一个楼层,四周竟不与千司阁的墙壁相连,单靠数十根倾斜的梁柱同阁壁连接,就好似是个悬浮着的空中阁楼。
眼前是空荡荡的一片——只在尽头处摆着一张硕大的长桌。
不,这不是普通的长桌。
当那只造型独特的桌子映入眼帘,慕朝栖的呼吸几乎要为之一窒。
她见到了……她终于见到了!
七孔!是七星宿!她梦寐以求的七星宿!!!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那用透明的石头做成的特制长桌,看着那桌面上以北斗七星的样态分布着的七个孔槽,看着里头所摆放着的七种宝物。
虽然由于离得还不够近故而令她看不清那七样物品究竟为何物,但她相信,这七个凹槽内,一定有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竭力克制着那颗怦怦直跳的心,慕朝栖不动声色地走在一行人的最后,一双眼却忍不住直直地盯着她的目标。
突然,位于最前方的郁无嗔停下了脚步,她也只得跟着驻足。
不过,已经够了!她已经可以目睹她想要看清的东西了!
因此,她毫不避讳地让目光逐一扫过长桌上的七孔星宿,却在视线落到中间那一个凹槽的时候,一下子怔住了。
不……怎么会……
她迫不及待地望向剩余的三个星宿——衡石,随珠,狮负——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她又难以置信地扫视着前头的三个星宿——玑镜,璇玉,古木——确实没有她要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独独中间那个理应安放着一枚古卷轴的“第四星宿”,如今却空无一物!?
就在她震惊不已之际,身前的几个人已然各自站好了位置——她也只得强迫自己缓过劲来,尽可能面色如常地站到郁无庄的身边,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然而,在整个祭拜的过程中,她自始至终都无法集中精神——满脑子里徘徊的,都是那空荡荡的第四星宿。
直到祭祀结束,她都不晓得主祭人郁无嗔都在七星宿前做了些什么,也不清楚除他以外的人是何表现。
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回府的路上——虽然今个儿这一天,表面上进行得顺顺利利,但对于慕朝栖而言,她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会儿被人抛到半空,一会儿又狠狠地砸到地上。
诚然,先是喜出望外,后又大失所望——真是足够跌宕起伏的了。
是以,坐在马车上返回王府的途中,她面上虽是一如常态,可心里却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那叫人匪夷所思的情况——直至郁无庄似是看出了她眉宇间时隐时现的愁色,出言询问她怎么了。
“啊?”慕朝栖闻声恍然回神,她注视着坐在对面的男子,勉强扬了扬嘴角,“没什么……”
“是不是在想大殿下的事?”岂料郁无庄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冷不丁提及了一个听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慕朝栖闻言微愣,但旋即就反应过来。
原来,他也看到了。
忆及那个年轻男子暧昧不明的眼神,慕朝栖心中登时升起一股嫌恶。
她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神色淡淡道:“若是在大街上被狗咬了,不会有人总惦记着那条狗,甚至还想着咬回去的。”
郁无庄听罢顿时一怔,随即哑然失笑。
这全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敢把玉衡国的皇长子比作街上的一条狗了。
听闻男子按捺不住的笑声,慕朝栖抿了抿嘴,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了。
好歹那也是他的皇侄吧……虽然她觉得他不会喜欢那个人。
“我失言了……”想到这里,慕朝栖彻底冷静下来,从自个儿的思绪中抽离,她收敛了情绪,低声致歉。
郁无庄微一摇头,并不多言。
看来她不是在考虑这个……那她作何面露愁容呢?莫非……是他多心了?
“我可以问你点事情吗?”就在此时,慕朝栖突然抬眼盯着郁无庄道。
“什么?”
“千司阁里那张形似北斗七星的长桌,是什么来历?”她作出一副略显疑惑的样子,真心诚意地向他请教。
郁无庄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
她会询问有关七星宿的事情,也实属正常——毕竟它太神秘也太罕见。
于是,郁无庄准备耐心展开解释。
他先是循循善诱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国名——玉衡,源于何处?”
慕朝栖笃定颔首,答曰:“‘玉衡’取自北斗七星第五星宿的名字。华夏大地上的其余六国,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开阳和摇光,也依次与其余六星同名。”
郁无庄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将他想说的话娓娓道来:“传说华夏七国本是同根而生,后才由七王分而治之。然七位开国的始祖深知彼此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故而立下盟约,视他国为手足,永世交好……为了体现七国对那个誓约的重视,立约之初,每一个国家都精心挑选了能代表本国的一件宝物,请能工巧匠仿制六份,分别献给其他六国。这些被送往别国的宝贝虽为复制品,但无论从哪方面看,皆可与原件媲美。千年以来,它们一直作为重要的信物,留存于各国的禁宫之内。”
慕朝栖聚精会神地聆听着,见对方言至此处稍作停顿,她便盯着他紧接着道:“那么我之前所看见的,就是流传千年的七国信物?”
“没错。”郁无庄注视着女子的眉眼,不假思索地予以了肯定,“自己的国家会保留着本国宝物的原件,同他国送来的六样宝贝一道,安放在特制的‘七星宿’中——也就是你问的那张形似北斗七星的长桌。”
“原来如此……”慕朝栖若有所思地嘀咕着,就好像自己是头一回听说这些,“那……为什么中间的哪一格是空的?”
语毕,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郁无庄,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三分惑色,将唯有自身知晓的急切隐藏在言语之下。
对,这才是她最想弄清楚的问题——只是不知道,郁无庄能否为她解除这一巨大的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35
35、请求 …
“缺失的第四星宿,本应安放着天权国的信物。”郁无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