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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发?”获悉与先前的认知大相径庭的情报,郁无庄不由心生不解。
“义父吐血而亡,不知情的人只道他是眼见义母挥剑自刎,故而悲痛欲绝、气急攻心……事实上,是义母在他临刑前掩人耳目……喂他服下了让他去得不会有痛苦的毒药。”说着,慕朝栖情不自禁地垂下了眼帘,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因为……他们谁也没有资格砍下义父的头颅。”
话音落下,郁无庄锁眉不语。
虽然他与那个姓路的男子并无多少往来,但仅凭那鲜少的接触,他也已经能够看出对方的为人。
确实,换做他,同样也不会相信,那样一个待人和善、稳重宽厚的男子,会去暗地里豢养一群杀手,命他们刺杀一国之君。
可是,偏偏史书就是这么撰写的——就这样将历史的真相,掩埋于尘土之下。
而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却还安稳地坐在那把龙椅上,尽享九五之尊的荣耀与权力。
“所以,你觉得他是冤枉的。”思绪流转的郁无庄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肯定的话。
“义父绝不可能作出弑君篡位之事!”慕朝栖忍不住义愤填膺地瞪大了她的杏眼,义正词严地强调着,“即使旁人待他不义,他也会以德报怨!”
只是,那个毫无人性的郁无嗔不值得!他根本就不值得!!!
“只可惜,他报错了人。”就在女子按捺不住激动之情的时候,坐在一旁始终镇静的郁无庄冷不丁吐出了这八个字。
慕朝栖闻言不禁一怔,随即,心下的愕然就因对方无需言说就已了然的认同而化作烟云。
她想,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昨个儿偶然发现34章里有个被哔掉的词语,所以刚才在正式更新前手动和谐了一下——作者表示这里才是今天的更新哈50
50、喜欢 …
是的,他明白了她的恨、她的痛。
他没有想到,她是背负了这样一桩血海深仇的女子。
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相当相似的吧。
“你说得没错……义父这辈子犯下的唯一的错误,就是对郁无嗔一再忍让,最终惨死其手。”就在郁无庄心下不由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的时候,慕朝栖却冷不防咬牙切齿地说道,“结果不但令义母随他而去,连萱姨也没能幸免……”
“萱姨?”听到一个陌生的称呼,郁无庄自然好奇。
“是义母的妹妹。”慕朝栖简洁明了地作出了回答,同时眸光一沉,“也是被那个人赐死的柔妃。”
话音刚落,郁无庄便恍然大悟。
若说“萱姨”,他自是不认得的——但一提到当年路氏夫妇死后不久就被郁无嗔下旨赐死的柔妃,他身为皇室中人却是颇有印象的。
按理说,皇帝连路丞相的妻儿都赦免了,更加不会罪及已然被他纳入后宫的路相的小姨——可偏偏事发之后,宫里传出消息,说柔妃因日渐失宠及其姐夫家的祸事而与宫廷侍卫暗通款曲,欲以此泄愤、报复,最终东窗事发,没几天就随她的姐姐和姐夫一同奔赴黄泉了。
而且,她死得相当凄惨——被一国之君交由独步后宫的嫣妃处置,其下场可想而知。
据说最后尸首从宫里抬出去的时候,她那件纯白的衣衫上已染满了触目惊心的鲜红,下身更是一片狼藉。
据知晓内情的太监透露,嫣妃对柔妃施行的,乃是后宫一种专门惩治不贞女子的酷刑——骑木驴。
回忆起约莫四年前听闻的讯息,这一瞬,郁无庄忽然明白了去年深秋时慕朝栖表现出那般反常举动的原因。
亲眼目睹嫣妃再一次对宫中嫔妃使用那样残酷的刑罚,岂会不令她触景生情?岂会不勾起她深深的悲痛与愤怒?
“不过,人是他赐死的没错,真正在萱姨临死前都用残忍的法子去羞辱她的人,却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嫣妃。”在郁无庄兀自陷入回忆之际,慕朝栖忽然面沉如水地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也恨她?”注视着女子盛着恨意的眼眸,郁无庄沉声发问。
“我怎能不恨?!”慕朝栖闻声猝然注目于他,一下子瞪大了她的那双杏眼,“萱姨是那样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就算郁无嗔再如何冷落她,她都不可能有失妇道,去行那苟且之事!”为心目中那个贤良淑德的女子进行了有力的辩护,想起往昔种种的慕朝栖又忍不住红了眼眶,“与侍卫私通的罪名,根本就是那个恶妇嫁祸于她的!可是这明摆着的事实,郁无嗔却偏偏视而不见!任由洛思红害之辱之!萱姨那么喜欢他,他却用最冷酷无情的方式,伤透了她的心,更夺去了她的命!”
郁无庄默默无言地听着,一双剑眉越锁越紧。他看着女子眸中湿意渐起,却无法出言阻止其宣泄情绪。
“你说,如此残暴、恶毒的两个人,我岂能不恨?”孰料他虽无言以对,慕朝栖却不由分说地道出了一句反问,目光直接指向了他瞳仁的深处。
四目相对,男子蹙眉沉默了片刻,而后面色凝重地开了口:“朝栖,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是……他是一国之君,是高高在上的天子,纵使你嫁给了我,成为了萧王妃,得以有机会接近他,你又何以一雪深仇?”
诚然,即便她的武功再如何高强,也很难近身威胁到郁无嗔的人身安全——毕竟,郁无嗔本人就有武艺傍身,身边又有侍卫相护,想要仅凭一己之力取其性命,委实是难于登天的。
“我自会有我的办法……”一个现实的问题被对方理智地摆在眼前,慕朝栖稍稍平复了有些激动的心情,“不会连累到你。”
“你觉得,我是怕你连累到我?”不期而至的后半句话让郁无庄心下略有一沉,连带着说话的语气和脸色皆有所改变。
察觉到男子略有不满的神情,慕朝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情不自禁地垂下眼帘,一边轻声说着,一边下意识地避开了男子的视线。
“若真要说什么‘连累’,那么昨天,是不是我连累了你?”可郁无庄却像是没听见她的小声辩解似的,径自盯着她开口反问。
颇显沉重的口吻令女子不禁抬起了眼帘,对上了男子自责中带着微怅的目光。
不,她从未觉得是他拖累了她。
她是心甘情愿救他的——她只是不想看到他出事,所以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行动起来了。
但是这种话,她要怎么跟他说?
就在慕朝栖一时语塞地瞅着郁无庄之时,后者又自顾自地开启了双唇:“你一定认为这不是‘连累’,对不对?”
慕朝栖看着他,诚实地点了点头。
郁无庄见状,自是紧随其后道:“那你为什么又会认定,你对那个人的仇恨,于我而言是一种牵累?”
慕朝栖无言以对,与之对视了一小会儿后,她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朝栖……”直到男子忽而柔声呼唤了她的名字,令她不由得抬眼再度注目而去,“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害怕自己被对方牵连的。”
他……又对她说了“喜欢”……
意识到这一点,慕朝栖的一颗心禁不住怦怦直跳。
偏巧这个时候,郁无庄还冷不防接着道:“就像你昨日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我的身前,你有考虑过,这样做是被我拖累的吗?”
她当然没有——然而,眼下的问题不在于此。
他……他做什么非要用昨天的事打比方?他这么一说,就好像……好像她也喜欢他一样。
油然而生的念头叫女子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她眸光闪烁地看向别处,一张苍白的脸上此刻竟冷不丁浮现出了可疑的红晕。
将女子窘迫又羞涩的神情尽收眼底,原本是一本正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郁无庄也不禁愣了一愣。
但须臾的愣怔过后,是满心的欢喜和不解。
都到了这份上了,她缘何仍是在回避自己的感情?
诚然,她既已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暗中替嫁的目的告知与他,且刚巧她的仇人亦是他的敌人——他们之间应该就不存在什么障碍了才对。
可莫要告诉他,要他的小妻子承认对他的喜欢,真的是一件比上天入地还要难办的事。
说实话,他可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都愿意舍命救他了,怎么还能不看清自个儿的心意?
看着慕朝栖略显忐忑的模样,郁无庄决定下一剂猛药。
“朝栖,你是喜欢我的。”
男子直白到令人措手不及的话语,使得慕朝栖猛地心头一紧。
她一下子抬起脑袋,登时大惊失色。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对方那张俊美若仙的容颜正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
就在她脑中倏地一片空白之时,男子的前额已然轻轻触上了她的额头。
“为什么要回避自己的心?”
平日里那温文儒雅的嗓音,此刻竟如同施了法术一般,穿透她的耳膜,直达她的心底。
慕朝栖险些就要被蛊惑了。
所幸“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胸口突然一阵抽疼,令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以手掌抚上了心口。
毫无疑问,离她近得几乎要柔唇相触的郁无庄也同时注意到了上述变故——原本含情脉脉的眼神倏尔变得紧张起来,他忙不迭离了她光滑白皙的脑门,急切地询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才稍微疼了一下……”确实已经觉得好受许多的慕朝栖如实相告,却没法说服担心了一天一夜的郁无庄。
“土衾——土衾——”他一面揽着慕朝栖纤瘦的身子,一面探出头朝向外屋的方向高声唤出了一个她从未听闻的名讳。
不过,慕朝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召唤大夫之类的人。
然而,她怎么能让陌生人目睹她此时红霞未退的脸颊?
思及此,慕朝栖原先微红的脸蛋越发烫了。
“不要叫人!我没事!”她迫不及待地拉住郁无庄的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开口意图阻拦。
“你刚醒过来,又觉得不舒服,怎么能不让大夫过来瞧瞧?”郁无庄闻言难免剑眉一拧,投向外边的目光这就遽然移回到女子的脸庞。
孰料这一看,却是叫他心头一动。
只见他的小妻子正手足无措地拉扯着他的袖子,一双盈盈带水的美眸目不转睛地仰视着他,那楚楚可怜的女儿家姿态,看着真真是让人心生怜爱。
郁无庄的一颗心瞬间就柔软得不成样子。
能够这般牵动他心绪的人,她还是头一个。
朝栖啊朝栖,你是上天派到我命中的“克星”吧?
无可奈何又莫名欣喜地思量着,郁无庄已然有些立起的身子这便坐回到了女子的身边。
“当真没事?”他一动不动地瞅着她,略忧虑又略严肃道。
“我骗你做什么……”慕朝栖闻言赶紧应声,只缘她实在不希望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再被旁人看到。
“你不是骗我,只是喜欢逞强。”郁无庄平心而论道。
“……”慕朝栖微抿着唇,小媳妇儿般垂下了脑瓜,一声不吭。
殊不知这光景落在男子的眼中,又是一道撩人心弦的风景。
郁无庄怕他再这么盯着他的妻看下去,就要忍不住做出一些极有可能会惊吓到她的举动了。
是以,第一次对自个儿的忍耐力产生怀疑的他,果断决定转移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51
51、关系 …
然而这一刻,郁无庄并不知晓,其实这慕朝栖的心里头,也在考虑着类似的事情。
结果,她还先他一步开了口。
是的,慕朝栖强行撇开了适才发生的“意外”,她故作镇定地看着男子,提出了她的问题:“对了,方才听你说,陆大哥和火云为我冒险去取解药,他们没出什么事吧?”
她唤陆修为“陆大哥”?
心下免不了对两人的关系作出了些许揣测,面色如常的郁无庄并不忘据实以告:“他们没事,只是陆修的手臂受了点皮肉伤,并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尽管郁无庄这么宽慰了,但在得知陆修受伤的一刹那,慕朝栖的脸色还是禁不住微微生变。
而这一切,无疑一丝不落地被收入至郁无庄的眼中。
好在他不是个喜欢在暗地里揣度、猜疑自家夫人的丈夫,因此,他干脆光明正大地向慕朝栖本人询问:“朝栖,你和陆修是何关系?”
如果换做是别的男子和别的女子,兴许这样的问话或多或少会被理解成夫君对娘子的猜忌——但是郁无庄与慕朝栖皆非寻常男女,是以,这话到了他们这里,就变得像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对话了。
“陆大哥原本是义父府上一位颇受器重的护卫,后来义父义母出了事,他就跟我……”话音未落,慕朝栖已然注视着郁无庄,陷入了短暂的迟疑。
她要不要把子乔的秘密告诉郁无庄?
“他跟你怎么了?”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子片刻的犹豫,郁无庄盯着她接话道。
罢……既然关于路家的事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不要对他有所隐瞒了吧……更何况,凭他的聪明才智,子乔早晚也是要被他发现的。
如此思忖着,慕朝栖定了定神,不答反问:“你知道义父被问斩的那一日,除了六月飞雪的异象,这皇城里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郁无庄想了想,不一会儿就回忆起了那年亦轰动一时的一场大火,是以旋即答曰:“路府失了火。”
慕朝栖微微敛起细眉,心情不禁变得有些沉重,她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