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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衾……”毫无预兆地,木离停止了前进,侧身凝眸于身边安安静静的女子,“若是有一天,主子不需要我了,你会跟我走吗?”
女子闻声难免微有愣神——毕竟,她从未听他谈起过这种话题。
她想,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
“主子不会不需要你。”她启唇沉静地说着,一双眸子则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木离的眉眼。
她说得没错,主子不会弃他们而去……然而,他却已经有了不得不退的理由。
“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得不走的理由……”木离心下苦笑之际,面前的女子却是道出了与他心中所思不谋而合的话语,“那么我会陪着你。”
我会陪着你。
简洁明了的一句承诺,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掩饰——如此简单直白,却成就了寒风中让他动容的一股暖流。
是啊……有她这句话,他还怕什么呢?
这世间最可遇而不可求的,便是有一个知冷暖、解人意的她,始终都能够懂他、惜他,愿意放下一切,随他到天涯海角。
思及此,鲜有笑意的男子忽而扬唇莞尔。
说来也真是神奇,只消她坚定的一个承诺,居然瞬间驱散了他盘踞在心头的阴霾。
木离情不自禁地伸出一条胳膊,轻轻牵起了女子纤柔的玉手。
四目相对,天光破云。
有你在,我便不会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世间最可遇而不可求的,便是有一个可正常操作的后台,让人始终都能够快速、稳定地上传更新,愿意少些抽风,别再给用户添堵。
111
111、私探 …
三日后,玉衡新帝又将弼国疆域归还正主的诏令,再次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颁下圣旨的毕无庄悄然回到了王府之中,直接找到了仍在榻上养病的金叔。
“我已吩咐木离,带领大家班师回朝。”他坐在床边的木椅上,看着面沉如水的老人,“听土衾说,你的身子也恢复了七八成了,过几天,便随他们一道回去吧。”
金叔闻言倏尔眸光一转,微皱着眉看向让他有些不明就里的少主。
“你麾下的那些人,我也已分配到了木离和火云的队伍里。”毕无庄毫不避讳地对之对视,看着老人不禁面露惊愕,他却是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要说的话,“水色同土衾是女子,怕是镇不住你那些心高气傲的部下。”
“少主缘何突然收了老奴的人?”心中忽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金叔忍不住脱口而出。
“从今往后,主事的便是木离了。”毕无庄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双眉紧锁的老者,语气竟是出奇的平静,“也算是遂了你的愿了。”
话音刚落,金叔就猛地心下一沉。
不……不可能……木离的身世,只有他和木离知道——难不成!?是木离自己告诉了少主!?
“木离不傻,他什么都没有说,金叔莫要疑心于他。”就在老者心生揣度之际,眼前的男子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径直出言澄清,“我之所以重新编排了你的人,是因为我不希望将来你用同样的方式去逼迫木离。”
话未说完,听者已是脸色大变。
少主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既然少主业已获悉一切……”渐渐缓过劲来的金叔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倏尔生出一股异样的安定,“老奴甘愿以死谢罪。”
“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岂料面对他无畏的坦白,毕无庄却是直接将他的话给驳了回去,“我只是期望金叔能够明白,你的执念,并不能为弼国指引一条正确的道路。”说着,他不徐不疾地站起身来,背过身负手而立,“金叔,”他轻声唤着,目光悠远而深邃,“放下过去,你才能真正看到想要的未来。”
语毕,他神色坚定地走向了来时路,徒留金叔一人怔怔地躺在那里,猝然意识到了某个极其重要的可能性。
而当他急急抬眼欲追寻男子的背影时,对方却早已走远。
毕无庄径直来到了风雅居的前厅,只身一人坐在了那个他常坐的位置上。
面前,是纵横交错的棋盘,若是盯着前方看久了,似乎还能目睹那巧笑倩兮的容颜。
可惜,那终究都只是他制造的幻象。
物是人非事事休,明眸皓齿今安在?
他本以为,纵然他放不下、舍不得,时间也会为他冲淡所有的悲伤与苦痛。
然谁人能料,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内心的思念非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即便他没日没夜地埋首于朝中事务,也还是牵挂得辗转难眠。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作如此。
可是如今的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朝栖……她还好吗?她在哪里?
在脑中勾勒出伊人巧笑倩兮的朱颜,他却只能与自己对弈,以期略解相思之苦。
直到黑白棋子相继落下的声响中,突然掺入了一个老人家的嗓音:“我说,既然这般想念,为何不去寻她?”
毕无庄落子的动作遽然一滞。
“前辈还没走吗?”须臾,他略微扭头道。
“嘿?老头子我帮你这么多的忙,你现在居然要赶我走啊?!”老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地绕过屏风,一屁股坐到了毕无庄的对面。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毕无庄抬了抬眼,却没一点儿心思同来人说笑。
老人家眼瞅着面前的年轻人果真是如他所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就皱起眉头啧了几声。
真是个痴情种。
说起来,那丫头也真够绝情的……
唉……这群年轻人,当真是没个消停啊!少了他可怎么办哟!
自诩不可或缺的老人骤然生出一股“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的大义凛然感,当即盯着毕无庄的脸怂恿道:“我知道那丫头在哪。去不去?”
毕无庄好不容易恢复的节奏这就又被打断了。
他差点就失态到猛地一抬头,向对方投去错愕的目光了。
“嘿?行行行,你就装吧。”见对方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波澜乍起,老人家摆出一副撒手不管的嘴脸,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老头子我自个儿去看慕丫头……你别跟来啊?别跟来啊?”
说罢,他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还特地伸出右掌朝向毕无庄,示意对方莫要跟踪。
毕无庄不禁觉得,这位老前辈可真的是……让他词穷。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慕朝栖走出自己的屋子,将一件做好的棉袄倚在陆子乔的身前比了一比,完全没有留意到在远处高墙上趴着的老人家。
她当然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还有一个人正站在高墙外嘴角微抽。
“前辈……”毕无庄尴尬地压低了嗓门,仰首望着趴在墙头看得不亦乐乎的老者,还不得不时不时地留心周围的动静,“你何需这般偷偷摸摸?”
“谁让你跟来了?我不偷偷摸摸行吗?”老人抽空回了他一句,瞬间叫他无言以对。
可是……这怪他吗?纵使他跟过来了,老前辈也完全可以自管自地、光明正大地入府啊……
“诶,没想到这丫头手还挺巧的啊?她还会做衣服诶!”毕无庄心下无语之际,老人家却是兴致勃勃地扯开了话题,“不过她屋门口的那个少年是谁啊?怎么这么好,替他量身定做啊……”
少年?应该是陆子乔吧……
“来来来,你上来看看。”毕无庄如是思忖之时,老人家居然像招呼客人似的,邀他去当“墙上君子”。
说实话,有生以来,他毕无庄还没干过趴在墙头偷窥他人的勾当。
“哎呀,你来都来了,不看不是亏了吗?何况你又不能走正门——连后门也走不得啊!”偏偏老人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尽挑他的痛处去戳他。
“……”毕无庄好生无奈,却也按捺不住对心爱之人的挂念,真就施展轻功,落在了老人的身侧。
时隔多日,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她……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好。
毕无庄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不远处同陆子乔说着话的女子,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
原以为只要看她一眼,他就会甘心,却不料只是一眼,竟叫他迟迟挪不开目光。
内心深处被思念挖出的空洞,不但没能因这一眼而得到填补,反而以燎原之势侵蚀了他的整个身躯。
朝栖,朝栖……你可知,我有多想念?
虽然与毕无庄相识才不过一月,但看着他那张聪明睿智、沉稳大气的脸上此刻正写着掩饰不住的痴恋之情,老人家就知道这两个人还有戏。
“诶诶,她以前有为你做过棉衣吗?”
“……”
“没有?那看起来,你在她心里头的分量还比不上那个少年啊……”
“……”
“好吧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眼见男子看也不看自个儿一眼,兀自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的伊人,老人家倒也识时务地收起了调侃的心思,“我跟你说啊,其实你跟丫头之间呢,也没这么难办。你是男人嘛,自然要主动一点,要是真的舍不得、离不开,又何必死守着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半认真半玩笑地劝着,终于注意到对方眉宇间浮现的忧愁——想来,他是把自个儿的话给听进耳朵里去了,“依我看,那丫头和你一样,打算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唉,何苦何苦啊……”
诚然,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光是这短短十几天的工夫,就已经让他觉得度日如年,那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要如何了此残生?
朝栖,你……也是一样的吗?
正心疼不可自已之际,不远处的女子忽然捂住了胸口,侧身扶着边上的柱子呕吐起来。一旁的陆子乔见了,慌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极其关切地询问她是否要紧。
见此情景,毕无庄一下子就面色发白。
朝栖!她怎么了?!
察觉到男子遽然生变的脸色,老人家也从喟然长叹中抽出身来,转而望向两人共同关注的目标。
跃然眼中的,是女子摆着手示意少年自己无事的景象——可少年不放心,硬是扶着她进了屋。
“啊哟?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老人情不自禁地嘀咕着,余光却意外瞥见了空无一人的身侧,“诶!?你干吗去呀?!”见毕无庄毫无预兆地跃下墙头,头也不回地往后院的方向跑,老人家不由得急了,“喂!你不能走后门!”碍于“偷窥者”的身份,他又不好大声制止,只得像做贼似的,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压低了嗓门、瞪大了眼睛“喊”,“会被银丫头扫地出门……不对!她会一掌劈了你的——”
来不及了,他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唉……喂……你……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老人家干瞪着眼张大了嘴,只觉语言业已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感受,“猴急!!!”
作者有话要说:你可知,菊花还要转多久?
112
112、身孕 …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陆子乔自慕朝栖的房中走出。
关上房门转身迈出几步,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阿姐,真的不要紧吗……
诚然,他劝女子请个大夫来替她诊脉,或者索性让府里的那位婆婆替她瞧瞧,可她偏偏不愿,说自己无非就是这两天吃不下东西,结果早上不知怎么地胃口大开,一口气吃多了,现在,大概是遭了暴饮暴食的报应吧。
那也得请人来看一看啊——少年如此坚持着,奈何他的阿姐比他还要坚决,他见她确实没再有不舒服的样子,也就只好作罢了。
不过,他这心里头还是很担心啊……
双眉微锁的少年一面思考着义姐的事,一面垂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就在他将要绕过一处拐角之际,一个人影出其不意地挡住了他的去路——所幸他虽然心猿意马,但反应还算敏捷,这就急急顿住了步子,并朝后退了两步,这才勉强避开了同来人撞上的命运。
之后,他马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是谁差点同自己撞在一块儿——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脸色蓦地一变,当即就要惊呼出声。
“嘘——”岂料来人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将中指堵在了唇上,示意他莫要声张,才勉为其难地阻止了他惊叫的行为。
“跟我来。”没等他平复那颗突突直跳的心,来人就自说自话地拽起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稍稍缓过劲来的陆子乔难以置信地仰视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双丹凤眼的美男子,仍是有些惊疑不定。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毕无庄低声先作出了保证,免得少年连话都不肯听他说完。
实际上,他是多虑了。
尽管陆子乔多少听说了些慕朝栖和毕无庄之间的恩怨,但他根本就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甚至还不晓得毕无庄的真实身份——他还只道男子是他的七皇叔。
而且,他对毕无庄的印象其实并不坏——只是他很惊讶,貌似已经同阿姐闹翻了的这个人,缘何会突然出现在阿姐的地盘上?
“你来做什么?”碍于如今对方同慕朝栖之间的关系,陆子乔首先想到的,就是防止他伤害阿姐——尽管他已表明自己并无恶意。
“你阿姐她怎么了?”其他问题统统都先搁到一边,在毕无庄看来,眼下没有什么比慕朝栖的身体更重要——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