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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尽江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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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醒了,我就没事了。”齐璟的态度好像并不在意齐珏的死活。
“如果他真的死了呢?你也是这样的无所谓吗?”李璎假设地道,她真的不能理解他的想法,难道他不怕吗?
“既然他没死,我不就没事了吗?”齐璟淡淡地道,对这一切似是并不在意。
李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那么,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为什么沉默了?”齐璟明知故问地道。
“没什么,只是权利在你心里真的那么重要吗?哪怕会因此伤害到身边的人,你也在不乎吗?”李璎越来越看不懂齐璟,他深得像海,看到不底。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利,而是那个象征着权利的位置,那才是我想要的。”齐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被李璎察觉。
“为什么?那有什么不同?”李璎想不通,也不明白他这话中的含意。她皱着眉思索,却没有得到答案。
“你现在已经看到我了,放心了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齐璟想支走李璎,他怕会被李璎发现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不是怕她会为自己担心,而是不想被她看到自己最不愿被人看到的一面。
“我想在多呆一会。”李璎并不知道齐璟的用意,而且她也要多呆一会来确认齐璟是否真的没事了。
“我想休息了。”齐璟的双眉开始微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李璎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还是说了声:“你自己保重。”
可是李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地牢门内侧的一处死角,在确认不会被齐璟发现后,她才偷偷将头伸出来,关注着齐璟的一举一动。
齐璟觉得李璎真的离开了之后,才继续为自己调理内伤,可他却因为一时走神而使得真气逆转、气血倒流……
“咳!咳!咳……”齐璟连咳数声,鲜血自其口中喷涌而出,他的脸色也更为惨白。
“你怎么了?”李璎“蹭”地一下窜了出来,一时忘了自己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没……没事。”齐璟虚应着,虽然他很想骂她,无奈他现在除了猛咳以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你的脸色更糟了,我去叫人来……”李璎见他的脸上更是连半点血色都没有,再也顾不得其他。
李璎想要去找齐恒,让他放了齐璟,可是人还没有移动,便被齐璟拉住了手腕。李璎看着自牢门内伸出的手,禁不住潸潸落泪。
“我还没死,你不必如此心急为我奔丧。”顺过气来的齐璟,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调笑着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乐?”李璎觉得自己枉做了小人,根本不用费心来担心他。
“好了,现在你马上离开这里。出去后,要随时注意暖春阁的情况,知道吗?”齐璟郑重其事地道,好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璎的身上。
“嗯。”李璎看他的气色好了很多,便也安心了不少,于是这次她很听话的领命离开了。
看着李璎走远的身影,齐璟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他赌赢了,上天果然给他派了一个帮手。有了她,接下来的事情变更容易进行了。想要收服棠少隐,也指日可待了。
李璎才刚走出地牢,便有人自其身后唤道:“二嫂,慢走!”
“原来是三公子,何事让你如此慌张?”李璎没有想到会在此处见到他。
齐瑾一脸担忧之色,十万火急地道:“我听说二哥被父王关了起来,便想过来问个究竟……”
“他没事,你勿需担心。”李璎很欣慰齐璟还有这样关心他的兄弟。只是她并不知道齐璟是否会珍惜这份兄弟情义。
“二嫂可知道原因?”齐瑾话虽如这么问,只是单纯想要试探一下李璎都知道些什么,免得等下他说错了话。
“因为世子受伤的事……”李璎思量再三,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她相信他鑫少也是知道的,否则,刚刚他不会在询问她的时候,眼神还在不停地闪烁这是心虚的表现。
第十二章 旁敲侧击
“你都知道了?”齐瑾试探地问,他在确定李璎知道了多少。
“你早就知道原因,却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李璎故作气愤地道,心里却在盘算着如此脱身。
“我知道二哥帮助大哥逃婚,之后大哥身受重伤,父王一定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二哥身上。”齐瑾笃定地言道。
“确是如此。”李璎并未问出心中所惑,只是虚应着他的话。
“父王怎可如此糊涂,二哥他……”齐瑾的情绪有些失控,那神情好像随时都可以找人干一架。
“你既然叫我一声二嫂,我便有些话要同你讲,你切不可气意用事,更不可如此编排父王,这是大不敬。”从齐瑾的反应中李璎可以肯定他并不知道齐璟的计划,既是如此,她便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齐瑾如此口无遮拦怕是会为他招来灾祸。
“二嫂教训的是,小弟谨记。”李璎一提醒,齐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慌忙向四周张望了下,确认无人在场时,这才松了口气。
“这里的事交给我就好。”李璎不落痕迹地下了逐客令。
齐瑾也很识趣,没有再做纠缠,转身离开了。直至齐璟走远,李璎才返回紫锡阁。
李璎回到紫锡阁后彻夜未眠,一直思索着齐恒为何会只放她一个前往地牢探视齐璟,他明明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人探视齐璟的。齐恒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太多的不解深深困扰着李璎,她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这里比舒王府要复杂得多。
深藏不露的素亲王;温柔恬静的素王妃;锋芒毕露的张夫人;唯唯诺诺的周夫人;天真活泼的三公子;心机深重的二公子;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世子……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李璎拖着疲累的身体坐在紫锡阁的藤萝架下,现在已经可以闻到紫藤花的香味,含苞欲放的花蕊正在挣脱最后的束缚,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便可见到这满院藤萝盛开的景象了。
“公主……”小七急匆匆的跑来,神色慌乱。
李璎叹了口气,这丫头永远都是毛毛躁躁的,何时她才能沉稳一点呢?
“公主……”此刻已经跑到李璎身边来的小七再度叫了一声。
“何事引得你如此慌乱?”看来她是很难改掉这毛躁的毛病了。
“王爷要找公主。”
“找我?”李璎有些奇怪,齐恒在这个时候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呢?为了齐璟吗?怕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李璎沉默了些许,转头对着小七道:“小七,记住,以后在这素王府……不,以后无论在哪都不可再唤我公主,你就同其他人一样,换我二少夫人吧。”
“为什么?您明明就是公主,为什么要奴婢改口,您是公主,奴婢为什么叫不得?”小七不满的嘟着嘴,公主可是楚国的公主,怎可如此放低自己的身段?如今公主在这儿已是低声下气了,就连她都替公主抱委屈了,现在居然连称呼都要改,她想不通,也不愿。
李璎知道小七是在为自己抱不平,知道小七是真心在关心她、维护她,可是她又有何办法呢?小七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如今她也不得不如此。明着她是嫁过来的公主,暗中她只是一个人质而已。一旦两国关系恶化,第一个会死的人便是她,如今叫小七改称呼也是为了她好,低调行事才不会落人口实,凡事隐忍才不会招惹是非。
“小七,如果你还当我是公主,那就叫要照听我的话。”李璎佯装恼怒的样子,指责道。
小七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一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许久才想起应声,却也只能呆呆地说了声“是”。
“你的脸色不好,还是去休息吧。”李璎找了个借口支走小七,她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小七还想说什么,但言欲又止了好一会,才悻悻地离去,就在转身进入回廊之时,又回头看了她几眼。
收拾好心情,李璎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锦葵堂走去,清晨的雾气很重,又湿又冷,不一会儿的功夫,李璎的头上、衣服上都覆上了一层薄薄水气,这一颗颗细小的水滴似是穿过她的身体直渗入她的心底冷得通透。
“叩!叩!叩!”轻敲了几下门扉,李璎便站在门外等候,可是门内却无一点声响,正在疑惑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有了响动。
李璎闻声转身,见李恒正缓步而来且面露慈祥之色,他见李璎到来不由加深了笑容并热情地寒暄道:“璎儿来许久了?快些进屋,切莫受了凉。”
李璎福了福身子,谦卑地道:“谢父王。”
李璎缓步跟在齐恒身后进入屋内,齐恒先是与她寒暄几句,而后话锋一转便说起齐璟的事来。
“璟儿他……是否安好?”齐恒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但却难掩眼中的担忧之情。
“父王无需担心,他很好。”李璎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对于这对父子她毫无所知,而且她还只是个晚辈,在长辈面前妄加指责更是大不敬。可是李璎却觉得,齐恒对齐璟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谓。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太狠,下手竟然那么狠,还将自己的儿子关到地牢里?”
“父王明鉴,璎儿确实不解。”见齐恒已经率先说起,李璎也不打算继续矜持下去,有关于齐璟的事她还是十分好奇的。
“唉……”齐恒脸色变得深沉许多,重叹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李璎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璎见齐恒的模样,李璎多少也猜出了几分,她突然羡慕起齐璟来,至少齐恒还是关心他的,不像自己只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父王不必勉强。”见齐恒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李璎也不想挑起他的伤心事。
齐恒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初时伤他,只因一时气急;而后关他,一则不想让他受外界干扰可以安心静养;二则也想给他一个警示,希望他有能所收敛。”
李璎没有开口,沉默地看着齐恒,揣测他的心意。她总觉得他们之间似是有些隔阂,但他们都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彼此之间却并不热络,但彼此交会的眼神中却并不是冷的,那种偶尔才会冒出的关切之情,是假不了的,也是骗不了人的。
第十三章 齐瑾的心意
“璎儿,这几日可有不习惯的地方?”齐恒再度将话题转移了过去,想要就此打住,不愿再提及齐璟的事。
“都还习惯,谢父王关心。”李璎的回答也显得十分小心,她并不了解齐恒,再加上因为她父亲的关系,对于齐恒她本能地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习惯就好。”齐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看出她的拘谨,便试着让她放松下来,“璟儿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李璎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还是如实回答。他对她应该算好吧?
齐恒告诉李璎,他会下令将齐璟放了,让李璎回紫锡阁等候。李璎纵有疑惑却也只能听命。
回到紫锡阁后,李璎命人准备好一切,只等齐璟归来,可是,一直等到傍晚,仍不见齐璟的踪影,派去打探的小七回报说他早就离开了地牢。他能去哪呢?
李璎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在府中闲逛,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王府的后花园中。当她察觉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梦香亭里。
梦香亭里所种的全是丁香花,株株不同,姹紫嫣红煞是好看,花的香气随着微风飘散在空中,鼻息间的香气更可使人心旷神怡,可是她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独自坐在亭中思绪万千。
“楼上黄昏欲望休,玉梯横绝月如钩。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一个带着些许哀怨的男声吟道。
李璎闻声望去,却见齐瑾已然站在她的身旁,心中一惊,连忙收起思绪,佯装不解地道:“三公子何时来的?”
“二嫂何必如此生疏?如二嫂不弃的话,可以唤我子瑜,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齐瑾双眸带着笑意,嘴角上扬,看上去很开心。
李璎见他一脸的笑意盈盈也不再拒绝,毕竟这也是他的一番好意,受到他的影响,李璎的心情还愉悦不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齐瑾的笑容更为灿烂了,然他话锋一转,又道:“二嫂是因为什么事在这里唉声叹气?可否说出来,让我为你排解一下忧愁?”
李璎不想让齐瑾知道的太多,她也说不出原因,只是觉得有些事不应该让他知道,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是毫无心机的,但李璎还是不敢对他掉以轻心。于是,李璎故意找了一个借口,想要搪塞过去:“子瑜刚才为什么会吟起这么一首极为哀怨的诗呢?”
齐瑾见李璎并没有想要告诉他原因,也不再追问,顺着李璎的话接了下去,但仍不忘玩乐一把,于是,他毕恭毕敬地行了抱拳之礼,极为认真地道:“因为我心中有位牵挂的女子。”
李璎见他如此认真,但眼中却闪动着几分玩味,一时分不清他这话说的是真是假。于是便随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不知是哪家女子有这等的福气,能被你心念的人定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人家娶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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