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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见过母妃。”李璎笑着迎了上来,接过齐璟的手扶住素王妃,她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
“见过王妃。”棠少隐、棠多令兄妹异口同声道。
“见过母妃。”齐瑾向来藏不住心事,一看便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
“芸儿呢?”素王妃环视一周,并未发现何晓芸的身影,于是开口问道。虽然已经知道她没出现的原因,却还是问了出来。
“她身子有些不适,我已经叫人将饭菜给她送去了。”李璎接口道。
素王妃没有再说什么,剩下的人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安静吃着饭,只是,这样一顿饭又有谁会吃得下,每个人入口的食物都是寥寥无几。
齐璟留在了素王府,这无疑是在昭告天下,赦免素王府一干人等,就算是有人想借机报复素王府都是不可能的。而他的做法也正向世人宣告了他的仁慈。
自从齐珏死了以后,何晓芸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春暖阁中,不言不食。
看着丫鬟再次将原封不动的食物拿出来,齐璟便拿了些茶点,亲自去了一趟春暖阁。
齐璟看着坐在窗前发愣的何晓芸,不由皱起眉头,将茶点放到桌几上后,他柔声道:“不吃东西,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考虑一下。”
何晓芸幽怨地看了齐璟一眼,道:“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你想知道什么?”齐璟佯装不知地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真正身份?为什么要骗我?”何晓芸这些日子以来,所想的都只是齐璟隐瞒她的用意,就连接近她,都让她觉得那是他在利用她而已。
第一三一章 登基改元
闻言,齐璟他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送到何晓芸手中后,叹了口气,暗然道:“我并不想骗你,不去告诉你也是有苦衷的。”
“李璎知道你的事吗?”何晓芸问道。
齐璟点点头。
何晓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对她你就没有苦衷吗?为什么你能告诉她,却不能告诉我?你是怕我出卖你吗?”
齐璟没有回答,他的确有这种顾虑,他没有办法坦然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因为他直至现在仍对她有所保留。
何晓芸已经自齐璟脸上看到了答案,她不再多问,安静地移步至桌几前,一口一口地吃着碟子里的茶果,在看到齐璟即将离去的时候,她才开口:“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已经走至门口的齐璟身体一僵,最终忍只是叹了口气,离去了。他不知自己要怎么劝解她,那孩子留或不留对他来讲都没有任何意义,他担心的是何晓芸一直不肯放下的情。
“她怎么样?”
齐璟才出春暖阁便瞧见早已站在外面的李璎,面对她关切的双眸,齐璟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不想要那个孩子。”
“什么?”李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有劝她吗?”
“我拿什么身份来劝她?”齐璟反问李璎。
李璎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对,他们没有理由去阻止何晓芸的任何行为,虽是如此,但她仍旧不想让何晓芸因一时冲动而铸成无可挽回的错误,当天夜里李璎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无法心中的烦闷,起身走到院中,却在一阴暗的角落,发现了一个人影。
“谁?”李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我。”被发现的何晓芸,没有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到李璎面前。这是她们第一次独处,却不想会是在这种情形下。
“是你?”李璎有些意外,却也有些了然,“你是来看云……他的吗?”
“我只是想看看这株藤萝而已。”何晓芸说着,便坐到了紫藤架下。
“你很喜欢它?”李璎说着,坐到了何晓芸身边。两个本是情敌的人,却没有那种仇人相见的剑拔弩张。
“你不喜欢吗?”何晓芸看了李璎一眼,反问道。
“我喜欢,可是却很羡慕你,虽然无法与他长相厮守,却可以留在他的心里。”这些话李璎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说出口,“虽然他从未承认过,但我感觉的出来。在他心里,你是不同的。”
“我才要羡慕你,每天都可以他在一起,他有心事也会告诉你。他从来不会对我表露心事,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成傻瓜一样在利用。我现在想想,当初我嫁进素王府,是不是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何晓芸想了三天三夜,越来越觉得这件事的很有可能是他做的。
“在一起又怎样呢?他所告诉我的,又何尝不是想利用我呢?他对我始终相敬如宾,虽然有时他会很亲昵,可是我却看不到他的心。我觉得自己离他很近,却又很远。我所了解的他,都是他想让我了解的。”李璎深切地看着何晓芸,真诚地道,“或许他爱我,但你不能否认他也爱过你。但是他最爱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江山,是天下!”
“你说的对,他爱的是江山,所以他不能留情在我身上,也不能留恋你,爱上这样的人,是幸还是不幸?”经李璎的提醒,何晓芸想通自己一直无法看清的事实。
“有他,是天下之幸。”李璎拉起何晓芸的手,浅笑。
何晓芸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李璎的脸,与她一同笑了起来。
两个女人就坐在紫藤架下聊起家常,房间内的齐璟也重新躺回床上休息,方才她们的对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挥散不去。
李璎,这个女人化解了他一直无法化解的情债,虽然现在他仍然不能让何晓芸停止爱他,却也让她真正豁达了起来。齐璟衷心的希望何晓芸今后可以快乐的生活下去,可是李璎……就请上天原谅他的自私吧。无论如此他都要将她留在身边,永远。
齐璟留宿素王府的第五天,三位亲王带着文武百官聚集在素王府门外,请求齐璟尽快登基为帝,并且将衮服也一并带了来。
最终齐璟身着衮服,经过复杂繁琐的礼节完成了登基仪式,正式成为齐国君主。改元永宁,时年二十三岁。
齐璟登基当日,便命人厚葬了齐恒与齐珏,虽入不得皇陵,却也算是有所归一,不必横尸荒野。而后,齐璟又下令将其他余党暂时押入天牢听候发落。齐玉龙被请回皇宫,暂住紫薇宫,可谁都知道,这是齐璟将他软禁了起来。棠少隐平反有功,被封为填国大将军,官拜一品。齐璟并没有将齐恒的余党治罪,也没有惩治皇后,只是将俞晚秋囚禁在皇宫最西的院落里。齐璟的决定也着实赢得了不少人心。
最后,齐璟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齐璟登基的第二天,素王妃与齐瑾、何晓芸三人,主动请辞。这世间从此便没了素王府,也再无素亲王,事情就此尘埃落定。
可是齐璟仍旧不放心让他们三人独自离去,思量再三,齐璟决定让萧渐离跟着一道去保护他们。于是,齐璟应答了他们的请求的同时也加了一个附带条件。
第二天夜里,齐璟暗中通知萧渐离到素王府,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给他去办。当萧渐离风尘仆仆地赶到素王府时,却是倍感疑惑。
萧渐离自素王府的侧面翻墙而入,却并未发现任何风吹草动。只是,在他来到紫锡阁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张灯结彩,喜字高挂。
正在狐疑之际,紫锡阁主殿的门突然开起,在萧渐离还未来得及逃离之时,棠少隐喊住了他:“萧兄,你怎么才来啊!”
“棠兄,这是?”萧渐离指了指门前的大红灯笼,困惑地问。
“进来就知道了。”棠少隐笑咪咪地将萧渐离推进了主殿中。
随后,两名太监更是不由分说的为萧渐离戴上花球,萧渐离入眼所及的是一位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这样的情景就算萧渐离再笨也已经猜到了。看来这一切都是齐璟安排的,没想到就在他准备辞行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摆了他一道。
“这是做什么?”萧渐离眉头深锁,任谁都看得出,此刻的他有多愤怒。但是,所有人都装作视而不见。
第一三二章 终成眷属
就在萧渐离想要扯下胸前的花球时,赵公公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站在萧渐离身前,不慌不忙地说道:“萧渐离接旨。”
众人很有默契地跑到萧渐离身后,跪了下来。萧渐离心知肚明这圣旨里写的会是什么内容,他虽气,却也只能跟着他们一起恭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渐离与朕情同手足,又多次救朕于水火之中。朕左思右想,终不知要如何回报,为表朕之诚意,朕今日特为萧渐离觅得一良人。望二人今后能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钦此!”赵公公一句不差的将圣旨宣读完毕,却迟迟等不到萧渐离接旨,便催促道,“萧大侠,接旨啊!皇上可是说了,如果萧大侠不肯接旨,那就只能由棠将军亲自动手,押着您拜堂。”
“什么?”萧渐离眼角微微抽搐,他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问题。
“萧大侠没有听错,皇上是这么说的。”说完,赵公公走到殿外,拍了拍手。不知从何处竟突然窜出数十名侍卫。
看着萧渐离惊愕的眼神,赵公公好心解释道:“萧大侠,这些都是皇上亲自挑选出来的大内高手,他们每个人的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如果萧大侠执意不肯拜堂,他们可就……”
萧渐离无奈,只有硬着嗓子,粗声道:“萧渐离接旨谢恩。”
“这就乖了。快点拜堂吧!不然,吉时就过了。”赵公公变脸的速度也很快,方才还一脸严肃地瞪着萧渐离,转眼间就变得风情万种,小碎步似的跑到主位旁,扯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然后欢欢喜喜地送着新郎新娘入了洞房,在场的人都想去凑个热闹,闹个洞房,却都被赵公公拦在了门外:“皇上有旨,不许闹洞房。今儿个大家都累了,理应早些休息才是。”
众人虽不满,却也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了。可是赵公公却拿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了洞房门口。何晓芸见此一幕,不由玩起大起,于是她惊讶地叫了一声:“赵公公,此时你不走坐在人家洞房门口干什么?难不成,你有偷看那种事的癖好不成?”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身边人的听到,尤其是让赵公公听到了。
“对啊,赵公公,你不许我们闹洞房,自己却坐在这里偷看?”齐瑾也顺着何晓芸的话接了下来。
赵公公的脸已经被憋得通红,苦着一张脸进退不是。
“大伙别拿赵公公开心,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棠少隐正色道,赵公公见有人为自己说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棠少隐的下一句,却让赵公公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已经是个不全之人,有些怪异心理也属平常,大家还是理解一下,不要与他一般计较了。”
是谁说这个棠少隐是个一板一眼的木讷之人?他骂人的水平可是比谁都要高明。赵公公虽有千万个不满,千万个不愿,却也不能走开。谁叫皇上下了旨,一定要他守在这,以防萧渐离逃跑呢。
皇上在他临走时有交待,如果萧渐离要跑他就要以死相逼,要是真的让萧渐离跑了,他就要提头来见。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只能守在洞房外了。
与洞房外苦大仇深的赵公公相比,洞房内的萧渐离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不是不明白齐璟的用意,也不是不懂棠多令的心意,更理解大家的好意,只是……他真的能拥有一个家吗?
“相公。”棠多令见萧渐离迟迟未动,有些羞涩的唤了声。
一声“相公”将萧渐离拉回现实,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可脚下还没走两步,便被棠多令拦了下来。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棠多令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泪眼婆娑地看向萧渐离,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抵挡不住,更何况是早就对她动了心的萧渐离呢。
“我……”萧渐离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她,难道要告诉她,其实他爹是姜国的奸细吗?告诉她其实他很害怕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吗?
“我知道你很生气,气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就和齐璟联合起来逼你。如果你真不愿意,就当没这回事。”说着,棠多令便向门口走去。
萧渐离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棠多令。无可奈何地对自己投降:“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再说,哪有新婚之夜分房而眠的道理。”
闻言,棠多令转身,脸上仍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也很委屈:“这么说,你不生我的气了?你承认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事实都已经如此了,我还有什么好不认的呢?如果我不认,不就是禽兽不如!”萧渐离认命了。
棠多令顺理成章的靠近萧渐离怀中,露出狡猾的笑容,这回她倒要看看他还能往哪里跑。不过,计划能如此顺利,还是要感谢齐璟的妙计,棠多令在心里对齐璟的敌意也因此减淡不少,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很坏的嘛。
窗外,月影朦胧;房里,人影朦胧;屋外……只有一个老太监看着满天星辰止不住的叹息,将满园盛开的繁花都叹得凋零了。
第二天一早,赵公公将一封信函交给萧渐离后,便回宫复命了。临走时,赵公公将一对小小的玉如意送给了棠多令,这是李璎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