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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璎吓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收住了手,并未伤害到他。可谁知她才刚舒了口气齐璟那边便出了状况。
一直闭目疗伤的齐璟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而他整个人也如虚脱一般半靠在床沿。
“你怎么了?”李璎瞬时冲到齐璟身边,双眼含泪,难掩其焦虑之情。
“我没事,你无需担心。”齐璟轻拍着她的头,故作轻快的说。可是他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声音已经将他出卖了。
李璎一直隐忍的泪水因齐璟的话如洪水般倾泄而出,她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因为他让她的心觉得好痛。虽然不能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得到皇位,但她已经决定要帮他。
“怎么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李璎。”齐璟双眉微蹙,不解地看着她。
李璎摇了摇头,想要止住这决堤的泪。
齐璟想了想,淡然一笑,又道:“是因我方才吼你,你觉得委屈?那么,我在这儿向你赔个不是。”
齐璟揉了揉她的青丝,发觉握在手心里的这丝柔软让他感到安心、平静。可是他却固执不肯去承认这份感觉。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对齐瑾。”李璎反复思索之后发现,齐璟会说出那番话并不只是想要齐瑾自动离开。
齐璟着看她,浅笑低语:“你真的很聪明,看来……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既然你已经猜到我并不是单纯地想要齐瑾离开你,那你再猜猜,我这么做的原因,怎么样?”
李璎轻蹙清眉,再次陷入深思,而齐璟则是浅笑着看她。他觉得这时的她是最迷人的。
李璎一边猜测,一边时不时的看看齐璟,几次反复后,她开口说道:“我猜你是想利用他。”
“哦?继续说。”齐璟的笑容更深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相信齐瑾一定是个关键,现在世子身受重伤,赵公公毕竟是个下人,不有时时守在他身边,所以你想利用齐瑾当你的耳目。但在这之前,你必须要让齐瑾对你死心塌地,所以当你看到我和他在一起时,就是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想要让齐瑾对你产生愧疚,你就可以更方便地去利用他。”李璎如水的双眸直盯着他的眼。
齐璟宠爱地为她拔去挡住眼眸的发丝,轻语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的计划是什么?”李璎开始好奇起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并未成熟。等该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齐璟故意卖着关子,他还有些事没解决。
第十六章 和衣而眠
这夜,他们和衣而眠,如果不是因为齐璟受了伤,或许他们并不会有同床共枕的机会。
齐璟并不想急着与李璎圆房,毕竟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而且现在他还有一个麻烦没有解决那就是齐杞。
齐杞好色,众所周知,如果让他看到李璎的容貌,难保他不会因此起了色心,到时候对他来讲就是福祸难言。
齐璟并不想在此时引起齐杞的关注,他一直都在避免与齐杞接触,以防齐杞对他产生戒备之心,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如果不让李璎与齐杞接触,那齐玉龙就是关键。
齐玉龙虽身为太子,但处处与齐璟作对,虽是与齐璟作对却从是暗中偷袭,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这点,齐玉龙知道原因,齐璟也知道。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纸,暗中较着劲。
可是这一回,齐玉龙却成了齐璟最好的“帮手”。
有了决定以后,齐璟决定在开亮后就去找萧渐离商量接下来的事情。所以天才刚亮,齐璟离匆匆离开了。
在确认齐璟离开之后,李璎这才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眸。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而已。她刻意回避着齐璟,因为她身为女儿的羞涩让她有些窘迫。直至齐璟走了之后,李璎就一直在思考昨天齐璟对她说的一切。
“叩!叩!叩!”
一阵极有规律的敲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李璎的思绪,她收回心神,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后,淡然道:“进来。”
“奴婢参见二少夫人。”小七慢吞吞地走到李璎面前,低着头十分恭敬地说道。
“小七,你这是为何?”李璎不解地看着她,从前那个单纯莽撞的少女怎会在一夕之间转变如此之快,但一转念却又明了了她的异常举止,看来这小丫头是在埋怨她呀。
“二少夫人,奴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小七有些困惑地看了看了李璎,旋即又将头低了回去。
李璎叹了口气,这几日来小七越来越不正常,若继续如此也并非是长久之计,她还是喜欢原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七。她以为小七坚持不住几日的,不像小七此次竟如此坚持。“小七,你为何如此坚持?这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闻言,小七终抬起低垂的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对您或许只是一个称呼,但对于奴婢,却并非只是一个称呼这样简单,奴婢自小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并不知‘情’为何物,但自从遇到公主以后,奴婢终于体会到了‘家’的温暖。是公主让奴婢有了活着的理由,而如今‘公主’不再是公主而是‘二少夫人’,那奴婢的‘公主’又在哪里呢?”
李璎惊叹地说不出一个字,她万没想到小七的心竟如此纤细,难道真如她所言,她的“公主”已经不在了吗?
“小七,我还是你的公主啊?是你的亲人。”
“不,公主您变了,自从嫁到齐国以后,奴婢所认识的公主便不一样了。”
“所以,你一直不肯改变称呼是为了找回你的‘公主’?”
“奴婢只是想唤回‘公主’。”
“傻丫头,无论时光如何变迁,你的‘公主’从未改变,依旧如同以前一样。”
“公主,奴婢不要你做‘二少夫人’,奴婢要您做回原来的‘公主’。”小七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双眼渐红,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小七,你的心情我了解,我知道你这是心疼我,但,在这里处处都需要小心谨慎,稍有差池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李璎说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怎么会呢?”小七不能理解,这里很太平为什么会性命不保?
“小七,有些事我不能同你讲。必要时,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回楚国。”
“不,奴婢不要离开公主。”一听李璎要将自己送回楚国,小七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直冲上前一把抱住李璎,怎么都不肯松手。
“如若你喜欢唤我‘公主’那便随了你,这可好?”李璎投降了,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却不能忽视小七的感受,看着她如此,李璎再也狠不下心肠来。
“奴婢只求公主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将奴婢送走。”小七双眼含泪地望着李璎,那神情任何人见了都会心软。
李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一个婢女怯懦地走了进来,低着头,喏喏连声。
“何事?”李璎问道,可谁知这一开口,那婢女却突然双膝跪地,瑟瑟发抖,好似受了极重的惊吓。
她的举止反叫李璎迷惑起来,她用寻问的目光看向小七,却发现小七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你这是何意?”
“奴婢……”那小婢的声音细若蚊哼,若不细听根本听不到。
“小奴你不用怕,有什么话直说就好。”小七走到那小婢前面将她扶起,并与其耳语了几句。
小奴对着小七点点头,却仍不敢看向李璎,只得将话传与小七听。说完便又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小奴一离开,小七便迫不及待为其解释道:“公主,小奴是近几日才买进来的丫头,平日里也都是这副模样,怯怯懦懦的。她是二公子从窑子里买回来的,听当初接她进来的丫头们说,那时的小奴全身上下都是伤,血肉模糊的。”
“照你说来,这小奴是因此而害怕接近人的?”这话倒也说得过去,想必她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今日才会如此怕人。
“是,不过,她对二公子亲得很。”小七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味,她在替李璎抱不平。
见到小七又恢复如常,李璎便也轻松不少,但对小奴却开始好奇起来:“为何我直至今日才见到她?”
“这……奴婢不知。”小七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道理来。
“她刚刚才你说了些什么?”知道在小七这里并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李璎便也不想在小奴身上多下功夫,但移开了话题。
第十七章 怅然若失
“她来传话,说是世子近日身体大好,王爷要为其庆祝,特在今晚举办宴会,要公主前去。”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会这样恐慌?”照理说传个话应该没什么,为何这小奴一见她就像是见了蛇蝎一般呢?
“她向来如此。”小七解释道。想当初初见小奴那会,小奴也是如此对她的,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和小奴熟络起来。
“那又为何会派她来传话?”照小七的说法以及自己亲眼所见,这小奴却是个木讷之人,素王又怎会叫这样一个人来传话呢?难道就不怕她会错意误了事吗?
“是我叫她来的。”随着说话的声音,一身白色儒衣的齐璟推门而入。
“参见二公子。”小七见来人是齐璟便向其行礼。
“免礼。”齐璟看了小七一眼便将目光转向李璎,双眸含笑地看着她。
“谢二公子。”小七起身之时,见到李璎对其打的眼色,便识趣的转身离去。
待小七离去之后,齐璟突然将话转到小七的身上:“你带来的这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啊!”
李璎微愣,不知他所言何意,便问道:“此话怎讲?”
“这全府上下能让小奴开口的,除了我,便只有她。”齐璟笑言道。
见此,李璎旋即明了了他的用意,便接口道:“你是想让她跟着小七?”
“正是。”自从那日之后齐璟便与她坦诚相对,此刻也不再转弯,直言道,“这小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前些日子我途径天香楼,便是在天香楼门口见到了遍体鳞伤的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她带了回来。”
李璎并未问及他为何会途径天香楼,她已猜到他带回小奴的那日正是他出牢之时,便也没细问,只是应着:“既然是这样,收容她便也是无可厚非。但小七这丫头大大咧咧的,我担心她照顾不好小奴。而且府里人多口杂,小七也不可能随时跟着保护她,再者小七也是个婢女,就算有什么事也担不起责任来,不如将小奴留在我身边,你看呢?”
“那就让小七暂时留在你身边吧。”齐璟剑眉轻扬,双眸含笑地道。
“暂时?”李璎困惑地问。
“你对今晚的宴会有何看法?”齐璟不愿再多提小奴的事,让话转到晚宴上
李璎看了看齐璟,揣测道:“我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有吗?”齐璟笑语,并不担心今天晚上会出差错。
“你好像并不担心父王对你的态度,如果我没记错,自他将你打伤之后,你们可以一直没有见过。”
“这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一个。”
“那是在担心你大哥?”李璎再问,难到这个世子也是个极为难缠的人物?
“不,我担心的是他。”这次齐璟就连声音都变得很阴沉。
“他?皇上?你是担心他会对素王府不利?”李璎一惊,方才她好像自他眼中看到一丝嗜血的光芒。
“你可曾听闻过关于皇上的传言。”齐璟眼里闪烁着冰冷的杀气。
“传言?”李璎因他的表情而变得紧张,但她的思维却并未因此停滞,在众多关于齐王的传言中,她想到了其中一条,“……你是说他极为好色?可这与今晚的宴会又有什么关系?等等……你不会是在担心他会对我怎样吧?但如果我能吸引他,对你夺取帝位不是更有帮助吗?”
“如果可以,我早就这么做了。但现在,你绝对不能被他注意到。”齐璟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这次的宴会我可不能缺席。”李璎低语浅笑,她现在反而不担心了,因为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都可以解决她相信他。
“你好像并不紧张?”齐璟因她的轻松,而松弛下来。
“你早就有办法了,不是吗?不然也不会找来小奴。”李璎似乎是明白了小奴的作用。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齐璟将她圈在杯里,宠溺地道。
“那你后悔了吗?”李璎笑得心里都是甜的。
“我只后悔现在才遇到你。”齐璟的话真假参半。
闻言,李璎只是笑了笑,并未做太多的回应,她好像终于明白了齐璟为何会费尽心机地想要娶她。她或许也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是助他登上皇位的筹码,只是她先动了情,便永远只能任由他摆布。在这场游戏里,她早就输了。
齐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却并没有作出回应,因为他看到了她眼中那滴晶莹的泪光。猛然间,他的心仿若被钝器敲打,每一下都很沉重,他不愿承认自己对她动了心,这是极为危险的预兆,他必须要在爱上她之间收回自己的心,但他能做到吗?
“今天晚上何林也会带着他的两个女儿一起来,何林是宰相,这次的宴席齐杞会参加,所以他也一定会来。他并不可怕,真正难缠的是他的大女儿何晓芙。”齐璟觉得有必要让李璎做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