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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洛憬先是沉默,后缓缓开口:“从你在河边吻她的那天起。”若不是那天,若不是那一幕,他不会知道自己对懿瑄的爱。
“对不起。”霍霆崴由衷的说,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愧疚。
这句话,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开始,就没有出现过,如今听起来,竟是如此的刺耳。
“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谭洛憬神色黯然,却又平静的道:“如果不是我一直牵制着懿瑄,你们早就该在一起了。”
霍霆崴默默的听着,心里却泛着酸意。是的,他一开始就知道,只要他向谭洛憬开口,谭洛憬一定会放郭懿瑄离开。只是他没想到,原来伤害自己身边的人,竟是这样锥心的感觉,比他身上任何一个伤口都要来得疼。
“不要愧疚,”谭洛憬微微一笑,释怀般的安慰他:“只要懿瑄开心,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为了保护她,照顾她,给她更好的未来……既然她选择和你一起,我就该尊重她。”他知道,如果当初他向霍霆崴要飘絮,霍霆崴也会同他现在一样,祝福他。
霍霆崴也跟着云淡风轻的一笑,尴尬与愧疚瞬间消失。是的,他们太了解彼此,所以即使是这样揪心与难为情的事,他们也能从容的面对。他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五年前,回到霍霆崴还没有帮他争夺官位、他还没有踏入黑暗的官场之前,脸上,又重新漾出当年那一抹默契的微笑。不管发生什么,他们还是生死之交。
回到大殿,谭洛憬看见郭懿瑄静静的端坐在椅子上,那样温婉宁静、淳朴动人。沉沉的上前,他故意忽略自己内心的痛楚,温柔的笑着喊她:“懿瑄。”还同以前一样,温暖人心。
郭懿瑄微微转头,望着他的眸子蓄满了愧疚,不由得往下一低。
身侧的霍霆崴不动声色的携着一群下人离开,给他们腾出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他们坦然的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该处理的事情。
谭洛憬慢步上前,温柔的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却突然停在半空,不再往前。她现在已经是霆崴的人了,他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亲昵?微微苦笑一下,他将手搁置在她的头,疼惜的摩挲着。既然说好要祝福他们,就该从心底里发出祝福,从今日起,努力把他对她的感情,转变成亲情、转变成兄长对妹妹的爱。
“告诉我,你是不是愿意和霆崴在一起。”虽然心里已经十分确定,却还是忍不住想问她,想听她亲口说,他不希望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因为他的大意而造成她一生的不幸。
郭懿瑄难过的抬起头来看他,心里重复过无数遍的措辞竟然一个都吐不出来。原来拒绝一个人深爱自己的人,竟比向一个自己爱的人表白,更需要勇气。
“我是愿意的。”她小声的吐出这几个字,好像生怕大声了,便会伤他更深。
“呵呵。”他笑看她胸前的玉佩,苦涩却又释怀。霆崴会照顾她一生一世,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使会难过,也应该知道,那是自己爱她的表现,没有错,甚至弥足尊贵。
谭洛憬走了,落在他们心上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而另一块大石飘絮,却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谭洛憬是他的兄弟,他自然知道怎么向他开口。可是飘絮呢?那个一直追逐着他的美丽女子,曾经卑微的哀求过他的动人女子,他该怎么开口?如何才能不让她觉得是他抛弃了她?
晚上,像往常一样,他们一起静静的围着圆桌吃饭。而这一次,感觉自己是外人的,却是飘絮。虽然霍霆崴碍于有她在,没有对郭懿瑄有任何亲密的举动,郭懿瑄也善良的迁就她,可是,他们之间默契的眼神,无微不至的关怀,她怎么会看不明白。只是,心里还在抱着一线希望,也许懿瑄还不明白,霆崴还没有说破,她还有机会。
霍镖主与霍夫人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挂在郭懿瑄胸前的玉佩,心下了然,却依旧淡定的吃饭,没有任何赞许,也没有任何不满。
终于吃完,飘絮像死里逃生般躲回自己的院子。望着天空发呆,她心里抑制不住的慌张。为什么,为什么才一天,所有微妙的气氛都变了。是她太敏感,还是确有此事。难道霆崴真的不顾一切和懿瑄在一起了?那她呢,他把她摆在了什么位置?他若不要她,她该怎么办?
飘絮甩甩头,逼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只要他没有开口让她走,她就不能自己放弃,也许她还有机会,也许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赢得他的心。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霍霆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脸上更加神采奕奕,更加英姿焕发。受伤的前几天,他没有去上朝,但每天都会去镖局,也每天都会回来,虽然随着他的伤势好转,他回来的时间也逐渐缩短,可不管起风还是飘小雨,他都会坚持回来。
夏天的雨淅淅沥沥说来就来,伴着斜风打到屋檐上,滴滴答答从屋檐坠落,发出一种宁静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纯净的雨滴,沁透人心。
他没有告诉飘絮一切,因为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明白一切,等她想通了,她会知道怎么做。与其残忍的亲口告诉她,不如让她自己知难而退,这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晚上,一个人悄悄的从屋顶上落下,习以为常的徘徊于某间房子外,侧耳倾听。今天她的琴声有些幽咽,如泉流冰下难,冷涩弦凝结,凝结不通声暂歇,唯有忧愁暗恨生。她有心事?他犹豫着,推开她的门。
“怎么了?”他大步来到她眼前,温和的问她。
她抬起一汪清泉,望见他温柔的眸子,嘴角立刻扬起一丝微笑:“霆崴,你回来啦?”
他牵过她,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她犹豫着,点点头。伸手摸着胸前的玉佩,启唇道:“飘絮今天又问我玉佩的事了。”
他握过她的手,问:“你怎么回答?”
她摇摇头,难过的说:“我没敢说,含糊着带过去了。”
这些日子,飘絮总是和她处在一起,还和以前一样对她,然而她总会隐隐问她玉佩的事,好像不安一般。虽然她每次都能含糊的糊弄过去,可是飘絮探究与询问的眼神,让她知道她就快坚持不住了,她向来就不会说谎,更何况是在飘絮这么精明的人面前。
“霆崴,”她难过的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她?什么时候说才不会伤害到她?万一不小心让她知道了,可怎么办?”
他宠溺的搂着她,眼眸温柔的说:“快了。如果她知道了,也别慌张,不要自责,她总要面对。”
她听话的点头,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安下心来。
一天,飘絮静静的站在高高的阁楼上,默默的看着英姿飒爽的霍霆崴大步回来。这里是他在家最经常待的地方,从这里望去,整个霍府、远离霍府的天下第一镖尽收眼底,原来他身上的担子从来没有卸下过,即使是他身受重伤。
站在他最常待的地方,他是否能一眼发现她?飘絮低垂着泪眼,不愿向命运妥协。他花了一千万两把她从红颜风苑接出来,而懿瑄只是十万,且还不是他出的钱,他怎么会爱上懿瑄而放弃她。
轻身上前,她睁着动人的眸子望着他傲岸的身影,沉重的叹气。也许他还没看见她的决心,也许知道她爱他的心有多坚定以后,他就不会再冷冰冰的对她了。
在纵身跳下之前,她将手中的杯子松开,清脆的响声清晰的回应着她,那个修长的身子在听到响声后,果然向她望了过来。
张开双手,仿佛要和大地拥抱般,她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急速落下。虽然失重的感觉很强烈,可是她一点都不怕,因为她知道,她会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之中。
一个身影急速飞向她,在她落地前,稳稳的抱住她,将她带回地面。还是她熟悉的味道,不似他第一次抱她那般,让她生疏无措。
“有什么事想不开吗?”他放下她,淡淡的问。
她温婉的笑着,没有言语。如果他能明白她的心意,她如此苦心就不会白费了。
然而,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远处的霍夫人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下明白,是时候,她这个母亲,该为他做些什么了。
晚上,吃过晚饭后,霍夫人静静的出现在飘絮的院子中。飘絮知道她有话要说,便没有任何惊讶她的突然出现。
“你大概能猜到我是为什么而来?”霍夫人淡淡的笑着,问她。
她点点头,问:“和霆崴有关?”
霍夫人点点头,语重心长的道:“他十四岁那年,我把传家玉佩交给他并告诉他,女子十三,豆蔻年华,虽还未到十五六行礼冠之年,但也已长大成人,可以成亲。若是他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定要把这个传家玉佩送给她,让她成为我们霍家下一个传家人。
“他记下了,可是五年来,玉佩从未离开过他手中。那日他去红颜风苑,花了一千万两把你买回来,我以为,你一定是他心爱的女子。可是当我从镖局领你回来后,我才发现,你不是传家玉佩的主人,也就是说,他并不爱你。
“也许当日他买你,只是为了将你救出苦海,也许他只是想揽得最美的美人归,也许他以为他喜欢你,所以把你买回来,但其实他没有。如今……”霍夫人顿了顿,继续说:“我在懿瑄身上看见了那个传家玉佩,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飘絮默默的听着,泪流满面。她不是没有猜到,只是她还妄想着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如今被别人透彻的指出来,她所期盼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碎了。
霍夫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肩,淡淡的说:“早在去天山寺祈福时,我就隐隐察觉到了霆崴的不对劲。只是霆崴这孩子,从八岁陪同他父亲出镖开始,便学会了将一切埋藏于心底,所以我不敢妄加评断。
“自懿瑄来到霍府以后,他便每日回府中休息。也许你觉得不足为奇,但是在置身于他一年偶回一次家的历史中,我知道他这样的举动太过反常。那时候我便知道,他爱上懿瑄了,只是苦于懿瑄是洛憬未来的夫人,他不能有所表达而已。”
不顾飘絮的肝肠寸断,霍夫人继续道:
“你应该不会忘记,我当日接你回府的时候曾对你说过,倘若你愿意,我便和霆崴商量你们的婚事。这件事之所以不了了之,是因为当晚,霆崴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劝我打消这样的念头。我当时没有问他原因,因为我知道他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后来,懿瑄来了,我便明白了。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朝云暮雨相伴着他。如果太过贪恋他的拥抱,反而会造成他的困扰。不如就此放手,让爱飘散。
“孩子,其实在和你相处的日子里,我非常的开心,也非常的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很想收你当我的义女。”霍夫人终于停下长篇大论,静静的看着泣不成声的飘絮。
飘絮泪如雨下,不言不语。她爱的人不爱她了,她不该还贪恋着他的拥抱,造成他的困扰。她应该果断的离开,不成为他的负担,也不要接受他们良心上的施舍。
第二天,仅留下一封信,飘絮便离开了,没有带走一件东西,亦没有落下多余的东西。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她说会好好照顾自己。
霍霆崴虽是面无表情,心里却还是微微泛着愧疚与难过。没有人可以在伤害自己身边的人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就算是冰冷冷的霍霆崴也是一样。
郭懿瑄却和他不一样。她清澈的眸子里晶莹的泪珠滴答滚落,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责怪自己无形中残忍的剥夺了飘絮的幸福。
为了不让她一直责怪自己,霍霆崴有事没事就会带她出行游玩。天晴时,带她泛舟采莲;下雨时,带她画船听雨眠;月圆时,带她驿外断桥边赏月;月缺时,带她芳草丛中看萤火;秋意泛起时,带她看金灿灿的麦田;几近深秋时,带她坐看枫林晚……
作者有话要说:
、朝朝暮暮
“懿瑄姑娘,你不知道,少镖主小时候可顽皮啦。”一个与霍夫人同年龄的大妈眉飞色舞的给郭懿瑄描述:“他四岁的时候开始学武功,为了练轻功水上漂,不知喝了多少肚子的小鱼。夫人还逗他,说小鱼在他肚子里长大以后,他的肚子就成鱼缸啦,呵呵,唬得少镖主一愣一愣的,尽哭个没完。
“还有啊,少镖主可勤奋了。小小年纪,每天黎明,独自一人去树林里追小鸟,回来的时候总是满身鸟粪,小小的脸上满是无奈,可好笑了……”
“咳!”一个不适时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大妈的话。
郭懿瑄笑盈盈的回头,发现霍霆崴正满脸无奈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唉,再不回来,他小时候的丑事都要被爆光完了。
“霆崴。”郭懿瑄满脸笑意的叫他,他望着她纯净的笑脸,不觉嘴角微微上扬。
“啊!”旁边的侍女异口同声。少镖主笑了,好帅,好好看,受不了了。
“过来。”他正色道。她笑着,轻盈的跑向他。他揽住她,问:“今天听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