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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天香楼,霍霆崴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冰冷的雨中,木然向前。他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块金闪闪的东西,仿佛要将其捏碎。倾盆而下的大雨似乎要将他吞噬,不顾他沉痛的心情,无情的将他淹没在雨中。
耳边又响起孟平的话,手上的力不觉又再次加深,胸口剧烈起伏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他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竟然会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愉悦的部分完了,剩下的就是神伤的事啦
、二十年前(二)
黑暗中,被人紧紧捂住嘴巴的郭懿瑄悲痛欲绝的挣扎着,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看着她爹慢慢倒下去,然后双眼一黑,口吐鲜血,沉痛的昏死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是两天后。
身旁一个长得娇小玲珑的女子贴心的照顾着她,见她醒来,高兴的上前扶她:“小姐醒了?”
郭懿瑄淡然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何称她为小姐,也不知她身在何处,猛然想起她的爹娘,胸口一紧,急急的抓过那个女子的衣袖,问:“我爹呢?我娘呢?”
那女子微微笑着,轻声说:“小姐节哀。”
然后郭懿瑄再次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这样清醒不久便又昏死过去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眼见她日益消瘦,那个女子十分着急,谨遵她主人的吩咐给她炖了不知多少补药,却依旧无用。那个救她的公子也来过几次,可是每次来她都在昏睡中,所以他只是静静的在她身旁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又过了半个月,她终于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空洞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坚毅,泛白无血色的双唇微动,发出一个细弱的声音:“颜颜,我饿了。”
那个一直照顾她的女子听到她微弱的声音,立刻欣喜起来,雀跃道:“颜颜去拿吃的。”
郭懿瑄哀伤的双眸静静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下呢喃:爹,娘,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颜颜勉强喂她喝下一碗粥,虽然还是喝一半吐一半,但比起之前什么都不愿吃的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得让颜颜欢天喜地了。之前以为她无心存活,他们都在摇头叹息,现在她终于有了要活下去的念头,若她的主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颜颜,这是哪?”郭懿瑄静静的站在走廊上,望着眼前的院子,幽幽的问。来这里两个月了,她还不知道这里是哪,救她的人虽然来过几次,却每次都是在她昏睡的时候,所以她至今还不知道他是谁。问过颜颜,她却是一脸神秘,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颜颜手中端着一碗燕窝,轻笑着走近,递给她,说:“这是主人新买的居所,目前还没有人知道,所以小姐可以放心住。”看着她喝完燕窝,颜颜脸上的笑意又添了三分,她已经能吃很多东西了,虽然还是一样消瘦,不过面色已见红润,双唇也泛出了红晕,气血和畅,活脱脱一幅千古美人的面容,有时候连颜颜都会看傻。
不经意间抬头,颜颜看见自己的主人走进院子,不觉喜上眉梢,转身想叫她,但看见她安静沉思的样子,不忍打扰,于是悄悄的转身走开。
眼前的人静静的望着天际,若有所思。她的秀发洒在圣洁的白裙上,和着微风微微扬起,一种与世俗无染的飘然气质笼罩着她,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她如此消瘦,犹如弱柳扶风,楚楚动人。空洞的眼神让人很是心疼,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此刻,他的心似乎被她牵引着,随她的一颦一笑而忽悲忽喜。这算一见钟情吗?这两个月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她,却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想要永远保护她。而现在,他有。他似乎预见了自己未来的奋不顾身,为她的飞蛾扑火。
收回思绪,他轻声上前,从走廊的一端慢慢走向她。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此入神,连他走到她身后她都未曾发觉。
“你醒了?”他轻声开口,生怕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会吓着她。
郭懿瑄听到声音,缓缓转身,看见一个十□□的少年微微笑着站在她身后,一脸温和的看着她。刚想开口问他是谁,脑子里就闪过了颜颜说的话。毫不犹豫,她跪下身去,在他脚边磕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他被她庄重的举动吓到了,急忙蹲下身去扶她:“快起来。”
郭懿瑄没有推开,由他扶着她慢慢站起来。她清澈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感激,波涛汹涌,仔细一看,似乎还夹杂着一点担忧。
郭懿瑄感激又愧疚的问他:“你可知救我会引来杀身之祸?”语气里满是不忍,他莞尔,心生怜悯,她竟然如此善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的居然是别人。
“可你没错。”他有些答非所问,眼里没有一丝惊惧,似乎从不担心他的生死。
她目光黯淡,心中怅然。她的爹娘又何曾有错,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有成人之美吗,为什么她的爹娘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微微叹息,她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站在她身侧,有些心疼。这个比他小三岁的女子,在如此年纪就要承受失去双亲的痛苦,多么令人心疼。
沉静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被一个步履匆匆的人打破了。那个人手握一把剑,年纪尚轻,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肃重。只见他在公子面前悄声说了一会儿,公子便脸色凝重,不过仅一会儿,便又恢复了从容。
“莹莹,”他亲切的喊她,以为她的名字是根据晶莹剔透而得来。
“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说完他脸上又露出爽朗的笑容。
她心里一丝温暖划过,微微点头。
他走了,一会儿后,皇宫里多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王辛博这会儿该进宫了。”跟在他身边的分庆延说。虽然只是淡淡的语气,可里面却隐藏着些许的不服气。是的,王辛博是皇上最看重的御林侍卫,因为长期在外替皇上办事,所以御林军总管的位置便落到了他的身上。如今王辛博回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安稳。
走在他身边的公子面色平静,镇定的道:“拦住他,把他领去我书房”。
分庆延点头:“是”。
然后,即将进入皇上密室的王辛博被拦住,引往某一间书房。
“参见太子。”王辛博俯身作辑,脸上平静依旧。他已经能隐约知道二皇子的用意,如果他猜的没错,救走郭将军之女的人,正是他。
二皇子淡淡笑道:“王上队,知道本太子宣你,是为何事吗?”
王辛博虽心知肚明,却依旧装傻,说:“不知。”
二皇子也不理他是否真不知,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王上队,你已经奉父皇之命杀了郭将军和他夫人,剩下的,就不要再追杀了。”
王辛博却面色冷峻的说:“皇上已经知道他们还遗留一个孩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二皇子笑,胸有成竹的道:“只要你言称没见过她,天大地大,父皇又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她?”
王辛博沉沉的说:“属下奉皇上的命令,理当尽忠职守,怎可以有所欺瞒。再劝太子一句,不要忤逆皇上,你保护不了她的。”
二皇子笑,阳光的脸上浮现的是阴沉的冷,他道:“不劳王上队费心,退下吧。”
王辛博拱手:“属下告退。”
沉寂的密室里,一股危险的气息缭绕着,阴森得可怕。榻上的皇上面容憔悴的问他:“真的都杀了?”
王辛博实话实说:“都杀了。”
皇上心疼的叹气,再问:“他们的女儿呢?”
王辛博眉头微皱,有些犹豫,却说:“逃了。”
“长什么样子?”是否和琴妃一样倾国倾城?
“夜太黑,臣……没看见。”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说谎。的确,她没有错,他不该残忍的赶尽杀绝。
可是……
“继续追杀。”榻上传来冰冷冷的声音,浓浓的恨意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爱意。
是啊,若不爱,怎会恨得如此刻骨铭心。
“是。”王辛博无奈的领命。
“他们的尸首呢?”皇上又问。
王辛博沉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又老实的答道:“埋了。”
皇上疲倦的合上眼,挥挥手:“你退下吧。”
然后王辛博缓缓退下了。
夏天的风暖暖的吹着,知了在树上声声鸣叫。安静的府邸里,二皇子优雅的喝下一杯茶,然后笑着问郭懿瑄:“跟我走好吗?”
他总是借着办事往她这里跑,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宫里的人也开始有了猜忌。他不能再把她藏于这里,可是除了这里,哪里还能更安全呢?思虑再三,他决定把她带在身边。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没人想到他会把她藏在身边。再者,整个皇宫中,还没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查到他头上来。
郭懿瑄犹豫的看着他阳光的笑脸,担忧的问:“去哪?”
他目光煽煽,说:“回家。”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他的身份,不然她会选择离开。他的父皇杀了她的爹娘,而他救了她,这样复杂的关系,要让她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
她沉思着,没有说话。这两个月里,她已经习惯的把他所在的地方当成了她的避难所,虽然知道自己跟着他会连累他,但是十五年来自己从未接触过其他人,不知如何生存,所以现下跟着他,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他见她默许,嘴角扬起好看的笑。这个幸福的笑照得满室生辉,炎炎夏日下,温馨弥漫。
第二天,马车缓缓的驶进了皇宫。在东宫的后院,有专门为她腾出来的院子,除了颜颜和个别宫女,没有人可以进去。她也不介意自己被藏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皇上下令杀无赦的逃犯,藏得越深,越安全。只是有时候太过孤单,身边除了颜颜再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无聊的时候她也会看看书,赏赏花,弹弹琴,写写字,可是每天重复着亘古不变的日子,难免会生厌。
他每天都会去看她,每天都会在她房前的小圆桌旁静坐陪她,有时候会心血来潮的把卷宗带去她的书房,一边处理一边看她,权当是在陪她读书;有时候看奏折累了,便离开行政殿,去找她陪他下棋;有时候出宫办事,会给她带好吃的好看的回来,给她描述外面的热闹。偶尔月下的时候,他会悄悄的带她走出院子,到外面去走走看看,但仅仅是月下无人时,也只有是他在时。他若离开了,她又会像回到牢笼般,没有自由可言。
在她进宫的这三个月里,他竟然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妃子。每次催促行房的公公提醒他该临幸时,他总是以工作为由,进行推脱。后来公公发现了他的借口,便将其上报到皇后那里,皇后无奈,于是派太子妃去东宫找他。这一去,没见着他,反倒发现了端倪。
东宫的后院向来是太子妃最喜爱的地方,宁静幽雅,凉风习习。尤其是夜晚,那儿的夜空特别干净,星星特别璀璨,随便一仰头,都可以看见夜空里最亮的星。
可是这一次,后院前站满了贴身保护二皇子的御林军,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去。整个东宫的人都神神秘秘的,害她以为二皇子正在密谋篡位,吓得魂飞魄散,匆匆逃离。可是后来不放心,又实在好奇,于是便在夜晚的时候,仅带一个贴身侍女,悄悄的来到东宫。刚到东宫门口,守门的侍卫便拉扯着嗓子喊:“太子妃到~”仿佛在提醒着什么,让她越来越疑惑也越来越害怕。
没有勇气再继续探究了,她匆匆的离开。思虑再三,她终于跑去找皇后哭诉。皇后虽是不相信她的儿子会如此大逆不道,但见太子妃哭得稀里糊涂,不禁也心生疑惑。于是决定前往探探究竟。
果然一切如同太子妃所说般神秘诡异,皇后痛惜的端坐在东宫等二皇子,决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夜晚来临了,二皇子也终于从宫外赶了回来。见皇后一脸凝重,便知大事不妙。心里牵挂着被他藏在后院的人儿,脸上却镇定自若的道:“皇儿见过母后。”
皇后扬起脸,沉沉的道:“皇儿,你在后院里藏了什么?你在密谋什么?”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让二皇子不得不捏了一把汗。
眼前这个人,是将他孕育十月,从小一点一滴看着他长大的人,虽然他们之间不像民间的母子一样关系密切,但也是母慈子孝。比起戴上谋反的罪名,让他母后知道莹莹的存在,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他领着皇后来到后院看她。虽然他没告诉皇后她的身份,但是仅仅一瞬,皇后便知道了她的来历。那清澈的眸子,那淡泊又与世无争的眼神,那圣洁到让人不敢侵犯的气质,那让人羡慕又嫉妒的温婉动人,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那个人,那个皇后日日夜夜就连做噩梦都不曾忘记的人,可是,她竟比那个人还要圣洁绝美三分!
转身,“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二皇子的脸上,二皇子惊讶的望着她,看她一脸惊恐与难过,欲出口的“母后”二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皇儿怎么可以如此糊涂!”皇后痛心疾首的指责。
一杯茶应声而落。郭懿瑄惊讶的看着他,难以置信的摇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