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摇摇头,他扬起那一抹阳光好看的笑,大步走近她。
“见过太子。”颜颜见他回来,开心的一俯身,然后识趣的悄悄离开了。
她依旧淡淡的站着,不动声色。
“莹儿,我给你带了糖葫芦。”他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发现他握着葫芦的手有点擦伤,心里有些不忍,却仍然假装云淡风轻的说:“带走吧,我不需要。”说完转身离开。
他一个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带着深深的眷恋,不愿放她离开。
“莹儿。”他轻声唤她,她却紧抿着唇,决心拒他于千里之外。
慢慢的、慢慢的,他松开了她,将糖葫芦放在桌上,低沉着声音说:“别浪费了。”然后默默的在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而她,一整天都在盯着那串糖葫芦看,似乎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又似乎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颜颜拿着新的蜡烛进来帮她点上,见她一直在看那串糖葫芦,就笑着劝她:“娘娘,吃了吧,太子的一片心意,别辜负了。”
她黯然的转头,说:“你吃了吧。”
颜颜立刻摇头:“这怎么可以。”虽然她也想吃,也知道民间的糖葫芦很甜很好吃,可是,这是太子给娘娘带的,她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碰一下。
她默默的,不再说话。颜颜拿着糖葫芦来到她面前,笑着递给她,她犹豫着,接过,却往外丢去。颜颜一声惊呼,可惜的看着地上的糖葫芦,想去捡,怕太子来时会看见,却见一个人缓缓的俯身,将糖葫芦捡起。
“太子。”颜颜惊讶又担忧的唤了声,还来不及退出去,他就已经黯然神伤的转身离开。她转过身,一动不动的看着天上的星星,若无其事。
他依旧每天来看她,也还想像以前一样和她聊天下棋。可是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回到以前。
接她到宫里已经四个多月了,他一个妃子都没有临幸过。催促行房的公公一脸无奈的将事情上报于皇后,不敢有所隐瞒。他可担当不起耽误皇室诞生皇子的罪名。
皇后得知后,语重心长的告诫他:“不想让她因为太过得宠而成为众矢之的的话,就把你的爱,分一半给其他人。”她的娘亲琴妃,当初不也是这样吗?
他无奈,但为了保护她,不得不开始临幸其他妃子。然而,每当公公提醒他该行房时,他眼前总会闪过她的影子,然后每一次都心不在焉的走进太子妃的宫殿,死死的睡倒在一旁。起初,太子妃以为他真是倦了,就没敢打扰他,可是后来,几近一个月了,他都没有要碰她的意思,唯一临幸她的一次,还是在她气急的画个大红脸、大眼睛、大嘴巴之后。更过分的是,每晚睡到深夜,他必定会起床和衣,然后不动声色的回到东宫。她是堂堂的太子妃,竟然要靠扮得像别人来取得他的宠幸,她不甘,越想越气,最后竟然无端的恨起她来。
而她,在得知他开始临幸其他妃子之后,没有任何难过,反而还觉得松了一口气。也许,即使她很恨很恨皇帝,却一点都不牵恨于他,反而还感激他,甚至会因为辜负他而感到愧疚。如果不是遇上他,她不会知道,原来世间还有一种爱,不同于她爹娘和颜颜给的,能让人不顾一切。如今,他临幸了其他妃子,她反倒觉得不必再愧对于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又到了行房的时候,他端坐于几案前,眼前不自觉又闪过那个圣洁的身影。立她为妃已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要宠幸她,可是,他知道,一旦他的想法被她看穿,他将再难以靠近她,他们之间会连现在最基本的静坐陪伴都不复存在。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去太子妃的宫殿。虽然太子妃也会像其他妃子一样渴望他的宠幸,希望能早日为他诞下皇子。可是她毕竟是太子妃,她拥有其他妃子不曾有的识大体顾大局,看见他心力憔悴,也不会耍手段非要他临幸她,自然也就不会将这一切上报于皇后。
寒冬腊月,皇上出巡视察雪灾,他陪伴而去,宫里的禁忌少了,她可以四处走走看看。临出东宫前,颜颜还是谨遵他的吩咐,小心的给她画上粗眉大嘴,然后才缓缓的跟着她走出东宫。其实太子妃对她很是照顾,什么吃穿住用,缺的不缺的,她想到的没想到的,都一一给她添满了。太子妃还善解人意的不许太子府邸其他妃子对外泄露她的事。
她是有感动的,也曾想过帮她劝劝太子多临幸于她,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感情的事,自己懂的不多,还是少开口比较好,免得说多错多。
“娘娘,太子妃娘娘在花园设了群妃宴,共赏梅花盛开,请娘娘前往一同品茶,话家常。”太子妃的一个侍女俯身说道。
她微微颔首,嘴角轻扬,抬脚前往。她被“囚禁”得太久,从小到现在。如今难得没有顾虑,而且还有一个事事关照她的太子妃在,她此次不去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娘娘。”颜颜想阻止,却碍于太子妃的侍女还在,不敢出言阻拦。后宫里最多尔虞我诈,事事关照并不代表就一定是真心相顾。娘娘太单纯,参不透其中的奸诈,可是她跟在太子身边多年,这些虚情假意,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太子交代过她要好好照顾娘娘,若在太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娘娘发生了什么不测,她该怎么向太子交代。
她以为颜颜想要和她一起参加,于是笑着轻挽颜颜的手,说:“一起走吧。”太子妃的侍女笑盈盈的引她们前往花园。
终于见到太子妃了,她贤惠端庄的坐在首席,脸上挂着温婉祥和的笑,很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见到她“极丑”的容颜时,她微微皱眉,却没说话,仍是像对待太子其他妃嫔一样的待她。颜颜轻
轻松了口气,想来是自己太谨慎了。
她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大家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了起来。她虽然话不多,但是颜颜能从她含着笑意的眸子里看出,她喜欢这样和别人接触。也许是她太孤单寂寞了,所以才会喜欢这样的热闹。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妃子说了句:“都说早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你们说是吗?”
大家悄悄望了她一眼,又悄悄的望了太子妃一眼。只见太子妃不动声色的端茶喝水,试图掩饰自己嘴角那一抹微笑。她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握着杯子,却不喝水,只是静静的坐着。
其他人见太子妃无意阻拦,于是便像炸开了锅,开始用言语抨击起她这个独占鳌头的妃子来。幸亏她们只知道她是孤儿,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说出来的话,恐怕还更加不堪。
她不知道刚刚还聊得好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间一下子变脸。她不知道她们是无意中聊到这个话题,还是有人故意挑起她的痛处,只是一味茫然的坐着,以为她们会改变话题。直到颜颜上前拉她:“娘娘,我们该回去了。”
“啪”,一个巴掌清脆的甩到颜颜的脸上,一个妃子冷冷的说:“主人说话,哪轮得到奴才插嘴。”
另一个妃子握住她的手,笑盈盈的说:“妹妹,听说你爹娘也是早死呢?是吗?是不是不得好死呀?”
“呵呵~”一群人笑开了。
颜颜看见,平时一向温婉宁静的人,也有了怒容。她哭着,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推了下去,盘子落到地上发出巨大响声,把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太子妃愤怒的扬起手,狠狠的朝她的脸上打下去:“还反了天了!”
其他人见状也全都撕下伪善的面具,可怕的朝她扑过去,像当年皇上的妃子折磨她娘亲那般,毫不手软的折磨她。颜颜慌张的冲过去,死死的将她护在怀里,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的伤痛。可是,她心上的痛,颜颜却没有办法替她承受。
回到东宫,颜颜哭着跪在她身前替她上药,而她则面如死灰,没有任何反应,即使痛了,也是强忍着一声不吭。末了,她淡淡的说道:“退下吧,我累了。”
颜颜哭着想陪她,但见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再没有出过东宫,太子妃也再没有给她送过任何东西,一切,仿佛又回到她刚进宫还没成为妃子之前。但是,一切又和以前有了不同。她的话更少了,也更封闭自己,更不愿与人接触,似乎除了颜颜,她再没有开口和别人说过话。
他终于回来了。颜颜跪在他身前向他说明了一切,请求他责罚自己,而他却担忧的说:“下去吧,以后要更加小心的照顾娘娘。”
他知道,这一次,她是被宫中险恶的人心伤害了,但愿这样的伤害,不会给她单纯的心灵留下阴影。
“莹儿。”他缓缓走近她,疼爱的双眸迅速的横扫她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生怕会遗漏她受过的伤。
她抬头,清澈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似乎藏了很多委屈难以诉说。此刻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的疼她,原来自己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怕,”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疼惜的道:“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她呜咽出声,终于卸下心上的包袱,靠在他怀里痛哭。
他说过,她会被他感化,虽然时间有些久,但这一天终究要来了。
晚上,他放下所有的工作,早早的来到太子妃宫殿。太子妃有些受宠若惊,喜滋滋的迎接他的到来。没想到他进屋,说了两句话,连一杯茶都没喝,就走了。他说:
“身为太子妃,如果连本太子的妃子都保护不了,本太子要你来做什么。如果以后,太子府邸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莹妃还受到类似的伤害,你太子妃的位置,就别坐了。”
太子妃呆在原地,不能动弹。他走后,屋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哀转久绝。
回到东宫,他牵着她在院子里散步,语重心长的开导她:“宫中的人,太过权势,也许会有一些丧心病狂的举动,但她们毕竟是为了生存,出自本性。你与人接触的机会较少,不够了解人性,恰巧又遇上后宫的女人,难免一时无法适应,有种被世人欺骗的感觉。但是莹儿,不要把这些不愉快放大,不要记在心底,世间还是好人居多的。”
她默默的点头。他牵着她正打算出东宫,她却止步不前。他回头,担忧的劝她:“不要害怕,不可把自己封闭起来。只有尝试着去接触这个环境,才能适应这个环境。”
她点头,小声的说:“可我……不喜欢太子妃。”
他温柔的抚摸她的头,道:“没关系,等我当上皇上,我一定废了她,立你为后。”
她大惊失色的看着他,摇头。她只是不喜欢她,没想过要驱逐她。他笑,心意已决。
之后,她果然不再把自己封闭起来,而是听话的走出东宫,在宫里溜达。仅半个月,宫里的人就大部分都认识她了。虽然不曾见过她粗眉大嘴、浓妆艳抹之下那张素净的脸,但看见她飘逸的身影就知道她是太子最宠爱的妃子。因为她为人善良又没有架子,所以宫中很多人都愿意和她接触。一来二去,她在宫中的熟人就多了。
过年的时候,他想带她一起去过皇室的全家宴,可是她不肯。他只好自己去,没多久就回来了,陪她在东宫过年。
夜晚的时候,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躺到她身边。虽然她还是有警惕,可是他能躺在她身边看她安然入睡,已经很满足了。
有一天,她去外面回来,难过的去他的书房找他。这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找他,他有些惊讶,笑问她:“怎么了?”
她低垂着眼帘,可怜兮兮的说:“我想去桃园踏雪寻梅,可是宫里的侍卫说我没有腰牌,不肯让我进去。”
他笑,宠溺的把藏在他书柜里的令牌拿出来交给她。其实这块令牌从封她为妃那天起就有,只是他怕她会拿着令牌逃跑,所以就一直藏着,没给她。现在看她也适应了在宫里的生活,开始接受了他,就不再控制着她。
她笑,灿若烟霞。他怔住了,贪婪的看着她的笑,小心翼翼的将这幅画面藏进心中。
初春,残冬气息凛凛,夜里依然寒冷如故。
深夜,他感觉到一两滴冰冷的水滴落在自己手上,睁开眼,发现她抱着他的手给他呵暖气,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怎么了?”他端坐起,温柔的问她。
她呵着气,哽咽着:“每年冬天,我爹的手都会这样裂开口子,我和娘亲都会这样帮他呵气。”
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小心被冷风吹裂开的口子,勾起她沉痛的回忆了。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他摩挲着她的头,呢喃:“你还有我,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她默默的留着泪,不言语。
她逃走了,趁他出宫的时候,拿着他给的令牌,坐着马车,逃走了。可是,很不巧,他的母后刚好出宫回来,看见她的马车,便从她清澈的眸子里洞悉她的意图。
一巴掌狠狠的将她从马车上扇下来,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恶狠狠的发话:“送她回东宫。”
然后,她计划已久的逃跑计划,落空了。
他沉着脸,爽朗的脸上再没有好看的笑,明亮的眸子里亦藏着深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