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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计划已久的逃跑计划,落空了。
他沉着脸,爽朗的脸上再没有好看的笑,明亮的眸子里亦藏着深深的怒火。他不敢相信,单纯如她,竟然也会耍手段、耍心机。他还以为她是听了他的话,才试着去和宫里的人接触,却没想到她是在寻找逃跑的路线。原来她对他的依赖与释怀,全是在骗他,令他以为她已经开始接受她,然后对她没有防备,给她令牌,让她有机会逃出宫。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又一杯酒喝下去,他愤然的坐着,静静的等她沐浴归来。
推开门,她圣洁的白裙摇曳在风中。颜颜看了一眼不知喝下多少酒的他,心中忐忑。颜颜知道,太子怒火内藏的眸子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而单纯的娘娘,不会知道。
“退下。”他看着她,却用命令的口吻对颜颜说。
颜颜犹豫着,却乖乖的退了下去。虽然莹妃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这个主子,也很想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害。可是,太子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啊。
“你逃跑了?”他问,第一次在她面前用太子的口气说话。
她默默的坐在一边,低头不语。从她出逃失败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他的暴风雨。只怕,她要永远困于深宫之中了。突然很羡慕自己的娘亲,何其有幸,能有她爹奋不顾身的冲进深宫中将她救走。
他紧握空杯,再问:“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骗我?”
她依旧不说话,他怒了,喝道:“你是觉得我太宠你了,想看看我抓狂的样子吗?”
她低着头,还是不言语。做了就是做了,她不愿为自己辩解。
他怒了,甩开空杯,上前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双人床。她终于醒悟过来,想挣开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将她压在身下,毫不温柔的扯开她的腰带,她慌张的伸手想要阻止他,却被他一只手握住,架在头上无法动弹。他曾无数次想过要临幸她,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要……”她哭着哀求他,眼里满是恐惧,可他却置若罔闻。
俯身,他低头想吻她,她却突然抬起头撞上他。毕竟是个皇太子,从没被人这样当头一击,有些眩晕。她挣开双手,迅速的抽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不顾一切的划向他。他慌张的躲开,翻身掉下床去。
再起身,她已经将匕首逼近自己的脖子。
“不要,”他大喝一声,哀伤的望着她,用眼神祈求她:“不要。”
她低垂着眼泪,在他的大喝声中猛然清醒。她竟然在慌乱中,差点杀了自己。可是,虽然已经清醒,手中的匕首还是冰冷的抵在脖子上。
他踉跄着一步步往后跌,藏在心中的痛,对她的爱以及为她而压抑的痛楚,瞬间爆发出来,眼泪蓄在眼眶里,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哽咽着,哀痛的说:“我走,我走!”
然后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去。她泪流满面,无力的垂下手,却不愿松开匕首。
他接她进宫几近十月,从没临幸过其他妃子,也从未碰过她,心中的欲望早已积攒成山,如今被她引发出来,哪能不失控。
她无力的望着门口,心中哀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第二天,五更天,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黯然神伤。
外面依旧一片漆黑,初春气息已经很浓厚,不过夜晚还是有一些冷。
他突然出现在门口,满脸歉疚又心疼的看着她,她从镜中看着他慢慢的向她走来,谁都没有言语。他拿起画笔,轻轻替她描眉。知道过多的胭脂俗粉只会掩盖她纯真的美丽,所以他只是给她“眉儿浅浅描,脸儿淡淡妆”。末了,他歉疚的蹲到她身前,缓缓道:“莹儿,对不起,我昨天失控了。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保证。”
她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深深的不舍。许久,她淡淡的开口:“一个月后,就是我爹娘的祭日了,我想去拜祭他们。”虽然知道皇上会等着这一天,在她爹娘的坟前做好埋伏等她入网,可是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解决那些人。
果然,他沉默着,然后重重的点头:“嗯。”
天亮了,他去上朝了。颜颜来到她身边,好言相劝:“娘娘,太子对你可是从心底发出的疼爱啊,昨夜喝了那么多酒,今日还能顶着头痛来看你,替你画眉涂唇,还放下身段给你道歉,这样的情意,不是谁都可以享有的。”
她默默的听着,眸子里藏满了歉疚。
终于到了她爹娘的祭日,她坐在马车里,随他一同前往。没想到,他们离她而去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们。多想再回到他们温暖的怀抱中,细细的听他们疼爱的话语。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莹儿。”他心疼的伸手抚上她的脸,她才知道,她又落泪了。
没想到,小屋还在,门前庭院长满了青草,一切已物是人非。她泪眼朦胧的慢步走过他们曾经住过的屋子,一点一滴的回忆着他们的过去。此生,无论她身在何处,这里都将是她最想要的归宿。
他站在她身后,看她缓缓的躺下曾经躺过她爹娘的床铺,盖上曾经披在她爹娘身上的被子泪如雨下,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起来了。不愿再看她泪如雨下的脸,他转身望着天际长叹:郭将军,郭夫人,你们安息吧,我会好好照顾莹儿,直到永远。
回过头,她已经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他担忧的唤了声:“莹儿。”她没有回应。他再唤一声:“莹儿。”还是没有动静。
他有些慌了,难道她又趁他不注意,逃走了?
大步踏进去,他一把扯下被子,只见她咬着被子泣不成声:“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心疼的看着她,默默的重新退了出来。这样荒芜人烟的深山,他们一直住着,她是不是很孤单?这里夜晚是否有蚊虫野兽?白天是否寂寥无人?她究竟有没有去过“人间”?他很心疼,没想到他最爱的莹儿,竟然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他在吃着山珍海味的时候,她在吃什么?野菜吗?
他回头,看着被子里那团身子,暗自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让她吃苦。
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了,她还藏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他有些担心,这样捂在被子里一个时辰,会不会不通气?
“莹儿,”他缓缓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下,轻言劝她:“别难过了,拉开被子透透气好吗?”
她又不吭声了,他有些无奈,依旧耐着性子道:“把被子拉开透透气好不好?”说完伸手去拉被子。被子在他的手下一寸寸滑开,里面的枕头也一寸寸露出来,他爱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啊~”他悲痛又凄厉的喊声瞬间在整个山间飘荡。
她逃走了,通过一年前她和她的爹娘来不及进入的暗道,逃到山谷,然后沿着小路,一直到人声吵杂的地方。她不敢停留,因为她知道,他很快就会派人来追寻她,所以她一刻不停,有多远逃多远,只要离他离皇宫越远越好。
可是,她不懂路,逃跑了几近两年,还是一直在京城里打转。在逃跑中,她和更多的人接触了,也更加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他的确丝毫不敢耽搁,即刻就派人追往了四面八方。他知道,依她的性子,绝对会逃往远离他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在京城加派人手。却不知,她正是藏在京城中。
在逃跑的两年中,她一直黄蜡抹脸,一身男装。在某一天清晨,她溪边洗脸时,无意中被舞娘看见,舞娘便跟着她,在她觅食的时候把她骗进红颜风苑,然后,在“春风翘首迎佳人”的那天,她遇见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呀呀,学校断网,所以这么久才更新啦
、雨中的遗憾
大雨滂沱,却浇不熄霍霆崴心头汹涌而出的痛意。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二皇子的莹妃!难怪,难怪她会有皇室专用的香料,难怪她不肯提起她的过去,难怪她看见分庆延时会大惊失色,难怪她连成亲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被人发现,难怪孟平要不牺一切代价阻止她和谭洛憬成亲!
而他,差一点娶了皇太子的女人!差一点娶了他唯一敬佩的“君主”的女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倾盆大雨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撑着毫无作用的伞,悄悄的跟着他。她只是想偷偷看看他,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却不知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脸上不知为何会有那么痛苦的表情。她的心要碎了,窒息的感觉紧紧逼近,让她泪如雨下。
“霆崴……”飘絮终于忍不住,上前叫他。
他微微转头,明亮的眸子里溢满了悲痛,仿佛要倾罐而出,将她的心吞噬。
“霆崴……”她哽咽着,说不出话。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痛苦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
他没说话,依然继续前行,仿佛她不曾存在。她顶着伞,张开嘴,深呼吸,生怕他的悲伤会让她窒息。快步上前,她将手中的伞移向他,他没有推开,依旧默默的往前。
豆大的雨滴“啪啪”的砸落在他们身上,冷涩的秋风瞬间将他们席卷,寒意沁透而入。飘絮缩了缩身子,继续跟着他。他恍恍惚惚的,不愿理会她,继续冷漠的前行。
终于到达谭府了,他望着谭府门前高高挂着的门匾,黯然神伤。她默默的站在他身侧,看他在雨中凌乱的样子,心乱如麻。
沉默,抬脚,他继续前进。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咬咬牙,继续跟着。谭府的下人见他们一副狼狈样,吓坏了,急忙飞奔去禀报谭洛憬。谭洛憬被引到郭懿瑄的院子,却见飘絮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长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郭懿瑄的屋子,独自泪下。
屏退下人,谭洛憬一脸震惊的来到飘絮身边,担忧的问:“飘絮,发生了什么?”
飘絮默默站着,没有说话。谭洛憬疑惑的抬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在哗啦啦的雨声中隐约听见了霍霆崴与郭懿瑄的对话。
“你是不是有一块这样的东西?”他伸出手,一块金闪闪的令牌瞬间印入她眼帘。
她不安的看着他浑身湿答答的样子,强行忍住心里的恐惧,颤颤的从腰中掏出一块磨旧的令牌,递到他眼前。
那是她爹当年逃出皇宫的时候用的令牌,因为是她爹的东西,她舍不得丢,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随身带着。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望着他,忐忑不安。
他紧紧的捏着令牌,仿佛要将它捏碎,让她的身份随它一起消失。可是,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在她亲口承认前,他怎么能失去理智。
痛苦的转动手中的令牌,令牌的背面缓缓的转到她眼前,五个清晰的字立刻深深的刺入她的眼睛,让她惊恐的泪如雨下。
令牌上刻着:太子府莹妃。
那块令牌,从她出逃那日起,对她而言就再没有任何意义了。她会一直带着它,是想在万不得已时拿出来救自己一命。可是,她一直没把它放在心上,所以连孟平什么时候拿走的她都浑然不知。如今,它落到了霍霆崴手上,让她如何是好。
“霆崴……”她慌张的伸手拉住他,企图解释些什么。可是,她能解释什么?说不是吗?可她确确实实是二皇子的莹妃。说是吗?可是她又不愿承认。该怎么办?
他沉痛的闭上眼,不愿见她惊慌失措的面容。她无助的抓着他的神情,是否表示,她真的是二皇子的莹妃?
不死心,他睁开眼,对上她的眼,道:“懿瑄,告诉我,你是不是二皇子的莹妃?”
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急急的上前抱住他,唯恐他会突然冷漠的转身走掉,想说话,想解释,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能说出口的始终只有“霆崴”二字。
他懂了,深深的闭上眼,沉痛的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力度。原来,他应该向其开口要她的人,不是谭洛憬,而是二皇子。可是,这个她,他该如何要?怎么能要?怎么敢要?
谭洛憬和飘絮震撼的站在长廊上,久久不能动弹。
原来她是太子的莹妃,他竟然差一点娶了太子的妃子。谭洛憬不可置信的步步后退,他竟然,差一点、差一点毁了整个谭氏家族。背主偷香、□□后宫、见色忘义、玩物丧志!他差一点就背上了这千古骂名,成为人人唾弃的千古罪人,差一点点就玷污了整个谭氏家族,毁了自己辛辛苦苦维持下来的世袭官位以及整个谭府所有的生命。那么霆崴呢?他要怎么办?是不顾一切的要她?还是牺牲一个她,保全所有一切的一切?
飘絮甩甩头,木然的离开。她只是震惊、担忧,没有恐惧。她不曾体会得到谭洛憬的后怕和霍霆崴此时此刻内心说不出的纠结痛苦,她只是难过,难过霍霆崴无法言语的难过。他究竟是谁,竟然可以让她如此悲痛欲绝。
缓缓的推开她,霍霆崴明亮的眸子里泪水翻涌。他不知该怎么做,十九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彷徨如此恐惧如此手足无措。他想要她,很想很想要她,拼了命也想要她,可是……他怎么能要她?怎么要得起她?
“霆崴……”郭懿瑄眼里的恐惧已经胜过倾泻而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