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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皱眉,这江都知县的太孺人,不就是刘母,她不好好在江都,享她的清福,这怎么上了宋家的门了,玉莲见王氏皱眉,笑道:“娘,来者是客。”王氏点头,整理下衣服,就出去见客,玉莲在这里和丫鬟们继续整理,才整理了一半,香儿满脸古怪的进来:“姐姐,奶奶叫你去前面。”
玉莲奇怪,这刘母来,娘为甚不赶紧打发了,还叫自己去前面做甚,还是理理头面,来到正堂。
刘母坐在上方,和王氏在那说话,玉莲见王氏和刘母之间,好一派和睦景象,心里打起了小鼓,自己娘的古怪脾气,自己是知道的,却还是上前,行礼如仪。
王氏端着茶杯,对玉莲道:“玉莲,这是你刘婶子,上去见见。”玉莲留心去看娘的表情,见她满脸的笑意后面,有掩盖不住的微怒,心里越发奇怪,还是上前去给刘母行礼。
刘母一把拉住玉莲,赞了又赞,玉莲心里听的越发古怪,却也还是虚与委蛇。
说了一会,王氏咳嗽一声:“太孺人,你的来意,可向玉莲说了。”刘母正待开口,王氏站起身道:“我有些咳嗽,就少陪了。”说着就起身扶着香儿走了。
刘母见王氏走了,招手让玉莲坐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道:“玉莲,几年前,却是我刘家对不起你。”玉莲只是微笑,刘母又笑道:“你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不如还是嫁进我刘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猜猜下面会发生啥
好戏
玉莲听了这话,也没说话,刘母还当她害羞,拉住玉莲的手,款款地说:“你瞧,大智他现是进士,又是知县,也合了你当日的条件了。”玉莲抬头看向刘母,面带惊色:“陈千金是几时没的?怎么我们都没听说,也没去送礼。”
刘母被玉莲的话弄的一头雾水,正打算开口,玉莲站起身来说:“瞧婶子的意思,是陈千金还活的好好的,想让我去做妾?”刘母愣愣地点了下头,玉莲扫了一眼,见旁边还放着刘家送来的礼物,正打算招呼人把它扔了出去,刘母醒过神来,上前拉住玉莲的胳膊:“玉莲,明人不说暗话,是求你去做妾,只是呢,你也知道,我心里对你是怎样的,虽说是妾,那礼数一点也不差,除了名分,你和媳妇是一样的,我疼你的心,比疼她还要多了几分。”
玉莲正准备发作,只是伸手不好打笑脸人,再说,还准备听刘母会说些什么出来,也不出声,刘母见玉莲不出声,以为这么几年,玉莲年纪越来越大了,受不住别人的说,也想找个台阶下,拉了她坐下,继续亲亲热热地说:“玉莲,你放一百个心好了,你嫁了过去,我绝不会委屈你,日后你有了孩子,定和那陈家生的是一样的,不分什么高低。”见玉莲还不出声,刘母掩口笑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也不是我说,这都过了二十的姑娘,心气再高,也没几年的好日子。”
说着就拉玉莲起身,去看刘家送来的礼物,玉莲坐着不动,刘母还当玉莲嫌送来的东西不好,拉着她的手说:“你不必担心,那里的屋子,已经准备好了,和上房是一样的归置。”玉莲冷哼一声,招呼道:“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有两个小厮在门口的,早巴不得这声,立即进来,捧起刘家的东西就往外扔,刘母急了:“玉莲,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要扔东西。”刘母带来的人,见宋家往外扔东西,忙追着出去了,玉莲这才起身,看着刘母,目光平静,刘母却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玉莲抬起手来,刘母还当玉莲要打她,跌坐到椅子上说:“玉莲,你这要干什么?”
玉莲抬手却是理了理头发,双手撑在刘母坐的椅子扶手上,微笑着说:“刘婶,看在你年纪大了,我不说你,只是不管今日是那姓刘的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的主张,都给我记住,我宋家但凡有口饭吃,就不会把女儿送去给人家做妾,你心里打的好主意,都给我收回去。”
说着站直身子:“来人,送刘太孺人出去。”这时刘母带来的人,抱着宋家扔出去的东西,想是没东西包,却脱了自己的一件外衫包了,只穿了个小袄加背心,风一吹,冻的索索的抖,见玉莲发火,也不敢上前去,见刘家的丫鬟上前去扶刘母,请她出去,自己这才上前扶住刘母:“老奶奶,先回去吧?”
刘母在玉莲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见了自己带来的人,怎好塌了架子,恨恨地瞪了玉莲一眼:“宋丫头,别以为你好强,刘家的门进不去,你还真以为谁会娶你。”说着仰了下巴:“我们走。”
玉莲还没说话,喜儿早追出去了:“一辈子不嫁,也好过嫁给那个没良心的。”玉莲叫住她:“喜儿回来,穷寇莫追。”喜儿站回玉莲身边,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姓刘这家是怎么想的,居然好意思开口叫姐姐去做妾,先不说对方那个德行,芹哥还是他学生呢,纳学生姐姐为妾,这大明律还不许呢。”
玉莲拿起喜儿垂下的一缕头发往她脸上一刮:“小丫头,大明律都搬出来了,哪里学的?”喜儿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姐姐常看书吗?奴也学着看看。”玉莲点她额头一下:“学的一身刁钻古怪,不怕嫁不出去?”喜儿皱皱鼻子:“嫁的不好,不如自己过了这一世,庵里的姑子,不也这样过,更何况还能到处走。”
两人正在说话,王氏从后面进来,面上哪有半点病容,玉莲忙上前搀住王氏,扶她坐下,王氏拉了玉莲的手坐下,叹道:“儿,你也不怕?”玉莲哼了一声:“有甚怕的,难道他一个江都县令,还能来浙江抢人不成,再说了,谁不知道这点事情,他也要顾忌。”
玉莲正在说,见母亲脸上露出促狭的笑,靠到母亲怀里道:“娘,女儿不依,你又耍我。”王氏拍拍她身子,笑道:“你方才赶人出去的时候,那个威风,这时候又和我撒娇?”玉莲只是躺在王氏身上不起来,王氏默了一会,道:“香儿,你着个人去打听打听,怎的这好生生的,那刘家要姐姐去做妾。”香儿答应着去了。
玉莲起身:“娘,打听它做甚?”王氏点女儿脑门一下:“以防万一。”玉莲眼珠一转:“娘,你只怕是想看好戏吧?”被女儿说破,王氏笑道:“这闲着也是闲着,没有这些消遣,那日子得多寂寞。”玉莲看母亲一眼:“王家舅舅那边的戏,还不够好看?”
王氏叹气:“那边,总是至亲。”见娘这样,玉莲拉了她手说:“娘,舅舅也太过分了,你得空,也说说。”王氏皱眉:“你舅舅,要是能依我说,也不会这样。”回头拍玉莲一下:“好了,提他做甚,不是白生气吗?芹哥日后要敢这样,看我不打折他的腿。”说着王氏又叹:“可惜你外婆去的早,要不然,哪有那些人作乱的机会。”
玉莲任由着母亲抱怨,自那年王舅爷纳了那暗香院里赎出来的,名唤碧桃的,被迷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把陈姨娘她们都送回了祖宅,说的好听,要她们去陪伴王舅母,这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是碧桃挑唆的,自己好专房专宠,赚回的银钱,也不拿回王舅母那里,只是一味往碧桃手里放,王舅母只能靠家里的田租过活。
王舅母来和王氏哭了几次,王氏气不过,也进城说过哥哥几次,叫他不要宠妾太过,发妻的恩爱,也要有些,王舅爷初时还听,等到回到房中,听了爱妾的哭诉,心肠又转了回来,说自己妹妹可是来分家私的,气得王氏要死,那王家族里的人,受了王舅爷的好处,哪个还来管这些闲事,都说是家务事,王氏要拉着王舅母去公堂上告王舅爷宠妾灭妻,半点不念夫妻恩爱的事情,倒被王舅母拦住,说自己再做些针黹,也能度日。
见王舅母全是那扶不起的阿斗,王氏也冷了心,只是拖家里有事要忙,再不出面管了,见玉莲提起这事,王氏在房中徘徊半日,还是命人拿了五两银子,说芹哥结婚当日,还请王舅母来铺床,这些就给嫂子买些衣裳。
王氏这里安顿好了,香儿也打听回来了,她一路小跑,满脸是笑地走到王氏房里:“报应,奶奶,全是报应。”王氏把针线箩收好,示意香儿坐下说,香儿来不及坐下,就对王氏说:“奶奶,把姐姐也叫来,让她高兴高兴。”
玉莲恰好过来,听见香儿这样说,在外面就扬声道:“叫我做甚?”说话时,已经进了屋,坐了下来,香儿笑着说:“姐姐,你知道今日刘家那人为甚来?”玉莲一笑:“有甚好知道的,提起这事,还脏了我的名声。”
香儿见玉莲不感兴趣,转向王氏说:“奶奶,那老太婆,可遭报应了。”王氏看玉莲一眼,见她专心地只绣着一张手帕,示意香儿继续说。
刘大智阖家到了任上,这知县虽说只是七品,却是个亲民官,进了江都县内,就全听刘大智一人的了,刘大智安顿好了,也要和士绅们来往,刘母在后衙,受儿媳的供奉,不时也有士绅们的妻子,进衙来走动,陈千金是官家出身,应酬这些,自然很是有规矩,只是刘母本是那浙江乡下织网巾的贫人,一时因了儿子的原因,娶了官家女儿做媳妇,儿媳带来的那些家人,对自己虽只是面上恭敬,刘母看在儿媳丰厚的嫁妆份上,也暂时忍了。
等到来到这江都,那士绅家的奶奶们,见了知县的娘,一个个马屁拍的比什么都响,刘母受了这些奉承,身子如飘在半天云上一般,原来看在儿媳嫁妆丰厚,再则家人也是她那边带过来的,还让了儿媳三分,现在衙门里面的使唤人,多一半都是刘大智得中进士,来投靠的,刘大智口口声声,以孝为先,那些人瞧了本官的神色,对刘母也多有奉承。
既这样,刘母看这个儿媳,开始慢慢的不顺眼起来,再则,陈千金带来的家人,对后面投靠的家人不满,反过来也是这样,刘大智常在外堂,里面的事情也一概不管,却是两个女人,在里面,今日你打我的丫鬟一顿,明日你打我的婆子一番,好歹脸皮还没扯破,左右不过拿着使唤的人出气罢了。
时光易过,刘大智上了任,也有一年有余,有那爱奉承的,见刘大智膝下尚虚,送了个妾给他,刘大智初时,还说些圣人的话来推辞一番,等到那女子出来,见那女子,生的水汪汪的眼,细条条的身段,说起话来,如黄莺婉转,自己身子,早酥了一半,推辞几句,却不过,就带了回衙门。
作者有话要说:王舅母同学,你怎么能这样呢,自己糟蹋自己,还以为自己是贤惠,叹气。保佑能顺利更上
窈娘
陈千金见刘大智出去赴宴,竟带了个美人回来,心里的醋坛,早打翻了一缸,只是当着众人面,不好发火,刘大智又一口一个,别人送的,自己不好却了,只得脸上挂了寒霜,受了那女子四拜,命人带下去见刘母。
刘大智见陈千金面罩寒霜,坐到她身边道:“娘子,你我成婚三年,膝下尚虚,这妮子进门,不过是白日服侍你,晚间陪伴我,等得了孕,生下孩子来,那时你或是把她配人,或是卖了,都由了你。”
陈千金听见刘大智这样说,面色才放软一些,正待又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刘母的笑声:“儿,你这事办的,甚和我的心意。”刘大智忙起身迎接母亲,陈千金见婆婆来了,欲坐着不动,只是也不合礼,只得站起身来,却看见刘母和新妾一边一个,搀着刘母进来,陈千金也要上前扶住婆婆,却被刘母推开她的手,紧握住新妾的手,陈千金在众人面前,被刘母这样对待,又想发作,看眼笑的满面开心的刘大智,强忍了下来,各自坐下。
新妾娇怯怯地站到了陈千金的后面,刘母指着新妾对陈千金道:“媳妇,窈娘这孩子,甚和我的心意,你日后定要好好待她。”陈千金气的差点倒仰,当着大家的面,婆婆对媳妇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见陈千金不说话,刘大智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陈千金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是,刘母见媳妇这样,心里不喜,只是今日窈娘进门,对自己甚是恭敬,她娶了媳妇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了当婆婆的风光,怕陈千金难为儿子,还特意自己亲自带了窈娘过来,又重新声明一通。
也没有发作,笑着拉了窈娘的手:“儿,你在这里安心住下,等到给我添了孙子,我更是高看你。”窈娘低头含羞谢过,陈千金被婆婆这几句不知起倒的话,气的手直打颤,一个妾,对她那么好做甚?
窈娘进了门,嘴甜手勤,喜得刘母一个劲地夸她,却也少去找陈千金的麻烦,刘大智新得美人,自然夜里多去陪伴,陈千金知道了,也夹枪带棒地辱骂了几次,却每次都被陈母拦住:“大智要进哪间房,是大智的事情,捻酸吃醋,是官家千金的样子吗?”
陈千金对刘母越发是旧怨没去,新恨又添,背地里也和秦妈妈抱怨,秦妈妈笑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