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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笑了笑,摇摇头。
我把威廉在北京的房子卖了,在哈尔滨买了座靠近市区的房子,积蓄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找了个家教的工作,那家的孩子也很小,中文名叫王凯,今年六岁,他的父母都是个韩国人,在一家企业里面做机械设计工作,我每天都工作两小时,能挣150块钱,周末的时候全天,工资另算,这倒是让我的日子宽裕起来,除去每天的家用,还积攒下不少。
方苏年纪还小,我没有让他去上学,与其在外面,倒不如在家里我自己看着,从自私一点的角度来说,我是不舍得他离开我,他和韩国孩子王凯两个人关系倒是挺好的,每天工作结束带他回去,还都嘟着嘴不太乐意。
工作以外,我的闲暇时间很多,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呆在一起,我带他去看冰雕,带他去吃他喜欢吃的抹茶蛋糕,带他去滑冰场滑冰,我还是不会滑,我怕摔倒,我怕疼,所以我很抗拒学习这种东西,但是方苏很勇敢,他小小的身躯一次一次的在坚硬的冰层上摔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倔强的眼神,倔强的脾气,真的很像威廉。
与威廉不同的是,他没有他爸爸的冷漠,威廉除了我和罗冰冰,他一个朋友都没有,而方苏喜欢学习新奇的东西,喜欢结交朋友,在滑冰场他就认识了一个朋友,何明东,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比他大二十岁。
我终于明白了,友谊是没有年龄和地域限制的,何明东很喜欢方苏,牵着他的手在滑冰场中驰骋,像两只快乐的小鸟,方苏人小鬼大,说起话来比何明东都显得老成。
我看着他一点点的成长,心底高兴。
我在这里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朋友,但是再也没有像以前那么单纯的爱着自己了,我开始学会了改变,学会了撒谎,学会了计较自己的利益。
面对爱情我已经没有了勇气,我只希望能这样终老,独自一个人把方苏养大。
冯浩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年我带着行李来到这里的时候,在车站遇到了他,他是载客的计程车司机,也正是那一天他一直爱着的女朋友跟着别人跑了,惆怅的我遇上了惆怅的他,我坐上他车的时候,车上正放着一首歌,叫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听着听着我就泪流满面了,他透过后视镜看我,凄惨的笑了一下,将音乐关掉,回过头问我,“去哪?”
我也没有什么目的,擦了擦眼泪问他,“这附近有没有便宜的房子要租?”
然后就到了他家,他家是租房子的。
虽然离市中心比较远,可是也算得上是实惠,于是就这么认识了。
后来买了房子,就从他那里搬了出去,再后来就借来了方苏,他也经常没事儿的时候帮我照看着,更多的时候是带着我们出去玩,方苏很喜欢他,冯爸爸冯爸爸的叫得亲切。
这周我心神不宁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心里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果真到了晚上8点多,王凯的父母还没有回来,我也不能走,方苏已经抵不住困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晚上10点,电话突然在这栋小别墅里响了起来,方苏和王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我笑笑,接起,那边传来王凯妈妈沙哑的声音,“唐老师,我现在在北京,王斌出事了。”
我的心一突,不由得转过脸去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王凯,这孩子还不知道灾难已经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还在做着香甜的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我问,手已经开始抖了。
“他今天去车间适用新机器,接过被掉下来的零件给砸伤了。”王凯的妈妈简短的叙述着事故的发生,没说几句已经泣不成声。
“伤在哪里?”
“头部。”
我愣住了,慌忙又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过来,我想请你帮我照看几天王凯。”
“放心吧,没问题的。”
王凯的妈妈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才哽咽着挂掉电话。
我的脑袋一片茫然,心里有些后怕,我突然想到了自己,这样自私的将方苏留在身边,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也像王斌这样突然间睡去,那么谁来照顾这个已经够可怜的孩子,我要回北京去,突然脑海里闪出这样一个念头,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一周过去了,王凯的妈妈每天都打来电话表示感谢,我也每天向她报告王凯的情况。
傍晚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在客厅里戏耍,我站在阳台上吹着风向下望去,头顶上一串风铃随风发出悦耳的响声,一下一下敲击在心里。
一次王凯的妈妈打电话来说王斌已经醒了,不过还要住院观察,大约是觉得怕麻烦我,告诉我过几天就来接王凯,我看着在一旁玩的开心的孩子,问,“接他去哪?”
她说,“接到身边来,这样看着心里还算有点安慰,我真怕撑不下去。”
我说,“我带他过去吧,正巧我也要回北京,顺路,你来回的折腾也怪累的。”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收拾东西,方苏在旁边仰着脑袋看我忙里忙外的,拿着小牙刷给我,说,“妈妈,你忘了这个。”
他还没有忘记我叮嘱他,每天要刷牙的事情。
我蹲下看看他,摸了摸他黑黑的头发,笑,“想不想见妈妈的妈妈啊?”
他低下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抬起头来郑重的说,“想。”
他思考的样子都很像威廉。
这个名字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我的心底盘旋,站在我面前的‘小威廉’时刻提醒着我,让我每一分钟都不能忘,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罗冰冰舍得抛下这个孩子独自离开,这种方式太残忍了。
我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就想想见了妈妈的妈妈说点什么。”
他听了马上就跑到客厅的沙发上撅着屁股想去了。
王凯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出声,我觉得他可能意识到了什么,闷闷不乐的,看着我的眼神都有点让我害怕。
我走过去摸摸他的脸,“王凯,你想不想尽快见到妈妈啊。”
他看着我点点头。
“老师带你去见你妈妈好不好?”
他又点了点头。
、最后的道别仪式3
对于第一次坐火车的两个孩子来说,这场长途之旅似乎变得很有新意,他们不时的趴在玻璃窗上往外看,累了就坐回到座位上,两人奶声奶气的讨论火车是怎么开起来的,竟然还讨论起了将来要做驾驶员,那神气的模样,惹得车厢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下了火车我先打车直奔医院,这里是最好的医院,王凯的爸爸住的也是最好的病房,我问了一些医药费的情况,王凯妈妈告诉我,这种情况属于工伤,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放心的点点头,临走的时候,她拉住我,掏出一个信封,里面鼓鼓的,我猜出是什么,忙推了回去,“这个我不能要,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还是留着应急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追了老远非要我收下,过往的人都看向我们,我无奈,只抽出几张,对她道,“等你们这边都处理完了,我再来收账,这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笑了笑,让王凯给我说再见。
方苏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站在一旁看出王凯家应该是遇到困难了,便走过去抱了抱王凯,一字一句道,“你别害怕。”
他大约就会这样安慰人,有时候我晚上做噩梦尖叫把他吓醒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子抱抱我,拍拍我的后背,奶声奶气的安慰我,“别害怕。”
我和王凯的妈妈看着他们,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牵着方苏离开的时候,他回头望了望我,“妈妈,王凯的爸爸能好么?”
我蹲下给他系好鞋带,捏捏他的脸,“能。”
他点了下头,向门外走去,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一样,停下来对我说,“妈妈,刚才我看见和你相片里长得一样的叔叔了。”
我愣住了,喃喃道,“你说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
我慌忙拉住他问,“那叔叔看见妈妈了吗?”
他不解,“没有,我只看见他了。”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来这座医院很有可能就遇到他,或者是熟人。
季小蕾见到我就泣不成声了,她照着我的胸口锤了两下,哭着说,“你这个死孩子,一走就是四年,杳无音讯,你这是想急死我啊。”
我站着不说话,泪水在眼眶里翻转。
“小蕾,这些年你还好吧?”
她擦了一下眼睛,说,“唐娜娜,你总算还有点良心问问我,我真是怀疑你的心里真的有我吗?你真是狠心,真是狠心!”
说了说这四年来大体的情况,早就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方苏跑过来扯着我的衣摆抗议,“妈妈,你怎么不向阿姨介绍我呢?”
我笑,这孩子,真是古灵精怪。
季小蕾奇怪的看了看他,这才想起来问,“这是??????”
“这是我朋友的儿子,他们夫妇都去世了,我替他们照顾着。”
她应该猜出来了,这张和威廉一模一样的脸盘,她有些不高兴,“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成个家了,怎么还替别人养着孩子?”
我怕方苏听见,慌忙制止住她,“小蕾,别说了,我都知道。”
她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我鼓着勇气问道,“最近,安东尼那边怎么样?”
季小蕾顿了一下,拿着水果盘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我看着不是很好。”
我顿了一下,“怎么了?”
“安东尼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年只是给你赌气,现在根本整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四年了,孩子还没有呢。”
我没再说话,扯着方苏就回屋了。
方苏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我,“妈妈,你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我将他抱到床上,给他换好衣服,让他躺在那睡会,“妈妈太累了。”
他‘哦’了一声,翻身睡了。
我看着他小小的身躯,心底有丝丝的温暖,但更多的是不安,安东尼过的真的不好么?
第二天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方苏揉揉眼睛穿着睡衣跑出去,我听见外面笑声一片,也慢慢起来,还没有梳妆好,方苏又噔噔噔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个飞机模型,对我道,“妈妈,看,飞机,叔叔送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梳子掉在了梳妆台上。
出门,果真是安东尼。
方苏拿着飞机模型又跑回来,在我身边停住,仰头望着安东尼,黑黑的眼珠里都是疑惑,我笑笑,蹲下指着季小蕾道,“叫叔叔。”
“叔叔。”他仔仔细细看了安东尼一眼,突然恍然大悟,指着他大声说,“妈妈,我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叔叔,相片里的??????”后面的话被我捂住了,我对他摇摇头,看他点了点头才放开他,他委屈的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泪,我慌忙拿起飞机模型哄他,这才稍稍好转。
安东尼笑了一下说,“他长得真是像他爸爸。”
我笑了笑,季小蕾留安东尼吃饭,他没有拒绝,答应的倒是挺爽快,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方苏开心的在房间里奔跑着,咚咚咚的踩着地板,我怕吵着楼下的邻居,让他小声点,好了有十分钟,接着又喧哗起来,几次说不通,我有些生气,安东尼看了看我,抱起方苏,回过头来对我说,“你们先说会话,我带他出去玩会儿。”
自从看见他,我一直都没有同他说话,我怕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我讨厌这种被他抓住的感觉,这是他从踏进家门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可是我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膛。
说罢不等我回答,他接着便抱着方苏走出门去了,阻止已经来不及,我暗暗担心方苏的小嘴巴乱说话,短短的半小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根本无心听季小蕾在说什么,不停地看看时钟,希望他们快点回来。
终于听见门响,我慌忙起身跑到门口,他正笑着牵着方苏走进来,看见我猛的出现在他面前,一愣,让后放开方苏,走进了屋里,我尴尬的牵着方苏也跟着进去了。
季小蕾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可能方才的反应真的有点过了吧,我想。
季小蕾的厨艺大增,方苏在家基本上吃我做的饭,那时候他没有吃过别人做的饭,对我的饭菜倒是不挑剔,只是偶尔挑食,可是如今比起来,我的手艺真是不敢受人恭维,单看小家伙的反应就知道,在家里根本就没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
安东尼也向来不挑食,基本上也都合他的胃口,一顿饭,他都抱着方苏,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还能这样喜欢小孩子,不过方苏也确实是个惹人喜欢的孩子,很会察言观色,只昨天一下午的功夫,他阿姨长阿姨短的,把季小蕾叫的合不拢嘴,我看她都快把自己孩子忘了。
我笑着看了看方苏,安东尼夹了一根油菜放在他的嘴里,他一口含住,吃了。
接着又给他夹了块鱼肉,细心地给他除去上面的刺,送到他的嘴边,他又一口吃了。
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