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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钦把手里的汤递给了苏戚，他看着苏戚把碗端到了饭厅里，也端了一碗过来坐在她的旁边，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鱼人泪曾经是你妈妈的。”
秦钦坐在苏戚的身边之后，就好像是旁边突然放了一个火炉子，苏戚有些扭捏，但听到了秦钦的话，她喝汤的勺子顿了一顿，挪了挪位置，“是。”
“我奶奶也很喜欢这条项链。”
“我知道，”苏戚转过头来对着秦钦，“这本来是你奶奶的。你放心，我不会利用这条项链让秦老爷子帮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苏戚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就有些后悔，她知道她的语气不应该那么呛人，就算是更温柔一点也好过这样，但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些话她都是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
她没有办法接受有人在她面前谈论她的父母和她的姐姐们。
秦钦有些诧异，他更加靠近苏戚，“我没有这个意思。”
苏戚想，他说不定也是第一次遇上‘寄人篱下’还那么不自觉的人，她稍稍柔和了自己的语气，“刚刚对不起，我……我只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就好像是脑子突然糊成一团。
“没事，我不应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苏戚转过头来赶着他，才发现两个人距离真的很近，她又转回头来，沉默地吃掉了碗里的东西。
秦钦手里拿着一碗汤敲了敲秦老爷子的房门。
直到他听见秦老爷子在房间里面喊了一声‘进来’，他才拧开了房门，秦老爷子刚刚好把眼睛上的眼镜摘掉。
老爷子嗅了嗅，“噢？猪肚包鸡？大早上的，怎么煲汤了？”
秦钦把汤放到了秦老爷子的桌子面前，秦老爷子正在看报，他把报纸叠起来收到了一边。秦老爷子转了转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尝了尝味道，“不错，那么殷勤，想要干什么？”
秦钦坐在秦老爷子的对面，中规中矩地坐着，“爷爷，秦家和苏家在之前那么要好，奶奶还把最喜欢的项链给了苏戚她妈作礼。我想知道，苏家后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秦老爷子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他在汤勺和碗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等他大半碗汤下肚，老爷子才擦擦嘴，“对苏戚上心了？”
秦钦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先查清楚盛木吧，秦家和苏家在苏戚的爷爷奶奶都去了以后，也渐渐断了联系，如果不是苏家的那一场大火，我也不会注意到苏戚。我知道的不多。”
秦钦收了秦老爷子面前的碗筷，“谢谢爷爷。”
第18章 迷雾（3）
苏戚在准备睡下去的时候，房门被敲了敲，她穿着睡衣探出了一个头，“秦钦，有事？”
秦钦点点头，递给她一张相片。
“给你的。”
苏戚把门完全打开了，拿过了那张相片，相片里有五个人。苏戚的父母，她的姐姐苏清苏冉和苏戚。
苏清和苏冉是一对双胞胎，比着剪刀手对着镜头，照片里的苏戚拉着他父亲的手，脸上还带着稚嫩，认真地看着镜头。
那是她十五岁的照片。
距离现在十一年。
她苦笑了一番，“谢谢。”
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苏戚看着这张合照说，“我们家基本没什么合照了……”那场大火，烧毁了很多东西。
“我出生的那个时候，计划生育紧，爸爸又是市里的干部，都是把我藏在爷爷家里，每次我回家他们都让着我，宠着我……”
苏戚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她刚开始的表情还算是正常，但是越说情绪就越激动。
就好像是这几年来第一次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JJ是一个乐观的人，苏戚根本想不到她要怎么对JJ说这些话。苏戚一直觉得，JJ从内到外都给人积极向上，天真可爱的形象，她实在是做不到将JJ当做一个垃圾桶把她心里的想法都吐出去。
可是今天一张照片，让她失控了。
秦钦安慰着苏戚，到最后苏戚憋不住眼泪，秦钦伸手主动搂住了苏戚。
这么光明正大吃豆腐的机会，怎么可能不伸手！
苏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他怀里嗫嚅，“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秦钦脑海里实在是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他只好一边拍打苏戚的背，“苏戚，还有我，我不会丢下你的。”
苏戚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了秦钦的睡衣上，推了她一把，“谁要你一个种马男？”
秦钦愣了愣，种马男？他搜刮了一遍自己的脑袋也没有想出这是什么意思。
胸口上的人挣扎着可能要起来，秦钦也只是以为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才情绪激动了，更搂紧了一些，柔声道，“苏戚，不怕，不怕……”
他怀里的苏戚情绪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都想要问候他祖上十八代了，她现在是怕他被他勒死。她又觉得自己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实在是丢脸极了，于是默默地在他的睡衣上蹭了许久。
好歹要把自己的脸给擦干净了……
怀抱里的苏戚慢慢停止了哭泣，秦钦见胸口上的人没了动静，他继续安抚着她的背，松开了自己的手。
苏戚的手还揪着秦钦的睡衣，看着秦钦的心口都发疼了。
他用食指挑起了苏戚的下巴，她眼角还有些水痕，但眼睛是紧闭着，看来已经是睡着了。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将苏戚抱了起来，又轻放在柔软的床上，从浴室里拿了热毛巾敷在她带些水肿的眼睛上。
秦钦帮着热毛巾换了一个方向，苏戚饱满红润的唇瓣嚅嗫了一下，他的手一顿，眼神又闪了一下。
秦钦看着那张红唇微微张口了一小会，又闭上了，就好像是在引诱人犯罪。
他眼神暗了暗，慢慢地、慢慢地低头含住了红唇，也就那么一会，他就抬起了头，快步到浴室里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他把掏出来的东西握在手里，挺大挺沉，秦钦把手里的东西摊开，又浸泡在已经备好的热水里，本来已经冷掉的毛巾变得滚烫。
秦钦才刚走到她旁边就听到她喊，“热……”
苏戚踢开了她身上的被子，睡裙也掀了起来，修长的双腿都暴露了出来。
如果这是一篇正常的文，剧情走向就是秦钦一把扔掉了手上的热毛巾，擒住了苏戚的下巴，邪魅狂霸拽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妖精你这是玩火’。要不然就是冷酷无情地把苏戚摇醒了往地上一躺撩起自己的衣服上，冷眼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苏戚说，‘坐上来，自己动’。
可惜了，秦钦只是默默地把被子又盖回了苏戚的身上，然后把空调的温度打低了点。
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了把空调调到了‘睡眠’这一项。
于是正人君子秦钦就错过了春风一度的机会……
第二天苏戚起床，还好，衣服都整整齐齐。她今天下午跟JJ约好了见面，她出去的时候秦钦的房门都没有打开，估计他昨天晚上睡得够晚。
载着苏戚的依旧是什么交通工具都能驾驭的柳胥，他在停车场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句，“苏小姐，我要不要等会再来接你？”
跟JJ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避嫌的，苏戚歪了头，“不用，我缺人。”缺人帮忙提袋子。
JJ在星巴巴见到柳胥的时候，她本来咬着吸管，后来直接是端正了姿态，优雅地抬起了手上的拿铁，吸了一口。
结果JJ发现，苏戚走在了柳胥的前头。
JJ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爆粗，“好男人都被你这样的女人给拱了。”形象立毁。
苏戚拿起她手上的被子吸了一口，苦得她皱了皱眉，“唔，这种东西，喝多了脑残，怪不得你现在还单身。”
JJ睁大了眼睛，夺回了苏戚手里的咖啡，“别逗了，我们两个半斤八两。”
苏戚指了指她身后的柳胥，“别拿你的死鱼眼看着我，我有好男人。”然后她把‘好男人’柳胥搬了出来，“姓柳，杨柳的柳。”
柳胥的腰被苏戚抓着，他被抓到了苏戚的前头，他大大方方地对JJ伸出了他的手，“你好，厉小姐，我是柳胥。”
JJ对着小白脸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就是‘厉小姐’，实在是真名没什么地方用，她都快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了。
JJ咬着苏戚的耳朵问她，当然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柳胥，“诶，苏戚，他不会就是那性冷淡？”她顿了顿还加了一句，“也只有这样金玉其外的才会找你了。”
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戚咳了一声，“想多了，他是收费的，哪天说不定还可以借给你用。”
JJ顿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柳胥，越看越满意，“啊，原来是鸭子，没想到这一行人才挺多。”JJ自以为知道了柳胥的身份，毫不犹豫地就给柳胥一个媚眼，但是她给苏戚却说，“还是留给你好了，我找男神。”
JJ说的虽然小声，但是三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JJ那句‘鸭子’都落到了柳胥的耳里，他只是挑了挑眉，看着苏戚。
苏戚听到JJ的话，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腰肉，“脑子里就没有正常的东西，三句话不离你的男神，哪天我和你男神掉下水里，看你怎么办！”
“别，我救男神！”她躲了躲，跑到了星巴巴的外面，“不是说好了买晚礼服的吗，你带一个灯泡来我还没说你呢。我请假可不是看你们卿卿我我！”她今天下午可是请过假了。
苏戚确实是陪着JJ来晚礼服的，年终盛木会有一个晚会，JJ虽然不在盛木工作，但是她姐姐厉萌萌，却是盛木的董事长。她姐姐每年都能在那个时候，给JJ塞一大堆适龄的男性。
JJ知道柳胥身份以后，一边走还一边抱怨，“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苏戚你都要出动保镖了，可惜你这保镖威慑不足，”她叹了一口气，“最近扫黄打非，你让你家保镖小心点。”
“敢情你家堆的不是钱，是粪。”苏戚自动忽略了她后面一句话。
“可我自力更生，我这几年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找我姐姐拿过！”JJ一边说一边挑了一件鹅黄色的晚礼服，她拿着那件衣服就跑到了更衣室，还不忘对苏戚说，“再说，我怎么说也不会到我姐姐手底下做事，那群人我应付不来。”
JJ穿着鹅黄色的晚礼服出来的时候，首先是走到了柳胥的身旁，还给柳胥转了一个圈，“柳胥，这件怎么样？”
柳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厉小姐，这件晚礼服很衬你的肤色，而且突出了你的腰，不过太保守。”
听完柳胥的建议，JJ又拿了另外一件同样色调的晚礼服，苏戚当睁眼瞎。
等JJ再出来的时候，她给苏戚指了指门口，“遇到熟人了。”
苏戚顺着JJ的目光望过去，就看见一个大约三十五岁的女人，是赖眉眉，如果要再说详细一点，苏戚还要叫她一声嫂子。
赖眉眉的丈夫是韩进，而韩进是韩炮的大哥。
苏戚她握着自己的手，转了转尾戒，对着赖眉眉的方向笑了一会。
JJ自觉苏戚笑得寒碜，拉着柳胥问他这件晚礼服比起上一件如何，柳胥看着苏戚的情况似乎不大对，他耐心地对JJ笑了笑，说比上一件好多了。
柳胥再抬头，发现苏戚和赖眉眉已经聊起来了。
苏戚脸上的表情高傲而冷艳，跟原本和JJ谈话的苏戚已经是两个人了。
JJ见怪不怪，愉快地买下了这件晚礼服。
苏戚再回来的时候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JJ买完单后问了苏戚一句如何。
苏戚转了转尾戒，表情有些冷然，“看她形色憔悴，打扮也不怎么用心，夫妻不和睦，韩进已经出轨了。”
柳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一句话，最可怕的敌人永远在暗搓搓地观察你的一切。
第19章 迷雾（4）
柳胥在开车的时候，苏戚就坐在后座上，她手里拿着一支笔，膝盖上是一本台历和一个小本本，她支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等窗户外面的高楼变成了一栋栋的别墅，苏戚才拿起笔在小本本上写她的光辉事迹，也就是日行三善。
——扶老奶奶过马路两回合。
——让一个碰瓷的人哭爹喊娘地洗心革面了。
苏戚咬着笔，抬头看了看前面开车的柳胥，他还爱目不斜视地盯着红绿灯。
她把台历翻了出来，却是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韩炮和李辉赫然也在其中，而且韩炮、李辉的名字上面已经是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叉叉。
后面还有几个人名，韩进、厉萌萌、李哲、李然和李嫣，李然和李嫣的名字却是用不同的笔写出来的，看起来是后面加上去的。
放心，他们不是苏戚的前夫们，苏戚的前夫也只有韩炮和李辉……
韩进是韩炮的哥哥，他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苏戚咬着笔，又用红笔圈了一遍，韩进的名字在这其中越发的醒目了。
苏戚合上了日历，挡住了这些字，柳胥就打开了她旁边的门，笑着说道，“苏小姐，秦家到了。”苏戚把台历放回了原位，才下了车。
宅子外面抬了了几盆鲜艳娇贵的花骨朵，宅子里也可以看见临时清洁工在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