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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轻呷一口茶,然后放到了桌上,偏过头看向他,薄唇徐徐吐出一个字,“苦。”
公玉琉华心神一震,指尖轻颤了一下,险些将茶杯撞到,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将手放到心口上,慢慢的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王爷觉得茶苦,是心还不够苦,若是心苦了,就不会觉得茶苦了。”
说完,公玉琉华将杯中的残茶一饮而尽,而后用波澜不惊的目光看着楚燃,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明明艳若桃花风华无双,但她的心却无端抽动了一下,仿佛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哑着嗓子道,“所以,现在你对我,只有恨,是吗?”
公玉琉华扯动嘴角,嘲讽的笑了笑,轻声反问道,“你说呢?”
他凤目微微眯起,泛着丝丝的笑意,如夜空里明灭的星辰,璀璨华美。
楚燃瞥了他一眼,慌忙收回了目光,逃避似的低下了头,微微弯了弯嘴角,低笑道,“这样也好。你我之间,除了利益、算计、利用,本来就没剩下什么,是我太贪心,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
说完,楚燃起身离开,大步向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才恍然想起自己今夜来此的目的——
楚燃身子一顿,慢慢的扭过头来,在晃动的烛光下,面容显得有些扭曲,神色狰狞万分,厉声道,“二皇子神机妙算,可知道今夜我来,是来干什么的吗?”
公玉琉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静静的端起一杯茶喝着,幽幽道,“杀我。”
楚燃面色一沉,无声向公玉琉华靠近,冷笑道,“既然知道了,为什么来不动手?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公玉琉华静静坐在那里,淡然神色依旧冰冷如霜,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入了他的眼,搅乱他的一池心波。
楚燃瞳孔骤然一缩,有些生气有些无奈的看向他,竭力装作狠唳狰狞的表情来,眼底却盈满了一片柔情。
其实,她今夜前来,不是杀他的,而是来救他的。
但看到他如此陌生的眼神,便没由来的一阵烦闷,本是劝他离开的话语,全成了冷冰冰的威胁。
在楚燃看不到的地方,公玉琉华无声握紧了拳头,强忍着胸口一阵一阵的抽搐,这个地方不是没有疼过,只是如今除了疼痛之外,还多了一丝空荡荡感觉,仿佛失落了什么东西,求不得,忘不了,放不下。
“你若再不动手的话,就要丧命于本王了。”蓦地,一道冰冷的嗓音,飘入公玉琉华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沉思。
公玉琉华半垂着眸子,冷冷扫过架在自己脖上的匕首,然后将目光移向面无表情的楚燃,眉宇间隐约透着些杀气,冷笑道,“你杀不了我。”
公玉琉华笃定的口吻,让楚燃怒上眉梢,冰冷的面容隐隐透着一股煞气,恶狠狠道,“你不妨一试。”
楚燃的语气虽然霸道,但她的手却轻微颤抖,时刻和他的脖子保持距离,免得稍不留神,真的伤到了他。
早就看穿她的意图,公玉琉华也不揭穿,只是用冷眼扫向楚燃,并将肩上的匕首推开,冷冰冰道,“本王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你没能杀得了本王。从今以后,你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表情十分冰冷,目光里却渗出点滴柔情,显得矛盾又复杂,却让她的心跳不止。
罢了。
楚燃轻叹一声,收回了匕首,背对着公玉琉华,不冷不热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请二皇子速速离开。安明钰已经下了杀心,还请二皇子小心提防。”
说完,楚燃也不再逗留,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到楚燃转身之后,公玉琉华冰冷的面容却略有松懈,如冰雪般一瓣一瓣的凋落,然后零落成泥化为水,似爱恋似怨恨的的目光,藏着无尽的说不出的言语,都付一杯苦涩的清茶中。、
第二日,营帐中。
青奴为安明钰到了一杯茶,藏下眼底无限的爱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主子,您打算就这么饶了左护法吗?”
安明钰端起来茶,冷冷的扫了青奴一眼,以示警告,然后慢慢的饮着茶,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明知道安明钰不愿多言,但青奴还是不肯放弃,在一旁着急的提醒道,“主子,先不论左护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她在赤焰国和巫越国开战的当口来找主子,必定另有所谋。左护法叛教在先,难道主子还要眼睁睁的在看着她背叛吗?”
安明钰依旧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喝着茶,直到青奴快沉不住气了,方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是好呢?”
青奴心中一喜,压低了声音道,“自鬼域创立以来,所以背叛鬼域的人,都会五马分尸不得好死,但如今左护法却逍遥法外,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主子作对,长此以往,恐怕难堵鬼域的悠悠众口,所以属下有一个主意……”
说着,青奴意味深长的看向安明钰,见安明钰点了点头,方才继续往下道,“属下提议,今晚为公玉琉华设接风宴之时,让左护法端着毒酒给公玉琉华服下,如果左护法遵命,则既往不咎;如果左护法违背,当场杀无赦!”
闻言,安明钰没有太多表情,对青奴的态度冷漠如常,用不大不小的力道将茶杯放下,沉闷的响声却让青奴呼吸一窒,连忙跪在地上请罪,暗自捉摸着哪一句得罪了安明钰。
很久,久到青奴以为安明钰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安明钰的低哑的嗓音,幽幽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没想到安明钰竟然答应了,青奴一时间喜不能言,给安明钰一计放心的眼神,然后心情大好的离开了。
一心只想着除掉楚燃的青奴,自然看不到安明钰嘴角淡淡笑容,充满了讽刺和无情。
青奴啊青奴,你真当本尊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吗?
当初夜楚燃杀了罗家上上下下几百口,若非本尊为你开口留你,如今的你,也不过是坟地里的一堆白骨罢了。
安明钰用手撑着头,慢慢的闭上眼睛,心想,他何时变得这么仁慈,一再的宽恕夜楚燃这个叛徒,以前不杀她,只是为了利益?但是如今呢?
安明钰苦思半响,仍然得不到答案,只是恍恍惚惚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也影响了冷血无情的他。
……
自昨夜刺杀失败后,楚燃便被“请入”了这间营帐里,四周都有重兵把守,想要逃出去,还真是难于登青天。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囚禁吧!
无奈之下,楚燃只能坐在一旁,拿出公玉琉华相赠的匕首,用干净的布条擦拭着刀锋,刀锋上倒映着一双冰冷的眼,如冰,如雪,如霜。
这便是别人眼中的她吗?
楚燃静静看着这双眼,再想起当初树林中,她用这把刀插在他的心口,会是怎么样无情的表情,又是如何的让人痛彻心扉?
思及此,楚燃擦刀的动作一滞,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呆坐着,一动不动,不知疲倦,不知劳累。
等青奴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石像一般的楚燃,不由得冷笑几声,讽刺道,“左护法的命还真是大啊!毒药毒不死你!利箭杀不死你!墓室闷不死你!如此强悍的左护法,倒让青奴开始好奇,日后究竟是怎么死的?!”
蓦然听到冷厉的声音,楚燃顿时清醒过来,并不拿正眼看青奴,只是继续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冷冷道,“青堂主来此何事?若是无事的话,还请青堂主出去!”
似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青奴偏偏在她的面前坐下,将那张丑陋的令人作呕的面容靠了过来,黑黝黝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哑着嗓子道,“青奴心底一直有一个疑惑,困扰了青奴许久,不知道左护法可否为青奴解开疑惑呢?”
青奴等了半响,也没见楚燃搭理般,便自顾自冷笑几声,毫不在乎的说道,“左护法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只是在演戏呢?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死心塌地的爱着夜楚郁,处处为了赤焰国着想,甚至,连现在的表情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样的令人讨厌呢!”
面对青奴挖苦讽刺,楚燃就像是一根木头,没有一丁点的反应,青奴有些自讨无趣,便也不再说了。
这时,楚燃慢慢抬起头,略带怜悯的看了青奴一眼,貌似不经意的提醒道,“本王失忆一事,就不劳青堂主操心了。听说青堂主要以血饲蛊,想必日后有的忙了,为了鬼域的未来,还请青堂主多多注意身体,不要饿着蛊虫了。哦,对了,听说被虫子咬可是很疼的,到时候,青堂主可不要喊得太大声,吵得整个鬼域的人无法休息……”
“啊——”楚燃只是随便说一说,青奴却被吓得尖声大叫,害得守卫都一窝蜂的闯了进来,齐刷刷的拿着武器对准她,好似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除了失忆的楚燃之外,恐怕整个鬼域之人没有人不知道,一向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青堂主,居然害怕虫子、老鼠之类的东西,一次因为踩到老鼠的尾巴,竟活活吓晕了过去!
冲进来的守兵,看着失声尖叫的青奴,不由得上前一步,挑眉关心道,“青堂主,您没事吧?”
经守兵这么一提醒,青奴方才回过神来,用杀人般的目光瞪向楚燃,对着守兵冷冷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楚燃虽然不知道青奴怕虫一事,但见她如此失态的表情,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不由得想起安明钰所说的一句话,“死很简单,但本尊偏偏要你活着,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楚燃不禁有些明白,为什么青奴还能在她面前活蹦乱跳,无非是残忍无情的安明钰不想让她死的太容易!
楚燃无心挑起的话题,却是让青奴心有余悸,不由得目露寒芒,冷冷的钉在楚燃身上,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似乎再打什么歪主意。
只见青奴拿出一包粉末,放在了楚燃的面前,轻笑着吩咐道,“今晚乃是公玉琉华的接风宴,对于昔日豢养在王府里的男宠,想必左护法还有很多话要说,便请左护法叙完旧情之后,将此药放入公玉琉华的酒杯中,结束他多舛多难的一生。”
闻言,楚燃面色煞时变得难看,冷冷的盯着白色粉末,恨不得将它当场毁掉,同时在心底暗暗的道,安明钰果真心狠手辣,如此急着除掉公玉琉华,想必是要嫁祸给赤焰国,好让紫圣国心生芥蒂,彻底的将赤焰国孤立起来,方便他日后一举铲平!
若是如此,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
看着楚燃难看的脸色,青奴不由得心情大好,眼中掠过几丝得意,阴阳怪调道,“对了,别说本堂主没有提醒你,这次的晚宴之上,如果左护法继续抗命不尊的话,就是第四次公开反叛了!到时候,任是谁都无法包庇你,至于后果吗?呵呵……”
青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楚燃,大笑着离开了,等走出了营帐之后,从袖子里取出另一包粉末来,低声呢喃道:主子,恐怕属下要违背你的心意了,不过属下发誓,接下来的戏会更加精彩!而一个以血饲养蛊虫的人,也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卷 巫越篇 44、战火(一)
更新时间:2014820 0:14:48 本章字数:19241
日暮时,敌营中。
一阵笙歌,配着佳人曼舞;一阵香风,袭来几多酒香;一场夜宴,几重心思较量?
安明钰一袭青衫如烟,带着狰狞的鬼面具,正襟危坐在中间,薄唇轻抿不苟言笑。
左边依次坐着军师江漓玥、左先锋邹缪、青堂主青奴,右边依次坐着公玉琉华、右先锋单鹰、还有她这个所谓安大将军失散多年的妹妹——安玉舒。
单陵是单鹰的表哥,两人同时太子的人马,几天单陵遇害身亡,单鹰悲得实难下咽,冷冷扫了一眼跳舞的歌姬,怒骂道,“滚!都给本将滚出去!”
单陵本是副将军,仅在安明钰之下,又十分骄纵单鹰,便养成了他的蛮横的态度,当下也不管公玉琉华在此,更是不给安明钰半分颜面。
见状,安明钰倒也不怒,只是笑吟吟的看了公玉琉华一眼,轻声解释道,“前些日子有名女刺客闯入军营,杀了我军的副将军单陵,如今已经被本将军绳之于法。单将军生前与右先锋,右先锋悲愤交加之下,才会如此失礼,还请二皇子莫怪。”
关于单陵遇害一事,公玉琉华也早有所耳闻,如今将安明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随便找了一个人顶罪,会心一笑,便也不再追究,“琉华冒昧而来,还怕打扰了安大将军,承蒙将军不弃,招待有加,又怎敢怪罪将军呢?”
安明钰和公玉琉华两人一唱一和,让单鹰一肚子气没处撒,明知道单陵之死有蹊跷,但安明钰极早将人下葬,没有留下半点证据,倒也让他无从查起。
哼!不过他早已将单陵遇害一事传回京都,想必太子很快就会知道此事,到时候由太子出马,他倒要看看,安明钰还能嚣张多久?
思及此,单鹰也不再逞一时之快,低头喝着闷酒,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同样喝闷酒的楚燃,不由得眼前一亮,惊为天人!
他刚刚一直为单陵之死忧心,并没有注意太多,直到刚刚冷静下来,方才发现身边有这么一个美人,不由得色心大起。
心事重重的楚燃,并没有注意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