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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南商会会馆到豪宅也不过一里路程左右而已。
只片刻,便到了豪宅大门前。
方平刚下马,于三妹也下了马。他正要敲门,却听到后面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回到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此时,和子刚也已徒步赶到了,正站在大门外二十步开外,两眼如鹫,瞪着方平。
方平扫视一眼周围,没看到其他人,心里暗想单凭和子刚这一敏捷的步法,就已不俗。要是自己跟着戏狮驹疾奔,说不定也能跟得上,但可能会气喘。心里暗暗道:“看来,他那个下位战将到中位战将的武技实力确实不是盖的。”
和子刚攥着两只钵头大拳,鼻子喷着气,一步一步咚咚踱了上来。看样子,他是要动手杀人了。
于三妹俏脸罩上了一层冷霜,身子一闪,倩影已拦在了方平前面,面对着和子刚,冷冷道:“和子刚,你想干什么?”
和子刚眼巴巴的见方平用一匹红狮驹将于三妹载走了,不禁又惊又怒,虽没权干涉别人的儿女私情,可他心中那股对于三妹的痴迷呼唤着他身不由己地跟着红狮驹而来,直跟到这里,此时被于三妹冷冷一喝,便清醒了两分,又想起丹仲军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猜测是被方平干掉了,心头又冒起了怒火,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丹师弟被这小子杀了!”
于三妹脸上掠过一抹飘忽的神色,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反驳道:“你有什么凭据?”
和子刚本以为说出丹仲军之事,能使于三妹对方平产生反感,想不到,说了之后,她不单不质问方平,反而帮着方平辩解,实是出乎他的意料,眼神一下子又失落了许多,支吾道:“我看他那可疑的样子,就知道他杀了丹师弟!”
方平移步到了于三妹一侧,揩了揩鼻翼,冷笑道:“我看你样子,也知道你刚从棺材里爬出来。”
和子刚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不要张狂!我会收拾你的!”
于三妹以防和子刚暴起杀手,又踏前一步。
她双手叉腰道:“和子刚,你一直对他不满,我的事不用你理,请你离开这里!”
和子刚见于三妹已作好了战斗架势,指着方平狠狠道:“那你是要帮他了?”
到了这个份上,于三妹不帮也得帮了,要是此时袖手旁观,那么方平必定要吃亏。
她耸了耸玉琢一般的鼻翼,毫不犹豫道:“我当然要帮他。”
和子刚快要发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出于三妹到底喜欢方平哪一点,他不懂爱情,不明白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爱情来了,想挡都挡不住,痛苦道:“他有什么值得你爱上他?!”
方平瞥了一眼于三妹,看到她胸脯因呼吸急促一起一伏的,红唇紧紧抿在一起。
于三妹脸颊微微红了,眨了眨眸子,她一时想不出理由,生气道:“爱谁是我的权利!你滚蛋!”
和子刚还没听过于三妹对他说“滚蛋”这个羞辱的字眼,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不禁蔫了,两耳耷拉着,好半晌萎靡不振,不过,当他目光扫向方平时,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凶狠的光芒,攥紧两拳,骨节格格作响,他瞥了一眼于三妹,本想跨步向前,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因他与于三妹的武技实力在伯仲间,要是打起来,再加上一个方平,那么他必定要处下风。他也不想吃眼前亏,只是怒气还在上升,浑身散发着一阵白色的寒气,如同雾气一般枭枭而升。他周围的虚空瞬间便凝结了出粒粒针孔大小的小冰颗,簌簌掉在地上。
和子刚觉得要想说动于三妹,便要往大方向说,故此便晓以大义道:“三妹,你莫要忘了,我与你是同门弟子,他是个外人,你却要护着他,你这样做对吗?”
于三妹怎么会不知道与和子刚是同门关系?但她与方平是知己关系,已超越了同门关系,她现在最关心方平的安然,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冷冷道:“对不对我心中有数,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爱一个人是要有所付出的。
和子刚是彻底失望了,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不能挑拨于三妹与方平的关系,便沉声道:“那你是要死心塌地跟他在一起了?”
话语之中充满了杀机。
于三妹的身躯也缓缓溢出了轻盈的寒气,如淡薄的云絮笼罩在她的身外一尺以内,冻结出来的小小冰粒簌簌掉在地上,她着实生气了,指着和子刚,尖声道:“我跟谁在一起又干你什么事?!”
和子刚语塞了,他只能把气出在方平身上,指着方平狠狠道:“你小子小心!”
方平清楚此时己方两人,对方只有一人,要是打起来,那自己可还要占些便宜,听了和子刚咄咄逼人的话语,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好好回讽几句,揩了揩鼻翼龇牙道:“你也要小心!夜晚出来小解时,很容易掉到尿池里的。”
和子刚冷哼了一声,两拳骨节格格响,两眼暴瞪,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更浓了,红狮驹也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寒气,竟然也往远处行了几步。和子刚望着于三妹,想动手又不够实力,除非于三妹不帮方平,但于三妹肯搬来这里住,就已表明了她的心迹了,要急剧挽回颓势是不可能的了,便对着于三妹一字一顿道:“三妹,你明知他杀了丹师弟,你还要护着他,你爹知道了也会怪你的!”
于三妹知道了结果,但她不会向和子刚说出真相,她为了方平,可以瞒住和子刚,不论和子刚说什么,她都会为方平辩解,她没有想多久便决定这么做了,此时,她不耐烦道:“你看见他杀丹师弟了?!”
方平心里颇为感激于三妹的照看,要是她跟和子刚一起来对付自己,那可真是有两条命都不够死了,幸好她还有些意思,并不为和子刚所说动,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辩护,瞪了一眼和子刚,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和子刚,你想要杀我吧?我不怕你。”
和子刚看着眼前两个活宝,没有一点办法了,又指着方平恶狠狠道:“你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小子好过!有你没我!”说着,掉头大踏步走了。
方平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对着远去的和子刚吹了吹口哨,心里暗暗道:“走着瞧吧,本少爷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现在武技高过我,并不代表你武技永远会高过我!”
到此时,于三妹心里积郁了许多闷气,胸脯还在急促起伏。方平也了解她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觉得她为了自己真的付出了许多,心里顿时怜爱起她来,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去,轻轻牵着她的玉手,柔声道:“于姐姐,来吧,我们进去吧。”
他举手笃笃敲门叫开门。
须臾,大门打开了。
婢女把红狮驹牵进去了。
第076章 二人世界
方平唤来了小玉,说你去准备一间上房,打扫干净。小玉应诺而去。他又吩咐小青去准备一顿菜肴。小青也领命而去。
大厅上。只有方平与于三妹,两人坐在椅子上。
于三妹脸色还没好转,微微嘟着嘴,还在气刚才的事。
方平拿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她,想了想,忽地心生一计,于是揉了揉眼睛,眯缝着,道:“于姐姐,我眼里进了沙子,有点酸痛,怎么办?”
于三妹头也没抬,淡淡道:“那就痛死好了。”
她正在气头上,遇上什么事都没好气。
方平站了起来,道:“帮我吹吹吧。”说着,走了上来,挨着于三妹坐下了。
于三妹偏过了头,她还在生气,说话也气咻咻的,虽不是生方平的气,却也跟他有关。
方平拉着她的玉手,道:“于姐姐,帮我吹吹吧。”
于三妹白了方平一眼,撅着嘴唇,道:“也不知我是哪辈子欠了你的。”说着,对着方平的左眼吹了一口热气,问好了没有。
方平又揉了揉眼睛,轻轻摇了摇头,道:“好像沙子还在,还要吹。”
于三妹两手掰开方平左眼的眼睑,嘟着红唇,呼呼地连吹了几下,又问好了没有。
方平说还没有,再吹吹吧。于是,于三妹又用力地吹了一盏茶工夫,她吹得有点喘气了,问好了没有?
方平眼睛也酸了,还是说没有好。于三妹就撅起了红唇,丢开了,说你自己吹吧。方平懒洋洋地说其实好了,逗你玩的。于三妹就双手叉腰说你以后休想叫我帮你吹眼睛了。方平说以后不叫你吹眼睛,只叫你帮我吹嘴巴。
于三妹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半愠半笑的,轻嗔薄怒的,狠狠地横了方平一眼,嘴角又露出了一抹笑意。哼了两下子,便扭过头去了。
方平仰靠在椅背上,揩了揩鼻翼,道:“于姐姐,你笑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笑,使她的情绪转好。
于三妹大而黑的眸子转了转,哼了一声,道:“被你气笑了。”
方平倒被她那带的眸子电得全身酥软软的,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伸手就拉着她的玉臂,轻轻摸了一下光滑的肌肤。
于三妹连忙缩回了手,在大厅里,经常会有丫环出入,她可不想让丫环看到这种拉拉扯扯的动作,于是道:“又忘记我跟你约定的三章了?”
三章?方平笑了笑。他可不理会什么三章。
咂了咂嘴,笑道:“没有忘记。”
须臾,小青带着丫环把美馔佳肴端上来了,摆了一桌子。
方平与于三妹在豪宅里用了午饭。用饭毕,小玉也已清出了房间,于三妹的房间也打扫干净了,就在方平的房间的对面。这是方平吩咐悄悄吩咐小玉做的。
下午,方平又与于三妹两人骑着一匹红狮驹到天南商会会馆上班。方平很喜欢这种两人骑同一匹马的赶路方式,因这样可以零距离与于三妹接触,让人遐想无限。
正常男人都会对美女感兴趣。
路上,他还得留意路两边,看看有没有和子刚的身影,以防和子刚突然从路旁冲出来暴起杀手。心里暗暗想道:“还得认真修炼武技才行,要不然,整天都要提心吊胆的,实在没意思。”
当初,他修炼武技,纯粹是为了到南州城考取一个武举人,然后时至今日,不但是为了考举人这么简单,还得时时用武技来保护自己及亲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方平是有深切的体会。怪不得许多了得的武者到了晚年,都得隐身到穷乡僻壤,目的只为了避开昔日的仇家,以求晚年善终。
“逃避不是最好的方式,要生存,只有变得比别的武者更强,那才是永远安全的保证。我会做到的!”
他心里暗暗下决心。
下午没有多少货单可查检,很平常地过了。
傍晚下了班,他又与于三妹二人骑着红狮驹回豪宅。于三妹一路上都抱怨方平搂得太紧了。方平说这很正常,怕你摔下去。于三妹越是扭动,他就抱得越紧。两人缠缠绵绵的,又回到了豪宅。
一切都正常,没有发现和子刚的踪影。
和子刚失去了于三妹,很懊恼与无奈,因很喜欢于三妹,一般不会在于三妹面前出手对付方平,他便等时机,一旦有机会,便要向方平下手。他知道丹促军是被方平所杀,原本以为丹仲军可以干掉方平,结果是壮士一去不复返,他也曾想着要向玄冰教总坛汇报此事,但想到要连累于三妹,便搁下了,其他的几个弟子也略知此事,不过,在和子刚的叮嘱下,也都保密了此事,没有向总坛汇报。他只想着找机会把方平干掉,除掉于三妹身边的宠爱,日后慢慢把于三妹弄到手。时间无定,过程虽然很痛苦,但他也只能默默忍了。
方平与于三妹回到豪宅,吩咐小青去准备晚饭,当排上晚饭时,两人用过了晚饭,吃过了茶,便闲来无事了。
方平这段时间来形成了晚上必须要修炼一下武技的习惯。他在大厅休息了片刻,便走出大厅。
大约是一更天时,日头已完全落山了。房檐上挂着红红的灯笼,方平便出到大天井里。于三妹也跟了出来,说你干什么?方平回头说要修炼武技,已成习惯,不修炼不舒服。于三妹就倚着门框,说那我看看你的武技。
方平对于三妹没太大的顾忌,只当她是看客,自己会的武技都可以耍出来。不过,还是想在她面前显露一下她熟悉的天蛇诀步法,以博得美人一笑,于是,首先便按步诀踏步,在平坦的石板地上疾走如风,耍了一回天蛇诀步法,便斜睨着于三妹,看她是什么表情。于三妹盯着方平的一举一动,她修炼天蛇诀比方平早,比方平要娴熟,一看就看出了他踏步的不足之处,便笑说你班门弄斧呢,你的步法也只有九成火候而已。方平停了下来,揩了揩鼻翼说不班门弄斧,又怎么能得到高手的指点呢?
于三妹妩媚一笑,身形轻动,只一闪,倩影便已到方平前面,她已使出了天蛇诀了。
“我的天蛇诀怎么样?”她笑着问。
方平心内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于三妹运用天蛇诀更娴熟,道:“于姐姐,你演示一遍给你瞧瞧。”
“那你看好了。”
言犹未毕,只见于三妹身形轻如云絮,快如闪电,身影连成一串,裙裾随风而起舞,大天井里,倩影盈盈,凉风习习。
方平看了,不得不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天蛇诀,确实比自己的要高明,道:“你施展天蛇诀是比我的要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