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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可算到了,皇上催过老奴很多回了,老奴不得已,亲自来宫门口候着您。”待行至落下拓跟前,这太监便是叫苦连天的一句。
卿禾闻言,差点扑哧笑出声来,想起王府也有一位老是自称老奴的忠心耿耿的管家,老福的自称竟是和宫中太监如出一辙。
“府中有事耽搁了,有劳金公公费心了。”落下拓淡淡地道,神情不起波澜,并未因金公公是在御前伺候而多给几分面子。
金公公面色一僵,继而脸上又堆满笑意,朝卿禾屈膝,拂尘的尾巴在他身后一甩一甩的,“老奴给王妃请安。”
卿禾亦是从容一笑,让他不必多礼。
按规矩,王府的侍卫都必须留在宫外。落下拓携着卿禾随金公公踏入守卫森严的宫门,守门的侍卫皆手持着兵器,面容沉肃,宫墙高约三丈,迤逦葳蕤,被砖红色覆满。
一过宫门,便是与单调威严的宫墙全然不同的风景,身着素白宫装的宫女们都是如金公公一般面色匆匆,见到落下拓,都是飞快地问安便跑掉了。看起来,她们经常在宫中见到落下拓,请安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落下拓回应。
卿禾侧眼打量身边的落下拓,只觉少了温和之气,浑身都带有紧绷感。
入宫之前,他还是与自己并肩同行,而现在,他却微微比自己快了半步,卿禾不着痕迹地赶上他的步伐,片刻后发现,他竟又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王爷很紧张?”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轻轻地瞥了卿禾一眼,见她脸上带笑,眼神却锋利无比,他眸子警示性地眯起,有丝不悦,瞬间又消失无踪,快到几乎让卿禾未能察觉,落下勾唇一笑,桃花眼里一片妖娆,反问道,“何出此言?”
卿禾反倒有些尴尬,头微微一垂,“是卿禾胡言了。”
他伸出手来,抬起她的下颌,声音压低,“你现在是叶雅蓉。”与那个黄昏在小树林前不同的是,他的动作要温柔。
卿禾一惊,眸中温度迅速褪尽,是,她现在顶着的叶雅蓉的身份,他的王妃,是雅蓉,而非她桑卿禾。
金公公在距他们几步远远外的地方站了片刻,想催他们快些,皇上还在等着王爷,又怕惹恼王爷。
惘惘欲燃的夜色中,左侧的石径小路,忽然走来一位裙袂飘飘的女人,长发高高挽起,容颜并不绝色,肌肤却透亮胜雪,五官相当精致耐看,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她的身后跟着四个敛眉随行的贴身宫女。
金公公一怔,辨出来人是谁,神色略慌,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瑢珲王爷和王妃,随即躬下身子,拂尘一扫,大声请安道,“老奴给素泱美人请安,小主万福。”
金公公的声音,让落下拓和卿禾双双抬眸往他那边望去,卿禾的目光是好奇,而落下拓,则是眸光复杂。
只见那美人略微抬手,示意金公公平身,轻启朱唇,声音犹如黄鹂婉转,带着娇嫩的娃娃音,含了许期待,“公公,王爷到了吗?”像是七八岁小女孩在说话,看起来与外表完全不符。
金公公还来不及回话,花素泱忽然间手指微动,她眸心一亮,越过金公公,往他身后望去,果真在惘魅的夜色中,看到了落下拓修长挺拔的身形。
“拓——”她抛下金公公,奔向他,双手攀上他的胸膛,清灵的双目含着纯然的欣喜。
站在他们身后的卿禾,此时才发现,花素泱的双足,竟然未着寸缕,这么霜寒露重的冬天,这位身娇肉贵的妃嫔竟然赤着足在皇宫行走?而且——看起来她丝毫没有受伤受冻。
卿禾诧异的目光不经意间瞟到她游走在落下拓后背上的纤手时,才突地恍然大悟,那是——那雪白手腕间的四片花瓣印记,是箬宿国皇族生来就具有灵力的标记。
她悄悄后退一步,面色一片清冷,打量着这个容颜若花般娇艳的女人,听闻,箬宿花家,到近些年,仅剩三个了,一个是前不久才继承王位的花子期,另一个,是花子期同年纪的小姑姑,最后一个,是一位箬宿平民姑娘为他生下的儿子,只是,自从花子期登上王位后,这位姑娘带着儿子神秘失踪了。
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位在青国皇宫里的箬宿女子,既是姓花,又有灵力,应是与花子期年纪相仿的姑姑。
“拓,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好不容易,又见到你了。”花素泱嘟起嘴,满是委屈。
“皇兄怎会允许你出雩晓宫?”落下拓拧眉问道。
“他为什么不允许我出来?今晚是家宴,我是他的妃子,我自然是可以出来参加宴会的呀。”花素泱一脸无辜。
第二十四章 曾醉红颜
落下拓眉头突突地跳着,像是在极力隐忍些什么,“那就请花美人去宴席上吧,皇兄还在等我,先走一步。”
他一把推开花素泱,俊美的脸上含上了一层薄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花素泱猝不及防地被他推开,一个踉跄,就要往地上跌去,卿禾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等花素泱站正身子,却直直地盯着卿禾看,娃娃音带了戾气,“你就是拓新娶的王妃对不对?”
卿禾暗暗扬眉,小美人莫名其妙朝自己发什么火,又不是自己推开她的。
望着落下拓远去的背影,花素泱柳眉倒竖,恨恨地道,“你一定在幸灾乐祸吧?拓为了你,都不要我了。”
卿禾敛眉,一声不吭,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花素泱,既是美人,应该是青国皇帝的妃嫔,怎会同落下拓有纠葛,更从何道来落下拓是为了自己不要她。
她摇摇头,听金公公在前方催促她快些赶上王爷,她应了一声,举步往落下拓的方向而去。
在她的身后,花素泱清灵的眸子一下子狠戾起来,浑身瞬间起了乖张之气,不远处的宫女们见状,忙上前来,欲拉住她,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弹开,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花素泱的容颜,在这股气流中,竟渐渐妖娆起来,朱唇通红,像淬了血,一双眉目嵌于眉下,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她莞尔一笑,拇指和中指屈成弧形,微微一弹,空气中一片虚无,但宫女们却都是一脸的惊恐。
花素泱敛回气流,睁大眼睛,娇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晚宴要开始了。快些给我带路。”
四个宫女浑身发颤地点了点头,忆及一个小姐姐曾经因为犯错被素泱美人这样惩罚,才不过半日,暴毙而亡,她们心惊地往瑢珲王妃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却不敢多说什么。
卿禾随着金公公快步赶上了落下拓,四周逐渐灯火通明起来,提着灯笼来来去去的宫女嬷嬷随处可见,这些人,见到落下拓,莫不恭敬地行礼问安。
落下拓一路面无表情,不见笑容,直至他阔步迈入御书房,面上才稍微见了些许霁色,卿禾跟在落下拓身后,原本犹豫着要不要随着一起进去,御书房岂是常人随意能进去的。
金公公却在止步的她前面回过头来,恭敬地道,“皇上有吩咐,王妃可随王爷一同见驾。”
金公公说完,甩甩拂尘,退了出去,卿禾深吸一口气,举步踏了进去,落下拓见到落下宏,仅仅是微微点头,以示礼节,卿禾略有惊讶,双膝跪下,盈盈拜倒,恭请圣安。
龙椅上的落下宏,年约四十,浓眉大眼,较落下拓而言,面容更为阳刚,不似落下拓,带着妖娆的美感,他乐呵呵地一笑,道不必多礼,快些平身。
卿禾婉婉而起,姿态雍容,落落大方,全无市井儿女的小家子气,落下宏笑道,“弟媳果然是仪态万千,难怪能入我皇弟的眼。”
落下拓温温一笑,转头对卿禾道,“皇兄向来随和,尤其是待自家人,你以后不必这么多礼。”
卿禾温婉地点头称是。
落下宏看在眼里,又道,“看你们这般恩爱,朕也就放心了,也对得起父皇母后了。朕这弟弟,朕是在是亏欠他太多了,你可要好生待他,为他分忧解愁,两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后面两句语重心长,分明是对卿禾说的。
她低下头,头微点,心里的话没有说出口,我不是雅蓉啊,如何同他白首偕老,与他同甘共苦。
“皇兄让她去参加宴会?”落下拓忽地问道,隐隐有不悦感,如此直白却含义隐晦的话,并未避讳着有卿禾在场。
落下宏无奈,“朕怎么可能同意她出雩晓宫,她只有待在那里,对我们大家来说,才是不得已的上上之策。可是,你认为,雩晓宫关得住她吗?”若是她得知你会来的话,这句话落下宏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炯炯的双眸直直望着落下拓。
落下拓苦笑,“这是何必,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肯醒来呢?很多事情,都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确定真的回不去了吗?”皇上意有所指,只是端看他愿不愿意而已。
他没有吭声,头轻轻低下,眸光落在自己的腿上,卿禾直觉他腿上一定有什么东西。
落下宏长叹一声,正欲再说,金公公垂首笼袖进来,尖细的嗓音与高大的身形全然不合,“启禀皇上,各位皇亲国戚都已经入座,皇后娘娘已经移驾至宴席上,大家都在等着皇上和王爷王妃过去。”
落下宏抚掌一笑,道,“朕都忘了,今天把你先叫到这里来,是想问问你,也问问雅蓉的意思,凤伏珏敏郡主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
落下拓瞥了眼一直垂着头的卿禾,道,“这件事,雅蓉并不知情,但依臣弟想,雅蓉不会有意见的。”
卿禾心一沉,眸里一片苍凉,他可真是,高估了自己。
“不过,皇兄——”落下拓又慢条斯理地接着道,“臣弟的瑢珲王府,有了雅蓉一人已足矣,皇兄难道不是因为有了皇嫂便弃了整个后宫吗?”
落下宏眸里含笑,算是明白了落下宏在这件事上的表态,“那珏敏郡主的事情,这么办?”
卿禾也听明白了落下拓的意思,心中竟轻飘飘地,像要飞起来一般,听落下宏这么问,她的眉头暗暗蹙起,这皇帝当得,也太没主见了吧?怎么凡是都要过问落下拓。
落下拓微微一笑,凤眼里浮现出一抹兴味,“既然凤伏一片好意将郡主送过来,我们也不好辜负他们,今晚是家宴,皇兄不如趁今晚给郡主寻一门好亲事,这样也好对凤伏交代。”
落下宏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就按他说的办。
兄弟二人不急,金公公倒是急的快要跳脚,皇后那边已经来人催过三回了,好不容易见三人缓步踱出御书房,连忙跑到阶前高呼,“皇上摆驾延年宫与宴。”
第二十五章 延年家宴
除夕夜的延年宫,热闹非凡,几乎宫中所有的人手都被派到这里来帮忙了。
宫殿内布置地极其喜庆,地上铺着厚厚朱红色的嵌金丝的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大红的绸花。大殿四周由六对高高的铜柱子支撑,铜柱子旁边都设有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在完全暗淡下来的天色之中,上面早早点起了蜡烛,烛中掺着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
桌案整齐地排列在主殿两侧,案上摆满了酒水和各式糕点,那盘盘盏盏的美酒佳肴陈列于众位皇亲面前,却无人伸手去取。
皇后坐在宫殿的主位右侧,一袭金色宫装,正同她右下方坐着的十三公主和颜悦色地说着话,众人窃窃私语,眉宇间有着过新年的喜气,嘴里说着的都是些琐事。
直至落下拓朗步迈入殿内,众人皆起身伏倒行礼,落下宏坐上正位,纵声大笑,长袖一挥,“大家今天不必多礼,今夜没有君臣,只有落下皇家的家宴。”
众人平身,回座位坐定,落下拓携卿禾在落下宏和皇后的左下方第一张席上落座,方坐定,就察觉到从四面八方暗暗觑过来的目光,好奇?探究?嫉妒?还是冷眼旁观?卿禾面色如常,丝毫不觉压力,只是沉静地坐在落下拓身旁。
在她对面的十三公主,一身利落的装束,全无女子的脂粉之气,眉宇间英气勃发,飒爽姿容,此刻一饮而尽一大杯酒,用袖子拭去唇角的酒渍,对卿禾道,“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拓皇兄的新王妃,果真是倾城佳人,皇兄可是有福了。来,落下蔷敬二嫂一杯,先干为敬。”说完,又仰头灌下一大杯酒。
皇后好气又好笑地望着落下蔷,对着皇上道,“你瞧瞧你这妹妹,她以为姑娘家都像她这样豪饮不成?”
卿禾微微一笑,执起青铜酒壶,给自己斟了七分满的酒,双手捧着道,“十三公主如此洒脱,雅蓉甚是喜欢,今天这杯酒,雅蓉陪你喝。”
落下拓看着身边的卿禾仰头,一滴不剩地喝下了酒,笑颜从容,眸子里现出了赞许的神色。
众人见到,都拍手称誉,直夸瑢珲王妃性情好酒量好。
落下蔷朝落下拓俏皮地眨了一眼,满是笑意,只有落下拓懂得,她要表达的是,这二皇嫂,她可是相当喜欢。
落下宏和皇后端木蔚相视一笑,也对卿禾甚为满意。
酒过三巡,大家都不再如初开席时那么拘谨,随意饮酒坐乐,两两畅谈,好不惬意自在。
落下宏举办家宴的目的,就是让落下皇族的各兄弟姐妹,妃嫔国戚,加深感情,见此情景,更是甚得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