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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哄回了青国,王爷登基那日,他虽不在青鸾,却率领全军面对着青鸾皇宫的方向,郑重下拜。
花青玊一路上却很是寡言,因着卿禾不在身边,没了悉心的照顾和体贴的关怀,一直是郁郁寡欢的模样,碧桑自离开了凤伏,跟着大军越走越远,很是欢喜,完全不惧行军的艰难,然则看着青玊闷闷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大军行进到南垣郊外的一处山谷之时,遇上了箬宿军队的暗袭,奇形怪状的巨石忽然从天而降,顺着峭壁滚落下来,青漓士兵们躲闪不及,死伤无数,奉承乐高举战旗,指挥大家火速避到岩下阴影处,并将青玊和碧桑安置在安全处,自己带了三个人沿着小路往山上去查看敌情,发现在山顶上埋伏着数百的箬宿士兵,还有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石子,他们严阵以待,只等山下的士兵再一出现,便将石子推落下去。
奉承乐在暗处,看着敌方将领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他们这些人,以为设个这样埋伏便能打个胜仗吗?这些石子无不硕重,想来他们也是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搬动到这山上的。
带着那三个小兵按原路返回到山脚下,他示意那些焦灼不安的将领安静下来,对他们悄声说了些话语,吩咐他们速速将此计传达给自己分管的队伍。
第一百一十八章 永远少年
碧桑好奇地凑了上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好办法,奉承乐却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将一个大馒头塞进她的嘴里,碧桑眼睛一亮,大馒头对她来说,可是比金银珠宝还有诱惑力,她抓过馒头就要往嘴里塞,馒头到了嘴边,却顿住了动作,一扭头,往独自在树下蹲着的青玊那里跑过去。
“青玊,给,这个馒头给你吃。”碧桑兴冲冲地用双手把白馒头捧在青玊面前,“你看我现在都长得快和你一样高了,你可要多吃点才能长个子。”
花青玊的眸光从远处收回,只是淡淡地望了碧桑一眼,眼神又往别处弹开了去。
“青玊,我知道你想念卿禾姐姐,可是,也不能不吃不喝的啊,这样你的身体会扛不住的。”碧桑拉他的袖子道。
其实他并不仅仅是想念卿禾,离箬宿越近,他的心跳越发厉害,一想到又要见到花子期和花素泱,他总有些惴惴不安的,只是,相见是难免的啊,他叹了口气,碧桑真诚的面容撞入眼里,他的眸光闪了闪,伸手从她手里接过馒头,小小地咬了一口。
碧桑的圆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手往请青玊的肩上派去,笑道:“对嘛,这样才对,只有吃饱了才能好好活下去,而且啊,听奉大叔说,卿禾姐姐已经快马加鞭往这边来了。”
两人正说这话,他们身后的那些士兵们,却脱下了身上的铠甲往山谷中间扔了过去,不消片刻的时间,山谷的大石纷纷滚下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引得士兵们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待得石头滚落得差不多了,大家在奉承乐的战旗指示下,冒着身子把铠甲拣了回来,奉承乐再派人往山上去探时,探子回禀的消息是,敌军以为青漓将士已经全部阵亡在山谷,山上的石子已经全部用完了,他们都收兵回去了。
奉承乐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大家今夜就在此处安营扎寨,好生休息一个晚上,我们明早便杀入南垣境内。”
碧桑却摸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奉承乐这么轻易地就解了数十万将士的围困呢,真是太奇怪了,青玊难得耐心地对她解释道:“山顶和山谷间隔着一段距离,在山上的人定是看不真切谷底的情景,只能看个依稀,铠甲被丢到显眼的地上时,那些人便以为是有人在走动,遂把石头都退了下来,等到下面没了声响,他们便依此判断我们已经覆灭。”
碧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拍拍手道:“奉大叔可真聪明,不过青玊你也好聪明啊,就站在这里看着都能明白这一切。”
青玊咬着馒头不再吭声,废话,只要是个明眼人,再加上细心观察,便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丫头真是蠢到不行了。
孰料,山谷之困不过是小小的危机,在奉承乐领军杀入南垣时,遇到的困难才真正地叫他愁眉不展起来。
“你是说,箬宿的兵力竟要胜过我青漓?”烛火下,落下拓同奉承乐还有卿禾三人围桌而坐,他拧眉问道。
“自我们入南垣开始,便遇到了箬宿军队的抵抗,我起先以为,我们的兵力较之他们,要强大得多,并且我们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不想,他们的人一波接一波地迎战,而最奇怪的是,他们的人好像特别耐战,就像——就像是杀不死的一样。”
饶是见多识广如奉承乐,也是相当困惑,战场上的敌人,个个勇猛不说,而且似乎不怕疼不怕死,真是太奇怪了。
落下拓与桑卿禾对视一眼,心里也生出疑窦来,他们由快马加鞭赶来这里时,远远地见过战况,却是是亲眼目睹的那些人的奇特之处,却着实不解这到底是何缘由。
“卿禾,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三人凝神苦思间,青玊掀开帐篷的帘子入内,走到卿禾面前说道。
卿禾隔了半个月未见青玊,多日不见,见他明显清减许多,然战事吃紧,也无暇问起他这些日子的境况,此刻拉了他的手,温和地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花青玊清亮的眸子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半晌,才低声说道:“那些人,有些是花子期他们用灵术控制了的,还有些人,是他们施展灵术变出来的。”
“什么?”奉承乐诧异地道,箬宿的灵术当真就有这么厉害,竟然能用来操控人打仗,还能活生生地变出人来。
“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对付?”落下拓抿唇道,刻意无视卿禾牵着青玊的手,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没关系,那小鬼还是个孩子,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
花青玊看了落下拓一眼,忽然偎向了卿禾,唇角勾起隐隐的笑容,等着落下拓的反应,然见落下拓一直是笑而不语,与过去那狂暴地欲除去自己的模样格外不同,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他放开卿禾的,后退一步,道:“那些人虽然勇猛,却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日中时分是最不堪一击的,因为日头最强盛的时候,便是灵术对他们的控制最薄弱的时候,而正相反,在半夜时分,是灵术最强的时候,也是他们最战无不胜的时候,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他们今天午夜极有可能会来偷袭。”
奉承乐面色一变,道:“现在距离午时还有两个时刻。”
落下拓思索了下,对卿禾道:“你留在这里,朕与丞相出去布兵,准备迎敌。”
卿禾点点头,柔声道:“你去吧,我与青玊多日未见,也有许多话要说。”
待落下拓与奉承乐两人出去之后,卿禾拉了青玊站在自己的面前,问起他这些日子过得如何,青玊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只说很想卿禾,其他一切皆好。
“青玊,我记得,那一年遇见你时,你的个子是刚及我这里。”卿禾忽地站了起来,以手比在青玊的头顶,在自己的胸前划了一道线,她的眼神微闪,面上带着一丝痛楚之色,接着道:“为何你现在,仍在刚及我这里,这一年多时间,你竟丝毫未长!”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愫暗生
花青玊脸上一片煞白,面对着卿禾惊问,嘴唇蠕动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垂下腰边的双手死死地揪着衣角良久,缓缓地垂下了头来。
卿禾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下了情绪,拉着青玊坐了下来,带着愁色道:“同你在一起越久,我便总觉得有哪里是不对劲的,偏偏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从未有过孩子,也不知孩子长个头到底是怎么长的,若不是前些日子遇上了王掌柜的千金,发现她一个小丫头,半年多时间也长高了不少,一时间想起你来,这才疑虑起,你的身高竟一直如我当初遇见你一般。”
青玊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卿禾叹息一声,握紧了他的手道:“从前我还觉得你的发育胜过同龄的孩子,你心中积着不少事情,但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对我言及各中缘由,我也不逼你,你即便做一辈子的孩子,我也照样宠着你爱着你。”
青玊听着这话,鼻头一酸,伏在卿禾肩上呜咽着哭了起来,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头的痛楚,也是如何都挥之不散的阴影,他以前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卿禾,只是同她的感情越深,便越发害怕他会嫌弃自己是个怪物,哪有人是一辈子十岁孩童的模样,永远都长不大,他曾经还许过十八岁要娶卿禾为妻的心愿,可到后来,越发地死了心,只盼着能守在卿禾身边,能让她永远都幸福。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怕你知道了真相知道会嫌弃我,我又何尝不想早些长大成人,这样便能好好地保护你了,但我真的不想——不想让你为难。”青玊止了啜泣,低声道。
“傻孩子,你看我如今可有嫌弃你?我们相依为命这么久,你怎还不了解我?这个缘由及破解之道,你只管与我说便是。”卿禾以手顺过他的发丝,安抚道。
“我这破身子是天生的,虽有灵术,却只能终生是这般模样。”花青玊垂眸,淡淡地说着,神情语气回复到卿禾初见他时的模样,全然不似孩童,“我娘四处寻医问药,唯一得知的破解之法,便是花素泱,我娘离开花子期和王宫,便是来青国寻找花素泱,求她为我治病。”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孤身一人来到青国,而且执意要求找花素泱,“那破解的具体法子你可知道?”卿禾细问道。
花青玊摇了摇头,“娘和我知道的全部,也就是花素泱能帮助我恢复生长,却不知具体该如何做。”
两人相依坐着,无言良久,卿禾只是叹气,心下里周转着如何能让花素泱治好青玊的法子,落下拓阔步进来,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弹指灭了烛火,道:“外边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这些烛火全都得灭掉,卿禾,你连日赶路定是疲乏,早些歇息吧。”
青玊听出了落下拓的言外之意,他在揉了揉眼睛,眸中的清亮之光稍暗,从卿禾身边站起,低声道:“卿禾早些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卿禾实有些乏,想着今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便打算趁现在还有时间能睡半个时辰,青玊的事定是要解决的,她与花素泱积怨已久,若是能找到她治好青玊,那么前尘往事,卿禾也不再计较了。
如是想着,她微微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道:“你也早些歇息。”
花青玊出了帐篷,一时有些茫然,外面黑魆魆的夜色,看不到一点灯光,他忽然之间觉得很冷很冷,想起娘临终前的遗愿,想起初见卿禾眼中的盈盈泪光,想起落下拓面色中的强硬,他双手环胸,在暗色中缓步走着。
“青玊——”身后忽然传来碧桑的唤声,他回首,隐约看见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姑娘朝自己快步走了过来,还未等自己说话,便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一时间,那些复杂的思绪都抛之云外了,脑中似有成片的烟火轰然炸开,面上尽是尴尬和羞窘,偏偏碧桑天生神力,自己又挣脱不得。
“青玊,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的。”碧桑终于放开了青玊,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青玊轻笑道:“你听到了方才我同卿禾的说话吧,不用可怜我。”
碧桑嘟起嘴,嚷道:“才不是可怜你呢,不许这么想,只要找到了花素泱那个坏女人,你便没事了。”
他斜眼看向她,狐疑地问道:“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这一路上,碧桑对他的照顾和关怀,可是让奉承乐一直拿他们开玩笑。
“因为——因为我拿你当弟弟啊——”碧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声若蚊蝇。
“弟弟?你可知我今年实际是十六岁了。”他冷笑道。
“什么?你在你娘肚子里待了三年——”碧桑诧异地抬头,瞠目结舌地道。
花青玊神色又淡漠下来,别开头望向没有丝毫光亮的夜空,似自言自语道:“倘若算上在娘肚子里的三年,我今年是该十六岁了。”
碧桑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青玊兀自陷在沉思之中,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有了暖意,碧桑牵起青玊的手,圆脸上露出笑容来,嬉笑道:“你要加上那三年的话,我在娘肚子里也有将近一年,算起来,我们也是一般大。”
青玊低头看着她的小手紧紧地牵着自己,暖意瞬间蔓延至心里,他失笑道:“你这是赖皮——”
瞧见他终于不是神情苦楚,碧桑这才放下心来,做了个嘴脸,圆圆的小脸皱成一团,一副我就是赖皮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两人嬉笑间,别样的情愫悄然蔓延,过去的那些隔膜和小孩子心性都消散无踪了,似乎他已不再是那个居高临下的少年了,她亦不再是青楼里那个为了护住襁褓中的婴孩而给人下跪的卑微少女了。
纵使这战场的气氛再紧张肃杀,这夜色再黢黑吓人,这人生道路再漫漫,若是可以一辈子这样牵着手走下去,一起长大,一起变老,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