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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间,紫衣便悄悄地传来了消息,说是秦含霜有意让她和紫兰侍候孙钧。她巧妙地拒绝了,秦含霜便又把心思转到了翠云身上。听到这些,王卉凝便对心中的猜测越发笃定了,对于秦含霜这样似乎有些类似于狗急跳墙的举动,也只是付与嘲讽一笑,只等着她露出恶毒的狐狸尾巴出来。
次日,文远候府里便是一个接一个喜人的消息。首先是新婚不久的文远候填房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孙家的香火旺了起来。接着又是新夫人贤慧大方,为候爷抬了老夫人身边儿的青枝为姨娘,又将原夫人身边儿的紫兰和自己身边儿的翠云放在了候爷的屋里。沉寂了十数日的文远候府,因着这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一时之间便沸腾了起来,下人们聚在一起难免议论纷纷。最火热的话题莫过于对隐瞒了两个月身孕的秦含霜的讨论,说她三个月便显了怀,怕怀的是难得的双生子。
一大早,本家姓柳的青枝已梳了妇人发髻被新拨来的两个丫环簇拥着去清风轩给秦含霜敬茶,而清月阁的东厢房里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众仆妇忙着将老夫人吩咐送来的新姨娘的一应寝具及用物摆设摆放整齐。
青柳抱了孙雨熙在院中一边赏花,一边笑看着这边的情形,心中倒是替自己的好姐妹高兴。屋中的飘雪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却是走到坐在床榻上偷空翻看医经的王卉凝身旁。抿了抿唇,道:“姨娘就没觉得秦含霜此举还有别的意味吗?”
王卉凝却只是动了动眉头,不紧不慢地将所看到的篇章完全看完。方才抬起头望了一眼东厢房的方向,神情淡然地道:“不是还有西厢房空着吗?我倒等着她再抬一位姨娘进来。我既已死心,又如何会在乎这些?只怕到头来夜夜难寐的还是她吧?”
此刻她倒是庆幸自己前世已死心。对孙钧并没有原来王姨娘那般浓烈的爱慕之情。否则便是她再想得开,看着如此情形,也定然会心伤不已。秦含霜突然之间帮孙钧又是抬姨娘又是收通房,莫不是想将孙钧留在屋里,同时也远离她王卉凝的身边。
秦含霜既如此沉不住气,她倒乐得再激一激她,看看她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嘴脸。
飘雪抿着唇紧盯着自家姨娘。眸中复杂的光芒闪烁着,最终只余得一声重重的叹息。
“飘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就没有觉得我在这候府里还不如在柳家庄过得悠然自在吗?何况,就算出得候府去,我还有一手医术傍身,便是作最坏的打算,维持生计也是不成问题的。” 王卉凝轻轻地合上书,将之藏妥当,对着飘雪轻声说完,见她纠结了好半晌终于点头赞同了,不由得绽出一丝笑意来,“我们活在世上,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对自己不好,自己却是要善待自己。走吧,我们一同出去看看小少爷,顺便去迎迎这位新晋升的姨娘。”
除了熙儿,这府里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不过,即便要出府去,她也不会委屈了自己,能带走的,她一样也不会客气。这个忙,却要她的师父恪王来帮了。
起身拂了拂衣裙,王卉凝浅笑着往外走去。正蹲在花圃边指着花儿看的孙雨熙一见她出来,立时脸上绽出笑意,站起身对她指着花圃里的花“哇哇哇”地说了一大堆,仿佛是要告诉她花圃里的花儿有多美,直听得院子里的一众人等抿嘴偷笑。
光说还不尽兴,就在众人觉得好笑之际,孙雨熙居然身子一弯,一双小手就伸向了花圃中颜色鲜艳的一株月季花。好在青柳牢牢地记住了紫衣的教训,一直极为谨慎,此时一见,立马伸手将他的小手拦住了,自己的手却被花株上的尖刺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小少爷没事吧?”王卉凝脸色一变,急急地赶上前,紧张地抓过孙雨熙的手上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伤口方才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青柳的手在流血,便对着她道,“你先去处理一下手吧,小少爷我来看一会儿。”
青柳本想点头,想到青枝的叮嘱,只得摇头道:“奴婢没事,谢谢王姨娘关心。”
王卉凝也察觉到了她和青枝自那一日后,便从来没有同时离开过孙雨熙的身边,没有再坚持,只是淡淡地道:“那你用帕子擦一擦吧,我来抱一会儿小少爷。”
孙雨熙并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不只自己受伤,还要累得旁人受罚。起先被青柳猛力一抓很有些不悦,再看到王卉凝抓着他的手上下翻看着,倒是觉得有趣了,津津有味地有样学样,将王卉凝的手抓着翻来覆去地玩着,直看得王卉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干脆指着自己的手指顺势教起了他识数。
孙雨熙似乎对此极感兴趣,听到王卉凝轻声吐出一个数来,他小嘴嘟了几嘟,便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吐出一个数来,虽然仍是含糊不清,那认真盯着王卉凝的嘴巴看的模样儿却是看得王卉凝一阵欣慰,每每便要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一拍他的背,并没有看到院门口射进来的一道深邃的眸光。
两人玩闹了一阵,早早便起来了的孙雨熙便有些乏了,两眼微眯着打起了瞌睡。王卉凝见状,便将他抱在怀里,一边轻拍着一边像往常一样轻声地哼唱着曲子。
已在清月阁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孙钧听到,却是身子一僵,盯着王卉凝的眸光紧了又紧,直到王卉凝几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还像一截树桩一般,牢牢地钉在当地挪不开步子。
到底是他出了问题还是她刻意向着雪儿改变,为什么他觉得她身上雪儿的影子越来越重了,有好几次他都觉得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王卉凝,分明就是他日夜思念着的秦含雪。若非他定力好,及时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怕是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轻唤一声“雪儿”。
足足静立了一刻钟,直到回来的青枝回来唤了他一声,孙钧才回过神来。却只是对着青枝点了点头,便径直向着正屋走去。青枝只羞涩地一低头,便发现他人已到了正屋门前,犹豫了一下,便快步跟了上去。
“候爷 !”王卉凝站在书案前提笔作画,听到青柳和飘雪的唤声,看了一眼画中的景致,唇角悄然地勾了勾,才回过头来,见到孙钧背着手缓步走了进来,而青枝则紧走两步也跟了进来,对着她一笑,亲热地唤道,“姐姐!”
“妾身见过候爷。”王卉凝淡淡地对着脸上看不出波澜的孙钧低了低身子,起身却是对着青枝一笑,“恭喜青枝妹妹了。”
青枝悄悄地看了缓步走向桌案旁的孙钧,双颊升起两朵红霞,甚是温婉地笑道:“以后还得靠姐姐多照应。”
“妹妹这话客气了。”王卉凝笑意不减,“你是老夫人最看重的丫环,定然也能得候爷和夫人的看重。” 说着,特意斜睨了孙钧一眼,见他看着画中的景致果然眉头蹙了蹙,不由得心中暗喜。
青柳几人便也上前来对着青枝说了一番恭喜的话,青枝脸上羞涩,看着孙钧的眼神却越来越炙热。只可惜孙钧对她的目光似乎并未察觉,只两眼盯着画中的景致,双目微微出神。
那纸上所画,正是当年秦含雪根据孙钧收集来的口头描述而临摹出的已经流失的名师画作“江南春”。说是临摹,其实她并未亲眼见过,因此并未有原画那般的神韵。可即便如此,当时孙钧在皇后寿宴时献出,仍是赢得了满殿的赞叹之声。此时,画作并未完成,不过画出了江南小桥流水的一部分。而且,便是这并不多的景致,还被王卉凝有意地画错了几处,为的,便是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王卉凝思索着要不要捧本书去旁边等着孙钧出神完毕再回来提笔作画,孙钧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她,问了一句公认的废话:“这画是你作的?”
“妾身技法浅薄,当初瞧着皇后娘娘屋子里的那一卷江南春图甚有意境,心中喜欢便免不了多看了几回。此时闲来无事便想着自己也临摹一幅挂在屋子里,却不想画起来着实不简单,瞧来瞧去似乎也没有人家那个味儿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和谐的画面
王卉凝一边说着,一边又提着笔蘸了墨,左右端详着思索了一瞬,有些犹豫地在小桥旁添了一株垂柳,画完之后却又蹙起了眉头,喃喃地道:“明明记着这里似乎是有一株垂柳的,怎么画上去之后倒反而显得累赘了?”
孙钧看着她提笔的姿势和落笔的动作,再细看画中的某些技法,不由得便又拿目光深深地看了歪着头自言自语的王卉凝一眼,半晌后突然道:“那幅江南图正是我当初献给皇后娘娘的寿礼。”
“哦?”王卉凝脸上现出几分惊色,尔后了然地一笑,“怪不得候爷盯着看了这么久,想必是瞧着有些眼熟吧。只是,妾身画法平庸,对画中景致记得也不是很清,与您送给皇后娘娘的那幅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令人不堪入目。”
皇后的寿辰之上,文武百官皆要献礼,那么多寿礼放在一块儿,她又只是侍奉汤药的女官,并不替她掌管这些,不知道是他送的并不奇怪。
“你若想画,我一会儿来与你讲讲,重新再画一幅吧。”重新把目光落到画中的小桥之上,看着上面的几处错误,孙钧眉头微微一动,淡淡地道了一句。
想着这有意为之的举动当真收到了成效,王卉凝心中生出几丝暗喜,脸上却故意露出几许意外之色,迟疑了一下,方才点头道:“那妾身先谢过候爷了。”
孙钧点了点头,想到自己中午还有应酬,又略站了站,便又回去了。只在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始终媚眼含笑温婉静立一旁的青枝。眉头却是蹙了蹙。直看得心中情意激荡的青枝心中陡然一沉。
孙钧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又年少有成,是除年幼的孙雨熙之外仅有的一位男主子。青枝作为春情萌动的十八岁少女,天天见着的只有他,说没有爱慕之心不曾有过什么想法,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她一向聪明。懂得掩饰自己的想法。可如今却不一样了。老夫人和秦含霜既已公开将她抬为了姨娘,她的职责便是侍候好孙钧,流露出对他的情意旁人便再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只是,此刻孙钧虽只是一蹙眉。一向冷漠的脸上几乎没有其他的表情,青枝却分明从中看出了一丝极浅的不喜,存了几天的喜意都在那一顷刻之间被驱散了。再想到他对王卉凝却是主动提出为其讲画,便不由得抿紧了双唇,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双眸一转间瞅见了摇篮里的孙雨熙。紧紧地盯视了一眼,心头动了动,捏着帕子与王卉凝打了声招呼便回了自己新得的东厢房。看着屋内新添的许多崭新的摆设,她却只是拧着帕子托着腮帮子趴在桌上深思,心里从头到尾再想了一遍王卉凝是如何从一个被冷落的妾室到现在这样的情形的。
青枝虽被抬为了姨娘,但因着老夫人不放心,对孙雨熙的照顾却是不能有半点懈怠。因着屋子里有人。原本喜欢在饭后看会儿书的王卉凝便干脆安心地睡起了午觉。今儿这一觉却是睡得沉,醒来时竟是瞧见太阳已偏了西。眼见着天便要黑下来了。
而原本每天这个时候都已经来了的孙钧,今天却还不见人影。王卉凝捧着手中的热茶慢慢地啜着,目光偶尔落在桌案上的画纸上,眉头便不由得蹙了蹙。
于前世的她来说,孙钧从来都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说过的话从来都未食言过。她本是打算从今晚开始借机拖着孙钧去不了清风轩,继而好逼着她再破釜沉舟,难道他今日却要食言了吗?
临到掌灯时分,正在王卉凝心中疑惑而青枝翘首以盼的时候,屋门口陡然一暗,身材颀长的孙钧缓步走了进来。
“候爷来了!妾身见过候爷。”青枝一直悄悄地拿眼睛瞅着门口,见着孙钧走进来,立马上前蹲身行礼。而对比她的热情,王卉凝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微屈了屈膝,淡淡地唤了一声。目光在扫到孙钧微熏的脸色和微见迷离的双目时,闪了闪,眉头不经意地蹙了蹙。
看他的样子,分明已带了醉意。难道他竟是从中午一直喝到现在?却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临走时说过的话。
青枝的热情令得孙钧的眉头蹙了蹙,神情淡淡地摆了摆手,倒是对于王卉凝这般冷淡的反应, 这些日子下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微眯着双眼望向她,目光落在她微蹙着的眉头上时,心中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
下一刻,在一边玩着的孙雨熙挣脱了青柳的怀抱,迈着短腿扑到了孙钧的怀里:“爹!”
孙钧如往常一般,轻轻地摩挲了几下他的黑发后低身将他抱在了怀里,却因着怕自己身上的酒气熏着他,而没有如往日般用短短地胡茬逗他,只略抱了抱便把他交给了候在一旁的青柳。
“我先在榻上眯一会儿,你们先吃晚饭,吃过之后,我再与你讲。”他一边说着,人已径直走到矮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