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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后悔,她已经,开始后悔。
只是后悔,却不能回头。
知道错,却不能改。
心中千回百转,只为达到目的,便只能,不折手段。
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保护的东西。
断送了你们……并不是,为了自己。
宫里阴谋重重,明争暗斗。
宫外迷雾层层,难分胜负。
京城,瑞阳王府。
一行不知名的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秘密赶到京城,直接入了瑞王府。
“少主,楼林出京之后,立刻改了方向,并没有去找姚十凤,而是去了桥东。”
子际皱眉:“他一个人?”
又问:“镶亲王如今人在何处?”
身旁着褐色衣衫的男子答道:
“楼林和安世子在桥东城外汇合,安世子虽然晚出京城,但抵达时间,要快于楼林。镶亲王仍在京中。”
子际抬手抵住眉头,一阵沉默。
“少主,要不要先抓了落郡主以便……”
“不要打落落的注意!”
子际断然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要不插手。有另外两件事,要你立即去办。”
他提了笔,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道:
“我现在不可以调动京城内卫,也不能调动赫氏当年所掌的京都御林军。内卫人马乃属康王爷麾下,想要得到,眼下还是个难事,但内卫军中,潜有我赫氏暗线,想让他不动兵,还是有些办法的。”
话说到这里,褐衣男子已经明白过来:
“少主是自己用不得,也不让康王爷用得,对吗?”
“不错,这朝中军权四分,没有一分是我可以名正言顺用得上的,既然如此,我只有想办法,让别人也用不上。”
褐衣人点头道:
“少主英明,请少主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子际随手将纸张一扯,放下笔,淡淡笑道:
“你办事我放心,另外,你拿着这封信,聚集京城所有我赫氏左徽的暗人,给我查清楚,调遣御林军的令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二十年来,就消声匿迹了?”
褐衣人应声:“是。”
“去吧!”
子际将字条交给他,又是一笑:
“我到是还很想看看,楼林和安然,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清俊的脸上平静无波,挂着一丝戏谑的笑,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犀利得发亮,濯濯耀光下,不知藏了多少深沉的阴谋。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四下无声。
韶华独自前来,一脚跨进书房,看见子际的背影,不禁缓了脚步,停在原地愣了一愣。
“谁?”
子际敏感的回头,见到来人,松动了情绪:
“是你啊!”
他悠然一笑:“公主怎么过来了?”
韶华思绪一恍,听见他的话,才走了进来。
缓缓走到他身边,看了他一眼,见他眼色凝重,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压抑。
“驸马刚议完事?”
韶华无心追问,话语也轻:
“驸马最近似乎很忙!”
“是么?”
子际答的也轻松,随意地往椅上一坐:
“我到是没发觉,怎么,公主怪我总是不在府里吗?”
“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韶华一阵黯然,低声问道:“驸马,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麻烦,是个包袱?”
“公主为何这样说?”
子际苦笑道:“不能相爱,还不可以做朋友,吗?”
韶华摇头:“若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可以。但是我……所以,不可以。”
“那公主想要怎样?”
子际恢复成冷冽的态度:
“公主是想和我分开?还是,另有打算?”
“驸马……”
子际没理会韶华的话,继续轻声道:“分开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还需要这个身份。如果公主另有打算,只要与我不发生冲突,我到是可以帮公主很多的忙。”
韶华心里一阵发紧。
原来一个人最大的伤痛,莫过于被自己心爱的人当作玩物。
“驸马,我们之间,真的就只能利用吗?”
子际没有回答她。
“不爱我,却要利用我,这算是给我为你付出的机会?”
仍是无人回答。
良久,寂静的房里终于响起子际的声音:
“公主真是真心爱我?”
他每个字都仿佛从冰里凿出来的一样,让人听后,直凉到心底。
他一字一顿地继续问道:
“如果是真心,有朝一日,若我需要,公主可愿意为我去死?”
嘉运王朝北边关,桥东城。
冷风呼啸,大雪覆盖。
城楼上仍站着把守的士兵,任凭寒风扑面,毅然不动。
一群副将躲在军帐里,围着刚刚赶来的安然,烤火喝酒。
“安世子,听说京城有变,是真的吗?”
“是啊,安世子,京城若有变故,会不会连累到我们桥东?桥东城现在可受不住改朝换代的打击了啊!二十年前婉皇后掀起的那场祸乱,已让桥东失去了镇守的将军,现在的桥东,当真是不堪一击的!”
颜如美眷 第206章 扭转(一)
“就是,早先末将还以为,婉皇后归天之后,天下就太平了!没想到镶亲王一回京,又传来这么些不好的消息,万一皇上要调动我们桥东的军队,我们应当如何?”
安然听着他们议论,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淡淡笑道:
“你们到是说说,你们最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担心打仗!”
“我们没有一位像当年楼将军那样的将领,我们不愿上战场!”
“还担心什么?怕死呗!”“老子不怕死,老子就怕死的冤枉!”
安然边听边笑。
桥东军力在二十年前楼章王与赵轩一战后,已是大不如前。
主帅楼林对外宣称死于婉皇后之手,实际下落不明。
现若是调动桥东军队,自然与高旋兵力实力悬殊,但却与北野大军势均力敌。
那些早年跟随楼林在身边的将领,不服新主,实属正常。
虽然如此,他们对安然,还都是没有敌意的。
毕竟,康王爷是善辈,当年若不是康王爷在赵轩面前为他们求情,他们也留不下命活到今天。
这件事,邵峥定然清楚,否则他也不会让安然来当说客。
有年龄稍长的将领忽然问道:
“安世子,您此次前来,是为皇上,还是为康王爷?”
“都不是。”
安然一笑,答道:“我是为镶亲王而来。”
一听这话,帐内众人不仅哗然。
镶亲王……
赵邵峥这个名字,在朝中是个极为特殊的忌讳,历朝历代,从来没有哪位王爷,可以权大如此。
他不但掌握着整个王朝一半的兵权,还拥有婉皇后当年留下的赫氏势力,这样的人,倘若起兵造反,皇帝是决然阻挡不了的。
除非,康王爷站在皇帝那边,否则,双方实力悬殊,兵力将才都远远无法比较。皇帝若聪明,就该拉拢康王爷,如此这般,能保住自己的龙椅,已属不易。
虽然如此,但每一个人,都没有想要帮助镶亲王造反的念头。
刚刚开口问话的雷副将看着慢慢喝酒的安然,再次问道:
“安世子,莫非康王爷已经与镶亲王联手,想要谋权……篡位?”
他性情耿直,说起话来没有那么多的周章和顾及,此刻到也没有外人在,安然便不甚在意的向后一靠,笑了笑。
“没有,不要听信那些传言,大多传言,都是驸马有意放出来的。”
安然答道,不由忆起京城。
他想起瑞王府,想起子际,想起嘉运王朝那个心狠手辣,不顾恩情的驸马。
自从瑞王妃病重的消息传出来,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件事会与子际有光,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他们的驸马,会对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义母下如此毒手。
状元及地,以仁义取人。
没有人认为驸马会有谋逆之心,即便他出自高旋之门,身体流淌着赫氏的血液。
高旋赫氏没有灭亡,终有一天,这个姓氏将会再次被载入史册,成为永恒不变的传说。
可是这记录,要用鲜血,要用罪恶,要牺牲千千万万的生命和割舍。
历历在目的桥东之乱,从未被人忘记。
万众瞩目的赫氏吟婉,从未被人忘记。
英雄肝胆的楼林将军,从未被人忘记。
无论是二十年前,亦或者二十年后的今天,人们应变朝堂,决战沙场,都离不开,这些铭记于心的名字。
“安世子,驸马爷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如何会与镶亲王结下仇怨?”雷副将说着,灌下一大口酒。
安然放下酒碗,缓缓站起,道:
“你们长年驻守边关,自己不知京城中事。镶亲王之所以回京,一是受皇上传昭,但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帮皇上稳固皇权,压制瑞王爷和驸马的势力。驸马是高旋赫氏之后,与皇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他独掌六部,霸权朝纲,现又到处笼络人脉,招兵买马,若真让他势力一天天无限扩大,赵氏江山迟早要改回姓赫。”
“康王爷也这样认为?”
“自然这样认为,否则怎会与镶亲王联手。”
安然眸光一敛,说地坦然:
“父王命我前来,就是为告知各位,京城已不如往日安稳,一旦朝中有变,还请各位助父王一臂之力,支持镶亲王,铲除驸马党羽。”
话音落地,帐内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康王爷在军中威望甚高,所以没有人会质疑安然的话。
为康王爷效力,他们自然愿意。
虽然他们是带兵打仗的粗人,但仍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可是,桥东城数十万大军,二十年未战,又无主帅统领……
“怎么?你们不愿意?”
安然横眼一扫。英气毕露:
“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倘若朝中发生动乱,桥东绝不可能安稳。一旦桥东大军被调,你们不受旨是死,受旨依然保不得性命,若你们后半生还想过舒坦日子,跟随镶亲王,跟随我父王,是你们惟一的选择。”
众人面面相觑。
“可是……”
有人犹豫道:
“安世子,并非末将等不愿意追随王爷,末将十三岁参军,最不怕的就是死,但是,死要死的有价值,男儿应当战于沙场,决战于血泊,而不是由一个糊涂将军带领,妄送性命啊!”
“这个我知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安然神情一动,又淡淡的笑开:
“若我带给你们一位能够让你们心服口服的将才,你们以为如何?”
“安世子是在开玩笑,难道康王爷亲自过来统兵?”
安然断然回道:
“此人在桥东威望,远胜父王。”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当年名震朝野内外的大将,除了康王爷,就只剩下个瑞王爷,如今这二位王爷各有其职,怎么可能来桥东带兵?
更何况,桥东本就是楼氏的天下。
雷副将也不信,不由低声道:
“安世子,末将知道你为镶亲王奔波,自当尽心尽力,可是,桥东士兵是出了名的顽劣,一般的将领,想要制服桥东的人马,恐怕……”
他住了口,悠然叹气。
他想起他追随了那么多年的楼将军。
他想起,这世间,再没有第二个能够扭转乾坤,傲笑千里的楼林。
可是,英雄总为红颜折腰。
楼林早已消失不见。
颜如美眷 第207章 扭转(二)
“雷将军何必叹气,来,我这有一样东西,给大家看看。”
安然笑起来,将衣摆一撩,自靴旁抽出一把短剑。
银光一闪,众人眼前一花,待定睛一看,所有人像是骤然被雷击中,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安然早已想到他们的反应,手腕一翻,将短剑横在胸前,问道:
“若是这个人来统领你们,你们可愿?”
众人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短剑。
没有人会忘记,这剑丙上以银色镶嵌的楼字。没有人会不记得,那剑上的蓝宝石,曾经是怎样闪烁在边关之外的血色沙场。
那是——
楼林的剑。
那是镇威大将军从不离身的剑。
那是照耀桥定,威镇四方的剑。
见剑如人,宝剑出鞘,必是镇威大将军亲临。
恍然如梦。
一刹那,所有人的思绪,都回到二十年前风云翻涌的岁月。
那再没有人登上过的点将台上,曾有衮金帅旗赫然升起,端端正正的“楼”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镇威将军,一身黑色铠甲,迎着战鼓催动,号角齐鸣,神采飞扬的眼神,带给桥东数十万大军平定战火的信心。
那个他们永不能忘的身影。
那个离开他们二十年的英雄。
他的宝剑,就这样跃入众人眼中,使得数十名热血男儿,眼前骤然模糊,似有泪水涌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动,几乎是颤抖着问:
“这是……楼……楼将军吗?”
雷副将似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热泪湿了眼眶:
“楼将军……他……他还在??”
安然从容一笑,大声答道:
“不错,楼将军尚在人世,如今人就在帐外。”
他话音一落,帐帘骤然被人从外撩开,寒雪阴天,似有耀眼阳光铺天盖地而来。
楼林带着一身清冷,大步迈入帐中,稳如泰山的步伐,沉如幽潭的气息,瞬间朝桥东千千万万颗期待黎明的心靠拢过来。
“将军——”
“楼将军……”
“天啊!真是将军——”
一阵倒吸气的声音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可思议的欢呼——
“将军,将军,您还活着啊——”
雷副将情绪波动巨大,身体蓦地向前一冲,“扑通”一声跪在楼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