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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昼没想到白依会自己跌倒,伸手去拉,白依没有起身,而是仰头怔怔的看着夜昼,“我们本是平静的人,我们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月族,是你们让我和爷爷卷入这场纷争,你,景亦宸,还有那些伤害我爷爷争权夺位的皇家人,你们到底有什么资格来左右我的人生?”
夜昼蹲下望着白依,“你爷爷的事情虽然和夜门无关,但也是因为宸儿,所以师父才会千方百计的让宸儿对你好,如果你也喜欢,师父希望你幸福。”
白依无言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自己独自起身,脚步踉跄,一步步离开夜昼的视线,她的心里很痛,她不明白原本简单的爱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她更不明白,爷爷和大峥无冤无仇,别人为何要杀了他?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所谓的人要把爷爷和她卷进这场纷争?她的步子很慢。
夜昼没有在后面跟着她,他狠狠的给自己了一巴掌,当日,他比任何人都先找到宸儿,看到悉心照顾宸儿的白依,他忽然想到也许这个办法能让他忘了袭若,所以喂了他失魂草,让他醒来时便会爱上这个月族女子,再次去看时,四周多了很多人,他们射出的箭对准屋子,他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知道定是要置景亦宸于死地的人,他来晚一步,白依爷爷受了重伤,他立即让夜门人带去医治,但是几日前,他的爷爷还是过世了。
大峥王朝的天牢内,袭若挨着墙坐着,此时的她并不害怕,反而心里轻松了些,她努力不去想景亦宸命令下人关她时那冰冷的双眸,她劝慰自己他只是不清醒而已,这样想来,心情倒是好多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远远的传来,还带着几个狱卒的骂骂咧咧声她抬眸,隔壁的一个牢房里,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被几个衙役关了进来,准确的说,应该是丢了进来,听到一阵闷哼声,袭若扭头走近去看,那个蓬头垢面的人的手臂碰到牢狱中一个尖锐的石块,手臂上鲜血溢出。
“你们这些人怎么如此狠戾?罪犯也是人,去拿些药酒给他敷上,否则失血过多会要人命的?”袭若就看不惯这些牢狱中狗仗人势的家伙,她坐着不动,吩咐狱卒道。
那些狱卒反倒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个刺客,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要管别人,这人可是自己找茬进来的,怎么着?看你长得好看,是自己呆在这里太闷了,要不要我们陪你玩玩?”
袭若站起身子不由向后缩,身子靠着牢里的铁栏,一阵冰凉的感觉,她知道这里的人定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说也不会信,听那些狱卒的话,她的心里有些害怕,但是看着那人的胳膊流血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她大着胆子向前走一步,正欲理论,衣摆却被一只手从铁栏缝隙中穿过拉住,那乞丐蓬头垢面对着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那些狱卒见她住了嘴,骂骂咧咧了几句,便离开了。
袭若大着胆子蹲下靠近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手绢,从牢房的空隙处塞给他,“给你,你的手臂流血了,先止住要紧。”
那人不说话,慢慢接了过去,那是一块洁白的帕子,没有其他花色,却点缀着兰叶,他没有拿去止血,却放在怀中,只是从自己的破衣上撕下一块,去包扎自己的手臂,但是一只手怎么也包扎不好。
袭若无奈的笑笑,手从铁栏处穿过,从他手中接过他的破衣条,慢慢替他包扎,还不禁笑道:“我们也算萍水相逢的患难交,怎么?没见过这么好的手绢,所以才收起来,准备出去以后送给心上人的吗?”
那人怔了一下,最后点点头,袭若替他包扎完,靠着墙坐下,道:“看你的脸脏兮兮的又被头发遮住,我还真看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不过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因为你的眼睛看起来很好看,我猜的对不对?”
、第二百一十三章 狱中毒食
那人不说话,袭若想大抵是个哑巴的乞丐罢了,不过自己今日是有些唠叨了,靠着墙壁,突然想到,在这个世上有那么多可怜的人,而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里,心里倒是有些许安慰。
正思索间,听到微微响动,转身去看,那乞丐居然隔着铁栏递过来一个很精致的盒子,袭若接过,端详了很久,对着他嗔怒道:“怪不得你被抓了来,这是你偷得吗?”
那人摇摇头,表示不是,袭若也摇摇头,表示不信,最终那个乞丐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袭若慢慢打开,一阵香气扑来,是“梨花糕。”
她微笑着看着那个善良的乞丐,“该不会这么巧,刚好偷了袭若最喜欢的梨花糕了吧,我还真是饿了。”
那乞丐见袭若很是开心,也点点头,袭若对着他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在这里还真是饿极了。”一边吃着还不忘一边劝慰,“以后不许再偷东西了,以后要是饿就去景王府找我,”说到这里,她的嘴里满是梨花糕,却停了一下,最后,用力吞下那些梨花糕,道:“算了,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在那里?”
那个乞丐就那么巴巴的看着袭若吃着,袭若的吃相真的不能恭维,最终她递一块给他,“你吃吗?”
那人使劲摇摇头,然后摸摸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吃饱了,袭若半信半疑,想到在自己这么潦倒的时候,还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静静的陪着自己,也算是不错的事情。
袭若吃饱了便靠着墙坐着,突然转过头,看着那个乞丐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那个脏兮兮的乞丐摇摇头,袭若才想起他是不会说话的,便苦笑道:“其实有没有名字真的无所谓,那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们的一生遇到那么多的人,或许很多年后我们真的忘记了很多人的名字,但是有些记忆却是忘不掉的,”比如爱情,比如不舍,这些她没有说,被关在了天牢,她反倒镇静了,她知道在这个地方很少人能找到她,但是她错了。
当狱卒丢给她一个食盒时,她想或许是景亦宸送来的,因为很少人知道她在这里,只是狱卒撇嘴道:“你命真好,被皇上关在了这里,还有人花钱给哥几个,给你送食盒。”
袭若拾起,狱卒骂骂咧咧的离开,她却不明白了,花钱?如果是宫中之人,如果是景亦宸他们,那些狱卒们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收钱办事?
她正想着谁送的时,一旁的乞丐便一一啊啊起来,袭若轻轻笑了,“原是我吃了你的东西,现在你是饿了吗?”
那人这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袭若便打开食盒,是简单的几样小菜,她慢慢递给乞丐,乞丐立即接过,却没有吃,而是抓来一只老鼠,放在餐盘上,不一会,那小老鼠便没了动静。
袭若手中的食盒掉落,里面的其他小菜也洒了一地,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她不明白,她想不通。眼神专注的看着那只已经死去的老鼠。
夜昼回到景府的时候,景亦宸正站在院中,而白依也在她身边依偎着,白依的眼神看起来很怪异,夜昼没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师父,见到我们怎么要走啊?王爷想和你商量件事情。”白依的话传入夜昼耳边,夜昼停下步子。
景亦宸没有看夜昼,反而看向今天一天都很奇怪的白依,他不经意的推开了她的手,“依儿,你这几日是怎么了?”
白依没想到景亦宸观察入微,她摇摇头,满脸的沮丧,正准备转身回屋时,手却被景亦宸拉住了,也听到轻轻的笑声,景亦宸道:“依儿又耍小孩子性子呢?”说完拉着白依走到夜昼面前,道:“师父刚才依儿对我说,想要和我先定亲,然后几月后成亲。”
夜昼的神情变得惊讶,他没想到白依的心思如此的重,他看向白依,白依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一种报复吗?可是她现在报复的不是自己,而是天牢中那个无辜的人。
“师父……”景亦宸见夜昼神情不对,便继续叫道。
夜昼缓过神来,反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定亲的事也就是像你老子要张赐婚圣旨,这事你们看着办吧,宸儿,师父有话对白依说。”说完,不顾白依是否愿意,便直接拉了她出了景府。
在景府外,一个老头子在和一身白衣的倾城女子面对面站着,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依儿,你做的太过分了,在这个时候,皇上是不会允许你嫁给景亦宸的,你只不过……”他的话没有说完,他不想说出来伤着白依的心。
白依的神情看起来很沮丧,她扬起脸庞,“对不起。”
她三个字说的很诚恳,夜昼顿时也没了脾气,白依没有想过要和他吵架,她慢慢的走近,看着夜昼的脸庞,“师父,你是景亦宸的师父,也便是依儿的师父,我知道我爷爷的死怨不得旁人,依儿不该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你身上。”
夜昼听完白依的话,也有些心酸,他叹口气,“皇家的斗争,卷进去太多人,当年害你爷爷之人也定是为了灭掉宸儿,这样说来,你变成现在这样,跟我们脱不了干系。”
他说完,白依却轻轻的双膝跪地,夜昼立即去扶,白依却制止了,她叩拜行礼,“师父,依儿只求能留在景亦宸身边,就算他记起了明袭若,把我丢在一边,我也无怨言。”
她的话句句出于真心,夜昼在一旁看着她,也着实有些心疼,“罢了,随你们吧,如果宸儿真的爱你,师父也无能为力,只希望袭若那丫头能容得下你。”
他说罢,最终扶白依起来,带白依来到了后山一处清净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坟冢,夜昼道:“这便是你爷爷的坟冢,本来带到京城,本以为能救活,却在不日前去世,时间仓促,师父也算厚葬了他。”
白依点头,慢慢的踱步过去,许是上天也感觉到了白依心里的痛楚,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现在不是很冷的季节,也不算冷。
白依在坟冢面前直直的跪着,夜昼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的身上已经湿透,夜昼也是,他想陪着这个丫头,他也在想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他抬眸,雨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似乎看到白依双手握拳,浑身颤抖的样子,但是等他走近,白依听到响动,回头,看起来很平静,她起身,过去搀着夜昼道:“师父,我们回去吧!”
“丫头,你没事吧?刚才……”他好像分明看到这个丫头浑身颤抖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我们回家。”白依嘴边浅浅的笑意,夜昼点头,雨还是下个不停,但是两人的脚步却缓慢的行走在大路上,每个人心中都略有所思。
白依和夜昼再次回到景府时,景府管家正焦急的等在门口,看到夜昼师父回来,他赶紧上前道:“您可回来了,刚才紫杉公主来过,和王爷在书房中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可是待公主走后,王爷便一直不说话,捂着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像是很疼的样子。”
管家说完,夜昼立即回景亦宸书房,果然如管家所说,景亦宸一直捂着脑袋,旁边案子上是一副画,画中一个女子低眸整理中院中一角的兰花,而身后站着一个腰间挂着一支箫的人,那人正专注的看着那女子的身影,充满爱意,画画的人技艺很高,画中的两人和景亦宸和袭若很像,他也呆住了。
“师父,我的头很痛。”他的声音低沉,但是压抑不住他的痛楚。
白依小跑着进来,简单的扫了那幅画一眼,直接上前便把那幅画撕了粉碎,扔在了外边,道:“谁在这弄了这幅奇怪的画?”
她的画说的很轻,但是景亦宸大步上前,紧紧的抓住白依的肩膀,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恐怖,白依从未见到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谁允许你撕了那幅画,你把我的袭若还给我。”他的话说的狠厉,但是听到“袭若”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夜昼和白依都有些震惊了。
他的眼神冷漠,但是也很涣散,他突然松开了白依,慢慢蹲下,捡起被白依撕的画,白依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夜昼,夜昼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二人正对视时,听到管家一声惊呼,两人回头,景亦宸此时手抓着那些画晕了过去,夜昼立即上前和管家一起抬景王去了卧室。
夜昼简单摸了他的脉象,知道是气急而至,便留白依在卧室照顾,带着管家出了房门,管家叹口气,准备出去请大夫。
夜昼拦住了他,并告诉他没有什么大事情,管家是相信夜昼老头子,便点点头,手中还拿着画的碎片,无奈道:“我刚才进来看过,这幅画是画的王妃和王爷,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王妃没有都会抽出时间整理那些她最爱的兰花,而王爷总会在她身边静静的陪着,大抵这些记忆太过深刻,是忘不掉的,可是师父,为何非要如此呢?王妃是多好的人,这样只能让王爷和王妃更痛苦罢了。”
管家平时是看在眼里了,看王爷这样,也不得不说了,他说完,见夜昼没有反应,知道定是自己说多了,想来师父也是为王爷好,大抵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个管家不明白罢了,说罢,无奈摇摇头离开。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奈的众人
“管家,今日开始